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聚会结束时,方域刚好加班结束就来接秦青,柳意浓这段时间也给方域的公司开了几次方便之门,都是“随手为之”,所以两人一见面也熟得很,让花与蝶几人也特意留下来跟方域打招呼。
“怎么一次也不让我送啊。”柳意浓假意道,一看就知道是亲近的朋友在开玩笑,这段时间他倒是真的觉得方域可交,君子是谁都喜欢的,现在如果没有秦青,他也愿意交上方域这么一个朋友了。
方域对他的态度也是慢慢从客气变得亲热,将秦青扶下台阶,“悄悄”对柳意浓道:“我是为了来见你。”
周围的几人全笑起来,柳意浓“正色”道,“朋友之夫不可欺,我们不可能。”然后又遗憾道,“恨不相逢未娶时啊。”
“下辈子,我娶你。”方域道。
秦青接口,“我不介意有两个男朋友。”
这下他们笑得连旁边的人都看过来了。
花与蝶与方域握手,递了张名片,知道方域的公司后就道:“明天下午有个酒会,过来一起聊聊吧。”
其他几人晚了一步也赶紧找出几个聚会邀请方域参加。
方域一一谢过,对柳意浓说:“喝酒了就坐我的车走。”
花与蝶几人本来都打算送柳意浓和秦青走,有两个还特意没碰酒,不过方域一说,柳意浓就跟其他人告别,跟方域他们走了。
柳意浓在今天的聚会上喝得有些多,当着“外人”的面还保持风度,上了车就开始疯狂吐槽,如果马文才在,两人可以吐一路,现在至少还有个秦青,不然他就真要寂寞死了。
“陶家带的那傻B今天都快傻了!哈哈哈!那酒至少五十万,他现在四处堵窟窿,这酒钱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呢。”
今天在酒桌上倒香槟塔的人是跟着聚会中的一个人来的,倒酒没倒好,酒钱全要他自己掏,那人本就是个普通生意人,跟这些人交际全靠当钱袋子,偏偏最近生意出问题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五十万在以前是小钱,现在却要了他的命了。柳意浓瞧不起他是因为这个人最近一条丑闻是找以前包养的小明星和小蜜要钱,把人给打了,骗人家写下欠条打官司要钱,逼小蜜把以前买给她的房子卖掉来还钱,理由是这几年房子涨了几倍不止,“有点良心就该把房子还回来,也不看你那B值不值那么多钱!”
实在太没品,叫这些人都看不起,今天喊他来就是捉弄他要看他出丑。
然后又说花与蝶,柳意浓交待秦青千万别被这种人骗。
“小花这人完整诠释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你看他人长得好,行事也正派,哪里看着都不差,是个可交之人吧?其实他这个人特别没底限。”柳意浓道,“你等着瞧,今天这个傻B,要说谁会救他,估计也就是小花了。”
柳意浓觉得自己和马文才还是有底限的,交朋友也会看一看这人值不值,有的人品不好的,就算有利可图他们也不会去沾,朋友那么多,干嘛不交一些让人心情舒畅的呢?但花与蝶不同,他在高中时有句名言“我跟人有仇,跟钱没仇”,当时大家都中二,只要帅,什么话都敢说,但谁能真做到跟仇人手牵手哥俩好的赚钱呢?我不赚这钱为了爽也要踩仇人一脚!但花与蝶真做到了,慢慢的,大家知道他那话不是为了耍帅,而是年轻时一不小心说出的心里话后,都对他改观了——这人,可交,但不可信。
花与蝶自认为是个有原则的人,他留到了最后,帮主人送走了所有有交情的朋友,不过他的车不搭女眷,不负责送女孩子回家——这是他人品高洁的一项证明。最后他自己开着车走了,没有回家,拐到了小花店前,打了个电话:“……喂?我想你……嗯,刚聚完……不回家了,来看看你,一会儿直接去公司……你别下来了,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沙哑的男声带着浓浓的疲惫。
阿娇精神极了,眼里没有一点被吵醒的困意——她们不睡觉。旁边小眉听到动静悄悄赤脚走进来,趴在她床边两眼发光,无声做口型:他来了?让他上来!上来上来上来!
她兴奋的在床边直蹦——做为还没正式开过荤的小妖精,最好的机会就是搭着大妖精的顺风车占上一口两口的便宜,就像当年的白娘娘和小青一起跟许仙在一起一样。
阿娇肯定是不介意带上她的。
阿娇的声音里带着困意和爱怜,用手指点在小眉的额头上把她推开,赤脚跳下床:“你别走,我马上出来!家里有我晚上熬的汤……你喝一碗再走!”然后挂掉电话往楼下跑。姐妹两就住在花店的楼上。
“你要有能耐勾他上钩就上,不过我看白搭,这人很有原则,不会吃了姐姐再搭上妹妹。”阿娇也不穿鞋往楼下走,认真的说:“不过停上一年半年的,你再去找他,估计就行了。”到时已经跟姐姐分手了,这男的就不介意再跟妹妹来一段了。
小眉眨着眼睛说:“那我先勾引他一下。”穿着吊带背心露出凸点,再穿一条能看出内裤痕迹的薄睡裤,准备一会儿“不经意”的跑出来。
阿娇回头看了看,伸手把她的脸揉红,头发抓乱,“变瘦一点,可怜一点,纯真一点……这样就行了。”
小眉瞬间瘦得小了一号,更显得娇小玲珑,她突然小声喊:“对了,厨房里只有炖鸡啊!”哪里有汤?
“拿开水冲淡加点鸡精就行了!”阿娇话音未落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小眉很快听到花店侧门打开的声音,她立刻踮着脚尖悄悄去厨房,按阿娇的话把晚上两人吃的炖鸡捞出来,把剩下的汤筛干净香料,然后加开水搅均,再加两大勺鸡精,尝一尝,还有点寡淡,只好扔点大烟壳进去,锅放到火上开始炖。
花与蝶进来就听到厨房排风扇的声音,对阿娇抱歉的叹气,“给你添麻烦了。”他往下一看,阿娇一双白生生的脚踩在地上,“怎么连鞋都不穿?”说着就把阿娇抱起来放到沙发上,“我去给你拿鞋。”说罢自顾自的上楼去。
阿娇赶紧“提醒”一声,“我妹妹在楼上,她睡我隔壁。”
厨房里的小眉听到声音火速跑回去,为防意外用的还是原型。
花与蝶只感觉黑暗中有个毛绒绒的小型犬跑了上去,楼上是两个房间,一个门开着,他推开这个门,打开灯,“香闺”展现在眼前。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正对的是一张看起来很软很好睡的床,厚厚的床垫,雪白的床单和夏被,被子半掀开,露出被窝里一个还带着余温的坑,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幽香。
床头一侧是梳妆台,台上散乱的放着香水、面霜等,叫花与蝶吃惊的是上面竟然还有发油,这个他不会认错,他奶奶当年就用这个。妆台镜也是老式的三面镜,半开的首饰盒里全是黄金与翡翠,已经用旧的檀木梳上有精致的雕花:喜上梅梢,一看就是老手艺人做的,因为旁边还有个梳子盒,大大小小七把梳子,连盒子一起,全是有年头的东西了。
这些东西让花与蝶有一瞬间的不解:因为这跟他印象和评价中的“阿娇”不同。
不过不及他细想,门轻轻一动,一个软软的、嫩嫩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说:“姐?”
他回头一看,是个青涩的女孩子,却偏偏像半开的花苞,带有浓浓的青春气息。她不及他肩头高,人在灯光下白得发亮(她们姐妹都这么白,他想),她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揉着眼睛,眼睛里仿佛含着水光,盈盈欲滴,她穿着一件吊带背心,一条肩带滑下来,露出大半个有些小的胸,这让他不禁有些想笑。
这个女孩子很可爱,如果再大一点就好了。
他绅士的转身,给这个女孩子反应过来的时间,“你好。你姐姐在楼下,我是帮她拿拖鞋的。”
那个女孩惊叫起来,像一头受惊的小鹿,转身就跑了,她的背影留给花与蝶的印象就是那腰细得让人担忧会折断。
他回过神,一股幽香钻进鼻子,这才发现他正对着的地方搭着一件酒红色的丝绸睡衣,明显是阿娇的。
花与蝶暗叹了两声,弯腰拿起拖鞋下了楼。
阿娇看花与蝶过来时神色不同,就知道小眉得手了,等喝汤时,花与蝶问起这花店的生意,阿娇说:“生意够我们生活了。”
“你也不要太倔强了。”花与蝶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直接给你钱你不会要。”
阿娇心道:我要的,不过是你不希望我要,所以我才不能要啊,你要换个大老板就是壕的画风,我肯定要。
她配合的低下头,“倔强”起来。
“这样吧,我们公司每天都需要换新的花,你这店也小,别的地方不给你,我工作的那一层的花包给你们好不好?我跟后勤的人熟,就是不多,每天四十束花。”
“会不会不方便?”阿娇“犹豫”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每天过来把花带过去就行了。”花与蝶没让她知道公司就是他的,他喜欢扮成打工仔。
阿娇再三“犹豫”之后,“不安、忐忑”的答应了,两人又坐了一小时才把花与蝶送走。等他走后,小眉从楼上下来,阿娇替她高兴,“成功了!等我跟他分手后半年你就可以去找他了!”
“真成功了?”小眉还不相信会这么容易。
阿娇说:“他刚才要把生意给我做。”如果是因为她,那他就会送礼物,首饰包包旅游什么的,专门给她介绍生意,这种拐弯的手段肯定是想对小眉好又不能直接出手。
“我没做什么啊。”小眉想不明白。
“可怜也是一种魅力啊。”阿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