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辞连刚得来的卡牌是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就跟着镇山河走了。
镇山河的私人浮空车并不像皇室或鱼旋安排的那么奢华,反而低调得像是普通的小车间作访,只有一个放着石料的工作台和一张沙发。
镇山河在工作台上继续捡起他的石料,巫辞就老实站在旁边当透明人,车内安静得只有石料被抛光机抛光的声音。
本来互不干扰,镇山河却忽然道,“坐着吧,我看见你那张脸会不太高兴。”
他说这话时头也没抬,破风箱一样嘶哑的声音平淡。
巫辞故意一愣,装作不知道晨星公主之前说镇山河因为被20年前的他绑架挟持所以对他恨之入骨的事,不明所以却听话地坐到沙发上。
车内又安静了下来,只有石头被打磨发出的沉闷哀鸣。
“听说你最喜欢的铅笔型号是2H?”
听见这个问题,巫辞一下子想起了他测评英灵时卜珂问完了他这个问题说会一字不漏上报给镇山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他控制心跳的频率稳定,表情从容,“是的,2H铅笔比其他的笔更方便,泛用性更大…您问这个是?”
镇山河暗金色的眼睛不带情绪地扫了他一眼,“现在大多数事情都是在电子设备上完成,铅笔和纸张很少有售卖的,况且2H铅笔20年前就被划分成了违禁品,想要弄到手,比20年前把核弹弄到手还不容易。”
什么?2H铅笔是违禁品!
哪来的法律规定?这种法律是怎么通过的?天际财团施压还是掌管暗星的永夜皇室脑子有问题?
谁会把这种玩意儿当成违禁品啊?这么常见的东西为什么会比在20年前弄核弹还难!
巫辞假意惊讶,“局长…那个,您是知道的,我是荒野进来的,小时候又一直在垃圾区混,后来才爬到旧城区,真不太清楚这个……就是垃圾区捡了支铅笔觉得好用。”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镇山河冷笑一声,“之前你进执法局就听说你手上有支铅笔,你还随身带着吧?拿来。”
巫辞脸上不露分毫,心里满是戾气。
果然,财团的眼线无孔不入……什么事情他们都知道。
他现在还真带着那支铅笔,不如说,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那支铅笔就没有离过身。
那支铅笔是召唤巫辞的凭证物,而巫辞没有御灵师,所以那支铅笔就是巫辞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锚点,如果铅笔损坏,巫辞就会被断开与这个世界的连接,变成失去木桩与牵线人的风筝,那样的情况,巫辞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会死还是会回归历史长河。
非必要情况,绝对不能给出去……就算迫于形式给出去,也要确认铅笔的安全,且不能让人知道那支铅笔的重要性。
假如镇山河知道铅笔就是他的锚点,肯定会利用铅笔控制他…并且,作为召唤他的凭证,在没有御灵师的情况下,镇山河还可以利用铅笔对他下达任何命令。
巫辞故作为难地摆摆手,袖中的铅笔趁此机会迅速插入胸腔,在血液涌出来之前用[血肉灌生]恢复伤口,将铅笔藏在身体内,“局长,那支铅笔现在不在我身上……”
镇山河随手扔下手中的石料,“别搞那些小动作,手忙脚乱的,铅笔都扎肺上去了还装作若无其事?说话和呼吸不困难吗?”
“它对你就那么重要?你要我来取?”镇山河不容置疑地走上前,抓住巫辞肩膀按压他胸口。
肺部的铅笔移位,连呼吸都困难,巫辞喉咙里无可抑制地发出一声闷哼,若无其事的模样演不下去了。
他猛然后退,“楚辞”隐藏在他周身的灵子瞬间附着在身体中开启同调模式,缠在小臂上的红线甩出!
镇山河实力不明,巫辞刚死的前辈就是前车之鉴,现在贸然动手无疑是一个愚蠢的做法,不过巫辞没有其他选择了。
腰间斩龙剑的灵子附着在红色金属线之上,让其发出莹莹的光亮,像激光,却可以鞭子一样灵活,手感很有分量,宛若搭载高速转子的单分子线一样切割开扫过的一切物品,顺畅程度堪比热刀子切过黄油。
“你是要向我动手?愚蠢的做法。”
镇山河一步踏出,空间开始崩溃,抬手抓住巫辞己绞杀开浮空车的红线。
巫辞带着红线划痕的指甲加倍附加灵力,连本来就没打算拿出来的“所罗门公爵.德克斯托尔”都化作看不见的灵子,与“楚辞”一起同时进入他的身体内同调,去对抗从镇山河那边传来的压力。
灵力的过度抽取对身体和大脑的压力加大,三个身份三线开展,哪怕是巫辞也要注意在激斗中的两个英灵是否灵子移位,暴露他们以这种方式存在。
“你倒是很让我吃惊,也许我该早点让你去完成一些匹配你能力的事务。”
镇山河,不愧是站在最高处的资本家,这种时候了,双方完全翻脸,还想着压榨呢。
巫辞想笑却说不出话,只有血从喉咙里溢出来。
他抽取自己的生命力量和血肉,作为代价替代灵力,也向前迈出了一步。
[一步踏江山]
双方崩碎的空间力量对轰,巫辞终归是灵力不足,理想和目标未达成的他也下不了狠手把自己所有的寿命全部献祭。
于是他抬手,掏出了所罗门的凭证物。
——那只镶嵌着宝石的羽毛笔
【您正在消耗凭证物摸拟次数】
【所罗门实际凭证剩余次数:1】
【因模拟凭证作为时间锚点完全被抽取,“所罗门公爵.德克斯托尔”即将被献祭】
又是一场几乎拼上全部的赌局……
——确认!
世界锚点的力量,包含着跨越时间长河定位改变历史的能力,连带着英灵诞生的传说度一同崩碎,化作纯净的能源!
[一步踏江山]
其实,巫辞小时候问过玉三爷,是不是学会了那么多出千的手法,那就一定不会输,或者更好一些,是一定能赢。
可玉三爷告诉他,永远不会输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赌!
但玉三爷教他的就只有出千,巫辞不能脱离人生的赌局。
把每场赌局都当成最后一场…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了,资本太少了,初始条件比在银爵士的棋局中还要困难。因为巫辞不知道现实中能与真山河相提并论的存在在何处…
可巫辞向玉三爷发过誓,只要他在赌局中,他就一定要赢…在他输光一切前,在他死前,他绝不会输!
于是,下空这个时间段能付出所有赌注的巫辞与没怎么上心的镇山河以同样的法门相碰撞!
周围的空间崩碎化为黑洞,精神崩溃再也无法维持,巫辞在昏迷前用红线缠住镇山河,咳出满嘴的血,肆意大笑,“老家伙,赏你再断次脖子。感谢我让你将来不至于在路灯上变成挂件吧!”
猛然一拉红线,巫辞在空中坠落,狂风抓住他的黑色军装外披,咬出劲瘦的腰线。
“呵。”镇山河嗤笑一声,挡在脖子前的机械手指因红线断开,却牢牢抓住断线风筝似的巫辞。
他的另一只手将巫辞穿胸而过,像摆弄一只了无声息的傀儡娃娃,将扎在肺中的铅笔掏出来。
“我以御灵师的权利下令使用[血肉灌生]恢复。”
假如巫辞还醒者,一定会震惊镇山河居然知道他的天尊阵营能力。
可巫辞正在昏迷。
他胸口的伤在无意之间也开始因为凭证物下达的令咒修复。
镇山河捏碎手中一枚被巫辞突然攻击而抛光失败的鹅卵石,将其已经有一半发出玉质光泽的石头化为粉末。
他把巫辞像扛尸体一样扛在肩膀上,抬步向远处离开。
镇山河听到了,他听到了巫辞张狂肆意的大笑和突如其来的口出狂言,金色的眼眸满是兴味。
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有的玩了。
这件事可不能暴露…别让这新玩具引起伊内丝夫人的兴趣,凭着这张脸当男宠去了,得快点赶过去。
再晚一点儿,伊内丝那老女人要无理取闹了。
对不起宝子们,之前感冒很严重,咽喉炎和上呼吸道感染一直咳血,还请不了假,天天加班,今天上了一天班就累到了,又刚好赶上姨妈,下班的时候还突然下了大暴雨。
今天淋雨回来以后想着必须实习一年,实习期还才只有1000多块时,浑身都酸痛发热,洗完澡之后躺下连手都抬不起来,情绪完全崩溃了。今天先写这么点,下次补。撑不住了,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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