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满怀期待的看着贺眠跟林芽相握的手,等她自己发现林芽身上的新衣服。
但他明显是高估了贺眠。
左等没等到,右等也不见她提,眼见着就到贺眠的小院了,徐氏没忍住出声提醒,“眠儿是瘦了不少,我看芽儿最近也瘦了,许多秋衫穿着不合适,不得不重新做。”
贺眠这才又看向林芽,上下打量他。总觉得芽芽跟之前的确不太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见她看的认真,徐氏脸上笑容慢慢舒展开来。
瞧瞧,这就是他的眼光,选的衣服配上林芽的底子,可不得把贺眠迷的移不开眼睛。
贺眠恍然,跟林芽说,“芽芽你今天这个口脂颜色特别好看!”
林芽微微一笑,看向徐氏,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口、口脂?
徐氏笑容僵住,“眠儿难道就没看出来芽儿跟平时还有其他的不同吗?”
“嗯——还戴了簪子。”贺眠觉得自己观察的格外仔细,“头发又黑又亮。”
徐氏,“……”
徐氏觉得贺眠这个年龄其实出家也是极好的。
贺父跟徐氏在贺眠院子里稍坐片刻就离开了,把时间留给三个孩子。
“姐,这个蜜饯真好吃!”贺盼手里抱着包话梅味的蜜饯,鼓着腮帮子皱巴着脸说,“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酸。”
“那这包你就拿走吧。”贺眠大方极了,又把桌上那包唯一的肉脯干都给了她,表示,“大姐也只能这么疼你了。”
贺盼看看怀里的东西,再看看空了的桌子,感动坏了,“姐。”
以后她就是大姐的人了!
贺眠摸摸她的狗头,笑出长姐风范,“快拿去给徐叔尝尝。”
贺盼现在听贺眠的话比听贺母的话还好用,重重点头就往外跑。
看看贺盼欢快的背影,再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林芽眼睫落下,攥了攥指尖。
她就带了那么些东西,一样不留的都送出去了。
林芽心里那股低落感还没蔓上来,就见翠螺又抱着一包东西从外面走进来。
林芽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贺眠。
“这些口味的蜜饯你肯定没吃过,”贺眠让翠螺挨个打开摆在林芽面前,指着其中一个,“就这个,草莓味的,特别甜。”
“姐姐不是都给贺盼了吗?”林芽怔了一下,捏起草莓味的蜜饯递到嘴里,眼睛微亮,没忍住弯起来,“甜。”
那肯定甜啊,唯一那包有些酸的已经被贺盼给拿走了。
贺眠指着桌上四大包蜜饯跟肉脯,“贺盼年龄小就知道你喜欢,都是给你带的。”
她还带了些软糯的糕点,让贡眉给贺父和徐氏送去了。
林芽吃着嘴里的蜜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贺眠,“姐姐对芽儿真好。”
贺眠轻咳两声,撇着林芽开心的小脸,用特别轻松的语气说,“那当然了,咱俩是姐弟嘛,我不疼你谁疼你。”
想想抱着一包话梅蜜饯离开的贺盼,这话贺眠说的略微没那么有底气。
林芽吃蜜饯的动作微顿,眼睫煽动着落下,慢慢低着头不说话了。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贺眠没忍住看他。
林芽捏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哭了,声音带了点鼻音,闷闷的,听的人心里格外不舒服,“姐姐,对不起。”
他抬眸,眼里水雾弥漫,眼尾泛红,“芽儿知道不该喜欢姐姐的,可芽儿控制不住。从来没有人像姐姐一样待芽儿那么好过,芽儿不求姐姐喜欢芽儿,只要能留在姐姐身边看着姐姐就好。”
林芽深吸口气,像是要把眼泪憋回去,脸上扯出勉强的笑容,“姐姐不用管芽儿,跟平时一样就好。芽儿喜欢姐姐是芽儿的事情,姐姐不要感到困扰,芽儿自己难过点也没事。”
说到难过,他眼里的泪像是终于承受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贺眠瞬间后悔了,早知道出发前就不抱他了。
好好的姐弟情,抱成了姐弟恋。
林芽看着她,低声说,“姐姐不要赶芽儿走好不好,就让芽儿远远的看着姐姐幸福,芽儿什么都不想要,只想陪着姐姐。”
“还是说,姐姐一点点都不喜欢芽儿?”林芽眼泪跟水珠子似的,一串串的掉下来,看着可怜极了。
他本来就瘦了不少,这会儿哭的肩膀发颤,贺眠看着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我也没说不喜欢你啊。”
林芽眸光瞬间明亮,巴巴的看着贺眠。
她表示道,“就是顺带着还喜欢咱们府里的花生米。”
林芽抹掉眼里的泪,往嘴里塞了颗甜蜜饯。脸上挂在泪,其实松了口气。
只要她心里装的不是别人就行,毕竟贺眠这辈子不可能就娶个花生米。
等林芽离开后,贺眠瘫坐在椅子上。
拒绝,果然是门学问。
“主子,我觉得林芽少爷挺好的,您怎么不愿意娶他。”翠螺疑惑极了,轻声问,“难道您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那也不是。
贺眠老成的叹息一声,就在翠螺以为她要讲什么姐弟情深的大道理的时候,就听见她幽幽的说,“感情影响我写文章的速度。”
要知道,她可是要考科举的人,心里只有学习……跟花生米。
翠螺纳闷,“那您不喜欢林芽少爷,为什么还对他那么好啊?”
她嘀嘀咕咕的说,“您要是对他不好,他不就不喜欢您了吗。”
“那怎么能行,”贺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不疼芽芽谁疼他啊。”
双标的明明白白。
翠螺笑,“那就怪不得林芽少爷喜欢您了。主子,我看您就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