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为了让白善和周满看上自己的新稿子,只能跑回去找明达。
明达第二天就和白二郎跑进宫里,先是乖巧的代夫君和皇帝认了错,然后撒娇的想要回稿子。
皇帝被缠的没办法,还了一大半,剩下的就说什么都不愿意还了,他一脸严肃的道:“驸马公私不分,怎能一点儿惩罚也没有?这些稿子就是对他的惩罚,对了,那些稿子也最好不要外传,不然翰林院那边知道我又把稿子给他还回去,只怕要弹劾他和朕了。”
明达见撒娇也没用,只能拿着那部分稿子去找白二郎。
白二郎看了叹气,“这些白善和周满大多都看过了,看,上面还有他们给我修改的印记呢,我是想把这段时间新写的给他们送去啊。”
明达:“你到底是想让他们看你新写出来的稿子,还是让他们给你修改稿子?”
白二郎道:“这不是同步进行的事吗?两者之间有什么分别?”
明达:“要是后者,我也能做啊,我给你改。”
白二郎一脸纠结,“不好吧,你又不知西行发生了何事,万一你给我一改,我越写越偏了怎么办?”
明达道:“我听周满说过西行的事,不会偏的。”
白二郎和她大眼瞪大眼,还是想要白善和周满改,于是想了一个居中的办法,“不如先从陛下这里拿了稿子回来,你改过一遍再给白善他们送去改一遍?”
他道:“我可是答应他们的,稿子印刷成册前必须要给他们过目的。”
明达点点头,“行吧。”
她心里很高兴,反正她参与进去就行了。
于是,他们要怎么从皇帝手里把剩下的稿子拿回来呢?
夫妻俩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太极殿的后殿。
皇后没有当场应下,让他们回去听消息。
白二郎很疑惑,“我在翰林院里写稿子这么严重吗?严重到皇后娘娘都不能把稿子拿出来?”
明达更了解她爹,道:“等父皇看完就会给了。”
“但立威过两天就走了。”
晚上,皇帝也不去后宫了,就捧着一叠稿子在看,皇后过去看了一眼,也接过皇帝翻过的稿子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笑道:“明达和驸马都求到我这儿来了,陛下何时将剩下的稿子给他们?”
皇帝不在意的道:“等朕看完再说。”
皇后不免失笑,“陛下,你要是不把稿子给他,只怕他后面的稿子要写不出来了,我其实也想知道白善他们是如何做到破开城门后还能活着的。”
皇帝委屈,“你看完了,朕还没看完呢。”
皇后就催促他,“那你快看。”
又道:“你没发现稿子上还有别人的笔迹吗?显然有其他人给他修改,太医署那边要给周满派一个人过去,驸马突然急起来只怕是要把稿子给白善周满他们送去。”
事情就转到了公事上,皇帝的手指敲了敲腿上盖着的被子,和皇后道:“朕听萧院正提起过,每一个署令到任后,都至少要半年的时间才能让当地人知道医署的存在,再想要当地的百姓接受医署,那就需要更多的时间了。”
“那郑辜虽失职,但洛州医署在所有医署中是完成度最好的,不仅洛阳一县,在洛州其他县也很有知名度,这才吸引了很多流民去医署求医。”皇帝道:“仅去年一年,通过洛州医署登记入册的流民数便有一百二十八人,这是一项很大的功绩了。”
皇帝嘴角翘了翘道:“周满这才去了多久,竟然就和太医署要人了,看来那边的医署进展很顺利啊,将她派出去算是派对了。”
皇后却道:“我听明达说,周满将医署定在了北海县,那边和其他医署的情况不一样,其他县的县令可不一定欢迎医署落址,而北海县那边有白善在,周满行事要顺利很多。”
皇帝点头,“朕也知道这一点儿,但先从北海县开始也不错,出了北海县,其他地方还是其他地方,白善影响不到,朕倒要看看,周满能不能让医署遍地开。”
皇后问道:“青州的刺史还没到任吗?”
“哦,”皇帝低头继续去翻手上的稿子,不在意的道:“朕又给青州换了一个刺史,人现在估计快到京城了。等见过朕,他就会去上任了。”
皇后一愣,问道:“换人了?”
皇帝嘴角的笑容微冷,颔首道:“是啊,王嵘一直生病不能出行,朕看他身体实在不好,所以就让他在家养病了,朕和魏知商量了一下,换了郭成去。”
皇后:“郭成?他……”
皇帝点头道:“就是他。”
见皇后神色有异,他便哈哈大笑道:“别看他跟墙头草似的到处倒,但心机能力都不差,他又有建功的心思,青州那边有同样精明强干的路丛,又有白善在,想来青州会越来越好的。”
“反倒是王嵘,”皇帝脸上的笑容淡下来,冷淡的道:“他过于冷傲,瞧不起青州,也看不起寒门庶子,觉得青州苦寒,去和一群土族士绅相斗丢了脸面,却不知道青州的官场也未必就看得起他。”
他的子民,他尚且没有轻视过,他王嵘凭什么鄙夷他们?
因为王嵘的确有才,所以他一直忍着,但年前下的任书,他要过年再去可以,但过完了年,又过了龙抬头,到现在他竟然还以偶感风寒,顾思先祖,想要祭拜了祖先,过完清明才去上任,既如此,那他就不必要去了,好好在家顾思祖先吧。
察觉到皇帝心情不太好,皇后就给他顺了顺气,皇帝便低头看着手中的稿子,正好看到白善他们主动跑去征西军那一段,他叹息道:“若是天下的臣子都似白善周满几个一样心如赤子,知道要将才华交给国家,那天下就没这么多乱事了。”
皇后忍不住失笑,“天下的臣子若都如此,陛下该拿什么报他们呢?”
“朕自会给他们高官厚禄,无限荣耀。”
皇后微微一笑,虽然这话便可引起无限的矛盾和纷争了,但她很喜欢看皇帝这样自信张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