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在夏油杰的心里是都被明确划出三六九等的。
普通人是不该称之为人的“猴子”,异能者是会产生咒灵但是有点自保能力的“猴子”,只有咒术师才是和他处于同一位置上,能被称之为“人”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上,咒灵的诞生和存在对比原世界有所不同,但相似的是碎片都需要在负面情绪中诞生激发,以及能彻底收集碎片的,也只有咒术师。
他曾亲眼目睹过为救普通人而送命的同伴,以及被救后因不了解咒灵,而对咒术师表现出极端恐惧甚至憎恶的普通人,甚至有些人还会因为咒术师没能及时救援而迁怒,更是看不见咒术师的伤亡。
吞下咒灵球的几近呕吐的恶心感都不上这些人带给他的感官,那份一开始用于保护的咒术也在这终年不去的苦涩中,失去了最开始的坚守。
燥热的苦夏将地表灼伤的滚烫,空气都在热烈里扭曲,日复一日的蝉鸣像极了那些人嘴里念叨着的诅咒。
在年少非黑即白的善恶观的影响下,夏油杰开始痛恨那些不知真相的蠢货,由一个坚定的正义的拯救者,演变成如今这副半只脚踏入黑色的模样。
和所有咒术师相比,恐怕那时的夏油杰也是唯一在意,被救下的人是有这如何反应,是何种品格的咒术师。
然而现实总是让他失望,怀揣着真善美高贵品格的普通人总是少之又少。
他和伏黑惠类似因被救者的善恶,而不平等的救人的观念不同,夏油杰将所有可能会导致咒术师丧命的普通人,全部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无论是善是恶。
因此他开始拒绝接受委托,不想在拯救普通人,然而这又和咒高背道而驰,因此夏油杰除了咒高挂名的老师外,他还有另一项副业。
他接手了曾发布屠杀天内理子的盘星教,并成为教主,利用这个教会的教徒开始来寻找可以拯救咒术师的方法。
然而这个杰丧未亲手屠戮双亲,没有彻底走向咒高的对立面,他现在只是和自己的挚友理念不合,仅此而已。
而自己的挚友,老师,学生,都在紧紧握着那根悬挂着他的蛛丝,这世上的咒术师又只存在于咒高。
所以他没有道理叛离咒高和猴子为伍,也没道理远离自己的挚友,咒高是属于他净土的孤岛。
……
“就这样吧,没问题吧……”
朝鸟光年在夏油杰个人档案那里涂涂抹抹,最后定了这份没有叛逃的教师杰的生平。
关于所有人关系以及过去这点,朝鸟光年总是动的极少,在扮演起角色之间的感情时也更好拿捏一点。
不过已逝的马甲总归是特殊点的,伏黑甚尔的那份个人档案只是动了在原漫中被重伤后,加了一个被家入硝子救回来的改变。
后续伏黑甚尔的生活变成了领咒高死工资的编外人员,但这负担不起他赌博的资产,伏黑甚尔没过多久继续重抄旧业。
但夏油杰就不能这么简单了,他的这个马甲可是星浆体事件前等比放大,还没经历过叛逃的,只按照原故事线发展,很难达到夏油杰不叛逃的结局。
这两人从死亡走向存活,是从星浆体事件后开始了不同的分枝,所以只需要在这方面小做出细小的改动。
那边剧本是从伏黑甚尔是被家入硝子救活开始,朝鸟光年就埋下了他们早有因果的前篇。
他轻微调整了他们认识的顺序,将伏黑甚尔调整成为夏油杰的邻居,也就提早认识了年岁更小的伏黑惠。
因为伏黑甚尔当父亲并不合格,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夏油杰也被自己的父母叮嘱过,让他照顾点隔壁的伏黑惠以及他的姐姐伏黑津美纪。
理所应当的,他的同期们也认识了伏黑惠。并且星浆体事件是由三人一起执行,他们三个第一次知道伏黑甚尔的身份,就是在他临死之前,将伏黑惠托付给五条悟开始。
也是因为这份和伏黑惠挂上的关系,以及那个以“上天的恩惠”而起的名字,从而使家入硝子救活了伏黑甚尔。
“呼———就这样吧!”
虽然剧情线上还是有些粗糙,但是这又没人能看见他们的过往。
朝鸟光年放轻松靠回椅背上,解决了这份问题让他心情大好,仰起头最后确认地问了一遍:“按照这个扮演,应该不会ooc的吧?”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小系统有些气短,但又实在没办法,毕竟ooc的判定权又不在它手里。
朝鸟光年撇撇嘴,难得不想再难为这个权限极少的小虾米了。
眼下这份资料决定了他接下来对待政府人员的态度,朝鸟光年纠结了良久,最后还是敲定了这份属于夏油杰的档案。
而接下里要做的,就是去找那群猴子算账了。
……
深色的桌椅和窗帘加重了屋内庄严的基调,光线透过没拉紧的窗帘倾撒下一点光辉,条形的亮光分明的切割在他的皮鞋边。
秘书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紧紧盯着脚边的光线瑟瑟发抖。
他的顶头上司三岛裕司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下面送来的资料被他扔了一地,身上妥帖的西服边角皱起,像是个暴怒的雄狮在自己的领地转来转去。
“该死的!猎犬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是吃白饭的吗?!!”
距离武装侦探社被定罪已经过去了几天,通缉令已经发的满街都是,但是他们竟然至今就抓住里面两个成员,就连里面罪行最深重,犯了上千起大案的犯人,更是连影都没见到!
政府的威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天人五衰挑衅,被安排在最严密看守位置的小栗虫太郎,竟然又被他们救了出去,又浑身是伤地给扔了回来。
简直就是丝毫没把政府放在眼里!!!
还有把政府人员赶出去的咒高,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呼——呼———”
发泄了半天,三岛裕司才勉强发泄了点心中的怒火,他大喘着粗气,眉间气的深深拧紧。
“快叫猎犬的人过来!”
三岛裕司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坐在椅子上那养尊处优留下的肚腩就怎么也收不住,他粗大的手指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看起来有些笨拙地掏出了一块方帕。
叠好精细地擦了擦自己额头冒出的汗,他另一只手向后招了招,指挥自己的秘书赶紧行动起来。
秘书唯唯诺诺地应了声,谦卑地向上提了提嘴角讨好地笑,心里却直接咒骂起来。
有本事对那些人也这个态度啊?!!!
每次猎犬的人一来,他直接吓得夹着尾巴摇尾乞怜,就会对着空气耍威风!!
猎犬做为战力最强的军警,每次被问抓捕进度时,除非你刻意去堵他们的老大福地樱痴,要不每次传唤来的,都是那个脑子只有一根筋的不锈钢花瓶,还有一个一肚子坏水的笑面虎。
估计马上问完他又要生气了,也不知道图什么!
秘书不耐地砸吧了下嘴,一脸便秘地给对方又打去了电话。
老实讲,他也不怎么想去联系这些人。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再不情愿,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去给对方打去电话。
“嘟———嘟———嘟———”
耳边的电话响了好几声,秘书扣了扣桌面,一直到即将挂断的最后一声响完,那边才不紧不慢接通了电话。
能走到这个位置上,起码也是个人精。秘书都不用多想,就知道对方是故意的,那边也完全不待见他们。
“你好,是条野先生吗?”
就算对面看不见,秘书依旧点头哈腰,对电话那头的人恭敬的很,对方的武力值已经是政府人员的巅峰了。
这群只会没脑子只会指示的高层,就像个皮球一样被各方来回踢,一点也不讨喜。
也不知对面究竟说了些什么,秘书连连说是,一点也没了刚才咒骂的气势,也没注意到仅隔了一面墙,有人从他旁边走过。
漆黑浓墨的长发半批在身后,那身咒高制服已经被换下,夏油杰的双耳带着黑色的耳扩,身上穿着属于盘星教教主的五条袈裟。
这和他慈眉善目的形象意外的契合,然而浑身带着那种冷漠肃杀的气场,完全不是教主该有的模样。
那只和他身高相配的宽大手掌在身侧展开,流转着的带着森森凉意的黑色漩涡就在他的手里不断诞生。
一个个咒灵分别在他的手间释放,分别把守了出入口的位置,悄无声息地放倒了一个又一个人。
“吱呀———”
这层最后大开的门板发出扭曲的声响,令人脊背发凉的声音在走廊里,不断回荡,如同最契合午夜十二点开启的灵异频道的配乐。
背靠着大门的男人毫无所觉,发泄地把手里的纸团团成一个球,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些诅咒的话,听到开门的声音,半晌才慢悠悠转过来椅子,颐气指使地继续说道:
“你去给我看看……”
三岛裕司的喉咙像是无形的大手掐住,话到此就突然没有下文。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颊由青转紫,最后一片惨白,如同被泡了几天的尸体一样惨不忍睹。
这个最后立在夏油杰身侧的咒灵,穿着一身寻常的风衣,留着漆黑浓密的长发,只是隐藏在头发丝里,无数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裂口女长开自己的大口,口涎在上颚和下颚之间拉出细长的银丝,他完全看清了对方嘴里那一副不属于人类的牙齿。
“我,我,我,我美吗?”
阴冷的声音飘荡,这一句话才彻底点醒他的神志,男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带,他发白的嘴唇颤抖着,杀猪般长嚎了一声。
恐惧似乎让他的喉咙干到发疼,这声呼救撕扯着他的喉咙都要破裂。
“啊————!!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
近距离非人鬼怪的冲击力,都远远大过了所有,但就算如此,他甚至都还没忽视夏油杰的存在。
穿着五条袈裟的男人站在裂口女的前面,面上的笑像是嘴角自带的弧度,锋利的不含一丝温度。
只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三岛裕司就猛地卡住了自己的求救。
直觉告诉他,再得寸进尺的呼救,他就会变成裂口女这副模样,对方完全就是不在意人命的变态杀人魔!!
隔着几米距离另一间房间的秘书浑身猛地一抖,手指间的电话都差点泄力丢在了地上。
他又死死握住电话,指尖掐到发白,才抑制住喉咙里差点出声的尖叫。
“你那边怎么了?”条野采菊透过话筒听见了对面传来的三岛裕司的叫声,细长的眉毛微蹙,追问了一句。
秘书身体抖得像筛糠,强压下自己的恐惧,抓住这个唯一的救命稻草,吞了吞口水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三岛长官的声音,快来救救我们!”
前段时间斗南长官遇害,一起死亡的还有好几个高层。
秘书根本不敢赌外面歹徒的良心,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不含一丝犹豫,直接把外面的人定了身份。
“肯定是天人五衰的人!他们来报复了!条野长官!快来抓捕犯人啊!!”
为了增强自己的底气,秘书这句话都差点是吼出来的。
青紫色的怪物闻声转过脑袋,水肿粗大的手指点了点唇瓣,歪着点脑袋带着和它庞大身躯不符的呆萌。
“呼哧——呼哧———”
似乎它连气管都已经粗大,呼吸声愈发急促,不太聪明的单细胞脑袋操纵着它的动作,肢体里还留有动作吱呀扭开了大门。
“别过来别过来!!”
秘书心急如焚,恐惧促使着他立刻把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咚——”的一声仿佛撞上了实心的球体。
他手脚并用爬到角落,惊恐地看着完全堵住门口像是怪物一样的改造人。
“救命!救命!快来救救我!!”
“嘟——嘟———”
电话应声挂断。
条野采菊皱了皱眉,对于对方说的是天人五衰存疑,但是对面的情况显然不容多等。
环视了一圈屋内的人,他没好气地站到了赤着上身,正在做俯卧撑的末广铁肠的身上。
“快起来,有紧急情况了。”
这通电话来的不巧,猎犬正在做关于“天人五衰”的会议,难得的人齐了不少,战斗人员除了他们的老大都已经到齐。
这个不巧并不是对猎犬,而是对着那位时间不凑巧敢在这个时间前去挑衅的罪犯。
代表着军警最强战力的猎犬,已经整装待发,理论而言甚至不该派出那么多的战力。
末广铁肠抬手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扎着单边马尾的红发小萝莉仰起了个愉悦又冷意的笑。
“那么,现在开始工作。”
……
这座三十层高的大楼外表镶嵌着整块的玻璃,前卫的现代化设计让人能从外面隐隐看见里面的人影。
不同的怪物游走在各个楼层,这里面的枪声只响了两声就已经被按灭,谁也不知道有人已经单人挟持了整座政府大楼。
所有高官像是圈养的猪猡,被夏油杰集中在最高层的房间,职位低下没有价值的人被丢到了另一边,叠罗汉似的堆成了小山。
桌子上的装饰品文件被一扫而空,夏油杰支着腿坐在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这群装晕真晕的高层。
“你等着你等着!”有人还不清情况的咒骂,色厉内茬地大吼:“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放了我!知不知道政府和咒高的关系!你知不知道五条悟是谁?!!”
即便咒高已经和政府撕破脸皮,但是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非常密切。
他自以为面前的是不知情的外人,下意识拿出了最高的战力威胁。
“哦?”
夏油杰从始至终眼神都是冷淡的,无论手下的咒灵改造人做了什么事,他都还是这一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态度。
透给他们看见的,只是一种冰冷宛若非人的态度,此刻才不咸不淡地掀起眼皮,平波的海面被他这句话丢进了一颗不小的石子。
但是说话的人还以为自己说的话有效,心里划过一丝窃喜,梗着脖子接着怒喊:“现在知道怕了吧!现在赶紧放了我,不然等到五条悟来了……”
他喋喋不休地放着狠话,都没发现刚刚坐在桌子上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面前。
空气静的过分,就连飘浮的尘埃都成了喧嚣的杂音。
他后知后觉地发觉了不对,战战兢兢地抬起脑袋。
“你…你……”
现在大楼里飘荡的改造人是真人还没被团成咒灵球前,胃袋里还存有的改造人,就在这个人还在出言不逊,直呼其名的时候,真人的术式提取已经完成。
夏油杰长腿蹲下,长长的袈裟堆积到地面,像是要淹没眼前之人的潮汐。
他根本不敢和那双狭长的眸子对视,身体蠕动着向后撤退。
刚刚大言不惭地也是他,现在惊吓地想要逃离的也是他。
但是夏油杰根本不给他机会,掌心贴近了他的小腿,眉目间的狠戾和冷凝如有实质。
“无为转变——”
“啊—啊—啊———!!”
他的双腿瞬间肿胀青紫,和外面的怪物别无二致。他抱着自己的腿,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
夏油杰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警告着他:“别提他的名字,猴子。”
从前他充当过六眼神子的善恶指标,现在则需要他强力压制住那些随手就想碾死这些蚂蚁的思想。
当真正的大开杀戒,屠戮这些并没有罪大恶极的普通人时,那边咒术师的净土,就将不会在欢迎他的到来。
这是现在唯一能桎梏着夏油杰的紧箍咒,然而和猴子共同呼吸一片空气都让他发自内心的厌恶。
这座四方的办公室装修精致,挂在墙壁上装饰用的刀剑微不可查地动了下。
“锃———”
锐利的刀剑破开风声,直接捅向他心脏的位置,不留一丝后手。
然而明明是背对着那面墙,可夏油杰仿佛后脑勺也长了眼睛,步子错开的不急不缓,早有预料般避开了这个攻击,甚至还伸手一把握住了剑身。
如同从上俯视众生的神明,每一步的动作都早已预料,攻击的人在他手里像是提线木偶一般。
刀剑在他手里奋力挣扎,夏油杰的指骨顶的发白,手臂上的青筋轻微的浮现,暴涨的咒力凝结在他握剑的右手,在所有人仰视的目光里,刀剑在他手里寸寸泯灭成灰。
三岛裕司的呼吸都慢了半拍,眼球鼓的好像一只丧尸,就连顺地打滚的男人都止住了痛呼,干疼的喉咙艰难咽下一口唾沫。
完全——完全———的武力碾压。
刚刚的那些程度只能说在和自己小打小闹。
被绑住手脚坐在边角的男人垂下头颅,白黑参杂的发丝挡住了他的镜片,被绑到现在他至今都没发一言。
可是如今,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是这里职位最高的人,也知道很多辛密,这种操纵金属的异能,已经让他知道来人是谁了,可偏偏心中完全没有一丝能被救的喜悦。
那么现在,就该是判断他的猜测的时候了。
属于安德烈.纪德预知危险的异能也已经夏油杰抽取了出来,成为了他被动的异能。
强者之间都有着独特的感知,然而夏油杰并不想和他们心心相惜,昂起下巴看向门口,被他有意放出的改造人被糖葫芦一样串在了剑上,血迹染红了地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已经结束。
即便如此,夏油杰对于几人的评价,也不过是会点能力的猴子。
“那只老鼠,被关在了哪里。”
这才是他来这的真实的目的,某个被关起来还不安分的老鼠,那就该被剪去爪牙。
刚刚还贪生怕死的男人却在此刻纷纷闭嘴,一点信息都不愿意透露,不知道是来人给他们的自信,还是这突如其来生出的骨气。
费奥多尔被关的位置属于机密,夏油杰的气场已经被他们打上了同伙的标签。
能拯救他们的人已经出现,他们高筒的皮鞋踩在了地上,身后飘扬的红色的衣摆如同旗帜。
“阁下难道是天人五衰的一员吗?”
红色的军帽压住他的发丝,边角勾勒出的红色如同即将滴落的血痕。
条野采菊声音清越,闭着眼感受着面前的敌人。
夏油杰敛去了温柔的模样,此刻身穿袈裟不像佛祖,倒如同从地府爬出来复仇的修罗。
“复仇……”
条野采菊在心里默念起这两个字,而他对面的人既没否认也没承认,更准确地来说态度更像是无视。
做为盘星教教主,底下的教徒要送上无数真金白银才能见他一面,更何况面前的人并没有供奉。
那些串在一起的,他有见过的改造人,已经让条野采菊给夏油杰切实盖上了罪犯的名号。
东京失踪的人数众多,就连他们也接手了这份资料。真人改造失败无法带走的改造人,和夏油杰使用的是同一类型。
他的心脏不免沉了沉,为了那些逝世的普通人。
“阁下究竟是何人?”
既然有所求,那双方在一定程度上该是平等地才对。
然而猴子,是不能和人类同处于谈判桌上的。
这是夏油杰根深蒂固的傲慢。
他依旧不答,猎犬几人都被夏油杰的态度激怒,已经把手按在了刀身上,只等着时机,就让这个傲慢者付出自己该有的代价。
条野采菊也终于问出了个夏油杰稍微分点注意的问题。
“这就是天人五衰的恐袭计划吗?”
“恐袭?”夏油杰好笑地重复了下条野采菊的说辞,捂着肚子直接笑出声来:“这算什么恐袭?”
怕是除了这栋大楼的人,完全没人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条野采菊的话给夏油杰提供了新的灵感。
他的咒灵库稀奇古怪,五条悟还时不时给他带点特殊的“外卖”,如今这种情况,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他们给安的名号。
夏油杰伸出左手,凝结成新的黑球,召唤出这个独特的咒灵。
它可以连接大屏转播画面,以前只能算是个他俩找乐子的存在。可现在夏油杰要用这个咒灵,给政府带来致命的一击。
“我想你们所有人都误会了一件事,我们并不是好人。”
游荡在这栋大楼里的咒灵都被夏油杰收回,在他身后凝结成巨大盘旋的圆盘,附带着汹涌的咒力,像极了是这个教主背后的□□。
比起佛祖照耀众生的金色光辉,他更像早已叛教的妖魔。
“赶快行动!!”
猎犬几人瞬间开始动作,调动起武器想立刻打断那带着深切不详气息的术式。
夏油杰张来双臂,宽大的袖子猎猎作响,如同神明降世赐下福祉。
“猴子就待好在自己的位置上,再敢冒犯,我不介意把整个横滨夷为平地。”
“极之番———漩涡。”
“不好!快退!!!”
立原道造立刻察觉到不对,对着已经急不可耐冲上的大仓烨子焦急地伸出手。
然而她根本不听,兴奋地瞳孔颤抖缩小,卷曲的红色发丝在漆黑卷动的不详中,如同天地间最灿烂的亮色。
“啊……我好像反派啊。”
朝鸟光年莫名有了这种感觉。
在动漫中,最常见的就是主角团队殴打最终反派,且无论色泽还是站位,夏油杰才像是主角团队呕心沥血,历经千辛要组团打败的最终BOSS。
人流最多的大街上,大屏被咒灵操纵,适时播放着室内的画面,就连夏油杰那句要摧毁横滨的发言都被收入其中。
所有人都紧握着手,心里暗暗给猎犬几人加油祈祷,如此的画面在横滨各大街角循环重复。
一刀一势在所有人的感官里时间无限放大,普通人肉眼无法捕捉画面里所有人的动作。
雪色和血色齐飞,浓墨的像是白雪画布上的红梅。
然而这场战斗,是由夏油杰划上了最后的休止符。
全灭。
如此惨烈的结局,超越者和异能者之间的武力差距,就好像凡人和神明间的鸿沟。
没有咒力保护灵魂,在无为转变面前脆弱的好像纸糊的老虎,若不是顾及着没有下死手,这场战斗将会更快结束。
“烨子……”没有近战的立原道造在他们中间伤势最轻,他转动着眼球,看着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大仓烨子,焦急地唤了一声。
可这声音轻若蚊蝇,这种程度的伤势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只要体内还有一丝力气,哪怕手持细小的刀片,他们都会上前。
缩在角落里的政客已经昏死过了好几个,然而同在一间屋子里,反而他们的伤势最轻。
军警需要保护民众,不像夏油杰一样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生死,大仓烨子更是直呼自己的同伴为正义的伙伴。
由此可见,夏油杰的反派气场节节拔高。
地位最高的政客蜷缩起手指,手腕充血到红肿,他不禁拉平了嘴角。
这就是……超越者……
一人可抵千军,这也是政府极力保全涩泽龙彦的原因,即使他是罪犯。
日本最近不断冒出超越者,可偏偏没有一人愿为政府所用。
他颓败地垂下脑袋,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你要找的人,在默尔索监狱。”
他张了张嘴,声音就好像打磨纸摩挲玻璃,刺耳尖锐。
楼下警笛长鸣,所有警卫装备齐整,已经近乎将整个横滨的警力都调到了这,可没有人在向前一步。
他的话没有让夏油杰的脚步有一丝变化,夏油杰拢了拢宽大的衣袖,上面的刀痕割裂展现了点内里白色的内衬。
行动间那星点白色消失,如同来时一样,好像灰尘都未染分毫。
坂口安吾带着队伍,沉默地看着从大楼里出来的人。
在政府的领土上大获全胜,就是把政府的脸面踩进了土里。
他推了推眼镜,现在没有一人敢给夏油杰套上镣铐。
“不走?”
夏油杰突然出声,斜睨了对方一眼,闲适地站在了武力的包围圈里。
“……”
周围静到针落地可闻,还是坂口安吾先反应过来,带着队伍前进。
市民藏在屋里,在自己的房间里都只敢胆怯地透过玻璃,仅仅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夏油杰。
这哪是押送罪犯,简直就是像是在欢迎某个大人物前来观光。
……
监狱里没有钟表,费奥多尔坐在床上摩挲着手里的书页,一心二用脑子还在思考。
他自己在心里默默推算着时间,外面的计划已经进行到哪步了。
他们此次行动,最大的倚仗就是那本足以改变现实的书。
在【书】上书写符合事物逻辑的的东西,就会变成现实,如同一本小说一般需要写下前因后果。
在这个世界上最严密的牢笼,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据点里,他像是棋盘上的执棋手,牵动着每一步,每一个人的行动。
已经堆叠了足够多层层叠叠隐藏着真相的前提,现在应该已经进行到整个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了。
就在此时底部又一金色的牢笼突然出现,费奥多尔下意识望向了对面。
牵连起一本小说至关重要的因素之一,就是人物。
倘若不知,这本由费奥多尔打造的小说,他又该如何牵动着这个人的行动。
夏油杰换了一身和他一模一样的囚服,出现在了他对面的牢笼里。
这就是并不受控的,拥有顶级武力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