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鲁斯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卡尔：“你认识他？”
卡尔对着小布鲁斯点头：“有所耳闻。”
小布鲁斯一听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有故事, 他兴致勃勃的凑近：“耳闻过什么？”
因为自身的经历与身份，卡尔从不喜欢别人的靠近，哪怕是跟在他身边很多年的人, 这样突然靠近恐怕也会被卡尔反/射/性的攻击。
可小布鲁斯是不一样的, 卡尔再次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哪怕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 但对方却自然而然的在他这里得到了诸多特权，有些甚至不是他有意给的, 而是好像天生就该给对方。
那像是一种不能自控的本能, 又像是久别重逢的欢欣。
他放任对方靠近自己，那是一个对方只要出手, 绝对可以杀了他的近距离。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 卡尔从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当它出现，他又觉得本该如此。
实际上也不仅是卡尔单方面的给予小布鲁斯特权，小布鲁斯也在给卡尔各种特权, 他在对方面前从来不遮掩自己的各种情绪，那样自然而然的就相信他。
这是一个小布鲁斯能够轻易杀死卡尔的距离, 但又何尝不是一个卡尔能够轻易杀死小布鲁斯的距离呢。
迎上小布鲁斯好奇的目光，卡尔也不卖关子：“有那么一段时间，地下世界出现了一个顶尖的商业间谍，没人知道他真实的模样是什么，人们只知道不管怎样的任务，他总能够完成。”
“也不是没有人查过他，但是别管是查那些被盗取了东西的公司，还是查对方的踪迹，一无所获。”
小布鲁斯家就有全球能够排进前20的公司, 他对这方面还是有所了解的：“去查发布任务前后，任务成功之前, 那家被盗公司新进的员工，这难道会查不出来吗？”
毕竟想要盗取那样的信息，怎么着也得进入公司，在公司里得到一些消息吧。
卡尔摇头：“查不出来。”
小布鲁斯又想到了一个方向：“那去查那家公司高层身边出现的人？”
卡尔也是摇头。
这两个摇头倒让小布鲁斯的兴趣提起来了：“别人都查不到，那你呢，你也查不到吗？”
这问题问的，简直就像是在问：“你行不行？”
是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
“我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认出对方来。
小布鲁斯半点不意外，只是追问道：“他到底是怎么作案成功的？”
对小布鲁斯堪称百依百顺的卡尔，这次却并没有回答对方，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个秘密。”
小布鲁斯瞬间蔫了，活像是吃瓜吃到一半被人抢走了瓜的猹，这是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吗，实在是太残忍了。
吃不了正面的瓜，小布鲁斯就尝试着吃侧面的：“你刚刚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总不能是因为刚刚对方流露出来的伪装破绽吧，难不成是……
小布鲁斯傻白甜的外表下，是敏锐的观察与绝顶的洞悉：“是刚刚他的那个小动作吗？”
小拇指跟无名指交错之后，与大拇指有一个弹东西一样的动作。
卡尔并不惊讶小布鲁斯会发现这个，他点头表示了认可，对方要真的是个纯种傻白甜，哪怕是有着世界最佳搭档的“缘分”摆着，他也不可能跟对方当朋友。
他从来不欣赏菟丝子，也不欣赏浮于表面的美丽，可实际上，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连这些都不曾拥有。
他满怀欣赏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对方真的很聪明，他说了“这是秘密”之后，对方半点都没有死缠烂打，如果换成别人，按照之前自己对于对方的纵容，可绝对不会这样理智。
小布鲁斯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但傲人的家世让他也算是活在目光的集中地，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免被卡尔的注视看的有些发毛。
这人又在犯什么神经啊！
唉，有一个病得不轻的朋友，真是一种不怎么甜蜜的负担。
他伸手在卡尔面前挥了挥，那随意的模样，好像他压根不知道对方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一样。
卡尔也没有因为对方的动作有什么过激反应，很是自然的向对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小布鲁斯示意对方看光屏，光屏上显示出来的，是2号站在史蒂夫身边，两个人近乎同步的用担忧的目光注视着6号。
而此刻的6号到底怎么了呢，他原本只是嫉妒的目光多了几分偏执，整张脸在极度扭曲的情绪下，看起来癫狂可怖。
明明他们只是少看了几分钟，感觉却像是看电视剧的时候错过了十几集。
小布鲁斯与卡尔都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前者摸了摸下巴猜测道：“那个2号会催眠对吧，他之前就是用这种手段完成任务的？”
好好的疑问句被小布鲁斯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卡尔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欣赏的目光代替了回答，哪怕换个世界、换个家庭、换种经历，对方似乎依旧是世界级的侦探。
真可惜，这位大侦探竟然不愿意打击犯/罪，不然他们应该会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吧。
不过这样也好。
大侦探虽然不准备打击/罪/犯，但是对于超级英雄却实在是感兴趣。小布鲁斯：“你说美国队长有被对方催眠吗，他察觉到2号的不对劲了吗？”
卡尔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光屏中的某位超级英雄，可有可无的回复道：“谁知道呢。”
小布鲁斯自然能够察觉到卡尔的不在意，不，对方不只是不在意，好像还有种看好戏的心态，那模样活像是自己跟美国队长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这总不能是因为对方是黑/道/大佬，所以天然仇恨超级英雄，哪怕对方跟自己是隔着一个世界，甚至可能是隔着一个次元的存在。
既然不是这个，那么只能是：“你跟罗杰斯将军有什么过节吗？”
卡尔有一瞬间的惊讶，他并没有否认：“确实有，你要帮我吗？”
小布鲁斯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脸：“我倒是挺想帮你的，我帮你去求求我uncle帮帮你，你觉得怎么样？”
卡尔笑着点头：“挺好的，听起来很幽默。”
两个人相视一笑，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揭过去了。
两个局外人看得很清楚，但身在局中的人就不一定了。
史蒂夫看了一眼突然癫狂起来的6号，又看了一眼就在自己身边，脸上的担忧看不出一丝虚假的2号。
他不是察觉不到不对，可是刚刚，他四倍的听觉、四倍的视力，加上4倍的嗅觉都在关注着那里，他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他也没有发现2号有做什么手脚。
一切就好像是本就心存嫉妒的6号，在发现2号的能力之后，突然就破了大防。
这件事情的发生是有逻辑的，可以解释得通的，可史蒂夫就是觉得不对劲。
非要说原因，你可以说是一种直觉，也可以归因为这实在是太解释得通了。
因为那份不对劲，哪怕2号表现得天衣无缝，史蒂夫也没有继续让对方靠近6号。
他给出的解释自然不会是自己怀疑对方有问题，他只是说：“他现在情况不太对，还是我来吧，别伤着你。”
2号眼神闪烁了一瞬，好似半点没有察觉到这是美国队长用来隔离自己跟6号的托词：“好吧，你也要小心一点。”
在史蒂夫看不到的角度，有恶意与嘲弄在肆意蔓延。
尽管脑子好像比普通人要聪明亿点点，但2号的长相跟身材倒真的是挺普通人的，属于扔到人堆里找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是此刻，如果有人能够看到他的那双眼睛，恐怕就再不会用普通来形容他了。
那样的一双眼睛，哪怕搭配上最平凡的一张脸，也会让人看起来立刻气质翻倍。
可惜史蒂夫看不到，直播间外的人也看不到。
将6号身边的人从2号换成自己，史蒂夫发现对方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进一步恶化了。
这到底是因为这里面确实有2号搞鬼，还是自己真的冤枉了2号？
一切的证据似乎在指向后一种可能，但史蒂夫的直觉告诉他一切更可能是前一种。
可就算是美国队长，也不能凭借着直觉给别人定罪。
2号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史蒂夫对自己的怀疑，那怀疑似乎在一步步加深，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对方还是在加深怀疑。
明明一切天衣无缝，对方就是要怀疑。
这就是超级英雄吗？
这就是超级英雄啊！
2号对自己的认知一向非常清楚，他知道像自己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有的时候最怕遇到的不是聪明人，反而是那种直觉系、固执一根筋的人，而如果这种人再加上点聪明，就像是史蒂夫这样，简直正正好好的是自己的克星。
不过实际上，他还真的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克星，他遇到的那位克星是相当聪明的聪明人。
而现在，他似乎遇到直接系、固执又聪明的存在了，可就算是这样，2号也没有离开史蒂夫的打算，半点都没有。
外人看了也许会很不明白，明明他依靠自己也可以，怎么偏偏就要跟在超级英雄身边。
真实的原因自然不是之前他所说的“有力无心”，他是在“借运”。
他有力有心没错，但是之前被选进直播间来的，难道就没有一个有力有心的存在吗。
当然不是这样，他们缺的就是一股运气。
这就类似于气运之子，同样的关卡，前面好几个智商过200的都过不去，但智商只有150的气运之子就能过去，这是因为他比前面那些人聪明吗？
不，这是因为他有那股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