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这一场战役尤其艰难，每时每刻都会有新的敌人（兽人）诞生，他们失去了人类的理智，比起人类更像是野兽，具备极高的攻击性。

但是同时，他们也依旧保留着一点人类时候的习惯。

比如蝙蝠侠依旧记得保护哥谭，而红头罩也同样徘徊在哥谭之中。

尹凡科背着身上的老人家，速度极快脚步却很稳。周围时不时出现不同野兽的吼叫声、建筑物倒塌碰撞的声音，以及忽远忽近的枪声，还有人类和野兽似乎没有什么区别的呼喊声。

红发青年只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一直到他的余光落点在了不远处，他的表情明显愣了下。

这不是可以犹豫的时候，所以尹凡科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干脆背着白发的哈代夫人往着那边正在倒塌的建筑物冲过去。红发的青年脸上的肆意狂放的笑容，高声提醒了一句“抓稳！”

哈代夫人不愧是哥谭人，对于此刻的更换道路没有一点错愕，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尖叫，只是更加用力的抓稳了尹凡科。

红发青年随手捞起路边的一根生锈的撬棍，然后像是投掷标枪一样往着对准了正在攻击一个女孩的兽人，撬棍尖锐的底端直接刺中了兽人的眼睛，兽人尖叫一声，尹凡科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毫不犹豫捞起差点被抓伤的黑发小女孩，抓住哈代夫人的手臂让她在瞬间换了个位置，一手小女孩一手老人家一个滑铲避开了兽人的攻击。随后，尹凡科以非常不礼貌的姿势扛着哈代夫人的腰，双脚迈步极大，逃命一般又逃走了，根本不理会被激怒的兽人的反应。

然而野兽的速度往往比人类要更快，在兽人的爪子差点划过红发青年的瞬间，红色的碎发有一缕散落开，同一时间枪声响起，尹凡科有些惊讶地低下头，看着老人家手里女士枪枪口还未消弭的烟雾，眼睛一弯，在瞬间的耳鸣消失之后忍不住夸赞道：“干得漂亮！哈代女士!”

“你以为我怎么在哥谭东区好端端的做你的公寓管理员，尹凡科。”哈代夫人这么说着，语气转向了无奈：“哎呦呦、所以你能别这么扛着我了吗，我的腰……”

“抱歉抱歉，我之后肯定送你上最好的医院，全程陪护的，女士。”尹凡科咧嘴道：“但是你看看我的身后，我暂时可没有办法停下来换个姿势。”

小女孩在尹凡科的臂弯里回过头，看着因枪声兽嚎吸引来的其他危险怪物，嘴巴稍微张开了一些，而同样看到这一切的老人家骂道：“我就知道你安分不了两天，小混蛋！”

尹凡科爽朗极了，他大笑道：“我知道你爱我，女士！”

7

相较比人类，兽人有着更优越的嗅觉，如果是人类的追捕，尹凡科早就已经避开了，但是现在，那些被他惹怒的野兽们根本不会放过他。

可就算是如此，尹凡科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的紧张，他说道：“我们得洗洗自己身上的气味，你有什么办法吗，女士。”

“我想想……”哈代夫人

从怀里掏出一瓶香水：“你看这个有用吗？”

尹凡科眼睛一亮，高兴说道：“他们的嗅觉可比我们灵敏多了，把香水砸在它们面前就像是炸弹一样——太棒了，哈代女士！”

“听我的命令，到时候直接丢——嗯？”尹凡科踩在废墟的边缘一角，注意到原本追捕自己的野兽们少了一半，若有所思看着它们赶过去的方向：“那是夜翼？”

“嘿，想玩一波大的吗，两位女士？”尹凡科立刻宣布道。

尹凡科丢了一个瓶子给小女孩，然后对两人说道：“等会儿听我的命令，然后就往下丢！”

他甚至没有去注意两个人的回应，在夜翼一人面对多个兽人攻击力有不逮的时候，吹了声口哨，将所有兽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边，将所有兽人聚集在一起的瞬间，他举起手——一瓶香水炸弹和一瓶不知名药水被投向了他们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两种味道相碰撞导致的气味刺激，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被引在一起的兽人们发出呕吐一般的声响，受伤的夜翼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眉尾抬高。而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他惊异的，是一分钟之后，大半的兽人将海星孢子吐了出来，从野兽的外形恢复成人类的模样。而被吐出来的小海星也不再动弹，像是被熏晕了一样。

这是一场异变，根据夜翼的调查，血样之中并没有混杂其他东西，所以只需要将传染的孢子取出来，那么所有人都可以恢复原样。

——但是除了特殊能力之外，夜翼还没有什么能绝对没有副作用（或者说危险）的将孢子取出的办法。

而现在，办法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红发青年咧嘴一笑，对着夜翼打了个招呼：“嗨，能帮个忙吗？”

夜翼问道：“什么？”

“听说夜翼对女士向来照顾——我想你肯定有安全的地方可以安置她们吧？”尹凡科示意哈代夫人和黑发小女孩：“她们暂时无处可去。”

“当然可以，那你呢？”夜翼问道。

尹凡科耸肩：“有一只坏狗正在追我，我得先和他玩一场捉迷藏。”

听着这句话，夜翼脑海中灵光一闪，他也抓住了这瞬间的灵感，面罩下的眼睛眯起：“等等？追你的该不会是狼人吧？”

尹凡科顿了下，看向夜翼的目光中带起了惊讶和疑惑：“你知道？”

“或许我们可以聊聊，先生。”夜翼邀请道。

8

瑟维利安说过，每个人都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哪怕看起来是好人，但是也有可能是最危险的家伙。

所以夜翼当然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猜测，放尹凡科和瑟维利安见面，他先安置好了两位女士，才和尹凡科进行了交流。

除了特殊的狼人追杀问题，他很好奇那瓶药水是什么。现场的痕迹早已经挥发，留下来的成分检测也不过是最普通的香水。

“太感谢了，我还想着应该要怎么安置她们呢？”尹凡科弯弯眼睛：“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如果

是我知道的，我很乐意告诉你。”

夜翼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得知了狼人追杀游戏的故事，尹凡科耸肩道：“我原本还以为这是爸妈为了吓唬我早点睡觉而编出来的童话故事，结果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应，当它出现在我周边的时候，我能很清楚的意识到它的存在。”尹凡科弯起眼睛笑着道：“可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可不打算真的玩游戏，这太危险了，所以我大概只会继续当一个逃兵。”

“不过说实话，如果它们变成可爱的小狗出现在我面前，我大概真的很难升起警惕心——谁能拒绝毛茸茸呢？”尹凡科抱怨道：“兽人是异端，我只喜欢普通的小动物。”

“至于你说的药水？”尹凡科回答道：“抱歉，我也不知道，那只是我从家里随手拿的，应该是我家小妹妹自制的香水吧。”

“我当时只是想用刺激性的香气混淆它们的判断而已，谁知道竟然会有这种效果？”

9

“瑟维利安·沃尔夫，哥谭大学的大一新生。尹凡科·奈特，没有特定的工作的无业游民，之前做过超市快餐店的临时工。”神谕说道：“他们的档案都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夜翼看着手里的档案，瑟维利安·沃尔夫的档案很普通，作为孤儿在哥谭长大，然后自学课程，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通过韦恩的补助读了大学，成绩优越但是不擅长社交，网络上他的照片信息很少，几乎没有朋友。

而尹凡科·奈特15岁之前家庭美满，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姐妹，只是15岁那年父母出了车祸，姐妹也在他的生活之中消失，在网络上没有任何信息，尹凡科获得巨额保险金后没有继续上学，而是当无业游民四处旅游。他不是哥谭人，而是大都会人。

档案之中瑟维利安和尹凡科没有任何联系和相遇的契机。

他是否应该信任他们？夜翼在心中想到。

10

这段时间夜翼非常忙，哪怕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他就得赶场一般赶到哥谭的每一处混乱点。

蝙蝠侠变成了狼人，红头罩同样变成兽人。红罗宾失去踪迹——他的能力足够让他阻止神谕的侦查，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哪，是否安全需要援助。达米安同样没有联系上，夜翼希望事态还在控制范围之中。

唯一的好事就是家里的女孩们都还安全，并没有受到影响变成兽人，一直在努力抑制着哥谭的混乱。

夜翼可不想对付一个变成了敌人失去理智的黑蝙蝠——卡珊德拉可是他们家最强的那个了。

神谕监控着全球范围的监控，同时也关注着哥谭内的情况，在夜翼再一次出现在混乱中时，当他在救人后差点被感染的瞬间，他听到了一声枪响。

一枚子弹射中了那差点钻进他嘴里的海星。

夜翼低头扫了一眼，和一双坚定漂亮的蓝眼睛短暂对视了一瞬，穿着警服的黑发青年抬头，可靠的气质让人放心。

在战斗过程之中他们

无法交流，可是夜翼在随后发现，有了这个警察的配合，他的战斗都变得轻松了很多，他不需要再关注海星孢子的传染，因为总有一个人会帮他处理掉一切。

等这次短暂的战斗结束之后，夜翼主动问了那个警察的名字。

黑发警察眼睛一弯，气质可靠而温和：“我是普利斯。”

夜翼明显愣了一下，笑着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警察。”

夜翼向来体贴，如果对方不愿意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他当然不会追问。

黑发警察却是无奈摇了摇头，他显然已经习惯了解释这个，可是夜翼问出口的时候，他的眼里还是透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我是说，我的名字就是普利斯，普利斯·沃尔夫。”

“怎么样，是个很不错的谐音笑话吧？”普利斯主动伸出了手：“很高兴和你一起战斗，夜翼。”

“我也是，普利斯。”夜翼扬起笑容，脑海里瞬间就浮现了数个和这个单词有关的谐音笑话：“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黑发警察苦笑道：“大半的同事也变成了敌人，所以我们的人员也很紧张。不过现在更辛苦、面对更强大的敌人是你们这些超级英雄才对。”

普利斯眼里透着信任：“你是我们的英雄，夜翼。我相信你会解决一切的。”

夜翼一时无声，这份信任代表着压力，却也的确让他内心感到了慰藉，他认真说道：“谢谢你，普利斯。”

短暂的交流结束，夜翼还需要赶往下一个战场，但是在他转身离开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黑发警察下撇的嘴角，瞬间冷淡下来的神色，以及原本温和的眼中透出的锐利杀意。

但凡此刻夜翼回过头，就会发现此刻的黑发警察满身的气质像极了那一夜追捕瑟维利安的黑色狼人，色调特殊的幽蓝兽瞳微微眯起，他低声对着耳麦对面说道：“无聊的计划，我们为什么要获得他的信任。”

对面似乎回答了什么，普利斯冷漠地哼了一声，却在旁边同事有些惊讶的询问试探声之中，重新露出微笑，揉了揉太阳穴，掩盖住眼中的锋锐：“抱歉，可能是我太累了……”

同事立刻就相信了，忽视了刚才注意到的违和感。

狼人从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只会隐藏在人群之中，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确认他们的身份。

——天黑，请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