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粲心中冷哼:她在点谁??
简直是侮辱他。
除了感受到侮辱, 还有一丝丝祁大少自己也不知道的恼羞成怒。
够了,他对她的纵容真是太多了!
就算时听的心声对他影响极大,这几天却都已经并不能影响他的生活了, 她难道以为他真的拿她没有办法吗?
祁粲冷眼凝眸,意识到他似乎应该收回一些对她的放纵,以免时听心里想的、手上做的,更加无法无天。
什么摸两下,多少钱,嗯?
祁大少出生即矜贵,自少年起个人能力就极为突出,后来更是执掌集团权柄, 向来居于上位——从来没有人能对他怀有这样的心思。
她就是仗着在心里, 就是仗着没人能听见……
祁粲咬牙冷笑,表情孤傲, 换了个姿势。
她对他的渴望已经逐渐变质。
等这次回国后他必须要给她纠正一下。
她就不能产生一点正常的渴望吗?
祁粲不屑为此和时听争辩。
——「一千,一万,一万五……」
时听还在美滋滋地回忆刚才的数据,不由地直抒胸臆:啊!
此时此刻, 时听愿意忘记大粪车过往的一切不好, 为他吟诗一首。
啊、你——我的wifi!
我的网线!
我的流量!
——「你物超所值, 你性价比奇高!你物美价廉,你便宜有好货……」
祁大少脸色阴沉:够了!
还不如贵一点!
祁粲差点出声, 又凭借理智地忍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舷窗外,很快让自己的大脑冷静,然后, 祁大少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
她说的,是钱吗?
首先, 他的肉体难道每一寸有什么明码标价?这显然并不合理。
其次,以时听的习惯,她会愿意花这些钱“买”他?
再说,她就算想让他“卖”,也没见她真的花什么钱。
所以那恐怕不是钱数。
那么,那是什么数字?
祁粲一直以来听到的心声都有重叠部分,他隐约觉得那就和时听的KPI有关,但是他无从探究。
祁粲锋利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心中生出几分暗火。
她对他到底有什么图谋……!
“叮当。”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到达戴高乐机场。今日气温10℃,天气晴,微冷,请祁大少、时太太注意添衣……”
飞机已经到了,祁粲敛眉,收拢了几分情绪。时听这时候已经一脸餍足地收手站了起来,祁粲也不能继续深究以免打草惊蛇。
飞机彻底在航站楼停稳,时听美滋滋地看着祁粲。
——「尊贵的霸草您先请。」
舱门开了,祁粲冷冰冰地垂眸看时听,站在机舱过道,没有动。
整个机组和所有团队,都在等候祁大少的指示。
祁粲瞥了时听一眼。
一旦意识到她有所图谋,她的所有行为都都需要重新观察和评估。但这一切只能在祁粲自己一个人的心里进行。
祁大少生平最讨厌对他用计谋的人,她最好是没有。
还有这几次她的心声发生的每种离奇变化,最好她都不是故意的。
否则,没有人可以承受他的怒火——
时听挠了挠头。
干嘛呀?又停在这里堵车?
——「走啊,亲爱的粪?」
——「瘸啦?」
——「我这时候扶他一下,是不是挺自然的?」
祁粲:“……”
冷哼一声甩开胳膊。
她别想再肆意触碰他!
祁粲除非再被她的花招影响——
否则也绝不会碰她。
…
时听带着逼近一千万节点的数据,美滋滋地下了飞机。
真不知道这次的整数会给她什么发声奖励呢~~
这一天巴黎天气很晴朗,天也很蓝。
只有祁大少的心情并不晴朗。
全体机组人员目送总裁和太太离开飞机,助理团队和保镖团队紧随其后。大家都看得出来,虽然飞行过程中十分静谧,没有任何人出声,太太更是安安静静的,但大少还是十分不悦。
沈助理带着专业的微笑跟在最前,作为权限最高、介入最深的助理,沈助理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大少情绪起伏的波动确指数增长。
他开始喜怒变幻,阴沉不定。
这何尝不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一个人的丢盔弃甲!
沈助理闭目摇头微笑,认为这很正常。
这就是总裁在接受自己内心的过程。
还没完全接受,大少就已经这样了。
一旦真正接受,那将会是怎样灭顶的宠爱——
他都不敢想!
时听兴致勃勃地一路瞧一路看。
机场内外,人们形色匆匆,时装周的到来也让这个古老浪漫的城市焕发出了时尚的现代化气象。
祁大少出行自然是前呼后拥,助理团队的精英部分和十几名保镖随行,紧紧把总裁和太太簇拥在其中。
祁粲一身定制黑色大衣,阴鸷冷漠地穿过机场,因为声势浩大,又是异国面孔,引起了无数人的围观。
时听察言观色,十分乖巧,心中也没有再肆无忌惮,生怕触怒了祁大少他就要当街神经病发作。
——「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徐徐图之,细水长流,开源节流…」
祁粲面若寒霜,心底冷哼。
节流也就罢了。她确实应该对他克制一点。
开源?
找谁开源。
——「哇,Aron说他已经到了耶。」
祁粲磨了磨牙。
自从上次体验过高空跳伞之后,时听就很喜欢体验这些以前自己从未设想过的运动!赛车显然也很刺激,而且——
祁大草这笔人肯定很忙,她可以像上次在新西伯利亚一样,带俩保镖跟Aron去玩!
祁粲显然也想到了同一件事。
高空跳伞…
上次青天大老爷的仇,他还没报!
祁粲愤怒地闭上了眼睛。
走出机场大门,就看到一个金发男模站在那里,带着迷人的微笑向时听挥手。
…真是阴魂不散。
和Aron站在一起的,还有J家主办方专程派来接待各国艺术者的工作人员,时听作为J家正式邀请在列的人员,这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好了。
时听还挺羞涩,这还是第一次线下参与到活动之中,上一次参加比赛也是直接投递作品,这一次她要真的面对很多人,努力克服沟通障碍。
时听带着笑容,用手语比划了一下:你、好。
工作人员显然是知道她的情况的,来的路上Aron肯定也已经交代过了,反倒是工作人员没有想到那个很有灵气、一幅画售价千万的失声画家,竟然是一个这么美丽、这么年轻可爱的小女孩。
那人带着充足的热情欢迎了时听。
Aron在一旁笑着帮忙解释时听的手语。
祁粲冷眼旁观,谁能比他更清楚小哑巴想说什么?
这个男的在孔雀开屏什么?
他有哪点能和他比。不,他祁大少为什么要比。
祁大少根本不屑于搭理这些人,他英俊的面容十分高冷一言不发,而他一走出机场,立刻就有好几名工作人员围了上来。
“Mr.Qi?Are you Mr.Qi?”
“Welcome!”
“Bonjour!”
祁大少因为用个人黑卡在A市门店单日消费额几千万,已经成为J家座上宾,专程有多人接待。
同时,祁氏集团在法国分公司的员工,也派了专人来接集团总裁。
一群人乌泱泱地簇拥着,祁粲依旧只是疏离冷漠地点点头,让助理去接洽。
被一堆人挡在后边的Aron,对着时听的未婚夫撇了撇嘴,“排场真大。”
听和他,是用钱维系起来的商业联姻,Aron知道听在那边身不由己。真要说起来,他们才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真正的灵魂共鸣,还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
——「没事他就那样,一个逼人儿^^」
祁粲深吸一口气:“……”
你不就喜欢这样的肉体吗?!
祁粲冷哼一声。
前呼后拥的生活对祁大少而言只是稀松平常,不过最好能让一些没有分寸的外国佬知道,时听是谁的未婚妻。
但他是不可能做出一些类似于争斗攀比的行为,无论是口舌,还是行为。祁大少日理万机,根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最后经过沟通,主办方派来的车跟在了祁氏的车后边。
原本三拨来接的人,最后合并同类项。Aron上了祁氏安排的车,和祁粲、时听、沈助理坐一辆。
路上,巴黎的景色在车窗外倒放。
后排Aron兴致勃勃地转头对时听道,“先去酒店安顿好了,我就带你去隔壁勒芒,那边的赛车文化很悠久。反正大秀明天才开始,今天我们可以先过去玩玩。”
——「好啊好啊!冲冲冲!」
时听声音雀跃。
速冲!快冲!
祁粲心底冷笑,拉住时听,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然后却又矜持地松开了手。
前排的沈助理通过后视镜解读出了总裁的意味:
占有欲,但不明说!
克制中带着隐怒。
细节,好好嗑!!
Aron眨了眨眼,不怀好意地笑了,“Mr.Qi,你要是不会玩这个,不要阻止听听玩啊。”
祁粲好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眼底带出几分久居上位者的高傲。
你在挑衅谁?
沈助理闭眼:开始了,开始了。
他早知如此,早有准备!
时听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十分奇怪,左看右看。
他们干什么这个样子?
——「好了好了,给我个面子,大家都是兄弟。」
祁粲:“?”
?谁和你兄弟。
一车人带着火药味地开走了。
身后的机场大门,一道打扮光鲜的倩影姗姗来迟。
时晶晶穿着高定,戴着珠宝,搞上了所有最张扬的行头,来到了时尚的巴黎!她心潮澎湃。拖着行李箱四处张望。
人呢??
Aron先生呢??
他的那位神秘大佬朋友呢??
她这次的富贵和风光可全靠他们了!
…
时听来到了主办方安顿的酒店。
J家不愧是老牌高端奢侈品,这次的排场也很大,来自全球各地的艺术家们都被安排下榻在距离活动现场很近的五星酒店里。
当天房间本来是已经爆满了,但是神通广大的总裁助理还是为祁大少准备好了顶层套房——当然,是为了总裁和太太一起准备的^^
这财力和人脉,叫当地工作人员都不免暗暗咂舌。
时听已经麻了,对于祁大少。
一步一装逼,她习以为常。
因为Aron已经先一步到了,所以大部分相关事宜他后续告诉时听就行。等时听把行李什么的放下之后,就准备拉她去玩。明天才是大秀,虽然要上场作画,但是人也需要放松才行。对Aron来讲,刺激就是放松。
他们艺术家的事,想必祁粲不懂吧。
时听也已经跃跃欲试,打算去赛车场激情一下,说不定在明天大秀之前,她就给自己刷到下一个整数节点了。
时听根本不知道祁大少在旁边起起伏伏什么,她想的都是自己的任务。
这次去玩不仅仅是玩,更重要的是,时听觉得去赛车现场一定刷得很快。
因为她的情绪起伏,才是最原始的影响增速的因素。
在赛车场上,看涡轮增压的赛车光速掠过,高转一圈她的心率就快一分,用物理激情带动她的心理——
要是能亲自开一下,那她岂不是肾上腺素飙升。
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的增速极限在哪里!
万一她的增速能赶上祁粲这个移动wifi,她以后就不用小心翼翼地揪他毛了!
受制于人不如自立自强!听听握拳。
她扭头就准备跟着Aron走,然而却被人一把拉住了。
时听回头一看,对上男人幽深的视线。
祁粲面无表情,眼神中有三分隐怒三分控诉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时听十分疑惑。
——「这人怎么还在?」
——「他不是有法国分公司的工作,还有品牌接待,还有很多公务吗?」
祁大少咬了咬牙,管我?
她这时候怎么不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触碰他了?
善变的女人。
她怎么这样?
只有全场最高上帝视角沈助理甜美摇头。
别管了,太太,别管。
Aron摊了摊手,灰蓝色的眸子中带了几分得意之色,“祁先生也想学?”
说完,他就看见那个面容冰冷的东方男人讥笑了一声。
那种阴冷的气场缓缓弥漫。
笑话——
祁粲当然不是想比较什么,这里没有任何人值得拿来和他比较。
只是他有自己的策略,他需要满足时听的心声,还要让暗中下手的人以为自己有机可乘,以为他的精神已经开始脱缰。
而且,如果他没跟在时听身边,恐怕会被她的种种尖叫吵死。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为自己尖叫。
呵呵。
祁粲矜持从容地理了理袖口。
“去看看。”
沈助理:“是!”
他就知道!!
当然,祁粲就算去了现场,也并不是想要给小哑巴展示他的车技,他只是不喜欢别人在他擅长的东西上挑衅他的权威。
沈助理:没有问题!
大少的赛车驾照我随身携带!^^
时听也摸着下巴看向祁粲,像是在思考什么。
总裁神情依旧淡漠,带着强大的气场,像是对这个赛道也全然不陌生,散发着来自强者无与伦比的底气。
她黛色的眸光打量着落在他的身上,祁粲修长指尖微微一顿,不着痕迹地勾唇。
怎么,看出他会开赛车了?
又迷恋了……
然后旁边传来了时听开朗的心声:
——「哈哈哈,祁粲也赛车?赛什么,赛大粪车?」
祁粲:“。?”
?有病。
有病是吧。
最后时听也没想到,他们这些人竟然跟个旅游团似的,就这么去了。
也行吧,随便^^
他们前脚刚离开酒店,后脚,时晶晶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然而再一次人去楼空。
人呢???
人又去哪了??
Aron先生和他的大佬朋友呢?!
燕子,燕子你们在哪啊???
没有你们,她在巴黎可怎么活啊!
时晶晶有一丝丝崩溃,但是先打起精神进行了几百张自拍精修发给豪门众人让他们羡慕。
反正她守在这里总会见到Aron先生他们的,到时候她就能知道那位神秘朋友是谁了!
说不定那位朋友对她印象很好,态度友善,从此在巴黎时装周带着她玩,那她岂不是更美了。
至少她的处境比时听强!谁知道那哑巴姐姐收到了自己的信息之后还敢不敢来?
还有那个左明月,她来了之后有大佬人脉吗?
笑死,都等着被她的风光席卷吧!
…
——「啊啊啊!冲啊冲啊!」
时听对从未体验过的领域充满新鲜感。
从巴黎过去勒芒并不算很远,这一路上,时听一直趴在车窗边上看风景。有主城区的浪漫,沿河流淌的静谧,也有近郊之间的田园景色。
而勒芒古城坐落在萨尔特河上,是一个有着众多隐秘花园的美丽城市。这样精致漂亮的小城,却有着非常领先的赛车文化,每年都有享誉全球的赛事,以及各种形式的拉力赛。
Aron给时听科普了不少,祁粲就在一边,抱着胳膊,冷漠不语。
沈助理前排解读,总裁其实对这些更加熟悉,只不过他不屑于卖弄罢了!
太太,您get到了吗!
时听:没有。
时听甚至觉得挺乐呵。
他们一行人直接到了当地很有名的赛车场。
这里跑道和各类竞赛设施都十分完备,可以摸到当下最牛的“性能野兽”,亲身上阵竞速跑圈。
还没走近,轰鸣声已经渐次而过。
祁粲眉心微折,视线阴翳。
虽然他的神经衰弱已经被某人磋磨得差不多了,但祁大少本人依旧不喜欢噪音。
他的人生里被迫承受一种无休止的噪音已经够了。
沈助理贴心地送上了降噪耳机。
如今正是巴黎的时装周,本就有大量游客涌入,现场显得十分热闹。
场地内就是萨尔特赛道,现在不是赛时,有赛车驾驶资格证的玩家,可以亲身体验各大弯的生死时速。
Aron是个酷爱极限运动的流浪艺术家,对于蹦极跳伞等等运动非常热衷,对于赛车这样肾上腺素飙升、感受生死危机的运动更是心驰神往。
他金发之下那双灰蓝色的眸光中带着挑衅的光亮,看向祁粲。
“Mr.祁,要来试试吗?”
祁粲神色淡漠。
“当然,这个有点危险,”Aron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指着弯曲赛道另一头的场地,“那边其实还有给游客体验的卡丁车,也能跑小赛道的,速度也不慢哦。”
祁粲根本懒得理他,他不屑于与任何人争斗,这些人甚至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什么?争风吃醋?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让他祁粲陷入这种无聊的争斗中。
更不可能是为了时听。
祁粲跟过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避免被时听的心声吵到。
但一边的时听听完,眼睛都亮了——那不就是mini赛车嘛,她也可以玩,还安全,时听十分期待地错了搓手手。
——「不错,待会挑一辆小粪车开开。」
祁粲:“…”
时听还转头看了看祁粲。
——「看着我的眼睛,草,你愿不愿意和我去小孩那桌,我们龟兔赛跑一下下。」
?祁粲根本不看她的眼睛。
谁跟你龟兔赛跑。
现场正好有一场竞速要开始,采用的是排位赛的方式。
因为是给Am业余选手来玩,就跑两圈,第一圈OUTLAP出场用来暖胎,第二圈飞行圈用来真正计时,马力全开完成一个有效计时圈。
最后计时屏上直接能看出胜负。
真正的赛车比赛是极其刺激、暗流涌动的,不仅需要速度更需要策略。
每台赛车在掠过特定点的时候,位置和圈速信息都会实时更新,让观众也跟着提心吊胆。
Aron在讲这些的时候是很认真的,他虽然喜欢在全球寻找极限运动,但是这么多年并没有出过大的事故,就是因为在足够的野心之下还有足够的认真准备。
他喜欢用极限来速推灵感,最终他的生命还是要回归到艺术之中,而不是交代在高空、深渊、竞速里。
Aron冲时听眨了眨眼,“所以不用担心。”
祁粲抱着胳膊冷笑出声:“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担心了。”
他用他的神经证明,时听一点都没担心他。
——「他没看见,你就你听见啦?神经病病。」
——「态度这么不好,吃错答辩了你?」
祁粲:“……”咬牙。
Aron哼笑一声,在十分熟练地向时听展示赛车场上的一切,时听的内心倒是非常积极地响应。
——「哇!原来如此,哇——好帅!哇——」
祁粲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要是她求他上场,他是可以考虑的。
主要是她嚷嚷的太烦了。
时听已经完全被带动得热血沸腾——这种速度与激情的游戏,太能够调动情绪,调动心声,速冲数据了!
——「快,快给朕呈上来!谁快?谁快我就看谁!」
现在时听的世界里,快的就是好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嗖嗖!嗖嗖嗖!」
祁粲:她没事吧?
她为什么突然追求速度?
要不要给她展示一下速度?
Aron笑得很乖张:“听听,以我的水准,待会还可以带你上车玩哦。”
沈助理都不禁神色紧张:总裁!总裁你看他!
沈助理简直孤掌难鸣,总裁和太太之间最大的难题就是无法沟通,无法交流,而祁大少又是一个内敛孤傲的人,太太又是一个安静乖巧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总裁自恃身份不愿意主动,可太太就算是期待也无法表达出来呀!
虐,太虐了,沈助理哭死——
——「啊啊啊啊天哪,那简直太帅了吧。」
——「我要是坐在Aron车上那得有多快啊!我是不是也可以穿赛车服?太帅了天哪,Aron穿赛车服就已经非常帅了,感觉在场已经很难有人超越!」
祁粲漆黑眸中的火蹭一下就起来了。
他还没死呢!
——「开始吧,开始吧!迫不及待了!带给我速度,带给我激情——」
“我来。”
男人冷冽的声音落下。
Aron看了过去,他要一起竞速?
沈助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泪目)
祁粲冷笑一声。
他只是受不了班门弄斧,绝不是什么争风吃醋。再说他和时听是有协议合同的未婚夫妻,他用得着争风吃醋?
时听的目光也终于被吸引了过去,但是她是十分狐疑的。
——「啊,大粪车他行吗?」
男人最不能听的,就是那两个字:不行。
时听倒是真的还挺担心的,毕竟这可是她宝贵的路由器啊!
——「他应该很脆弱吧,他的神经不是钢丝吗?真要上场,不会开着开着突然神经病发作吧??」
——「那和当街拉屎有什么区别??不对,比当街拉屎危险多了!」
祁粲额角青筋浮起:“…………”
——「就算他最近十分霸道,但他归根结底还是一枚精神有问题的车啊!车,你清醒一点!和我一起去坐小孩那桌吧,大——」
祁粲咬牙,转身就往赛道上走。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
我这辆车怎么开!
…
两个外貌极为英俊的男人参与竞速赛,引起了整个赛场的关注。
这场不是正赛,都是业余玩家也不会真的拼命,没有什么极限危险。但是这两个赛车手的外貌都过于出众,对比非常鲜明,一时间引发了无数人的围观。
参与这场竞速赛的跑车都会排进赛道里。
Aron向来在极限运动上舍得花钱,而祁粲就不用了,纯有钱。
两人也不知道除了竞赛还在竞什么,订下了全场最贵的两台跑车,引起一片哗然!
沈助理早就已经提前准备,给祁大少的赛车增加了减噪装置。还配备了车手专用的降噪耳机,尽量贴合耳廓结构,外边加戴头盔,头盔裏面还会有一层隔音层。
而年轻的总裁脱下了定制的黑色大衣,解开扣子,检查车身。他黑色发丝微微抓乱了,显出了几分他这个年纪原本该有的野性。
Aron听着他淡淡的吩咐,到这时候才发现,他竟然还真的懂?
从赛车底盘到操纵系统,还有传动系统,再到看轮毂,看配色,男人神色始终冷清,但是竟然非常熟稔。
Aron眼底也带上了几分挑战欲,那就看看吧,谁能给听听更大的刺激。
车子调试没问题了,赛手还需要挑选赛车服,给自己的赛车起名字。
这个名字以及他们的pos发车排名,会显示在计时屏上,实时刺激更新。
工作人员拿表来给他们填。
Aron十分骄傲地写下了“A1”,字母A和数字1,都是第一名的意思,挑衅意味十足。
祁粲没有接工作人员递的笔,垂眸抬手,沈助理已经将总裁的专用笔递到了他指尖。
这不羁的动作,这垂眸的视线,尽显集团掌权人的风范!
起什么名?
——「还用想吗哈哈哈哈?」
时听抱着胳膊在一边看热闹,搓手等待自己心率飙升。
——「霹雳无敌·风驰电掣·大粪车。」
总裁的手背也浮起青筋,再回神的时候,手下竟然真写了个F。
…Fuck!
祁粲面无表情,索性就填了个F.。
就这样吧,叫什么根本无所谓,呵呵。
至于选赛车服,Aron还是选了给时听发过的红色赛车服,穿着很衬他的金发,看起来浪漫而有朝气。
祁粲订了一身纯黑配白的赛车服,穿上之后,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祁大少最常穿的颜色就是黑色。
但那通常是黑色西装,黑色大衣,黑色衬衫。这一次,穿上赛车服的年轻总裁,前额微微低垂,凌乱发丝垂落在眉骨,带着一种锋利又慵懒的气质,竟然把赛车服穿出了十成效果。
——「嘶,他真是…嗯。」
确实…嗯。
时听摸了摸下巴,小脸微红,心里突然含含糊糊。
祁粲手顿了顿,等了半天,没下文了。
夸谁呢?
能不能指代准确一点。
直接夸他很难吗?
…她到底是不是迷恋他的身体?
真的很烦。
…
参与竞速赛的玩家们都开始做着赛前培训和准备。
时听趴在栏杆上搓手等待,也没闲着,正准备刷刷心声,忽然看见一道倩影姗姗来迟。
然而那并不是晶晶,而是闻讯而来的白月光。
左明月此刻一身J家高定,出现在赛车场上,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黑白赛车服的男人。心中一阵柔软。
粲……
刚才来之前,群里时晶晶还在疯狂发她的自拍,左明月都懒得点开。
而现在,左明月优雅地打开群聊,给时晶晶公开发了条语音。
“晶晶这么巧,我也在巴黎哦。现在我已经在祁大少他们这里了~他们正要玩赛车呢。”
“你说的Aron先生也在这里,怎么没见你呀?”
左明月发完,忧郁的脸色一阵舒爽,算报了当时时晶晶看她热闹的仇。
此时正在酒店蹲守的时晶晶:????
什么?什么赛车?他们去玩赛车了!?
时晶晶连忙就回了条消息,手速飞快。
亮晶晶呀:[哈哈,我当然知道啦,他们叫我了我没去]
发完已是咬牙切齿,左明月为什么在群里发出来?!
这种事就不能私聊吗?
她怎么这么恶毒?!
亮晶晶呀在群里发完,直接就去私聊左明月。
[删了吧,明月,其实我倒没什么,但我朋友他们看了会心疼的]
[我其实还好,我今天本来就挺忙的,所以我不想过去而已]
[你懂我意思吧?就、笑死]
左明月哼了一声,关上手机。
然后抬眼,就看见了在祁粲身后不远处的时听,眼神中染上了怒色。
左明月经过上次落水一别,形容憔悴了许多。因为她回国之后发生的种种,都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粲,比她想象得还要狠心。
可是在她痛苦的这段时间里,她终于明白了粲为什么要那样做。
就在那天传出消息祁粲为时听在J家包场之后,那个私人邮箱里,又更新了一封邮件。
左明月不想再去看,可她真的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知道和粲有关的一切,这一看,她险些泪流。
【今天他给我买下了所有衣服和包包,但那是为了我吗?我知道根本不是…】
【我根本不爱这个牌子!喜欢这个牌子的人明明是……明明是……】
左明月看到这里,已经心如刀绞,捂嘴流泪。
是啊,他记得,明明一直以来喜欢J牌,是他的明月啊!
她回国那天背的包包,穿的裙子,都是J家的,粲……他记住了是不是。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他的冷漠了。你说的那个东西…那个xxxx,我要了!】
这封邮件也被删除,经过黑客的修复,她看到了最后那一句。
左明月已经完全明白了。
背后不仅是时听,还有人在帮她一起,要对祁粲下手!
而祁粲一定是因为预感到自己身边有危险,所以才不让她靠近,所以才对她这个态度!
他或许是想在暗中迷惑什么人,想要找出暗中想给他下毒的人,所以才一次次故意又拙劣地暗示她、推开她。
左明月在眼泪中露出笑容。
她怎么会怕呢?她要救他啊。
左明月情不自禁地走到了赛场边,看着祁粲赛车手的身影。除了她恐怕都没人知道,曾经的祁大少是什么样的,他天资卓越,张扬肆意……而现在,他有了那么多的顾虑,那么多的深沉心思,那么多的不得已。
左明月一个人站在赛场边,神情又哭又笑。
时听作为唯一观众:??
你好、在干嘛?
实在不怪她没看懂。
说实话,和左明月比起来,还是晶晶那孩子比较简单。
时听摸了摸下巴。
原本的剧情中没有这一场,而且可以说这次是完全因为她的朋友而连锁产生的剧情,和祁粲关系不大,白月光竟然也会跟来吗?
时听忽然意识到没那么简单。
根据前几次事情发展的经验,白月光+男主=哑巴背锅。
白月光现在因为被幕后boss牵扯其中,导致她的每一次特意出场都十分有情况,时听的心中已经警铃大作!
不对劲不对劲,背后那个老阴比又有什么动作?又给她量身定做了背锅套餐?!
大粪车今天要中招??
…
“最近他的表现,的确没有让人失望。”
在陵园突然举动异常,当众拥抱。
在门店莫名其妙地豪掷千金。
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追出国外赛车。
易怒,暴躁,躯体僵化,情绪波动。精神领域剧烈动荡。
逐渐显现出神经质的趋势。
时机已经差不多,他们也催化得足够到位了。
是时候…再给他一剂猛药了呢。
男人优雅地望向窗外,A市的天还是这么蓝。
谁让他自己跑出国外呢,离开了他一手搭建的堡垒,能下手的地方就更多了。
比如赛车场。
比如场上的…什么呢?
能让他不得不经手,然后作用在呼吸道,不经意间就成功中毒的地方。
那人的唇角带着优雅的笑意。
…
赛手们还在做准备,左明月已经施施然走到了时听面前。
在时听面前,她无疑是骄傲的。
从那些邮箱里的内容,还有已经注销的账号信息,都看得出来,时听是一个很自卑的人。
她的成长环境,她遇见的人和事,注定了她会如此。
她没有发声的机会,无法与人交流,就会像她那样扭曲阴暗,只能在不见光的地方滋生罪恶,望着他们的光明,羡慕又嫉妒。
她知道,时听时嫉妒她的。
嫉妒她的画,嫉妒她和粲的关系,嫉妒自己一无所有。
但既然左明月来了,她就不允许她伤害祁粲!
她这一次特意来巴黎,特意让哥哥帮她加入了J家大秀的设计之中,因为她知道粲要来,她要当众让他回忆起那幅被他珍藏的画,那份只属于他们的记忆……
左明月知道,这个男人的爱根本不会显露行迹。
他根本不会爱一个人爱得发狂,他的爱就是需要从细节处自己体会的。
祁粲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人予求予取,没有底线?
怎么可能对一个人没有节制地包容、在意,时时刻刻关心?
那可是祁粲啊!
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目的,都有自己的深意。所以他们之间才会误会重重,才会充满艰难险阻。
这些,时听都懂吗?!
她怎么可能懂!
左明月笑得酸甜又骄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再抬头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人了。
时听呢?在她面前落荒而逃了?
时听正在场中四处走位,带着两个保镖。
这次出行,祁粲自己前前后后就带了几十个保镖,整个赛车场内外其实到处都有他的人在站哨。
幕后大boss如果想下毒栽给她,肯定又是一个防不胜防的阴招!
是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有可能下毒的呢?
由于这一次完全是属于原本剧情中没有的分支,她只能根据以前的几次经验来推。
——毕竟救大粪车就是救自己啊!
他最近已经霸道得这么神经病了,万一真的变成一个疯狂的霸道王八,那就完蛋了啊——她的人生将会为他陪葬!
——「啊,我该拿什么拯救你!」
祁粲正好从门内走出来,动作从容。
这个冷白皮黑发的东方男人,站在西欧的赛场上,一身黑色拼白的赛车服,修长而挺拔。和旁边热情似火的金发红衣车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祁粲不怎么爽地看了时听一眼。
毫无心声?
看见那个洋鬼子的照片还会嚎两声。
祁大少心中隐隐怒了。
呵呵,我让你看看!
时听压根没注意他们的神情,她在到处观察,到底有可能在哪里下毒呢??
跑道上不可能,入口的东西都是沈助理他们随身携带的,绝不会离开视线,赛车在使用前也全面消毒过…
那只能是在现场买的东西,他们有可能下手??
时听正想着,Aron已经笑眯眯地冲她眨了眨眼,然后戴上了同色系的红色头盔。
时听脑中忽然啪的一下。
心声增速正在迅速猛增,但是此刻时听竟然无暇顾及。
——「头盔、头盔!」
头盔整个全包,呼吸道完全笼罩其中,一场竞速排位虽然总共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但是那过程里已经完全足够吸入充足的神经毒素了!
卧槽、阴毒!
而时听现在就在现场,刚才还一直陪着他们挑衣服,连不在场证明都没有——卧槽、这口锅差点就扣下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祁粲抬眸,干什么?反应慢半拍?
现在才想起为他尖叫了?
时听的脑瓜溜溜地转,既然对方有可能头盔下手,那哪个都不保险啊!
——「我要亲自给他挑一个保险头盔!」
时听转身往商店走去,祁粲一顿,眉梢微微扬起。
干什么?
这就开始主动打扮他了?
他们是那种关系吗,呵。
祁粲戴着赛车手套,半抬起手,挡住下半张脸的笑意。然后一转身,就一看到一颗粉红大蛋。
女士,最大号,粉红色。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在这个头盔里下毒!
谁能认为祁粲会选这个?
她甚至怕不保险,还用酒精棉片全擦了一遍,万无一失,绝无可能扣她黑锅!
哈哈!
祁粲:“…………”
上次说让他穿粉色,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是吧?
祁粲:“不戴!”
有病啊?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迷恋他的外表?
时听睁大了眼睛。
——「劳资蜀道三!!你知不知道我都为你做了什么?!」
赛手已经陆续上车,入赛道了。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快戴上!你爸难道会害你吗?!」
祁粲额角青筋又浮了起来。
沈助理也微笑走上前,“是太太静心挑选的呢,大少,黑粉配色也是一种时尚。”
祁粲转头看沈助理,你也有病?
沈助理:无辜且专业.jpg
场内已经在叫人了,因为几个英俊赛车手的出现,场内的气氛空前高涨,不少游客都围在场边,等着看这场竞速。
现在只剩下F.赛车手需要尽快入场,aron那边也紧紧关注着祁粲——他在干嘛?
祁粲很不爽地低头看了眼,忽然冷嘲一笑,“你帮我戴。”
时听:???
左明月早就发现了这边僵持的动静,看出了祁粲的不悦,趁机走过来。
“时听,你为什么要这么对粲,粲怎么能戴这种头盔?”
时听一看这架势?这狗男女?
我靠?
好好好、最后成了我逼你戴的是吧??
要是最后真中毒了,今天这一笔是不是又能追溯到她头上?
又没人知道到底是哪个头盔有毒!
——「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哑巴一天不好,她就危险一天!
左明月心底发笑,粲是绝不会……
“给你个机会。”祁粲看着小哑巴,高傲地低了低头。
亲自给他戴。
这次就算了,既然喜欢他的外表,以后认真点喜欢。
懂不懂。
时听当机立断,先给那粉色头盔扣自己脑袋上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哈哈哈哈哈我简直是个天才!」
这样谁还能扣她黑锅?
谁!!!
时听结结实实地戴完了之后,才伸手摘下来,啪叽扣到了祁粲的脑袋上。
祁粲猝不及防,唇碰到了她刚才碰过的边沿。
头盔内还有淡淡的薄荷味,是她呼吸间的味道,太过纠缠。
“…干什么!”
祁粲下意识凶了出来。
旁边左明月暗爽得眼睛一闭:看,粲对别人就是这个态度!
祁粲转身就走。
一边走,一边系紧了头盔的扣绳。
又是她的小花招?真的很烦。
身后,时听总算骂骂咧咧地瘫了。娘的,为了不背锅操碎了心。
然而她一瞥右上角:??!
[9999995/100000000]
——啊啊啊啊!
就差五句了!?
时听激情地坐了起来。
——「Aron,加油!」
祁粲不爽地弯腰踩进了扁平的赛车车身里。
——「好吧大粪,你也是。」
时听心胸宽广地想了想,增加了最后一句:
——「粪门永存!」
祁粲握紧方向盘:“……”
他要用技术让她闭嘴!让她彻底臣服!
赛道打开。
计时屏清屏。
一串poc数字和赛手名字出现在电子屏上。
赛车场内发出了令人心脏抽筋的引擎轰鸣声。
迷人的高转声音,漂移过弯的滑胎摩擦声……熟悉的一切,渐渐点燃了祁粲身体里尘封已久的血液,和骨子里的野性。
让她感受到速度与激情。
让她看看谁才是真正的——
啪,[10000000/100000000]
祁大少一脚油门下去。
——「哇………哇……哇…」
引擎声轰鸣,车身如离弦之箭,瞬间飞了出去。
时听从没看过这样的比赛,瞬间兴奋!
——「快………快……快…,冲……冲…冲…」
——「四…………驱………大……粪…在…心…中…」
祁粲:“!?!”
流线型的车身在瞬息之间疾驰。
祁粲在风驰电掣的速度中,却忽然开始听见她的心声骤慢。
每一个音节都开了x10倍慢速。
像树懒,像延迟,像阿巴阿巴。
祁粲踩着油门,差点闭眼。
又他妈是什么招?
他狠狠过旗,漂移。
极限的速度之下听着大爷遛鸟般的长音。
祁粲握紧方向盘,脚下猛地一踩油门。
——「速……度……七…十…迈……」
——「心……情……是…日…尼…玛…嗨…」
救命。
他脑子里有个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