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克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提起托尼, 但艾瑞克却并没有立刻同意。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这会不会是对方为了逼他们跟他合作，使出来的手段。

毕竟时间这么巧合, 前脚对方说要合作, 后脚几乎立刻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对方表现得好像跟钢铁侠不一样, 但他是钢铁侠的同位体，是坏东西的可能性远远大过是好东西的。

如果说对方是薛定谔的邪恶, 那么钢铁侠就是百分之百铁定的邪恶, 所以跟后者比起来，似乎还是前者稍微有那么一点可信度。

这就是托尼为什么会接到来自变种人邀请的原因, 但是比起对方刚刚成立, 估计设备都没有买全的实验室，托尼觉得九头蛇的实验室似乎更加合适一些。

不过考虑到保密性跟安全性，托尼接受了这份邀请。

他没有用这里制造钢铁战衣, 但他用这里造了点防身的小机器，并且带上了几个听话的机器人, 以及在走之前启动了这里的自毁程序。

废物利用的相当得当，并且不给敌人留下一点东西的干净利落，简直完美。

来到泽维尔庄园门前，汉克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现在时间很早，其他人似乎还没有起床，托尼注意到对方似乎有意带着自己规避开其他人，就好像自己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一样。

也许汉克也知道自己这样对合作而言不算友好，所以他给出了一个解释：“我们中出现了几个不确定因素，所以这场合作的知情人最好局限在几个人之中。”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但托尼还有点不确定是不是敷衍之语，直到他看到了躺在实验室床上的查尔斯。

现在可以确定这事是真的了, 毕竟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欺骗自己，搭进去一个领袖，托尼自认自己还没有这么“值钱”。

在看到托尼的那一刻，一些金属的破空声“嗖嗖”的在他耳边响起。

但是它们无一例外的都停在了距离托尼有一定范围的地方，不是艾瑞克控制住了，是托尼控制住了，毕竟知道要来见对人类不怎么友好的万磁王，他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虽然就算他不准备，艾瑞克顾忌自己的好友，也不会真的让这些东西触碰到他。

但是将自己的生命安全寄托在别人的自我控制上，托尼很早之前就不做这么天真的事情了。

这场双方给予对方的下马威，因为还在昏迷的查尔斯，虎头蛇尾的就结束了。

托尼在其他两个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看完了汉克的检测报告，然后走到了查尔斯的身边。

他都还没有伸手，只是动了动，就听到了两道相当不友好的“嗖嗖”声。

托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以为我们是合作关系？”

而且你们找我来的目的之一，不就是为了查尔斯嘛。

所以要不要这样啊，碰都不让碰一下，他要怎么进行检查。

“现在还不是。”艾瑞克紧盯着托尼，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友好因子，比起托尼在自己世界见过的那位老年人还要不友好。

有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变得相对友好，有的人越老越不友好，托尼本以为万磁王是后者，现在看来也许对方是前者。

又或许，在经历了足够多之后，对方不再那样直白的表露自己的不友好了，但是他内心深处的不友好却达到了一个根深蒂固的程度。

“如果不是的话，我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他举起手示意自己的无害，然后倒退着离开了靠近查尔斯的地方。

看起来好像是他在退让，可实际上你看艾瑞克握紧的拳头，看看汉克的欲言又止，你就会知道即将要退让的人会是谁。

在意本身，就是最大的软肋。

以前托尼经常被别人用这一招对付，现在用这招来对付别人，尽管效果很好，但心情很差劲，就好像自己也变成了坏蛋一样。

他竟然堕落到要用这种人渣招数了吗，托尼谴责了自己一秒。

但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这样做的。

时间有限，他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去跟人建立信任，来回拉扯着进行试探，那么就必须要简单/粗/暴一点。

事实证明这真的很有效，他甚至得到了一管来自查尔斯的血，虽然这不是他亲自抽的，但至少也是一种进步不是吗。

绝境病毒。

这对托尼而言并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他也曾研究过，只不过比起将绝大多数精力都放在这上面，持续研究了许多年的钢铁侠，他无疑是比不上对方的。

之前他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现在这种意识进一步加深。

“所以你没有办法解决这个？”

艾瑞克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挺恐怖的，就好像只要托尼点一下头，他就将对方的头从脖子上拧下来。

托尼当然不会被这个吓到，他只是有些不满于对方的过河拆桥，尤其是河还没有过，只不过出现了一点小障碍，对方竟然就准备拆桥了，真不知道自己世界的X教授是怎么忍了对方那么多年的。

“我有说过这话吗？”托尼看着艾瑞克，他突然想起了某位老年人对自己说过的话，这个时候似乎挺适合用来送给对方的：“年轻人，不要太急躁。”

很奇怪的，艾瑞克莫名觉得这句话背后可能存在故事，让他不开心的故事。

“所以你有办法是吗？”汉克有些激动的靠近托尼。

这其中包含着对查尔斯的关切，也带着几分科学家对于未知知识的求知欲望。

被这样热切的盯着，托尼眨了眨眼睛：“我似乎也没有这样说过。”

会在艾瑞克暴怒时帮忙劝导的人，就这样被托尼给“气走了”。

他当然没有离开这里，只是肉/眼/可见的远离了托尼几步。

很显然，他的回答一次性的惹怒了两个人。

好脾气不好脾气的，似乎都被他气到了。

可天知道，托尼说的都是真话来着。

为了不让这场合作破灭在自己的口头表达能力上，托尼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在这方面的研究可能稍微滞后那么一点，也没有办法现在就解开，但是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一定能够解开的。”

“你们应该不会怀疑一个……嗯，我的头脑吧。”

这话倒是很有说服力，就算是最憎恶钢铁侠的人，也不会觉得对方是个傻瓜笨蛋。

尽管对方天才到已经有些疯狂的地步了，但天才就是天才。

托尼发现自己的解释似乎让两人放松了不止一点点，哪怕之前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艾瑞克，似乎都没有半点对此提出什么质疑。

他竟然这么信任自己的能力吗，又或许对方是不希望期待破灭。

托尼好像突然明白X教授为什么能够忍对方那么多年了，也许对于对方而言，这并不是一种忍耐，这是一种双向奔赴的友情。

说到做到的托尼立刻忙碌起来，你让他群体性的破解绝境病毒的根本这其实很难，但是在个体上让某个人恢复一定的自主性，这其实还算简单。

在托尼的努力下，查尔斯昏迷了不到24个小时就醒来了，只是对方的变种能力还处于一个被禁锢的状态。

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是天才没错，但他又不是神，就算是天才，想要研究另一个天才的成果，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没道理跟你智商同等的人，要花费好多年才能研究出来的东西，你看一眼就能破解，这未免不讲道理的有些过分了。

就算是开挂，也不能这样开啊，会被人举报的。

艾瑞克看起来对此不太满意，但是在查尔斯的安抚下，对方竟然真的被安抚住了。

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奇迹般被安抚下来的饿狼。

两个人举手投足之间的默契与情谊，哪怕不知道的人看了，也会觉得这两个人关系真好啊！

但是如果换成是“知情者”看了，可能要张大嘴巴了。

托尼很明显是属于后者的。

他看着两个人，一声“哇哦”在心中响起，他是真的有些震惊的，他没想到这两人年轻时候的相处模式竟然是这样的。

那么是什么让这份相处改变了呢，那双永远站不起来的腿，还是更多的失去。

托尼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沉重，他不应该继续想下去了，毕竟这本来跟他无关，但是继续想下去，恐怕他会忍不住想要多管闲事。

托尼看着两位交情正好的年轻人，心中难以自控的想到，我能够改变点什么吗。

改变本身就是一个充满冒险的词汇，他也许能够让一切变得更好，但是如果他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了呢。

他凭什么傲慢的想要改变别人的人生，就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为了别人好吗。

托尼的脑海中浮现出太多弄巧成拙的记忆，他好不容易压制住的ptsd似乎都要复发了。

幸好这里的人足够多，那份不愿意将自己的弱点展露在外人面前的傲慢，让他压抑住了心理上毛茸茸的小问题。

查尔斯像是看出了什么：“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们自己可以解决那些。”

对方看起来好像读懂了他的想法，对方实际上可能真的读懂了他的想法，尽管能力被禁锢，但只需要一丝一缕，足够对方知道很多。

托尼面无表情的开始在自己的大脑中放公式，真是见了鬼了，年轻的X教授这么没有距离感吗。

查尔斯看起来有些抱歉的对他笑了笑，但他总得对其他人负责。

不过之前他明明看不到的，刚刚却意外又可以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