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里的黄沙已经落下小半。
我没给家乡人民丢脸,兜里已经揣了四颗大钻石,胀鼓鼓地都快把衣兜撑烂了。人家第二句拿三颗钻石,赌我两只手,何其有气魄!可惜,运气始终比我差一截。
按他们的规则,三局两胜,这首场比赛,我已经赢了,我可以选择继续赌第三局,或者就此结束,等候中场比赛的开始。
拿自己身体上的原装零件跟人赌钻石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我选择结束比赛。四颗钻石,已经很够了,吼吼!
这边我一说比赛结束,那位倒霉的荷官姑娘便像阵烟雾似的消失了,一个乌黑的细条形的小东西从地板上哧溜滑过,还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儿,眨眼就钻进了大理石地板下。
虽然我只顾着欣赏钻石,可是眼角余光也没闲着,那个娴熟钻进地板下的细条物体,很像一条黑色的小蛇。
我回过头,同来的家伙们还在赌桌前继续奋战。
赌场条例里并没有一条是禁止先结束比赛的人到别人那边看热闹的。
九厥的面前,居然堆了十颗钻石,这该死的有赢无输小郎君两局皆胜还不满足,色迷迷地瞪着身材一流的荷官姑娘,温言细语:“来,为了多跟你相处,我们再赌一局!不过这次你起赌用十颗钻石下注,我才肯跟你赌我的头哦!”
真是又不要脸又不要命!
“适可而止,我背不动你的尸体。”我从他身边飘过,狠狠踩了他一脚。
一圈巡视下来,变态九厥以及稳如泰山的英俊大叔三局皆胜,休战。慢吞吞的老黄才刚刚进入第二局,一边擦汗,一边抽牌。他夫人比他快多了,三局已完,一输两胜。打成平手的丽莎爸爸正在看自己抽到的第三张牌,力气大得要把牌都捏烂了。我最关心丽莎,这个啥都不懂的小丫头运气不错,也贏了两局,抽抽噎噎地瘫坐在地上。
我赶紧把她抱起来,问她刚刚拿什么跟人家当筹码,她说,美女姐姐说她可以拿自己漂亮的小脸蛋下注。
我手心里冒了冷汗,要是丽莎输了,难道对方真要拿走她的脸?
“我想回去!”丽莎抓住我,眼泪吧嗒吧嗒地落,“我不要妈妈了,我会很乖,爸爸打我我也不哭了!一个人在家我也不哭了!”
这孩子之前的生活,是有多糟糕?!等等,我的目光突然退回去,有点不对,少了几个人?
仔细一点数,现场竟只剩九个人。他们所站的扑克牌桌前的地上,只剩下一张扑克牌。这些人,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耳边传来欢呼,丽莎爸爸跟老黄都贏了。不过,那些输了一局的赢家,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没了一只眼睛。
这些疯狂的人,都把自己当成赌注给输出去了。
丽莎父亲一把推开我,把女儿夺了过去,他的眼神十分狂喜,抱住女儿不停地亲。不过,他也输了一局,可看上去各方面都完好无缺,我好奇他拿什么当了赌注。还有黄夫人她也输一局,可也没有什么缺失似的。莫非他们的赌注是比那些钻石更大的宝石?要是那么有钱,他们又何必来赌场?我想不明白了。
这时,广播又响起来:“首场比赛结束,胜者九人。五分钟后,中场比赛开始。请参赛者至十三号桌入座。”
位于赌场中央、最大的那张赌桌前,一个不知几时出现的年轻男人,衬衫西裤领结,半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一副深色墨镜架在脸上,嘴角微扬,朝我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