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叼着一具半焦的尸体,扔到吕云澄面前,满脸嘚瑟的看着吕云澄,似乎是在邀功请赏。
这具尸体须发被烧没了一半,被大橘咬住的半边身子已经被烧焦,身上的衣服是寻常农家衣服,且已经撕烂了半数,但吕云澄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东瀛天皇。
用天子望气术看了两眼,心说这货死的可是真憋屈。
从天皇到达凌云窟,到吕云澄赶赴凌云窟,一共间隔了十六天。
寻常人十六天早就已经饿死,但武林高手身体比较健康,凌云窟某些密道内水汽充足,可以用真气凝水喝,能多撑一段时间。
只不过人的精力是无法和神兽相提并论的,每当天皇想要小睡一会儿,或者找点水喝,大橘都会跳出去偷袭。
天皇想要出招反杀,大橘又已经顺着迷宫网道逃之夭夭。
足足半个月时间,天皇没吃没喝没睡,还要时刻提防大橘的突袭,最终精疲力竭,彻底躺平,无比憋屈的死在了一处阴暗角落。
他身上的伤势不是打出来的,是叼出来的时候被麒麟圣火烧的。
若非大橘要邀功请赏,主动收敛了身上的火气,这么一段距离,足够把天皇烧成飞灰了。
嗯,好活当赏!
吕云澄对于大橘的表现非常满意,抬手给了它一个摸头杀,随后如同撸猫一般捋了捋它的鬃毛和麟甲,又以劫力淬体,给它来了个全身大宝剑。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大橘爽的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比懒猫还要慵懒的表情,舒服的享受着劫力淬体。
过不多时,吕云澄收起手,笑道:“这家伙毕竟是东瀛天皇,虽然死了,咱们也不能太失礼,就用你的麒麟圣火把它烧了吧,有空我把灰给扬到海里,让它死了也能浪起来!”
大橘打了个响鼻,翻了两个白眼,张口喷出一团火焰,把天皇的尸体烧成了飞灰。
吕云澄一挥手,把灰扫到了乐山大佛脚下的滔滔江水中。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奇怪的?百川归海,扫到江里面,总有一天能到海里,还有什么人,带我去看看。”
大橘是神兽,自然不会让一堆尸体污染凌云窟,寻常护卫都被它火化,只留下地位相对比较高的三个人的尸首。
天皇贴身护卫火狼;天皇之子铁梯神煞;天皇之“子女”姣罗刹。
火狼是东瀛火武门门主,天皇为了对付火麒麟,带来的大部分护卫都出身于火武门,只不过他没想到,火麒麟被某人给升级了。
铁梯神煞擅长使用沉重的铁梯,悍勇莽撞,用于冲锋陷阵倒是不错。
姣罗刹是一个不男不女可男可女的阴阳人,原剧情中看上了断浪,想要纳断浪为男宠,把断浪吓得转头就跑。
铁梯神煞和姣罗刹虽然是天皇的儿子,但不过是侧妃所生,是天皇训练的工具人,武功还算可以,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
真正有才的是天皇嫡子神武一夫。
可惜神武一夫没来,否则定然要把他给留下。
挥手把三具尸体轰成齑粉,吕云澄道:“大橘,带我去龙脉之地看看……”
“嗷呜~”
“叫个什么叫,你个夯货,龙脉已经暴露,留在此地并不安全,我看看是布下防御,还是转移走,好生安葬。”
火麒麟晃了晃脑袋,对着自己的后背示意一下,吕云澄飞身骑上火麒麟,进入了凌云窟。
凌云窟内有密密麻麻、漆黑幽深、好似迷宫的网道,由于火麒麟和龙脉的影响,指南针一类的物品无法使用,只能通过自身左转右转来分辨左右。
除非具有超级记忆力,能够在脑海中具现化自己走过的每一步路,否则就只能碰运气了。
不过这对于火麒麟而言,却算不得什么,数千年的寿命中,火麒麟走遍了凌云窟的每一处,对于密道的情况知之甚详。
吕云澄骑着火麒麟,一手逗弄自己的爱宠烧鸡,一手拿了一只半路上买的烧鸡,很快便到了传说中的黄帝陵寝。
虽然不确定里面是不是黄帝,但一定是人族先贤,吕云澄少见的严肃了一些,正了正衣冠,把剑匣放在入口处,带着麒麟凤凰进入其中。
陵寝外表是一个巨大的圆球,上面有独特的封印结界,只不过数千年时光侵蚀,封印结界已经废弃九成,真气轰击即可解开。
吕云澄自然不会破坏先贤陵寝,催动土昆仑心法,打开了一条通道。
石球之内别有洞天,里面是一个和目前时代全然不同的陵寝。
墓碑上以甲骨文写着“黄帝之墓”四个大字,碑下插着一柄宝剑,四周有陶器陪葬品,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图画。
宝剑后面的石凳上坐着一个骷髅,百骨龙形,肌肤早无,背脊处赫然是一条龙尾,直垂在地。
吕云澄听说过,一些炼体心法可以让身体变为龙筋龙骨,但百骨龙形着实令人感到惊奇,更奇的是那条龙尾,简直已经脱离人身。
以天子望气术细细看去,才发现并非如同表面看到那样。
那条龙尾不是生长出来的,而是后天而成,这位人族先贤的身躯坐在此地数千年,独特的风水格局使自身精粹下垂,天长日久,凝聚成了龙尾。
身体的二百零六根骨头是龙形,但并无任何威严和气势,腿骨甚至能够见到损伤,一身精华尽数在龙尾之上。
那条龙尾就是——龙脉!
龙脉拥有一种极为特殊的能量,类似于《大唐双龙传》中的和氏璧,可以大幅度压制真气,寻常武者到了此地,十成功力发挥不出一成。
当然,如吕云澄这种性命交修,且精通天子武学的,不仅不会受到影响,反而可以凭龙气引动这股能量。
吕云澄只是看了龙脉一眼,便不在关注,转而看向了那把剑。
在本世界的相关传说中,有一种说法是剑宗始祖,铸造英雄剑的大剑师创出了世间第一招剑法,据说是“跳劈”。
这里就有一个时间问题。
大剑师从“推背图”中得知神州大地将有一场千秋大劫,为后世渡劫人铸造了两把英雄剑。
可“推背图”是唐朝风水相师李淳风和袁天罡的作品,人世间第一招剑法总不可能是从唐朝才开始出现的吧?
哪怕把“推背图”换为“河图洛书”,时间也是有问题的。
吕云澄看过英雄剑,英雄剑的存在时间就是千年左右,不可能比眼前这把剑更加古老,所以那个说法很明显是剑宗吹出来的。
吕云澄的八把宝剑,泪痕剑、削香剑、白云剑是明朝的,紫薇软剑是宋朝的,鱼肠剑、湛泸剑、天问剑是春秋时期的,最古老的是天晶剑。
眼前的这把宝剑,古老之处远在鱼肠剑、湛泸剑、天问剑之上,甚至足以和天晶相提并论。
吕云澄甚至在这之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右手凌空虚抓,陵寝外部的剑匣自动打开,天晶剑飞射而至,静静地悬浮在这把古剑之前。
大橘和烧鸡不解的看着吕云澄,吕云澄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两把剑本就是一体的,你们信不信?”
大橘和烧鸡非常不给面子,同时快速的摇头。
“或许这两把剑曾经不是一体,但从我到达这里开始,这两把剑就是一体的,当这两把剑融为一体,就是朕的——天剑!”
吕云澄真元运转,催动大炼宝术,两把剑在大炼宝术的作用下缓缓融合,凌云窟内仿佛响起了龙吟,散发出一股股祥瑞之气。
凤凰麒麟都是瑞兽,自是不会让吕云澄专美于前,同时释放出自身气机。
一时间,漆黑幽深的洞穴中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有仙乐从天外而来,充盈在每一条密道之内。
双剑融合还需要一段时间,吕云澄也不心急,就这么放着,缓步走到那些陪葬品旁边,观察那些还未彻底损坏的陶器。
这些陶器并非是神兵奇宝,上面的颜料也不是特别珍贵,若非处在龙脉之地,早就已经破碎朽烂,如今却还保留了大部分。
画作线条虽然简陋,却也能看出钻木取火、伏羲演卦、神农尝百草、逐鹿之战等内容。
就在吕云澄观察之时,正在融合的两把宝剑突然生出变化。
就在两把剑融合到一半的时候,天晶剑自行晃动,施展天子剑法,引动了吕云澄的龙气。
龙脉受到龙气牵引,飞射而出,内部精华一分为二,一部分汇入到天晶剑内,另一部分汇入到吕云澄体内。
先贤馈赠,不可浪费。
吕云澄立刻盘膝坐下,五心向天,炼化汇入体内的能量。
大橘和烧鸡对视一眼,守在吕云澄身边,为吕云澄护法。
……
神移虚空!
吕云澄没想到的是,龙脉之内竟然也有类似于神移虚空的精神印记。
只不过这一次讲解的既不是独孤恋儿也不是女娲娘娘,而是一个渊深如海的男子。
男子身上环绕着一层龙气,一层独特的水汽,还有一股颇为凌厉的气机,腿脚微微有些跛,似乎是受过损伤,显然就是那具骸骨。
大禹!
不必说半个字,吕云澄便知道眼前人不是轩辕黄帝,而是大禹。
他的腿脚是因为治水而跛,并据此创出了“禹步”,道家之人常以禹步踏罡步斗,只看站立的动作,便认了出来。
吕云澄上前施了一礼,道:“武朝吕云澄,见过禹帝。”
“皇弟免礼,皇弟免礼。”
两人是在精神空间以精神交流,不必开口讲话,吕云澄倒也不会听错。
因为根本就没得听。
不过“皇弟”这个称呼有些诡异,那个时候不是应该成为“共主”么?到他儿子那一代才改称为“大王”啊!
大禹看出吕云澄心中疑惑,笑道:“方才我已经通过凤凰和麒麟,了解了神州大地这些年的变化,我是不是该自称为朕?”
“您随意,您开心就好。”
“算了,我没有这种兴趣,我留下这个精神印记,就是为了给后人讲一个湮灭在史书记载的故事。”
“皇兄请讲,弟洗耳恭听。”
“皇弟可曾听过天哭和无字天书?”
“听过。”
天哭的神妙不必赘述,无字天书却是大禹治水时期出现的一件异宝。
据说是某一位人族大能,凝聚自己毕生修为而成,虽然空无一字,却载满一切问题的答案。
一旦有人翻开它,便会根据翻书人最深的执念,回答他最希冀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或者预见那人的命运。
缺点是每个人只能翻开一次。
大禹为了治水已经穷尽精力,心思全在治水之上,翻开无字天书,立刻获得了治水之法,成功治理黄河水患。
昔年神行太保想要获得无字天书,开启千神大劫,结果算计还未开始,便被吕云澄轰成了齑粉。
大禹看过无字天书,这是有相关传闻的,可天哭不是只有唐玄奘和泥菩萨看过么?
“昔年我曾经无意间寻到了天哭,从中得知未来将会发生一场大劫,苦思解决之法而不可得。
我把此事告知了伯益,伯益穷思苦想,直到心中唯有解决大劫的念头,这才去翻看无字天书。
无字天书显示了十六个字:风云际会,乾坤颠倒,圣君共主,天剑碎虚。
我二人参悟许久,最终定下了这个千年遗计,铸造九鼎,镇压神州大地气数,人为制造出这一风水格局。
同时修行一门特殊的心法,把骨骼化为龙骨,用毕生心血真元凝聚出一条龙脉,留给后世那位能让乾坤颠倒的圣君。”
“皇兄怎么确认是我呢?”
“因为我感觉到了你身上的龙气,如果没有感受到龙气,龙脉便会收敛气机,最终自行毁去,在另外一地重新化为龙脉。”
“那处地方是……”
“伯益的葬身之地。”
吕云澄心中了然,怪不得原剧情中的龙脉非常名不副实,而且到了风云三时期又出现一条龙脉。
原来如此。
“皇兄可知,我是命外之人,从天外而来,天哭都不能把握我的命数,无字天书如何能够看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