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地术?”李火旺当机立断,掏出脊骨剑对着其中一块隆起的土包用力挥去,连土包带地皮被直接削去了一大片。
就在他削去第二个土包的时候,那最后一股土包已经来到了李火旺的脚下。
下一刻,钻心般的疼痛从李火旺的左脚心传来,他的整条左腿瞬间变得跟面条一样软塌塌的。
“土里的东西抽了我的腿骨!”忍着剧痛的李火旺咬紧牙关,握住紫穗剑狠狠插入土中,黑色的腥臭液体不断涌了出来。
“李岁!”李火旺的一声喊,他的缺失的骨头位置马上被李岁的触手给填满了。
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再耽搁了,李火旺踩着泥泞的血路向着远处彭龙腾冲去。
可当看到地上又是几个土包向着,隆起着地皮飞快向着自己冲来时,李火旺心中顿时一沉。
“人太多!不行,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被拖住!必须去大梁躲躲了!”李火旺想着,当即就拔脊骨剑。
然而哪知诸葛渊语气非常严肃地阻拦了下来。“李兄!不行!”
“万万不能让这些人知晓,你手上的剑是能通往大梁,万一这法教中有能掐会算的高手,那你在大齐将永无宁日!”
李火旺暗暗地骂了一句,双脚再次猛地在血肉中一踏,在触手的猛推下高高飞起,向着远处跳去。
猛跳了几下,李火旺踩在彭龙腾的肩膀上,再次看向四周人山人海的法教信众。
虽然站得高看高看得远,然而李火旺依然看不见头。“这到底有多少!怎么这么多!难不成全大齐的人都加入了法教不成??”
忽然李火旺心中警铃大响,下意识地一扭身,三道飞蝗石从天而降,划过李火旺的红色道袍,在彭龙腾的身上打出三个血洞来。
环顾四周,李火旺找到了动手的人,那是四肢跟脖子不断扭动的女苗人,头上的银饰随着扭动不断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苗人如履平地般,踏着身下大片大片的法教信众,向着李火旺飞快靠近。
李火旺跟大梁的法教接触的不多,不过这大齐的法教任何法术跟攻击手段,似乎都跟岩石土地有关。
当看到那人时,李火旺瞳孔微微一缩,这女人他认识!这女人是当初一同清旁侧地坐忘道。
然而此刻这女人哪里还有半点坐忘道的痕迹,她已经不信斗姥了,而彻底改信石渎了。
在这一刻,李火旺马上理解大齐这边的严重,这法教居然连坐忘道的人都能吸收,那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天知道这样的人还有多少,李火旺不想被拖延在这里,不过此刻到处都是人挤人,怕是隐身都躲不过去。
就在李火旺凝重地看着那苗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彭龙腾手中挥舞的尸体吸引了他的注意,顿时心中一动。
“呼呼呼~”李火旺身上的两根触手被彭龙腾抓着,用力地抡了起来。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李火旺眼睛都睁不开了。
就在三颗飞蝗石在李火旺身上开出三个血洞的时候,彭龙腾手一松,把李火旺高高的抛了出去。
耳边呼呼声响起,李火旺离着地面越来越高,高到他都能看见了这些法教信众的边界,可当李火旺飞快地落下,依然落在了法教信众中。
不过没关系,李火旺已经找到了如何正确地使用幻觉的办法了。
彭龙腾在李火旺身边凝聚,抓住他的触手再次抡了起来。
一连三次后,等头疼欲裂的李火旺再次落下之后,总算没有落在人群中,而落在了一处土丘旁边。
顾不上头疼的脑袋,李火旺马上把身体错位到地下,隐身起来。
等这些法教信众们,围上来寻找,李火旺早就走到远处的一处半山腰上,远远地看着那些人。
“爹!太好了!我们逃出他们的包围了,我们赢了!”李岁的触手欢喜的不断挥舞着。
“赢了吗……”李火旺默默地看着那些正在寻找自己衣衫褴褛的法教信众们,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已经被彭龙腾砸成烂泥的疯女人。
这些人说是法教信众,其实说白了,都是法教控制的炮灰罢了。“没什么高兴,这里没有赢家。”
“帮……帮……!”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再次想了起来,李火旺侧头望去,看见了用手指着那些法教信众的金山找。
李火旺以为金山找就那样哑巴一直下去了,可没想到,对方会在这种情况开始说话了,哪怕只说了一个字。
哪怕一个字,但是配合那表情,李火旺还是明白他的意思。
“帮?你让我怎么帮?你胸怀大志,心系天下苍生,可你看我是大齐皇帝还是司天监?”
李火旺看着他说道。“你觉得他们可怜他们惨?我比他们惨多了!那谁可怜我呢?我自己都帮不过来,我怎么帮他们?”
金山找得手指颤抖地放了下来,拖着自己那半截身体停在那里沉默了下来。
伸手在身上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上按了按,李火旺席地而坐,等待着自己头疼变轻一些。
他这个时候可不敢逞能,一连好几次彭龙腾已经有些过头了,万一体内的先天一炁又失控了,自己怕是又要回医院了。
“如果你一直待在我身边,打的是这个主意,那我劝你还是赶紧消失吧。我不是诸葛兄,我没那么无私。”喘着粗气的李火旺仰头看着天空对着金山找说道。
此刻的诸葛渊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思,他背着一只手,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如同蚂蚁般大小法教信众,表情凝重地盘算着什么。
歇息了一会后,李火旺感觉到好了一些,就准备站起来离开,免得法教找过来。
可刚坐起来,李火旺就看到金山找站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换了一副面孔,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嗯?怎么这副表情?”李火旺马上注意到,金山找不单单只看自己,还是在看自己身后的东西。
当李火旺一转过身来,差点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只见在他身后三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位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头上缠着白头巾的女人,她怀中的襁褓中裹着半腐烂的婴儿,自己身边的幻觉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