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孕子丹让谢晚烛崩溃的事情,接下来的几日颜遇几人安分了起来,不仅不强制**了,连亲亲抱抱也不逼着人了,试着用各种方法讨谢晚烛欢心。
除此之外,谢晚烛还能难得的走出长明殿了,只是身后依旧会跟着很多看着他的人。
这日,池畔落了雨,荷花欲滴,残影摇曳,空气中翻新出泥土的清香。
谢晚烛坐在凉亭下的栏杆边,撑着下巴,低头看亭外池边游来游去的小鱼。
他的身侧坐了两个人。
薛珩跪坐在右边,动作细致的剥手中葡萄和荔枝的皮,颜遇跪坐在左边,仔细的剥瓜子花生等坚果的皮。
他们一边剥皮,一边用余光偷偷瞥正在同鱼儿玩乐的谢晚烛,然后眼中流露出痴迷,又低头继续细细的剥食物的皮,喂给谢晚烛吃。
剥皮剥一会儿后,他们又忍不住抬头偷看谢晚烛,紧接着复又眸光沉醉的低下头。
就这样的动作重复了无数遍。
没有继续被逼迫,谢晚烛的心性似乎养好了不少,也没有先前的畏惧和抗拒了,乖乖的吃着两人喂到嘴边的食物。
谢晚烛低头逗弄着水中淋雨的小鱼,不经意间咬到了薛珩的指尖,然后颜遇就看到薛珩惊喜似的把被咬到的那根手指含进了唇里。
颜遇:“……”
变态吗。
颜遇眼睫颤了颤,随后递花生到谢晚烛嘴边时,手指停顿了很久。
谢晚烛的目光还盯着水中的鱼和荷,没注意唇边的动作,下意识的咬住了花生,然后唇不小心碰到了其他东西。
他甫一低头,发现那是颜遇的手指。
可明明花生已经被谢晚烛咽下了,这就意味着颜遇手中的花生被咬下已经很久了,而颜遇的手还举在那里。
将嘴里的手指吐了出来,谢晚烛疑惑的转头,“你做什么?”
谢晚烛不知道颜遇在做什么,薛珩可太知道了,他嘲笑道,“东施效颦。”
为了嘲讽意味更重,薛珩故意一字一顿的拉长语调。
颜遇磨了磨后槽牙,刚想发作,林昭言和温子衿打着伞过来了。
林昭言收好伞,走到离他最近的颜遇身侧,将人拉了起来,凶巴巴的道,“你在宝宝身边坐了那么久,轮到我了吧。”
颜遇被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没忍住把手里的坚果壳全部倒林昭言头上。
两人刚想吵几句,谢晚烛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再吵回去。”
两人闻言乖乖的闭上了嘴,然后颜遇将林昭言拽到了凉亭的一个角落,似乎要密谋什么。
温子衿又接替了颜遇的位置,剥坚果给谢晚烛吃。
*
凉亭的对面,柳鹤衍隔着朦胧的雨幕遥遥的看着凉亭里玩闹的几人,眸光莫测。
身后的侍从嘴唇嗫嚅了下,末了还是开口问道,“大人,想去……为何不去?”
柳鹤衍笑着叹了口气,浅淡的病容让那张脸更好看了,嗓音清润含着病气的低哑,“我生了病,若是过了病气给陛下就不好了。”
可能是受了凉,柳鹤衍前两日感冒了。
*
那边颜遇拉着林昭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想找个太医给柳鹤衍治治。”
林昭言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神情古怪的盯着颜遇看了会儿,才道,“你能有这么好心?”
颜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语的抿了抿唇,“废话,再不找人给他治,他病好了怎么办,找个庸医给他治,然后病情加重才好呢。”
林昭言眉头跳了跳,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心道,“要是生病的是他,颜遇也会这么做吧,这也太卑鄙了吧。”
似乎是察觉到林昭言眸光中的意思,颜遇不悦的眯了眯眼。
两个情敌聚到一起准儿没好事,温子衿突然出声,“怎么了?”
根红苗正、没做过什么坏事的林昭言吓了一跳,以为坏事被发现了,他突然指着颜遇,大喊道,“都是颜遇做的,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突如其来的喊叫,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颜遇:“……”
这个废物!!下次再也不跟他密谋了!!
薛珩凌厉的目光扫过去,他怪异的轻笑一声,“摄政王要害谁呀?”
颜遇脸都黑了,他恶狠狠的瞪了林昭言一眼。
林昭言自知理亏,他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歉意的看了颜遇一眼,然后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大义凛然、毫不犹豫的将颜遇给卖了,“摄政王准备找个庸医给右相治病,然后将病情拖的重一点。”
看到谢晚烛三人眼神的变化,颜遇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雨幕里正朝自己温柔笑着的柳鹤衍。
颜遇:“……”
柳鹤衍原本想着走的近些,遥遥看谢晚烛一眼便好,没想到正好听到了这话。
唇角的弧度变大,柳鹤衍捂唇咳嗽了几声,春水般的眸中都氤氲上了水光,他温润一笑,“摄政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情不愿被拽着的颜遇,在离开之前恶狠狠的瞪了林昭言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昭言立马借着这个机会卖惨,可怜巴巴的道,“宝宝,我好怕,摄政王殿下方才的眼神好恐怖啊,他会不会杀了我啊。”
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林昭言眼睛都哭成波浪形状了,“摄政王殿下心思歹毒,他能用庸医害右相,必然也会害我的。”
外面的雨下的不大,雨丝落到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此时,谢晚烛正伸手在水里给鱼儿喂食,少许的雨水滴到细白的手腕上,凉凉的。
听到林昭言的诉苦,谢晚烛眼皮都没抬一下,良久,他唇角轻扯了下,似乎是在给林昭言提建议,“阿昭,若是怕,你先对他下手便是了。”
这是谢晚烛被囚禁以来,第一次叫林昭言阿昭,往日他都是连叫都不愿意叫一声的。
谢晚烛面无表情的抬眸,目光望着濛濛的雨幕,似乎是在看远处,又似乎什么也没在看,他淡淡的道,“怕他下毒,阿昭你便先一步下毒,怕他杀你,阿昭便先一步杀了他。”
几人被谢晚烛这无情的话都惊到了,谢晚烛对颜遇无情便也就意味着……对他们也同样无情,兴许看到他们斗的你死我活,谢晚烛才高兴呢。
林昭言想笑,可是唇角扯了半天,都没笑得出来。
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
他总以为……总以为无论如何,谢晚烛对他们都是有点感情的,就算不是喜欢,也断然舍不得他们去死的,可是事与愿违……怕是他们死在谢晚烛的面前,对方都不会抬一下眼的。
心口酸痛的很,林昭言一瞬间竟疼的眼眶湿润,说不出话。
好疼啊……
*
柳鹤衍此人面上温润无害的,其实狠辣无比,将颜遇拽走后,故意将感冒传染给了对方。
这样颜遇同样也不能接近谢晚烛了。
想到接下来好几日不能接近谢晚烛,颜遇气的不住在榻上打滚,然后越想越气,瞒着自己被传染的事情,故意去找林昭言,将病气过了去。
一连病倒了三个,只剩下温子衿和薛珩没事了。
想到一下子三个情敌病倒了,薛珩做梦都能笑醒,就连谢晚烛都感觉到了。
感觉薛珩若是身后有狐狸尾巴,此时必定翘上天了。
谢晚烛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淡淡的看过去,“这么开心?”
薛珩努力压了下唇角,但是没压得下去,他笑眯眯道,“因为陪在宝宝身边,所以开心。”
一部分原因是这个,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幸灾乐祸。
然后当天晚上薛珩和温子衿就被颜遇给暗算了,颜遇怎么能放过另外两个相安无事的情敌呢。
五个人全部病倒了,好在此时柳鹤衍的病好了,没想到最后得利的竟然是他。
……
*
生病的都被不许接近谢晚烛,那这几日只能柳鹤衍陪着谢晚烛了。
柳鹤衍陪着谢晚烛的时候,也不忘恶心情敌,叫手底下的人每日去林昭言他们四人那复述今日他和谢晚烛两人都做了什么,是怎样的亲密,又是怎样的开心愉悦。
不仅如此,柳鹤衍还叫手下人盯着几人的反应,然后回来禀报给他。
比如颜遇气的砸了一屋子的花瓶,薛珩气的骂了半天。
*
谢晚烛本以为温子衿几人生病的这几日,萧灼会动手的,可没想到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十来天因为先前孕子丹的事情,温子衿他们都没有动谢晚烛,可马上再过几日,等谢晚烛情绪彻底稳定了下来,又要变回原来天天被**的模样了。
想到那些,谢晚烛就止不住的唇色发白,浑身颤抖。
再者,虽然表面上颜遇他们停了给他服用孕子丹的想法,可谁又能知道那孕子丹会不会被下在日常的吃食里面,到时他怀孕了,万一男子体质不宜打胎,那这胎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生下。
指尖被捏得发白,谢晚烛抿紧了唇瓣。
萧灼……好没用啊……放在面前的机会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