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持续的时间不长, 而因它被惊到的动物,在疯狂的嚎叫了一段时间,没再感受到危险后就逐渐了停歇了。
至于被鸡狗等家畜吵醒的队员们,有一些感知比较敏锐的感觉到了晃动, 但都时间太短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一些以为谁在摇床就嘟囔了两句。
对于外面的鸡叫狗吠, 有一部分选择起身查看, 一部分根本就懒得起床, 而是高声呵斥了自己家的狗子,就再次躺进被窝中睡了。
二月初, 白天的农活已经逐渐多起来,原本就累得不行的队员,可不想在寒意较重的深夜离开温暖的被窝。
况叶穿着棉袄在院子里站了一小段时间,看着远处的几家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但等队员查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也就吹灭了灯盏重归黑暗。
等到整个九大队再次陷入安静,深夜的冷风吹在只穿了一薄秋裤的腿上,还是有些冻人的,况叶没有再感觉到余震,也就回到房间继续睡下。
而之前在他腿边嘤嘤叫唤的豆豆, 这次死活也要跟着他一个屋子睡。
对此,况叶也没赶它出去。
豆豆常常和村里的狗子混在一起,但也有做定期的体内外驱虫, 倒是不怕他身上有跳蚤。
而且况叶对于自己的床铺,也会定期的做清洁、底下垫的稻草也换得比较勤。
他养了豆豆着两年多, 家里几乎是见不到跳蚤的身影。
听着屋内另外一个呼吸声,况叶也很快的再次进入梦乡。
但第二天的早晨却不是自然醒来的, 在余震来临的前一秒,他再次醒来。不过这次余震只小小的震了一下,整个木架床也就摇晃了一下,就没有了任何动静。
再次醒来的况叶,此时却已经没了睡意,屋外此时还是一片漆黑。
看了一眼手表,才五点半不到。
而昨天晚上的地震时间,况叶在其结束后看了一眼手边,是深夜的零时六分左右。
之后他在外面待了约二十多分钟,从他再次入睡开始算,这天晚上差不多睡了五个小时。
虽然起的比往常要早,但况叶的精神头还是非常的好。
既然醒了,也就收拾了一下起床,正好可以悠闲的做个早饭。
早饭吃完,时间才过六点半一会儿,而此时外面的天却还没亮开。这个时候九大队却已经苏醒,家家户户的屋顶此时已经升起了炊烟,起得早的队员们也开始活动起来。
收拾完碗筷,况叶坐在堂屋加工药材的时候,外面的天色也逐渐的亮开,而此时整个九大队已经彻底苏醒。
不远处传来或笑、或交谈、或熊孩子一早弄的鸡飞狗跳的笑骂声,让整个九大队显得生机勃勃。
听着屋外的动静,况叶手上的活进入了收尾的阶段。
忙完手上的活,看着不知从哪窜回来的豆豆身上的露水,他暂时按下把药材拿出来晒的打算。
等到早上的水汽消散得差不多再弄,也免得白忙活一场。
今天上午的时间,他准备按照原计划去采摘一些库存快要见底的药材,收拾了一下,穿好雨靴带到工具就出了门。
豆豆看着他出门,也颠颠的跟在身后。
采药的工作况叶如今非常的熟练,要采摘的药材生长在那一片地界,都是一清二楚。
等到背篓被三样药材装满,时间才堪堪半上午。
身披初春的暖阳,况叶背着分量不轻的背篓往回走,而跟着他的豆豆早在之前遇上同村的狗子后就跟着跑去玩了。知道豆豆会自己回家,他也不多管。
“况知青,你这是采药回来了?”刚刚坐在田坎边歇息的队员,老远就看到了况叶,热情的招呼一声。
“是的,庆吉叔,我今天出门比较早。”打招呼的队员,况叶自然是认识的,时不时上工都会遇到他。
和其打了声招呼,他也和旁边的其它队员招呼一声。
“昨天半夜的时候,队里的狗叫得厉害,就连家里的鸡也在乱飞,你们家里是不是也这样?”其他队员也一一招呼况叶,之后一个队员就说起昨天晚上的事。
“我还以为只有我家的鸡在乱飞呢,原来你家也是!”
“我家也一样,这狗也叫得好凶。”
“也没听谁家遭贼了啊?而且遭贼的话,鸡叫唤啥,怕不是有东西进屋子啰?”
“你说黄皮子,这东西我好多年都没见到了,应该不是。”
安庆县这边虽然多丘陵,山坡上的树木也不少,但人口密度较大,加上这些年对土地的开垦,以及一些猎捕行动,大一点的野生动物都不怎么见得到了。
唯有繁殖力较强的野兔、野鸡比较常见,黄鼠狼这样的野生兽类倒是不常见到。
“庆吉叔,你们昨晚上醒了,没感觉到摇晃?”况叶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见几人都没往地震方面想,就问了一句。
“...是感觉脑壳昏了一下,我还以为是累着了呢。”陈庆吉回想了昨晚上的情形,才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摇晃?我还以为是床不稳呢,今早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家里的床。”
“是有摇晃的感觉。”
旁边的队员也都回想了一下昨晚上,醒来的时候的确有一阵摇晃感,以为只是个例或者错觉,没想到其他人也都有感受到。
“这就是昨天晚上狗叫得厉害的原因吗?这是咋回事?”大家的都感受到的摇晃,队员们自然就联想到昨晚上全队的犬吠声。
“这怕不是鳖鱼翻身哦!”陈庆吉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有些激动的说。
“鳖鱼翻身?庆吉你说的是地震!”这个时候旁边的队员也反应古来,想到昨天晚上竟然是地震,这个时候不由的有些后怕。
“应该是,我以前也感受到过。况知青你也感到摇晃了,这是地震吧?”陈庆吉先点头,但上一次感受到地震的时间已经很久远。
就转过头问了况叶一句,想和他确认一番,毕竟这可是高中毕业的知青,见识要比他们广些。
“应该是,我今早还被余震摇床弄醒了,就是不知道是哪发生的地震。”况叶点头。
他还是有些担心,到底是哪里发生了地震。
但这个时代的通讯极不方便,九大队这边目前还没通电,就连广播都听不到。
所以想在第一时间得到具体的消息,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了!唉,这又是哪遭罪了,希望地震灾区的人平安吧。”陈庆吉和况叶确认后,叹了一口气。
安琼县历史上也很少有地震发生,但省上的地震历史上发生了不少,历史上甚至有因地震逃往安琼县的灾民,陈庆吉虽然没见识过真正的地震场景,但也听人说起过那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希望平安吧,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地震还是三三年的时候,当时听人说死了六千多人,地震好像在阿娃那边,但当时锦城都有不小的动静。”旁边和陈庆吉年龄差不多的一个队员说道。
当时他也才十来岁,正是好奇的时候,哪怕当时的时局还很动荡,但也喜欢往人堆里钻,因此也涨了不少见识。
记得三三年这次地震,应该是在秋收前发生的,不过当时消息的传播更是不通畅,等消息传到他们这些民众耳中,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
“是啊,我还记得当时因为这事,还乱了阵子呢。”其实三三年的地震,安琼县也有震感。
但当时人们对地震的认知比现在还不如,民众感知到后虽然议论了一下,但因为糟糕的局势很快就没有精力关注此事。
不过当时割据的军阀,以及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的时间不晚。也因着此事,给当时动荡的局势再添一份混乱。
.....
“太远的事我们也管不了,还是管好自己吧,歇好了干活吧,况知青你忙。”坐在田坎边上的队员们七嘴八舌的说起他们知道地震相关的事,许久之后陈庆吉总结一句,就带头起身,同时也和况叶招呼一声。
“庆吉叔,你们忙。”见此,况叶也和几人告别。
听着队员们聊天,况叶也了解了一些地震的历史。
他生活的那个年代,自己其实也经历过不少地震。况叶原本的家乡和安琼县本来就离得不算远,自然也离南北地震带不算远。
但印象中比较深刻的地震,除了自己经历的两场比较大的地震,就只有七六年发生的那场大地震。
至于历史上到底发生了那些地震,他也没有专门的查阅过,也都不怎么了解。
就是这次地震,他也一头雾水呢。
回到家中,况叶也没再纠结这件事,在中午之前把采摘回来的药材进行了初步的处理。
热了一下今早准备的饭菜当作午饭,又忙活了一会儿,才在一点钟的时候骑着车往场镇去。
抵达学校的时候,时间还不到两点,此时培训班的第一节课还没过半,他还有时间准备下一堂课的要用的东西。
等到第一节课结束后,况叶和来上课的徐医生也聊到了昨晚地震的事。
徐医生当时也被吵醒了,他倒是第一时间肯定了这是地震。
但相关的消息报道,却没有听到。
对此,况叶也觉得正常,这个时代信息的传播速度没那没快,报道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行。
徐医生也是这样认为的,两人聊了一会儿,第二节课就开始了,况叶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去上课。
当天下午结束课程之后,关于此次地震的报道还是没有。倒是因为比常人更敏锐的感知,再感受到了几场余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