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玄等人便从会峰巷二十九号的正门冲了出来。
这个时候,随着枪声的响起,会峰巷附近的老百姓也全部都被枪声给吵醒了,各家各户的灯也亮了起来,只不过所有人都不敢出门。
但是有些胆小的人此时却被枪声给吓得尖叫不止,让寂静的夜空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喧闹了起来。
陈玄却是直接对着一个亮灯的邻舍窗户“砰砰”开了两枪,然后大声的喊了句:“太湖悍匪办事,闲人回避。”
随着枪声的响起,夜空中所有的尖叫声也是一下子就戛然而止了,要不是各家各户开着灯,可能还会以为这些房子里面没有人居住呢!
这便是陈玄为什么要喊太湖悍匪名号的原因:
说实话,自古以来,太湖就有土匪出没,而且在抗日战争爆发之后,淞沪会战以国党大撤退而宣告失败,在撤退的时候,有些国党的败兵也流落到了太湖,三五成群的当了土匪,求一个逍遥快活。
还有一些是地方上的恶势力、流氓,他们勾结起来,收集军队溃散时丢弃的武器,然后网罗散匪,自立为王,各据一方。
而且现在这个年代,有枪就是草头王,有的人,名为官兵,实为土匪。
所以说在太湖地区,就目前来说,差不多有200多股土匪,专门干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上海这个花花世界,十里洋场,有钱人众多,而且更是吃喝玩乐的好去处,所以说也是这些悍匪们最喜欢的地方。
而这些人来到上海滩之后,自然也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存在,做下了一系列的恶事,不过这些人都是滑不溜手的存在,只要眼见不对劲,就一下子跑没影了。
所以说这些人虽然一直都是公共租界和法租界通缉的对象,但是抓捕的成果嘛,就寥寥无几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故而在上海滩,现在最能止小儿夜啼的除了日本人,便是这群太湖悍匪了。
等人声消失之后,两名行动人员也是迅速的跑到了被击毙的罗其方尸首旁边,然后从墙角找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斧头和铁皮桶。
接着便抡起斧子,二话没说就直接给剁了下去,然后朝着铁皮桶里一扔,随后众人才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的巷子里。
一个多小时后。
苏州河畔的乱葬岗之中。
陈玄看着手下的人在那里挖坑,准备埋掉了罗其方的脑袋。
按照特务处的规矩,在清除掉叛徒之后,要留下照片和资料,以便于总部判断真伪,作为立功受赏的佐证。
但是刚才那个时刻,枪声响起,巡捕房和一些日本人暗探随时都可能到,所以说他们必须要立即撤离才行。
因此他们只能把罗其方的头给砍下来,以此来作为证据,以备总部在事后进行审查。
“组长,为什么不把那个娘们和他娃娃给弄死,还让兄弟们把她们给送了回去?”一个行动人员给陈玄点上烟,闷闷的抽了两口,这才对着陈玄说道。
而陈玄则是透过月光轻轻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行动人员,然后才轻声说道:“先生安排任务的时候,让我看着情况办事。”
“而且现在既然把他们娘俩的身份搞清楚了,也就没有必要在弄死他们了。”
那名行动人员听完陈玄的话之后,还是有些不解,毕竟特务处的家法是一人叛国,全家处决。
现在左名既然已经叛变,做了汉奸,而且他们也已经查明,吴小梅和左昌龙是左名的妻子与儿子,所以说就该立即处决的。
可是陈玄在了解完情况之后,却是一反常态的把两人给放了,甚至于还让人把吴小梅两母子给送了回去。
虽然说吴小梅和左昌龙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他们的面容,但是陈玄的这个做法,还是让他有些疑惑。
“行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回去之后我会亲自跟先生说明的。“陈玄随即也是摇了摇头,而后轻声说道。
当然了,他之所以这么做,可不是因为他心里面出现了恻隐之心,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弄死个女人和孩子,完全不会有任何的心理障碍。
但是先生在给他交代任务的时候专门给他说过,甚至于就连他们在行动的时候,用杭州话都是按照先生吩咐做的。
说实话,陈玄也有些不理解先生这么做的意图,毕竟先生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
因此先生这样安排,定然是有其深意的,只是自己等人脑子不够聪明,无法理解先生的深谋远虑罢了。
而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旁的行动人员也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
等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之后,众人才离开了此处,而陈玄把这些行动人员安排妥当之后,则是朝着大本营赶去。
对于吴小梅和罗其方的情况,他需要立即跟李维进行汇报。
……
武汉,特务处总部。
“敬礼!”
“处座!”
“处座!”
戴立行色匆匆,小牛皮鞋的鞋钉踏在木地板上,发出踏踏踏的声响,对于众人的行礼,他也没有过多的理会。
很快,他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随即便看到齐伍已经恭敬在门口等待着自己了。
打开办公室的门之后,戴立也是径直走了进去,齐伍则是随手关上房门,并反锁了起来,在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外人是不能打扰的。
“上海站出了何事?”戴立立即询问道。
刚才他接到齐伍紧急电话,告知他上海站出事了,电话里也不好多说,戴立这才急急忙忙赶回了总部。
“日本人突然大批潜入法租界,并且包围了回江路的秘密据点,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交火,上海站在王仁锵的带领下成功突围,然则死伤不小。”齐伍说道,说着他将电文双手递给了戴立。
“荒唐!无能!愚蠢至极!”戴立接过电文,仔细看,随后他将电文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自己的老窝被人给围住了,甚至于日本人都准备包饺子了,他竟然才知道!简直是愚蠢,饭桶!”
戴立一下子也只觉得脑仁很疼,头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