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转过头来, 有点心知肚明,又不好意思的样子:“那你想要什么?”
时绒感觉得到,自从师尊晋级悟道境后, 反而不像从前一样对她总是闪躲避让了, 时不时还挺开放主动,任她作为。
界限感是人代入了身份和情绪才会产生的。
剥夺了情绪之后,自然就把握不好人与人之间相互默认遵守的那一条界线。
时绒想,师尊现在没有了多余的情绪, 大概更多的是一种信念, 一种始终记着要对她好的信念,所以才如此主动而又愧疚地愿意满足她的要求。
若是如此……
时绒抿抿唇。
那当然是要借这个大好机会,奠定自己不可捍卫的地位啦!
“我什么都能提吗?”时绒慎重问, “有没有什么上限之类的?”
白亦不敢想她问这句是什么意思,屏着呼吸, 垂下眼:“……你可以说来听听, 我再判断判断能不能行。”
时绒看看厅外。
自认还是要脸的人, 凑到白亦耳边小声:“师尊, 那悟道境了,还能双修吗?”
“!!”
饶是白亦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也没想到这崽子这么敢想, 上来就跳那么老多步骤, 直奔主题!
温热的呼吸散在他的耳廓,轻易地将白玉的肌肤染地绯红一片。
这进展太快了。
白亦无所适从地抬手捏住了她使坏往他耳朵吹气的嘴:“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时绒被捏了脸, 还是嬉皮笑脸:“我说我单纯问问, 您信吗?”
白亦无言以对。
时绒便又坐直了身子, 一秒正经起来:“我真是单纯问问的。这不是大难当头, 急于提升实力嘛, 听说找人双修是个不错的法子,便同您打听打听。师尊觉得不好,我就不提了。”
白亦:……我差点都要信了。
其实……
白亦表面端庄地收回手,隐在袖下的手指却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来。
那软嫩香滑的触感残留在指尖,挥之不去。
心底小鹿乱撞地想:其实,可以是可以的。
绒崽的神识是大乘期,同他相差不远,基本不会有问题。
就是无媒无聘,又在远洋海外,陌生之地,实在太亏待她了。
但绒崽说得也有道理。
同他双修对她提升修为的确大有好处,如今这样的局面,正是需要她加紧晋级的时候。
白亦心底小鹿快要撞死了,牙关一松……
“我想好了~”
时绒先一步打断了他千回百转的思绪,温温道,“师尊,我要您以后每一日只要见着我,便来拉一拉我的手或者亲我一下,好不好?”
白亦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嗯?”
……
时绒想要的不多。
在等她晋级悟道,或是有能力对师尊这样那样之前,只想在他身边圈好地盘,别让他彻底丧失、遗忘掉对她的情感就好。
日复一日的肢体接触,能让她最直观地体会到师尊的状态,也能延缓师尊的感情衰退,给她争取时间。
时绒巴巴地望着他,“这也不行吗?咱们都亲过好几回了,这不算什么吧?您说话可得算话啊!”
哪里亲过好几回了,回回都是她霸王硬上弓好吗?
白亦浑身长嘴也说不过她。
虽然被抢了话,但这样循序渐进的提议,显然更符合他保守的爱情观,赶忙顺着台阶下了。
配合地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这样?”
时绒笑弯了眸,占了便宜还要卖乖,反扣住他的手,正想抬头道一句:对啊,师尊您看我多乖,一点都不折腾人的。
眼前的烛光忽然黯淡下去。
恍惚之间,有暗香浮动,夜风吹动了纱帘。
时绒瞳孔收缩。
是因为白亦微微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并不深入的一个吻,因为他厮磨的慢动作而显得格外的缱绻。
珍惜而温柔,仿佛在爱怜地寸寸触碰着此生挚爱的珍宝。
百花齐放,烟花齐炸。
时绒脑子彻底宕机了。
她只是要求亲亲脸颊的,没想到师尊这么大气,有这么大碗的豆腐给她吃!
不等她捋明白这个便宜是怎么赚来的,身体已经快于意识,伸手环住师尊的脖子,热烈地给予了回应。
……
海上明月生。
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时绒从眼角余光甚至可以看到屋外,被烛光映照在门上牧丹青的身影。以及旁边透明结界之中,还躺着随时可能醒来的孟知雪。
这样躲着人,偷摸的亲昵让人心尖发紧。
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都忍不住心惊胆战起来。
白亦保守又脸皮薄,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却始终没能抗住怀中人的痴缠,一次次地被引得情动,与她越缠越深,不可自拔。
直到小鲛嘴上发出一声梦中的呢喃。
在寂静的房内,宛如惊天一声的炸响。
时绒吓了一跳,平时胆大包天的人,意外地倒比白亦还要更惊慌些。
一下顿住了动作,抬眸去看小鲛:“……”
白亦眸色黯得厉害,意犹未尽地拿指尖揉过她柔软的唇上的水光。
像是想要拉回她的注意,轻轻道:“她没醒呢。”
时绒却被吓破了胆儿。
她干的是在人眼皮子底下渎神的事儿,感触自然不一样。
心惊肉跳地从师尊怀里起身:“那她怎么说梦话呢?”
牧丹青也听到了孟知雪的呢喃,起身过来了些,似乎要凝神细听动静。
时绒怕她要进来,心虚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发现没什么可动的。
又侧过身去帮师尊,一边给他拢被扯开的衣襟和腰带,一边臊眉耷眼地说对不起:“唉哟,我这手呀,它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师尊不会怪我吧?”
白亦被她这个说法整笑了。
时绒便在他唇上又亲了一下,笑嘻嘻:“您不说话,我就当您不怪了~”
……
孟知雪的呓语明显多了起来,神色也渐次不安,时不时还会惊叫一声,在梦中嚎啕大哭起来。
白亦估摸着时间,料想她传承快要完成,情绪突然变得如此激动,恐怕是看到了鲛人灭族之祸的由来。
一手触摸上灵阵,一手朝时绒伸去。
时绒:“?”
白亦:“要不要看?”
时绒想也没想将手交到他的手里:“要!”
……
鲛人之祸,起源于一艘远洋船。
那艘远洋船上有一位音修,悠扬的笛声在海面悠悠荡开,吸引了鲛人的注意。
成年鲛人知道那不过是一只百灵鸟,见怪不怪。
小鲛们好奇心浓重,围着船看热闹。
百灵鸟或许早就知道这里有鲛人,热情地拿出蔬果招待,一二来去便和单纯的小鲛们交上了朋友。
百灵鸟说,他们要去寻找新大陆。
小鲛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唱着歌,祝福他能如愿以偿。
一个月后,鲛人又听到了百灵鸟的笛声。
但这次不是交友,而是求救。百灵鸟说他们遇见了魔鬼,成千上万的魔鬼,受到诅咒,连船都被魔鬼所控制。
百灵鸟命不久矣,希望鲛人可以拦下这艘回往中州的远洋船,不要让祸事传到中州大陆。
……
鲛人听信了百灵鸟的话,一拥而上,以歌声迷惑住远洋船上之人的神志,将他们引到附近的小岛之上禁锢。
四周全是海域,没了船,他们不可能去的了中州。
鲛人原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万万没想到,诅咒却“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被诅咒之人变得暴戾嗜血,神志癫狂,见人就咬。
一身修为逐渐倒退,直至彻底沦为废人。
鲛人族落彻底乱了,想要找到诅咒的来源,请出闭关的老祖,却已经太迟。
诅咒发展之快,让人根本无从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