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两个审讯员在听到蒋天然终于开口的时候，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两人刚才可是在李维面前夸下了海口的。

要是这人长时间不开口交代的话，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李维看了看还因为疼痛而低声哀嚎的蒋天然，却没有立即审讯，而是转头笑着对两个审讯员说道：“你们这审讯手段，还可以改进改进。”

“还请李队长指教。”两个审讯员听到李维的话后，脸上不仅没有露出丝毫不满的神色，反而是一脸求教了起来。

李维笑了笑，然后又转头看着蒋天然，他因为刚刚受刑，所以现在身体上的疼痛感还在持续着。

李维能明显的看出他的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与听到他的低声哀嚎。

所以现在立即审讯的话，效果也不是很好，可以等他休息两分钟，缓一下。

嗯，自己真的会体谅人！

自己是一个好人！

李维默默的在心里面给自己发了一张好人卡！

“你们最近应该也研究了一些审讯手段，刚才你们把他的手指和脚趾用细绳反绑，然后再用木棍敲击绷得很紧的细绳，这样做虽然不会出血，但也把他弄得死去活来了。”

“这种手法固然不错，也有效果，但是我知道一种方法，是它的升级版，下次有机会，你们可以试试。”

“我的这个方法是先把犯人的衣物脱去，然后双手绑住吊起，露出肋排，这时可以拿一把尖锐的匕首，然后在他的肋骨上来回拨动，因为肋排处只有一层皮和神经组织，所以到最后，你们甚至可以看到骨肉相连是什么样子的。”

李维一脸笑意的对着两人讲道，但是说出来的字却是那么的可怕，而且他说完之后还看了看蒋天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受教了，受教了。”随着李维话音落下，那两个审讯员也连忙回答道，不过他们看着李维的眼神，却有些怀疑。

妈的，到底谁才是专业的？

“嗯，你们先出去吧！”看到两人这个样子，李维也是笑了笑，然后便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接下来，希望我们的交流是真实友好的，不然我也想看看骨肉相连是什么样子，说实话，我很期待。”等两人出去之后，李维才看向了已经适应疼痛的蒋天然。

他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让蒋天然明白，他要是不老实交代，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你的姓名，代号，小组组织是什么？”没有等蒋天然说话，李维继续问道。

“你就是一个恶魔。”蒋天然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维，他如何不知道李维话里面的含义。

“谢谢夸奖！你的姓名，代号，小组组织是什么？我不喜欢问第三遍！”李维很高兴的笑了起来，然后立即问了第二遍。

“真纪相原，代号捕鸟蛛，我们小组叫“蜘蛛”。”真纪相原也没有迟疑，小声的对着李维回答道。

“很好，继续保持，我相信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会很愉快。”李维听到他的话，也笑了起来。

随后两人便展开了亲切友好的交谈。

可是虽然真纪相原交代了很多“蜘蛛”小组的情况，但是谈到最后，李维的眉头却深深的皱了起来。

“所以说，你们小组现在已经静默了，你也不知道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对吗？”李维有些不满的问道。

刚刚自己从真纪相原那里知道了“蜘蛛”小组的一些事情，可是他说的这些情况，全部都是“蜘蛛”小组静默前的情况。

可是现在这个小组的其他人都已经静默了，这些情况自己拿来也没有任何的用！

“是的。”真纪相原点头道。

“那昨天是什么人让你跟踪我的。”李维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我们小组组长，昨天中午的时候，他通过电话联系的我，让我跟踪你。”真纪相原也没有迟疑的回答道。

“跟踪我之后呢？你怎么把我的情况跟他汇报。”李维继续问道。

真纪相原早已经打好了腹稿，在李维问出这句话之后，也轻声答道：“我会把情况放在茗茶巷72号，之后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在真纪相原回答的时候，李维也是一直盯着他的，但是因为刚刚受刑，所以李维也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是否说谎。

说实话，在真纪相原交代说他们小组已经静默的时候，李维还松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现在抓捕真纪相原没有做错。

因为就算现在不抓他，那之后的时间里面，也可能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但是他的这个回答却没有令李维满意，自己下令抓捕真纪相原，可不是因为知道他们小组静默了，而是因为自己怀疑他昨天晚上在茗茶巷，是跟老莫接头。

可是他现在交代的情况，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真纪相原在说慌吗？

李维不知道。

“如果遇到是紧急情况，你怎么联络你的上线？”李维把心中的疑惑暂时隐藏了下去，继续问道。

“我会在春华街的街口电线杆上画一个特殊记号，然后第三日中午在固定时间和固定地点等着，我的上线会主动来跟我接头。”真纪相原的回答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随后李维又继续询问了真纪相原几个问题，他都是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起来。

这是真纪相原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当他判断出自己的组长没有因为自己暴露之后，想出的唯一一个办法。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而且面对那些审讯手段，虽然自己受过严格的训练，但是自己还是不可能坚持多久。

而且他刚刚经受的一切也证明了自己的想法，甚至于刚刚眼前这人说的那个手段，自己光是听一听就觉得受不住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不能从他这里暴露组长的情况，所以他才选择这样，而且咬牙坚持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也确实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这个时候，在他们看来，自己是因为忍受不住痛苦才开口交代的，也不会让人怀疑，而且自己刚才交代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是真的，就算那个联络标记也是真的。

因为他从组长那里知道，原野和赤木也被抓了，虽然他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人抓的原野和赤木，但是真纪相原就当是他抓的。

所以自己说的这些情况，眼前这人可能会去两人那里相互印证，因为这种紧急联络标记，“蜘蛛”小组的人都有。

但是有一个情况，那就是赤木和原野因为对小组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他们只知道一个接头的标记。

而像他这种知道“蜘蛛”小组组长真正身份的人，却知道两个标记，接头和危险。

自己说出来的这个联络标记就是危险标记，因此自己也不怕他去印证。

这是组长交给他的方法，因为干他们这一行的，永远不知道意味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他们也审讯过很多人，所以知道自己在面临着这种审讯的时候，能捱过去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组长针对这种情况，跟自己等人培训了几种方法。

这就是其中一种，只要他们把自己的联络标记传出去，那组长就会知道自己出事了。

这样一来，也算得上是自己没有辜负组长这么多年的看重吧！

可是此时的李维，却有些坐蜡了，因为他又换着问题询问了真纪相原两遍，真纪相原的回答都没有什么问题。

和真纪相原想的一样，李维确实是有些相信了他的话，因为在询问真纪相原的时候，李维也把赤木元风和原野小三郎的供述和他们交代的情况进行了相互印证。

按照三份供词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

……

坐在自己办公桌椅子上的李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感觉有些烦躁。

摆在他面前的是，真纪相原，原野小三郎和赤木元风三人的审讯记录表，他已经把这三份记录表全部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

虽然原野小三郎和赤木元风对“蜘蛛”小组的事情不多，但是通过那只言片语的交代，然后真纪相原的供述一对比，基本上所有的情况都不谋而合了起来。

所以说按照这样来看的话，他们三人交代的东西，确实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现在李维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西餐厅老板老莫的模样。

“妈的，老狐狸。”李维有些愤怒的骂了一句。

到了现在，哪怕自己心里面对老莫的怀疑程度已经上升到了六成，但是自己还是没有任何的证据。

要是对于其他人，李维早就抓人了，那需要坐在这里惆怅，但是这个老莫，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李维是真的有些不好动手。

自己不能动老莫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根据杨正刚的调查，晨光西餐厅开设了这么多年，去那里消费的人也有不少，而且有一部分人还是国党当局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