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 宇文珏还是对陆煦之受伤的事耿耿于怀。
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要让皇上心中有数才行。
陆煦之却摇了摇头,说道:“阿珏,你冷静的想一想,这件事事有蹊跷。东瀛来使光明正大比武, 为什么会在剑是淬毒?他是有心还是被人利用?如果是有用,那他为什么要冒着不能离开大昭的生命危险做这件事?如果是被人利用, 那么利用他的人是谁?”
宇文珏方才是被气糊涂了, 这会儿冷静下来,也觉得事情的确不太对。
陆煦之道:“有人想要不计一切代价让我们这边折损大将, 他们着急了。他们越是着急, 我们越是不能急。阿珏, 我是习武之人,自然有办法护住心脉。哪怕是见血封喉的孔雀胆, 也只是针能普通人,未必能伤我性命。”
哪怕陆煦之如此说,宇文珏心里仍然放不下来。
他叹了口气,说道:“左右你是被我连累了, 如果不是我们兄弟,你本应是安乐逸然的陆二公子……”
陆煦之抱住宇文珏, 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你我相恋那么多年,就是换来你这样一句话?”
宇文珏还从来没见陆煦之这样生气过, 还真把他给唬住了。
片刻后,他上前拉了拉他的胳膊,说道:“是我错了, 不该这样扎你的心。”
这时,睡在宇文珏身边的阿蜢哼唧了一声,张嘴伸出小舌头,吐了个泡泡。
这回宇文珏终于笑了,说道:“看看我们阿蜢,看到他,我便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陆含之查了一个孔雀胆的毒性,原来孔雀胆并不是真正的孔雀的胆,而是南方大斑蝥的干燥体。
误食也不会丧命,除非误食过量。
之所以用在毒里会见血封喉,那是因为毒师会将这类毒性提纯。
提纯的毒,比虫尸要毒上百倍,见血封喉,的确不是夸张的说法。
这会儿林圣手仍然在他这边等着,陆含之一猜就知道,他又来找自己要方子了。
陆含之很是头疼,要什么方子啊!
他没有,没有!
那只是在系统里兑换来的防御符,可抵致命伤害的。
自己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是个挂逼呢?
陆含之没有办法,只得在系统里兑换了一本奇门之术读解,让林圣手去看。
林圣手一见是奇门之术,瞬间便失了兴趣。
他将书还给陆含之,说道:“医者不修诡道,否则与巫医无异,易走歪途。这是家师的训诫,冲云自当遵从。”
陆含之明白了,中原医者为了和西域巫医划开界限,便以此为训。
巫医里修诡道的,多数都会罔顾人命去做一些不法勾当。
陆含之却不以为意,摆手道:“诡道是正是邪,还得看是什么人来修。诡道亦是道,只是修诡道的人出了问题。”
虽然林圣手觉得陆含之所说没错,但他既然师门有训,就一定会严于己一世遵从。
陆含之自然也不会去反驳别人的信仰,又换了一本《本草纲目》给他,并说道:“也许这本书你更感兴趣。”
林圣手接过那本书,眼中的光芒几乎要迸发出来了,他捧着书难得激动的朝陆含之行了个礼,说道:“多谢陆兄!”
陆含之没想到一本《本草纲目》竟让林圣手折腰,如果他知道自己这里有着千千万万医典,岂不是要给他跪下了?
陆含之抽了抽唇角,心道还是循序渐进吧!
慢慢把书给他,他也有时间慢慢研究。
只是最近看林圣手的眼睛,大概有点近视的样子,毕竟他一直以来挑灯认读,用眼比较厉害。
陆含之想着,是不是该给他验一下近视的度数,搞个眼镜戴戴?
便听到系统中传来了一阵提示声:“恭喜宿主,本阶段任务已完全成,您的十层楼体已经完成封顶。”
陆含之:??????
这才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完成封顶了?
虽然他为了建这个十层楼,拿了十几万两给二嫂,让他不用考虑成本,一定要把房子盖起来。
实在不行就用人海战术,效率和质量要同步进行。
虽然那天去看的时候便发现速度喜人,这才几天的时间,竟然就已经盖了起来。
虽然只是把框架盖了起来,外部装饰还没弄,但系统任务的目标只是把楼盖起来而已。
既然已经盖起来了,那么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陆含之无比兴奋,感激为他兢兢业业的工人们。
他开心的咧嘴直笑,叫来了和鸣,对他说道:“你去通知在御,让他给工人们发三倍的工钱!今天收工的时候,再杀上两头猪,一人两斤猪肉两斤血肠!”
和鸣应声,乐呵呵道:“好的少爷!少爷您这三天两头儿的发米发面发肉发粮,工人们都快拼上命了。不过少爷,大家都很感激您。一家老老小小都过上好日子了,他们做工做的也更起劲。”
陆含之笑,说道:“这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结果乐极生悲,肚子忽然一阵疼,他咝了一声,就觉得肚子里一阵小鱼摆尾的感觉传了过来。
陆含之捂住肚子,怔愣了半天。
和鸣被吓了一跳,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动了胎气?小的马上去叫林圣手。”
陆含之立即摆手,说道:“没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他娘的就是胎动吧?
他小心翼翼的摸着肚子,觉得自己这一胎生得也着实……敷衍了些。
他见别的小郎君有孕,要么精心养胎,要么日日进补。
他倒是好,刚怀上就跑了趟西疆,回来后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架。
如今还是三天两头往外跑,哪有个孕夫的样子?
今天若非腹中传来胎动,小阿蛛刷了一把存在感,他都要忘了自己是个有孕的人了。
陆含之坐在了床边,摸着自己的小腹,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男子有孕原来是这个感觉吗?
倒是别有一翻滋味。
陆含之尝试着和阿蛛说话,眼中难得的露出了几丝温柔:“蛛儿,能听见爹爹说话吗?”
说起来,阿蛛是他亲自怀的第一个孩子。
毕竟阿蝉在原主肚子里的时候,他还并不知情,意识并没有觉醒。
如今想来,他真的要谢谢原主。
身怀六甲不易,隐藏身孕更不易,生下阿蝉便被毒打更是难上加难。
所有的痛苦都让他替自己承担了,陆含之忍不住对自己抱了个拳。
抱完以后又觉得是自己傻逼,明明自己如今已经是原主与自己的结合体了,他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他,还憨憨的搞这样的形式主义,也是傻。
陆含之忍不住笑出了声,起身去找阿蝉了。
小玉居里,宗源跪坐于团垫上,对面是他的大哥宗和。
宗和身负他那把与陆煦之比武时的长剑,眼中露出些许森冷之气:“你说什么?皇帝并没有碰你?”
宗原答道:“是,我那天吃了药,但是他却不为所动。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如传言所说,大昭皇帝是个真君子的情圣?”
一般男人遇到这种事,恐怕早就扑上来了吧?
宗和却是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可能?如果他真对那个尹平梧一往情深,当年又怎么会做出那种龌龊的事。不过是装模作样,假装深情,再自己感动自己罢了。当年的真相,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了,毕竟所有知道真相的,都已经被皇帝灭口了。”
宗原好奇道:“你们一直说真相真相,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这狗皇帝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如此唾弃他?”
宗和轻轻冷哼了一声,说道:“人人皆道狗皇帝对尹平梧一往情深,可谁知道他哄骗尹平梧上床,为的只是想借助尹家的势力?可又在他得知尹平梧在尹家并不得势时将他其如敝帚,转头与他的妹妹暗通款曲。尹家主母邹氏爱女如狂,仗着邹家之势,想让她的女儿取尹平梧而代之。”
“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并不想再像先帝一样受外臣掌控,便一边扮深情,一边哄着当时还年幼的尹丽梧。直到他坐稳大位,才将尹丽梧接进了宫。”
宗源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可是……哪怕是这样,也不至于如此让人唾弃吧?毕竟身为一个皇帝,他的确该有所取舍。”
宗和抱臂,说道:“的确,但他做了一件让我佩服至极的事。”
宗原问道:“嗯?”
宗和答道:“这件事其实没有得到证实,只是听一个被处决前的宫女所述。那宫女曾是尹平梧身边伺候的人,她说尹平梧身怀六甲时,对当时的太子爱慕极深。却偷便听到太子与他年少的妹妹说,只要尹家愿意全力助他坐稳大位,尹丽梧便能成为他的正妃。结果不出两月,尹平梧便难产而死了。”
宗源理了理这其中关系,说道:“你是怀疑,尹平梧的死,是皇帝授意的?这些,应该难以说明什么吧?”
宗和答:“的确难以说明,所以只能说没有得到证实。但如果你知道了另一件事,便可以无须证实,便将这帽子扣到皇帝手上了。”
宗源问道:“嗯?这狗皇帝还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