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 要去吗?在周围。”
阿云坐在地上,面前摊放着昨天从雨林中收集到的东西,她正在试图整理。提索刚刚才回来, 他在屋子里没找到阿云就出门拐到后院找人,见阿云坐在后院地上整理东西, 他也坐下来帮忙。
今天稍早些时候,阿云和提索都去长屋经过了一轮“检查”, 说是检查其实就是嘘寒问暖,这里痛不痛那里酸不酸,问完话之后就喂他们两个喝了一碗莫名其妙味道酸苦的热药汁, 有点像中药但没有那么浓厚。
她因为还对“打断腿”心存芥蒂, 没有主动与主母和其他母说过话, 哇本还以为她舌头断掉了,强行掰开她的嘴检查半天才放心。主母也没有深究她逃跑的事情, 倒是不停地在感谢她又一次把提索带了回来。
在检查完后,主母又从长屋里面取了一个小小的兽皮包裹递给阿云,她打开后才发现是自己的羽绒服和其他一些随身物品,可能之前以为她和提索死了,所以主母去收拾遗物了吧……将物品还给阿云后,主母示意她可以先回去了, 提索则要留下来商量有关外猎的事情。
“我不需要外猎,前一批出发的人, 没有去很远。就在附近, 剩下很多人在村子里防止敌人。”提索将阿云带回来的柔韧藤蔓捆在一起,放到她手边“这几天我需要, 在村子周围寻找猎物,日出出去, 日落回来。”
“你一个人吗?”
“嗯。”
“我能和你一起吗?”
提索想回答不行,可是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行?村子周围对现在的阿云来说已经非常安全了,在洞窟居住时期,阿云可是自己独自在外打猎:“可以,阿云今天就要和我一起去吗?”
“今天不,明天我想去!”因为还有一大堆要整理的采集品,她今天脱不开身,等整理完采集品她可能还要去看看保暖屋和木炭的事情,之前提索被绑架的太过突然,她都没来来得及好好琢磨怎么大批量制作木炭。
“那我现在出去了。”提索站起身“给阿云带肉回来!”
“好!”
阿云看着提索旋风一样消失的背影,心情非常愉悦。原本以为回到聚落后会面临许多麻烦事,压力也会倍增……但事情比她想象中顺利多了,提索不用在遭受绑架后继续长距离外猎,主母也没有刻意为难逃跑的她,一切照旧。
“……”阿云哼着小曲,继续着手整理采集品,带回来的大多数都是植物,其中可食用的和她觉得味道独特说不定可以制作成香料的占6成,其他4成是她认为可以用作工具的,类似稀饭果的毛刺,和大树平台上那细长柔韧的藤蔓。
味道独特的植物叶片及根茎有8种,它们的气味包括并不限于刺鼻辣味、酸香味、清新涩味。总之味道都非常浓厚且奇怪,阿云将它们全部摊开在后院的大石板上,这块石板是之前做的保暖屋模型,也就是被提索大屁股坐垮过的那个,现在阿云打算把这“遗址”弄成烘干台,制作香料。
将气味植物们放到烘干台上后,阿云又开始处理另一部分食用果实,这些都是带些许甜味的果子,她带回来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获取种子进行种植。提索屋子后面那么一大块空地不用来种东西太浪费了,而且看聚落里面的土地利用情况……虽然有母在进行种植,但都主要培育的是草药,而且长势非常不好。估计正因为长势不好,本地人才没有特别看重种植。
阿云并没有信心成为种植大户,但……她觉得,自己至少比本地人多一个常识———大便是肥料。
所、所以她总归能种出点什么吧!雨林中许多蕨类灌木都能接出可食用果实,并且按照雨季停止后灌木生态的恢复速度……成长周期非常快,10天到20天就有许多灌木类植物能够开花结果。
大概用了一个小时,阿云便将所有果实种子分离了出来,果肉被她放到了土罐中打算晚上和提索一起加餐吃掉。为了防止灰尘落进去和过高温度让果肉提前发软变臭,她搬来石头盖在土罐上,然后将罐子搬到了房屋后的阴凉处。
果实种子按照品种被放到了不同的树叶上,阿云记得种子需要简单晒干?不过她不太确定,所以将所有种子都分了两份,一份放到太阳下晒干,另外一份直接种到泥土中。
在下种子前她先用骨片松土,这是个体力活,才松了大概一平米的土阿云就感觉自己颈椎酸炸裂了。她是跪趴在地上,用骨片刨土,效率很低很累。她丢掉骨片回房间里挑了个粗点的木头棒子,用石手斧劈开木棍前端,然后将石斧卡到裂缝里面,卡紧后随手抽了条长度合适的藤蔓绑了几圈固定。阿云掂量两下自己的临时锄头,感到非常满意。
锄头用起来前端不太稳定,有时候会松脱下来,但也比她跪趴在地上松土来得轻松,没过多久她就松好了大概四平的土,种子与种子之间全部留出两拳的距离浅埋到土里,埋完后稍微浇了些水。
“嗯……”阿云杵着锄头,满意看着自己的小田地。希望过几天能看到有嫩苗冒出来。剩下的事情就是将采集回来的工具归纳好放到屋子里。她觉得自己手脚越来越麻利了,晒完植物和种子、松地、种地一共也就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她甚至抽空做了个锄头。
等会儿就该去看保暖屋了,不过阿云见没有母来找她,心中难免有点懒病发作,她想回屋子里面坐一会儿……也没有多犹豫,她带着材料一溜烟就回屋子里坐到了工具桌前。
开始摆弄毛刺和柔软的藤蔓,屋里兽皮很多,她现在有时间研究怎么做兽皮包。就这样决定了,在哇本或者其他母来找她之前,都躲在家里摸鱼做包包。
提索的兽皮全部放在门口的大架子上,因为第一次做阿云先挑选了一块小一点摸起来也较为柔软的兽皮,她拿走的是深棕色的兽皮,厚度大概在三毫米左右,毛层很薄摸起来类似牛毛。
以现在的材料来说最简单的肯定是束口包了,她把兽皮摊在桌面上,用骨刀粗略切割成了20x20厘米的正方形,然后用毛刺沿着边,每隔半指就打个孔,孔的大小她稍微弄大了些,因为临时起意决定不使用藤蔓做线,而是兽皮的边角料。
将四边都打上孔后,她开始切割刚才的兽皮边角料,切细后绑在一起做成绳子,然后挨个穿进孔里。
很丑很丑,但明显可以投入实战的束口包做好了!
阿云迫不及待的朝里面放了几块小石头,然后收紧了绳子……一个完美馄饨形状的原始束口包。她将绳子打了个死结,然后拿在手上疯狂转动甩弄,里面的石头没有落出来,兽皮绳子也非常结实没有松开的迹象。
她量好束口包的最佳展开口径,然后在这个尺寸下在两边露出来的绳索处打了个巨大的死结,这个结无法穿过孔洞,这样束口包就不会因为绳索松开而散架了。
太好了!!阿云高捧束口包,等会儿再给它加上一个跨带,自己就能斜跨着出去收集东西了。
得给提索也做一个,阿云兴致勃勃来到木架前开始精心挑选包包的材料,给提索用的话肯定要做更大的,这样之后出门他要拿取东西就会变得非常方便。更让阿云开心的是,直到她做好第二个束口包聚落里也没有人来找她。于是她开始着手将形状过小的兽皮裁剪成条,做成备用的绳索储备在家中。
……
…………
直到夜幕降临,提索才带着食物跑回家里。
屋内已经点燃了火盆,提索到家时阿云正在吃早上留下来的果肉。“阿云,别吃那个了!”他将一大坨鲜红色的肉捧到阿云面前“我带肉回来了!今天,很幸运。”
阿云比提索更急,她将肉拿过来放到火盆旁边,然后急急忙忙拿过专门为提索制作的斜跨束口包:“我给你做的!试试看!”
“?”因为束口包外形比较普通,而且主母身上也有这样的兽皮包,提索一时间没有觉得很特别,但在遵照阿云的指挥将包斜挎到身上,然后……使用了束口绳拉开、合上包后,提索才反应过来这个东西有多么方便。
“阿云做的吗?”他往包里装了石头,然后又解开合上“这个,好厉害!能很快打开,很快合上。”
“带上这个,路上吃的东西,和收集的东西很方便存放。”获得提索的表扬后,阿云心满意足,趁提索玩束口包的空隙,她开始处理今晚两人的晚餐了,因为家里没有其他的东西,今天晚上就简单吃个烤肉。
她用骨片刀先将肉上的白色脂肪片下来闻了闻,没有特别浓厚的腥臭味道,她把脂肪全部放在小土罐中,然后丢到火盆里面去烘烤出油。烤油的时候开始切肉块,切好的全部平铺在石板上,然后架上火盆。
土罐中的油烤出香味变成液体后,她指挥不怕火烫的提索将小土罐拿出来,将油浇在石板肉上面,油在接触到发烫的石板后一瞬间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油脂的香气充斥鼻腔。
“好香好香!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提索的注意力终于从包转移到了肉上,他和阿云两个人都迫不及待的用木棍去翻弄肉块,待肉变成了焦褐色两人默契地开始狼吞虎咽。
“呜呜……好好吃……”阿云眼泪汪汪,这次终于是被美味到眼泪汪汪,她不想再回忆几天前那肉虫的口感了“再切一点,再切一点。”
“嗯嗯嗯。”提索腮帮子鼓鼓,继续切肉丢到石板上去烤“好吃,好吃……和阿云在一起,能吃到好吃的真好。”
屋外漆黑寂静,这一排只有他们的屋子中还有浅浅火光照耀着,柴火噼啪的声音与肉香包裹着狼吞虎咽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