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林暂时没有回复。
估计是还没有看到。
但宋知言已经可以想象地到他在看到这条消息是会露出怎样惊讶地表情。
他一定会说：“言哥, 你在做什么，我根本不需要！”
可宋知言却也一定会坚持：“不需要也把它放在你卡上。”
因为宋知言很清楚，出门在外, 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酒店, 交通, 吃饭……什么不用花钱？
虽然小白的工资挺高的。
上个月工资加奖金, 烟姐给他付了有一万二。
可是对于一个身无分文的人来说, 这一万二也根本不够花。
首先是房租问题，现在的房东都要求半年起租, 还有押金。
就算小白去了一个小地方，房租不贵, 一个月只要一千五, 可半年算下来也要八千。
再加上押金，各种生活必需品, 吃饭……
一万二根本不够。
就算是立刻找到了工作，一般的工作也只会在工作以后的第二个月开始付工资。
有时遇到无良老板。
工资拖欠发不出来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到时候如果身上的钱花完了，难道又要去刷信用卡或者用花呗借呗吗？
宋知言很清楚，后者就是无底洞。
看着能不求人解决燃眉之急, 然而累积利息其实高的可怕, 一步一步将人拖入深渊。
上辈子的原主, 可以说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被这些债务给拖死的。
如果没有债。
那么原主大可以像现在这样，收拾行李远走高飞。
可有了债, 每天睁开眼起床就是好几十块的利息, 生活哪里还有半点希望？
所以哪怕宋知言其实是一个特别抠门计较钱的人。
这一百万，他也非得给白林林不可。
不仅仅是帮助他度过这段时间的难关, 让他一个人在外能够生活的更有底气。
更是感谢他这一个月以来的辛勤工作，感谢他的身体, 给了自己灵魂一个归宿。
更何况。
虽然宋知言如今卡上的存款不多。
但马上，烟姐不是又给他接了个腕表珠宝代言么？
这类产品因为自身价格够高的缘故，代言费往往也不会低。
另外，宋知言在《谁是鱼？》节目里累积的总分已经正式达到五十三分，距离毕业线的六十分，仅仅只剩下七分的距离。
而根据他和优梦与寻星两家公司的合同规定。
一旦宋知言成功自《谁是鱼？》节目毕业，那么两家公司就必须履行合同条款，将各自的五百万签约金打给宋知言。
一家公司五百万。
合起来就是一千万。
当然还要扣税……可就算是抛开税费，这也是一笔极其客观的收入。
所以和这些钱相比，宋知言给白林林的一百万属实不算什么。甚至连帮助他买一套房子的钱都不够。
当然宋知言也没有说自己想要帮原主买房的意思。
这个责任宋知言不会随便地揽到自己身上。
但如果能让小白过得更舒适，安心一些，宋知言是绝对愿意出手帮忙的。
一百万而已。
现在的宋知言掏得起！
而在转过账以后，终于，宋知言那颗因为小白不告而别后而开始变得忐忑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五分钟后，带好帽子口罩，宋知言打车离开了公寓。
——
那天之后宋知言便诚如袁烟所言，陷入了铺天盖地的工作之中。
整整五天的假期。
袁烟和袁云给他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杂志拍摄，品牌代言，恋综飞行……宋知言以为那天自己熬夜复习已经够累了，可没想到，成为当红艺人比熬夜复习更累一百倍。
当然，艺人的生活有好有坏。
忙碌的同时他也获得了极高的经济回馈。
很快，宋知言因为买房而空空如也的银行卡便又充盈了起来。
看着一天天在增加的余额。
宋知言表示，工作累也就累了！
现在多赚点，等以后退休了就清闲，就算他三十五岁退休，这些钱也够他潇洒一辈子了。
当然，忙碌的工作没有让他忘记小白。
因为几乎是每一次出行，袁烟都会念叨：“要是小白在就好了，这小子别的地方不够机灵，但开车水平是真不错。”
宋知言坐在后座很无奈地笑：“烟姐，再请一个助理吧。”
袁烟这时便会难免抱怨：“这年头靠谱的助理多难请啊！你说小白也真是的，干得好好的，怎么就走了呢？难道是觉得我们给他的工资不够高？”
宋知言想了想：“可能是有点儿，毕竟A市的生活成本高。要不这样烟姐，再请一个助理，公司给一半工资，我再给另一半。”
“这倒不用，这点儿钱我们寻星倒是给得起的。”
袁烟一边踩油门一边说：“只是像小白这种包揽司机和生活助理的现在不好找了，面试了几个，都说干不来这种工作强度。可能最后会请两个，一个负责开车和安保，一个负责生活。”
宋知言想了想这幅画面，不禁觉得有些稀奇：“没想到我以后也要过上‘前簇后拥’的生活了。”
“习惯就好。”
袁烟道：“有些艺人身边儿跟着的人会更多，每次出差机酒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宋知言连忙表态道：“我就不需要了，我不希望身边的人太多。”
袁烟：“放心，姐心里有数。”
宋知言嘴巴很甜，立刻道：“那就谢谢烟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辛苦倒是好说，入行这十多年，哪一年不是这么辛苦？”袁烟说着，将车停稳在位置上，又道：“只是有点儿可惜，好不容易找来那么适合你的助理，工作又那么负责。”
宋知言：“害——”
谁说不是呢？
可小白有他自己的安排和苦衷。
袁烟问：“后来小白有联系你吗？”
宋知言点点头：“有收到报平安的消息。”
而且对于宋知言的转账，小白那边可能是遇到了一些困难，最后发来了一句“谢谢言哥，这笔钱我本来不该收的，但现在我有急用，等我安定下来，赚到钱一定还给你！”
宋知言想，他那边儿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不过既然他愿意接受宋知言的帮助，还能发来这个回信儿，想必也能够成功度过这次困难。
“那就好……”
袁烟看上去也松了口气，语气里略带担忧：“他走的急，而且听我姐公司前台说，走的时候人慌慌张张脸色苍白的，还真怕他出了点儿什么事儿。”
宋知言道：“烟姐放心，我给他打了笔小钱。”
袁烟：“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有钱走到哪里都不怕。”
宋知言：“他会过得好的。”
袁烟点点头：“那行，他这边儿我就不操心了，让他要是忙完了给我个电话，我要狠狠说他一顿。”
宋知言：“……”
“哈哈，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时间差不多，我们下车谈正事儿吧。”
袁烟道。
宋知言笑笑：“嗯。”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
同时，也是他和费米乐导演约好见面的日子。
作为他在影视方面的经纪人，袁云已经先到一步，两人此刻正在包厢里等着袁烟和他的到来。
“待会儿机灵点儿，少说话，我姐有经验，让我姐多说。”
下车后，袁烟叮咛他道。
宋知言表示了解。
其实不用袁烟叮咛，他在出发前也这么想。作为一个影视圈新人，对于这个圈子他基本是处于一个全新人状态。
今天的这场饭局。
说是吃饭聊天，其实也是彼此双方的谈判博弈。
而既然是博弈，肯定是让更富有业内经验的袁云出面更为合适。
不过宋知言也有其自己的判断。
他与袁云袁烟两姐妹的合作到现在为止能这么顺利，一方面是两姐妹在各自熟悉的领域里业务能力都非常高，另一方面是宋知言也会懂得拒绝。
在袁烟这边儿。
宋知言就拒绝了不止一个捆绑粉丝消费的商业代言。
“不割粉丝韭菜，是我当明星一开始就想好的初衷。粉丝正常购买支持我没意见，但商家非要设置一个买到多少多少才解锁相关周边的门槛，这不是骗氪吗？不行，我不接受，以后但凡是有这种条件的我都不接受。”
袁烟还有点儿可惜，劝他说：“这没什么，现在大家接代言都这样，商家也要吃饭的。”
宋知言耸耸肩，表示：“那商家可以选择愿意接受的其他明星代言，总之我这边儿不接受。”
没办法，袁烟只好妥协。
而袁云那边儿，说起来也跟今天他们要见面的导演费米乐有关系。
当初那么多本子递到宋知言这里。
袁云同意现阶段宋知言不需要接受太复杂的角色，以一个相对简单的角色作为大屏幕处女作。
但袁云不理解，在商业片的范畴中，他为什么不选择费米乐，而是要选择朱新伟。
宋知言把自己选择角色的逻辑跟袁云分析了一番。
好一通解释，袁云才终于改变自己的想法，选择支持宋知言。
所以待会儿的谈判，宋知言肯定是以袁云为主，但如果袁云和自己的想法不符，宋知言也不会选择沉默。
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从来不是附属，而是合作。
同理，导演与演员也是。
宋知言会尊重导演，但假如导演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请求，比如“卖腐”“擦边人设搞CP话题”什么的，宋知言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当然，导演和演员之间的合作除了搞话题营销以外，还有其他方方面面，戏份啊，拍摄时间啊，番位啊，包括出演费用，这些都需要提前商议。
宋知言承认自己心中并非没有忐忑。
因为对方毕竟是大导，在剧组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有业内传闻这位导演在剧组内脾气相当暴躁易怒，是十成十的剧组暴君。
所以……
“你好你好，你就是宋知言吧，久仰大名！”
包厢内。
“暴君”大导演费米乐一脸殷勤，宋知言刚一露面，就主动站起身来迎接。
他身高不高。
约莫只有一米六左右，身材微胖。
五官只能说一句端正，完全不属于那种一见面就会让人心生好感的类型。
可态度弥补了他在长相上的缺陷。
那热情的态度简直会让人误会他是什么业内卑微小导演，可他可是费米乐啊！
业内著名的百亿导演。
怎么今天态度这么好？这样也叫“暴君”？
宋知言惊讶极了，和费米乐握手打招呼的同时，忍不住就看了一眼包厢里早已落座的袁云。
岂料袁云给他一个眼神，表示自己也不懂。
后来宋知言只好安慰自己。
也许是自己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不定费导本来就是这么热情的人，只是圈里有人嫉妒他，所以故意说他的闲话。
当下宋知言也是放下心来，对和费米乐的合作充满了信心。
但他没想到，接下来的谈判，竟也出人意料的顺利。
费米乐和他合作的意愿相当强烈。
首先是袁烟在意的番位问题，费米乐表示，可以给宋知言二番的位置，仅次于女主角。
宋知言都惊呆了。
不是，这真的行吗？
虽然楚阴在剧本里的戏份确实是比较出彩，可是怎么说二番也轮不到他吧？
因为这个剧组的其他重要演员都非常有名气。
所以宋知言一开始的心理准备是五番来着。
但此刻，费米乐表示：“我们剧组不论资排辈，戏份在谁身上，谁就是几番。”
袁烟一听简直乐开了花：“那就多谢费导给我家小孩儿这个机会了，真的，出道作能有您鼎力相助，简直是我们三生有幸！”
这话说得夸张了。
不过肉眼可见，费米乐被哄地也很高兴。
“能和知言这样优秀的年轻演员合作也是我的幸运，圈子里现在兵荒马乱，可以放心用的演员不多了，所以知言能够选择我，我也是相当开心的。”
袁烟得意道：“那是，费导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家小言这回考试又拿了第一名，现在他的加权总分已经有53分，只差最后7分，就能第一个毕业！”
“哦，这么厉害？”
费米乐不由得瞳孔放大几分，竖起大拇指道：“厉害厉害，那幸好也是我早早联系了你，否则这节目一结束，岂不是不得排队哄抢了？”
“这倒不至于，毕竟费导您的项目绝对是第一优先级。”
“哈哈，哈哈。”
费米乐傻笑了两声，看那样子，应该是想起了第一次邀请却被宋知言拒绝的事情。
不过费米乐很聪明，他并没有提起这件事，而是灵活地将话题转向下一个，说：
“既然如此，等知言他毕业后，我们剧组就可以准备开机了。”
袁云适时插嘴，问：“费导，现在电影还在筹备阶段吗？”
费米乐解释道：“本来老朱基本上已经筹备完毕了，但这不，换投资商了么。新投资商财大气粗，剧组各方面条件都会升级。另外我也有我自己的个人习惯，在开机前需要对剧组人员进行调整。”
袁云表示理解：“理解，费导您新入主一个剧组，肯定各方面都得重新调度。”
一部电影拍摄。
不仅仅是导演，演员。
还有摄影，灯光，剪辑配乐等等……
可以说一部优秀的作品是一整个团队通力合作下的产物，而对于像费米乐这样的成熟导演来说，往往，每个导演都有各自熟悉信任的团队班底。
只拿摄影来举例子。
之前朱新伟合作的摄影师费米乐就绝对接受不了。
因为费米乐有自己的御用摄影师，姓王，在业内也相当有名气。两人都合作十多年了，非常有默契。
也是幸好费米乐也正在筹备自己下一个项目。
否则让他临时组一个团队出来，各方的时间安排肯定会发生冲突，无法达到最优解。
不过袁烟听完这番话却在意的是另外一点。
“原来是投资商换人了，我就说，怎么朱导说不干就不干了。”
袁云对这事儿其实也不无好奇。
因为一般情况下，一个组定了导演，除非是重大事件，比如说导演吸毒或者偷税漏税这种事情，否则是绝对不会随便更换导演的。
朱新伟人的确是够恶心。
放了他们鸽子，内定宋若白。
但这种事情在影视圈里简直家常便饭，根本不可能会有剧组因此而更换导演。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袁云都以为这事儿基本没什么余地反转了，她都已经开始帮宋知言看其他剧本了。
结果忽然换人。
换的还是比朱新伟厉害一百倍的费米乐。
而且听费米乐的意思是，整个剧组投资也高了很多，各方面条件都要升级。
这事儿简直称得上魔幻。
也难怪连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姐妹俩都感到好奇。
但对此事，费米乐的反应，却相当耐人寻味。
他先是很惊讶地看了姐妹俩一眼，说：“你们不知道？”
然后，他又看向埋头干饭的宋知言：“你也不知道吗？”
宋知言抬起头来，一脸懵逼：“啊？”
这事儿他应该知道吗？
费米乐看着宋知言迷茫的一张小脸，登时给无语了：“没事，你们就当我没说过好了，反正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宋知言：“……知道什么啊？”
这个问题费米乐最后也没解答。
袁烟袁云也不清楚。
哪怕饭局上双方都已经初步确定好了合作意向，并约好了一周后签订合同，饭局结束后的车上，三人这么一合计，还是不太懂。
宋知言是天生谨慎的性格，所以对于这种情况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会不会有坑？”
“这事儿简单，你也不用太担心，反正现在剧组已经成了，过两天投资商消息肯定就漏出来了，我去打听打听不就完事儿了。”
袁烟这么说道。
袁云也同意袁烟的看法：“不错，反正距离签约合同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这一周的时间绝对够我们排查相关风险。”
“好。”
宋知言想了想，也是。
反正合同还没签，没必要那么担心。
袁烟道：“不管怎么样，这次费导给的种种条件都特别合适，而且角色也是知言你喜欢的，所以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宋知言：“好。”
袁烟满意一笑：“行了，那今天就这样，你也连轴转好几天了，明天就是收假上课的日子，今天下午就不安排工作，回去休息吧。”
宋知言：“谢主隆恩！”
天杀的，可算可以休息了。
考研二战都没这几天这么累过。
袁云看他异常的激动，问：“有安排？”
宋知言心里咯噔一声响，立刻表示：“没，绝对没有。”
他才不可能主动邀请蒋闻殊来自己家里吃火锅看小猫咪什么的，绝对在放假以后就开始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待着第二天《谁是鱼？》课程的来临。
他可是个乖巧的好明星！
袁烟表示满意，方向盘猛地一打：“那就行，我现在送你回去。”
然而。
二十分钟后，当车辆抵达小区大门。
宋知言上一秒还微笑着同姐妹俩挥手道别。
下一秒，奥迪车的尾也消失在道路尽头，忽然，宋知言神色猛地一变，掏出手机开始给微信置顶发消息。
“蒋老师，在吗？”
蒋闻殊回复的速度很快，也很利落：“在。有事？”
宋知言打字速度飞快：“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想跟你炫耀一下，我的小猫最近长肉速度超快的！”
然后发去好几张赃物的live照片。
宋知言紧接着道：“看，是不是肉嘟嘟的，很可爱？”
蒋闻殊：“是的。”
宋知言：“其实，它的手感也特别好。”
蒋闻殊：“？”
宋知言：“又其实，今天我买菜买的有点儿多了。是吃火锅的菜，有牛肉，羊肉，毛肚，还有小香肠，贡菜丸子这些。”
蒋闻殊一开始没听懂宋知言话里的意思。
只觉得宋知言在跟自己分享生活。
短暂思索后，蒋闻殊给他回复建议道：“可以考虑邀请朋友一起吃。”
宋知言：“……”
他的暗示难道就这么不明显吗？
蒋老师这么聪明的人竟然都听不懂。
宋知言气得打字：“我没有朋友。”
蒋闻殊还是没懂。
宋知言只好破罐子破摔：“另外还差点饭后甜品，上回蒋老师说要请我吃小蛋糕，还作数吗？”
终于，蒋闻殊后知后觉，理解了宋知言的意思。
“好，几点钟？”
蒋闻殊轻笑了声，打字道。
宋知言这才心满意足，快乐地安排起来：“不用太早，五点那阵儿过来就行。”
他还要去买菜，再收拾收拾家里。
五点钟差不多了。
蒋闻殊：“好。”
两人很默契地都没听提起地址这回事，因为无论是宋知言也好蒋闻殊也罢，都很清楚蒋闻殊知道宋知言住在哪里这回事。
于是，一场火锅撸猫局就这么由蒋闻殊“主动”安排下来。
正好宋知言人在外头。
于是他放下手机，也没回家，直接就往最近的超市走，
一边走一边心里思忖着买点儿什么食材更合适蒋闻殊，方才微信上的菜单报的都是宋知言自己爱吃的，也都比较日常，不一定合蒋闻殊的胃口。
可蒋闻殊喜欢什么呢？
好像他也不太清楚。
不管了，反正这附近的那家超市食材很丰富，还有不少海鲜可供选择，大不了宋知言就多买一些放冰箱里，反正冰箱够大。
这样想着，宋知言安心地朝着超市走去。
可他却不知道，就在自己满心欢喜期待着傍晚的火锅时，不远处的街道角落里，数双眼睛正阴暗无比地盯着自己。
一边盯。
一边拿起手机给雇主电话。
“老板，人已经跟到了，嗯，他一个人，身边没有保镖。”
而电话那头，一个女人阴冷一笑，不是如今赋闲在家的魏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