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烛昏睡了两日,醒来时浑身酸痛不止,全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迹,简直要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帮他擦拭身体的温子衿见状,周身的气息很冷。
等谢晚烛醒来时,温子衿就在床榻的一侧坐着。
谢晚烛艰难的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却在半途中失了力气,又躺了回去。
温子衿从善如流的将人搂在怀里,低低叹息道,“陛下向来喜欢逞强。”
动作轻柔的替谢晚烛穿好衣物,温子衿直接将人公主抱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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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进食的少,谢晚烛更瘦了,显得精致的锁骨更加漂亮了,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
温子衿将人抱到了餐桌旁,叫下人上了些清淡的吃食。
谢晚烛不想坐在温子衿怀里吃,挣扎着要下去,却被掐住了腰,那人湿濡的舌尖滑过谢晚烛的耳垂,嗓音沙哑,“陛下不想吃饭,也可以吃点其他东西。”
闻言谢晚烛脸色白了两分,他卸了力气不再挣扎,乖乖的等着温子衿投喂。
知道谢晚烛醒来了在用膳,颜遇几人也纷纷赶了过来。
结果柳鹤衍一落座,薛珩的嘴就跟长他身上了似的,他做作的捂唇,阴阳怪气道,“不对啊,方才我问了后厨,右相不是吃过饭了吗,怎么又来吃啊?”
柳鹤衍拿筷子的手一顿,他掀眸朝对方看去,皮笑肉不笑的道,“少卿何故如此关心我,连我吃没吃饭都要专门去问后厨,莫不是对我有龌龊心思?”
薛珩美目流转,他很是受伤的捂住心口,语气柔柔,“右相怎么能说出如此粗鄙的话,不像昀之,连个脏字都说不出口。”
薛珩最喜欢情景剧和陷害别人了,先前薛珩的这些举动还能引来其他几人的情绪波动,现在众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林昭言一边扒虾一边露出无语的表情。
颜遇的视线在柳鹤衍和薛珩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有些庆幸这次被死绿茶纠缠上的不是自己。
谢晚烛本就病弱,再加上上次薛珩zuo的太狠了,现在他还昏昏欲睡的,在温子衿怀中似乎随时要睡过去。
温子衿动作轻柔的喂了会儿,唇就贴上了谢晚烛的唇。
原因是谢晚烛的唇边沾上了汁水。
原本柳鹤衍与薛珩正在互相阴阳怪气,结果突然看到温子衿的动作,两人都停止了纷争,目光全部直勾勾的扫了过去。
另一边的林昭言和颜遇两人也是,林昭言手中的虾都从手中掉到了碗里。
颜遇凤眸瞪的溜圆儿,像是生气的大猫,他直接站了起来,目光在刚刚谢晚烛吃的那道菜上转了一圈,拿起汤勺挖了一勺子就往温子衿嘴里送过去,“爱吃是吧,让你吃个够。”
温子衿怀里抱着人,不是很好躲,再者不知何时薛珩已经蹿到了他身后,扳着他的下巴,让颜遇把那一勺菜喂了进去。
薛珩的死亡目光一直凝视着温子衿的侧脸,他低头伏在他耳边道,“脸皮厚是吧,眼神不好是吧,没有手是吧,那么一大盘菜在那不吃,就非要吃陛下嘴边的是吧,叫你吃,叫你吃……”
往日最不对付的两人,现在在对付温子衿的事情上出奇的默契,一人掐着温子衿的下巴,一人疯狂往他嘴里喂菜。
怕谢晚烛被不小心波及到,林昭言在薛珩刚过去的时候,就将人抱了过来。
看到魔怔的两人,林昭言一阵后怕,心道:还好这样做的不是他,不然就完了。
柳鹤衍看到温子衿被两人强行喂了半天,才假惺惺的开口,“好啦好啦,你们别为难国师了,他应该也知道错了。”
颜遇和薛珩这才放开人。
被放开的温子衿脸色很是难看,因为刚刚温子衿一直闭着嘴的缘故,两人没将饭成功喂进嘴里去,倒是全部喂到了衣领里。
温子衿冷着脸低头去拽自己的衣领,又感觉肌肤上黏黏腻腻的,脸色更难看了,几乎阴沉的快要拧出水来。
受不了衣服里黏腻的饭菜,温子衿冷着脸进屋里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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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温子衿走后,颜遇和薛珩同时齐刷刷的朝林昭言看去,他们异口同声道,“林将军应该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吧。”
林昭言:“……”
想到刚刚两人残暴的举动,林昭言唇角抽搐了下,紧张的第一个字都结巴了,“不、不会的。”
颜遇和薛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林昭言乖乖的喂谢晚烛吃饭,一点过分的举动都不敢做,只是他要喂食,扒虾的工作就落到了柳鹤衍身上。
柳鹤衍扒虾,颜遇将还很烫的汤水吹冷,然后喂给谢晚烛吃,几人悉心呵护着人,像是在对待心爱的珍宝。
其实几人在除了**的其他事情上还是很宠谢晚烛的,只是一碰到**就跟疯了似的,什么理智都没有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见颜遇往汤水表面吹气,薛珩嫌弃的捂住鼻子,眼神鄙夷,“你恶不恶心啊,将口水都吹进汤里了,还叫陛下怎么吃啊。”
这话叫颜遇眉头动了下,他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下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了一勺子绿豆汤喂到了薛珩嘴里,薛珩瞳孔睁得很大,他一边尖叫着捂着唇,一边去掐颜遇的脖子,“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我***,啊啊啊啊死死死!!!”
颜遇猛然被掐着脖子按到了地上,当即就剧烈的反抗起来,两人霎时缠打在了一起。
颜遇方才是坐在林昭言身侧的,两人打起来的地方离他很近,怕被波及,林昭言抱着谢晚烛往屋里走,和他很有默契的柳鹤衍直接端起了饭桌,跟在了身后。
两人搬到了不远处的凉亭下,看着颜遇和薛珩打。
将扒好的虾喂到谢晚烛唇边,柳鹤衍意味深长的道,“少卿与摄政王殿下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亲密的都叫人羡慕。”
谢晚烛转眸看向柳鹤衍,语气里没什么太大的起伏,“右相与国师的关系不也是很要好吗?”
被噎了一嘴的柳鹤衍并没有生气,而是深情款款的举起了谢晚烛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臣也不愿意与国师交好,可倘若不与他交好,陛下早就跑了。”
说着,他的眸色暗了暗,里面风暴肆虐,“陛下若是能听话一点就好了。”
谢晚烛想收回自己的手,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鹤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吻过。
“不过……”柳鹤衍唇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那张风光霁月的面容俊美的让人心惊,“臣始终觉得所念隔山海,山海皆可平[1]。只要臣不放手,就算是用尽手段、就算是丧尽天良,也要将陛下捆在身边。”
说着柳鹤衍的神情突然又温情起来,他低头将脸贴在了谢晚烛的手上,第一次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只要陛下不离开臣,其他事事臣都可以依着陛下,也……求陛下别离开臣……”
谢晚烛眼底毫无波动,他敛了敛眸色,犹豫了下,即使当着林昭言的面,还是问出了口,“那你会为了我除掉其他人吗?”
柳鹤衍收起了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陛下,臣先前就与你说过的啊,试问这天下有哪个男人愿意********的心爱之人,臣也不愿意,可是臣一个人抓不住陛下啊……”
“陛下太狡猾了,要用点恶劣的手段才行。”柳鹤衍的指尖轻轻滑过谢晚烛的脸颊,落到嫣红的唇边,他的语气很轻很低,似乎下一刻就要散在风中,“想到陛下会与其他****,臣每一刻都嫉妒到发疯,嫉妒到想杀了每一个碰了陛下的人,可臣没有办法,若是臣妥协的话,怕是连见陛下一面都是难事。”
在一旁的林昭言:“……”
这些话是能当着他的面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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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颜遇和薛珩两人新仇加上旧恨,都下了死手。
不过薛珩更毒一点,直接去扯颜遇的衣服,扯了外衣还要扯里衣,要不是颜遇跑得快,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乳了。
回到房间重新穿好衣服的颜遇气的连凤眸都竖了起来,他在屋内踱步了半天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找来心腹聊了半天,想到个捉弄薛珩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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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不知从哪传来一个谣言,说有一家的五旬老妇洗澡时被偷看了,据知情人爆料,偷看她洗澡的是大理寺少卿薛珩。
假扮成五旬老妇的心腹也是豁出去了,不仅化了妆胸前还塞了馒头,连走路都是驼着背的。
这位心腹不仅会易容,还会变声,光从外观来看还真的跟五旬老妇一模一样。
心腹哭晕在了谢晚烛他们住的那间宅邸的门口,叫嚣着让薛珩出来给个说法,不然她的清白怎么办。
经过颜遇的人的有心宣传,不出半日整个东州的人都知道薛珩偷看五旬老妇洗澡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薛珩也是青年才俊,样貌才华吊打一众京城青年,他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怎么会去做这种事,可就是这种离谱的传闻也有不少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