“这已经很不错了！”

弗兰克仿佛受到了羞辱，他激动地拍打起手掌。

“在那个俱乐部，我可是最受欢迎的。”他舔着嘴唇，急促地解释道：“大家都在排着队等我。”

“可是，这是南区。”

他又委屈巴巴地说道：“那个地方，又都是一些老男人。”

“咬一次，十块。”

“菊花，二十。”

“你闭嘴，闭上你的臭嘴。”

菲奥娜抓狂地打断他的话，这些事情，她才不愿意让卡尔和黛比听到。

只是后面的伊森和凯伦，都大涨见识。

这种事情，这种物价。

那种地方、那种人，简直没办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而弗兰克也能挣得下去，这个人的底线是有多低啊！

换种思路，弗兰克为了利亚姆，也算是拼了。

想到这里，伊森混身打了个激灵。

“对方是什么人？”

菲奥娜死死地攥住手中的钱，咬牙问道。

弗兰克很快说了一个名字出来，连带着对方的地址都一五一十告诉菲奥娜。

“法克眯。”

维罗妮卡嘴唇有些哆嗦：“你这个混蛋，知道对方是谁吗？”

“那是GD帮的人，独贩、枪贩。”

“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做的，你这个妈惹法克。”

说着说着，她气得抓住旁边桌子上的东西，向弗兰克用力地砸去：“把利亚姆留给那帮人，你疯了吗？”

现在的闹剧，菲奥娜充耳不闻。

她抿住嘴，低下头看向手中的六百多块钱，又从自己的裤兜里颤抖着掏出两千多。

后面这笔钱，全都皱巴巴的。

是她以及几个兄弟姐妹，一点一滴，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钱。

本来是打算今天晚上和伊森一起去找个地方，用这笔钱去订购门窗顺便再买上一些油漆，明天就可以将公寓楼里面粉刷一遍。

虽然还是不够，但起码能清理出一两层。

有了这么一个开端，就可以先把一部分套房租出去，收到一笔租金后，再继续利用那些钱，进行循环装修。

现在，计划全都落空了。

想到这里，菲奥娜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啪嗒。”

滚烫的泪珠，滴落到手中皱巴巴的钱上。

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安静起来，小卡尔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伊森今天刚给他的二十美元，默默地放到菲奥娜的手上。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小心翼翼地将菲奥娜抱住。

黛比也上前，红着眼睛掏了几块钱出来。

利普、伊恩，也全都将自己的口袋清空，安静地走过去，将沾满汗水的钱放到上面。

他们知道，这笔钱对菲奥娜意味着什么。

他们也知道自己大姐有多伤心，菲奥娜这两天总是跟他们畅谈起以后的美好生活，要供利普读大学、要给伊恩买几套新衣服。

卡尔的运动鞋，都快要破洞了。

黛比也要一个新的洋娃娃，利亚姆的婴儿车咔咔作响，需要换个好点的。

这一切，不用多久都能实现。

那时，菲奥娜的眼睛里充满了光，现在弗兰克当头一棒，将她眼中的光芒给打灭了。

尽管凑到一起，可还是杯水车薪。

四个人加在一起，也不过多出来几十块钱。

“偶买噶。”

维罗妮卡看到自己闺蜜这个样子，飞快地往眼睛上扇动，眼眶也跟着红起来：“你们别这样，我要哭了。”

“碧池，你别难过。”

她跑过去，也将菲奥娜用力地揽住：“放心，我有钱。”

“你忘了吗？我有钱。”

“我借给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不要紧，别难过。”

旁边的希拉，流着眼泪向口袋摸去。

凯伦也抿住嘴，和自己的母亲一起，做出同样的动作。

“没事，不用的。”

伊森连忙伸出手，谢绝她们的好意。

又走到菲奥娜身边，伸手往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低声安慰道：“别这样，还有我在，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不行，我不能再让你花钱了。”

菲奥娜缓缓摇头，眼里含满泪水：“我很清楚，人总是需要靠自己的。”

活了二十多年，这是她知晓的唯一真理。

“不。”

伊森抚摸着她的脸，轻轻抹去上面的泪水，微笑地说道：“有时候，也可以靠一下别人。”

“放心，一分钱都不用花。”

“啪。”

他把手收回，重重地拍在蟒蛇左轮上：“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菲奥娜眼里顿时充满光，又忐忑地问道：

“可是利亚姆在他们手上。”

“我说没事就没事。”伊森又捏了捏菲奥娜的脸蛋：“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把利亚姆带回来。”

“不行。”

菲奥娜吸了一下鼻子，焦急地问道：“我想尽快看到利亚姆，可以一起去吗？”

最小的那个弟弟，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

是姐，更如母。

“我也要去。”

利普、伊恩、卡尔和黛比也纷纷抬起头，向伊森看来。

“好，没问题。”

伊森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现在的感受，笑着抓了抓卡尔和黛比的脑袋：“都去，一起去。”

事不宜迟，鬼知道利亚姆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那还只是一个穿着纸尿裤，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孩，也只有弗兰克这种神经病，才会将自己的孩子这样丢给那些帮派分子。

看到几个人就要离开，弗兰克顿时急了起来。

“菲奥娜。”

他叫住自己女儿，陪着个笑脸说道：“你看，既然你们不用花钱就能解决。”

“能不能，把钱给还给我。”

注意到对面几个人一脸愤怒的样子，弗兰克委屈地说道：“那是我的钱，很辛苦才挣回来的。”

“咳。”

伊森用拳头捂住嘴巴，轻咳一声：“晚一分钟没事，你们有谁想打他一顿吗？”

话音一落，利普和伊恩立马扑上去。

“不要。”

“嗷~~~”

“法克，我是你们的父亲。”

“别打这里了，流血。”

“疼！！！”

希拉的床上乱成一团，拳脚飞舞，嘭嘭砸下。

“法克。”

利普捂住破损的手关节，解气的大喊一声。

“记住了，这是我打的。”伊恩重重挥出一拳，这才气喘吁吁地跳下床。

床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弗兰克熟练地抱住头，狼狈得跟一条老狗似的。

他却不敢有任何废话，知道现在这些人不会念及任何情面，那只会多挨一顿揍。

菲奥娜看了一眼弗兰克，搂住黛比往楼下走去。

随着杂乱的脚步声离开，弗兰克这才龇牙咧嘴地抬起头，他伸手往后摸去，看着手指的鲜血，欲哭无泪。

“你能相信吗？”

他注意到希拉还没走，垮着一张脸说道：“我的好希拉，你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孩子打父亲，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道理了。”

“弗兰克。”

希拉看着趴着床上的人，轻叹一口气：“世界上，也没有把孩子单独留给帮派分子的人。”

“你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

“抱歉。”

希拉双手捂住嘴，哭泣地说道：“我不能再让你留在这里了，你走吧。”

说完话，她拿起抹布哭着往外面跑去。

弗兰克表情呆滞，屁股仍在高高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