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承希挑眉,陛下不愧是他的陛下。
陛下身为男子, 身为当今圣上, 登基这么久, 一直在太后的阴影笼罩下, 被当成一个傀儡,不论遇到什么事, 大家都是只知太后,而不知皇帝。
他以为他的陛下, 哪怕胸怀如山海宽阔,也难免会对太后生出几分芥蒂,甚至是怨怼憎恶之心。
这其实也很正常, 历史上这样的皇帝很多很多。
但没想到, 他的陛下完全没有,他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不胡乱发泄任何情绪、不牵怪怨怼任何一无辜之人。
甚至他能隐隐感觉到,陛下是尊重太后,甚至是认同太后的。
这就是他的陛下, 他的眼光从来没有放在哪一个人身上过,看的是江山万里,看的是天下百姓。
舒承希轻轻叹气,这样的人, 这样的君上,自己很难不为他心动。
幼时,他躲在房中偷偷跟着兄长读书学习。
最大的幻想, 就是有一天,能够换上男装,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和其他人一样,读书、上学、科举,然后像书中说的那样,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
他从未想过,与他共治的天子会是怎样?
嗯,但现在他知道了,肯定就是陛下这样的皇帝,能够做这样的皇帝的臣子,真的很幸运。
“又发呆,你怎么一天到晚蠢兮兮的样子?”陆秉行不满地捏了捏他的脸。
舒承希皱眉,嗯,陛下就是偶尔不太庄重。
但,瑕不掩瑜。
“你手上有没有能用的人?”陆秉行直接问道。
舒承希皱眉。
陆秉行挑起他的下巴,淡淡道,“说实话。”
舒承希点头,有些迟疑道,“最近,刚好父亲曾经的一队斥候兵回来了。”
“斥候,很好!”陆秉行也颇感惊喜,“你挑其中最好使的几个,帮我盯一个人。”
舒承希不解,“堂堂陛下,竟需要从我手中要人吗?”
陆秉行不满了,宝贝媳妇是在歧视他是吗?
“这是朕看重你,朕的舒婕妤。”
舒承希撇嘴,“要盯谁?”
“去燕地,帮我盯住卫云萱。”
舒承希惊得睁大了眼睛,“卫云萱?是安平伯府的那个卫三姑娘?”
陆秉行点头,“你怎么知道她的?”
舒承希随意道,“刚回来的路上,卫府那么热闹,京中百姓都在议论此事,不过,陛下,依您的意思,果然刚刚那场火,只是她金蝉脱壳的计谋。”
“爱妃才貌双全。”陆秉行捏捏他的白脸蛋子。
舒承希皱眉,“那陛下,您是如何知道他去了燕地。”
陆秉行直言道,“他和定远王世子萧烨霖有私情,所以你的人,盯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很可能会被定远王府反盯上,到时候也许就直接没命了。”
舒承希点点头,神色平淡,“他们一直以来,做得就都是要命的任务。”
对于卫云萱直接跑了这件事,陆秉行倒也没有多么生气。
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重生之前就作天作地,无人能敌;重生之后,陆秉行相信她搅风搅雨的能力会更强,既然如此,赶到定远王府的地方,那最好不过了。
……
锦衣卫都统罗冀赶来的很快,他的快乐就是抓人和杀人,皇帝不管事,他的爪牙也闲置了太久,早已磨刀霍霍。
锦衣卫消息灵通,今日前朝后宫发生的一切,他早已了然于胸,这一切不过预示着一件事,陛下想要亲政了。
陛下想要亲政,目前所能依赖的,除了前朝那些老古董们,也就只有锦衣卫了。
其他的,不管是禁军,或者是五城兵马司,还是各地驻军,他们都各有各的打算,陛下恐怕一时不能完全掌控在手。
他不在乎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管陛下手里有多少筹码,锦衣卫永远都是锦衣卫,只为皇帝陛下服务。
陆秉行开门见山道,“传信到燕地,让最机灵的人,帮我盯住卫云萱,她应该是跟定远王世子一起到达燕地的,切记小心,不要暴露了”
罗冀轻轻扬眉,没想到陛下已经认定,卫三小姐逃出生天了,甚至就连卫三小姐跟定远王世子有交情,都一清二楚。
他还以为,只有她们锦衣卫掌握了这第一手的消息呢?
看来陛下想要亲政,并不是一时糊涂,或者一时冲动,他手中应当还有其他筹码。
这样更好,他也不想头上的主子,老是换来换去,麻烦得很。
罗冀立刻领命,“是。”
陆秉行又道,“过两天,朕要送一个人进锦衣卫,你好好招呼。”
罗冀皱眉,“敢问陛下,这照顾……是该松一点还是该一紧一点?”
陆秉行倒了杯茶,慢慢啜饮着,“看你自己的想法,你若觉得他有天分,那就紧一点,你如果觉得他无能,那就松一点,只当是去镀金的。不过,朕还是希望你紧中有松一些,不然朕怕自己舍不得。 ”
“是。”
罗冀眼瞳微张,没有再问多余的话。
陛下此言,已充分说明那人足够优秀和有天赋,自己一定会很珍惜,若真如此,他还真的确实有几分期待了。
……
罗冀退下后,舒承希微蹙眉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想让锦衣卫去做诱饵,吸引定远王他们的注意。”
陆秉行没回话,先伸手将人抱到怀里。
舒承希挣扎了几下,摆脱不了,便干脆自暴自弃了。
人肉坐垫,也挺舒服,就是陛下这光天化日,太不庄重了……
陆秉行看大美人,乖乖巧巧靠在自己肩上,一高兴,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他好几口,而后才道,
“锦衣卫既然到了那边,定远王府应该明白,这是朕的意思,就算发现了踪迹,也绝对不敢轻易对锦衣卫动手的,否则那就表示,他们跟朕彻底撕破脸了,是造反的意思。”
舒承希揉揉自己刚被吸红的脸蛋,点了点头,“嗯,定远王府和定远军的名声,是靠着戍守边疆、靠着对陛下您忠心耿耿得来的。
只要您不昏庸祸国,他作为异姓王,没有机会和立场反叛,民心也不会站在他那边,所以,您这次干脆明暗两条线并行?”
陆秉行嘴角微勾,“嗯,也算是给了朕机会,定远王府军功在身,又在燕地经营多年,根深蒂厚,对于他们的底蕴和实力,朕也难以想象,此次借着查卫云萱的机会,刚好能趁机渗入一批人。”
“若是平常,朕大张旗鼓派锦衣卫去燕地,进行明显的内查举动,难免会激起那些驻守军士的怒气,但这次,却是他们的世子自己作死,把朕要抓的钦犯带了进去,主动送上门要给朕渗入的机会,朕岂敢辜负美意?”
“阳奉阴违,自找苦吃。”舒承希点头,非常赞同他的处置。
片刻后,又颇为不解道,“定远王府的萧世子,往日也是盛名鼎鼎,草民在京都亦多有耳闻,现如今,如何会跟卫三姑娘这么诡异的女子,混在一起,还帮她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还听过他的盛名呢?”
陆秉行不满。
舒承希抬眸,扫了眼委委屈屈的陛下,忍不住笑开了,“他们定远王府的人就是这么不老实,喜欢四处散播吹嘘名声,赚取民心,草民以前听太多了,早已觉得厌烦。毕竟,真正像陛下这般虚怀若谷、内秀低调之人,压根世间难寻。”
陆秉行嘴角忍不住翘起,却还是冷着声音道,“光嘴上说不足以取信,实际行动证明一下。”
惹,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前几世也发生过,只不过一问一答的对象,貌似互相调换了过来。
舒承希撇了撇嘴。
有时候英明神武地像天神一般,有时候幼稚较真地像个三岁娃娃。
他抬起脖子,亲了一口陛下的下巴。
然后,急忙忙开口,转移话题,不想听陛下稍后那些羞死人的话语。
“说正事,听闻陈氏和定远王府有交情,萧世子救卫三这件事,陛下觉得定远王知道吗?”
陆秉行瞪他一眼,渣男,一点也不诚心。
又摇了摇头,道,“功高震主,他本就在油锅上,定远王不会如此糊涂行事,自惹麻烦,只有情窦初开的少年人,才会这般轻易冲动。”
重生者因为先知,往往会有种看不清摸不透的神秘魅力,未知本身就是最迷人的。
而越是优秀的人,则往往有时候更易被未知和神秘吸引。
因为,他们会下意识的去追寻未知,想看透本质,这种想法,就和天才热衷于解决那些世纪难题一样。
舒承希先是点头赞同,而后古怪的瞥了他一眼,“如果草民没记错的话,陛下今年圣诞也才十九,那萧世子与您同年,怎么听您的意思,好像长了他一辈似的。”
陆秉行不满地捏了捏他的脸,“与年龄无关,这完全是智慧和心灵的差距。”
“嗯嗯……”
陛下这会又像个少年人了。
舒承希忍不住轻笑起来,“陛下仁慈无双、智慧过人,萧世子此举等同谋逆,陛下却能这般理性待之,定远王府当感激涕零才是。”
“此言有理。”陆秉行当之不愧地受了。
堂堂天才,人类奇迹,当然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虽然萧烨霖在世家公子中颇为突出,又有男主潜质。
但现在,萧烨霖只能代表自己,他还没有成为定远王,他的意志代表不了萧家和定远王府。
萧家在守卫边防上居功至伟,手中更掌握着几十万大军,只要不是真的下定决心要造反。
陆秉行是绝对不愿意,因为这对恋爱脑的男女主,而去怀疑他们、擅动他们的,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内耗,过于愚蠢的做法。
两人温存了一会。
舒承希又问道,“对了,刚陛下说要送一个人去锦衣卫,是想让他作为心腹,去帮你彻底掌控锦衣卫吗?”
陆秉行傲气道,“锦衣卫本就一直在朕手中中,何谈掌控?不过他若是愿意多做些事的话,那也却之不恭。”
“虽然是谁,陛下手中竟还有如此得用的人。”
陆秉行捏了捏他的脸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舒承希心脏一跳,几乎骤停。
“陛下,是在说草民……”
“应该称臣妾才对。”陆秉行不满。
舒承希面上焦急,紧抓住他的衣袖,喃喃道,“陛下,这都是小事,不重要,刚刚……刚刚您说得,草民……臣妾没听错吧?”
好乖。
陆秉行摊开他白皙的手掌,按了按指节间的几个小茧,“朕看你手足,应该会些拳脚?”
舒承希点头,“娘亲家是镖局出身,她怕草……臣妾遭了哥哥的后尘,所以给了臣妾拳脚秘籍,指点了一些粗浅功夫。”
陆秉行淡声道,“如此甚好,朕这里然后有一门内息功夫,修炼之后还能帮你更上一层楼。”
舒承希嗓音轻抖,“可是陛下,臣……臣妾已经是您的嫔妃……如何能任意出入宫闱。”
陆秉行微微扬眉,“看不出你竟如此舍不得朕,那不去也好,朕也有些舍不得你,虽然有些堕落,但朕真心爱你,乐于宠着你。”
舒承希哪里是这个意思?
他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连忙摇头,“去去去,陛下,草民……臣妾要去……”
陆必行皱眉不满。
果然是渣男,本来还以为他情深义重,原来是误会了,知道要每天离开朕,他居然这么期待很开心。
上一世,那个虽然懒惰、不求上进、整天只想装逼,但却黏糊糊的小甜糕果然不在了。
陆秉行看了一眼,他满木期待向往的卡姿兰大眼睛。
不行,更不爽了,意难平,晚上,要狠狠惩罚他。
安平伯府,右角的侧院。
卫云茜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卫云萱那个贱丫头居然就这么死了,真是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王曼柔轻斥道,“你收敛些吧,一副蠢相,万一被你父亲看见,看他还疼不疼你?”
卫云茜随意道,“爹本来就不喜欢她们母女,现在卫云萱那个贱丫头,还成了祸国灾星,爹肯定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们一眼了,怎么可能还会为了她,来责怪我这个宝贝女儿呢?”
王曼柔瞥了她一眼,“说你蠢,你还真的蠢,你一个女孩儿家,被人看到亲姐姐不在了,却如此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论是你爹,还是旁人,谁以后还能在看得上你?”
卫云茜瘪了瘪嘴,委屈道,“知道了,娘,那不是之前她老是故意跟我们作对,现在我好不容易吐气扬眉了吗?”
王曼柔也懒得再责怪她,只感慨道,“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何必急于这一时?”
卫云茜笑滋滋点头,“皇帝表哥又帮我们一次了,以后说不定还有好处,说不定封我做郡主呢?”
王曼柔冷笑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还郡主,他自己恐怕都自身难保,否则也不至于等到今日!”
“哦……”卫云茜顿时成了霜打的茄子。
“不过,皇帝终究是皇帝啊,这胡乱编的一句话,就比我们这辛辛苦苦几十年,要管用百倍。”
卫云茜连忙点头,又恢复了元气,“嗯嗯,是吧,皇帝表哥还是很有用的,不愧是皇帝,只要简简单单一句话,那丫头就不得不自焚而死。”
王曼柔捏了捏她的小胖脸,“是,我们以后都还得继续仰仗他呢,傻闺女,你啊,真要想过好日子,就别只光顾着胡思乱想,最好每天三炷香的求菩萨,让他长长久久地做皇帝到老才好,这样,我们才能一直荣华富贵,让卫家人哄着捧着,高看一眼!”
当初她那当女官的亲姐姐,被皇上酒后,误当作先皇后临幸,生下皇子,却不仅没有得到身为皇子母亲的荣光,没让王家沾得一份好处。
反而还让他们王家,在朝堂被彻底边缘,人人可欺,毕竟,君上的不喜,就算这天底下最大的罪过了。
当时她王曼柔,好好一个官宦嫡女,却嫁入卫家为妾,还不就是无奈为王家牺牲,希望能够借着卫家的权势,让王家安然度过剩下的日子。
谁能料到,她王曼柔委委屈屈、俯首做低了近20年。
居然还能等来这样扬眉吐气的日子,她那给全家,带来了飞来横祸的姐姐,生下的那个名不副实的皇子外甥,居然咸鱼翻身,成了一国之君。
不管他是傀儡,还是如何如何,但他是皇帝,是这个国家的象征,只要不威胁到国家存亡天下百姓,他口中的每一句话,还是金科玉言,能决定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皇帝的亲小姨,怎么可以是妾侍。
于是,就在慕容辰登基的同时,她王曼柔也被提做了平妻,纳入了族谱。
卫向明本就更喜欢她,这下她们母子三人的地位,可是瞬间天翻地覆!
但也就在这之后不久,那整日只知撒娇玩耍的卫云萱,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每每吃了□□一般,整日就要跟她们母子三人针锋相对。
偏偏这卫云萱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古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那心思多得跟什么似的,她和承安还好,跟她接触不多,但卫云茜已经几次,在她手上都吃了大亏。
要不是卫家得罪不起当今陛下,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云茜早都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陛下口谕到!”
正在王曼柔胡思乱想之时,外面传来了下人的传呼声。
卫云茜噌地一下,弹跳了起来,“娘,娘,我没听错吧,这……这是皇帝表哥的传信?”
“是……是,你没听错!”
王曼柔瞪大了眼睛,喜出望外,本以为他这外甥是个假皇帝。
毕竟,登基至今,都没有直接给过王家什么好处和赏赐,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没想到,现在口谕就来了。
她拉住女儿,“走,快去前厅。”
“陛下口谕,卫承安听旨,明日巳时,宫内召见!”
卫承安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微臣听令。”
这次只是口谕,很是随意,只派了一个小太监和两个护送的禁军过来,口谕宣完,甚至卫家人都没有集齐。
王曼柔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卫向明卫伯爷,已经在向公公的袖子里塞东西。
那公公笑道,“卫家是陛下姻亲,何必如此客气。”
闻言,卫向明脸上的笑容亦更加灿烂,手上更用了几分力气。
最后,那太监推辞一番,还是收下了,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卫家人把他们送出门后,立刻一窝蜂挤上前来,羡慕又嫉妒地恭贺了卫承安一番。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其他几房之人,卫向明领着王曼柔母子几人,直接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陈玉琴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眼睛几乎猝了毒。
狗皇帝,慕容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之前先帝就一直想着打压世家,陈家为了低调,迫不得已让她和卫家这么个上不到台面的家族结亲。
现在,这新任狗皇帝,为了帮她的姨母出气,就这么生生逼死了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
而卫向明这个不要脸的,自己的女儿才刚刚离世,他就迫不及待地去讨好狗皇帝了,真是个贱男人。
进屋后,卫向明先化身慈父,叮嘱道,“安儿,你明日进宫,可得好好表现,为父今日已经听闻,陛下有心亲政,这回极有可能是要给你安排差事的!”
卫承安眼睛微微放光,“是,承安一定会的。”
卫云茜却有些不服气,“找你,你能干什么,考个举人,几次了还没中,还不如接我进宫呢,我还能给表哥生孩子,咱们亲上加亲。”
王曼柔立刻眉头蹙起,轻斥道,“你一个女孩子,嘴巴不要那么快。”
卫向明也慈和地拍拍她的脑袋,“你可算了,今天陛下才纳了舒家女儿做贵人,听说正是得宠时候呢,肯定没心思再想那么多了!”
卫云茜鼓鼓嘴巴,“舒家又不是什么好人,一家子假惺惺的,说不定有什么二心呢?”
她拉着卫向明的袖子,“爹,女儿要是进了宫,一定会让陛下给你安排个官职,您这么有本事,却一直得不到重用,简直就是那什么怀才不遇!”
闻言,卫向明眼珠子一转,轻咳嗽一声,“哎,这官职不官职的到不重要,关键是这个舒家,貌似确实不太靠谱啊,为父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总觉得有些虚伪!”
卫承安眼神微变,冷冷淡淡道,“是吗,舒家风评,可算是有口皆碑,比咱们卫家不知好多少!”
卫向明瞪他一眼,“胡说什么呢,卫家那是不屑沽名钓誉,安儿啊,茜儿说得有理,明天你进宫之后,也跟陛下提提我们茜儿啊,都是一家人嘛!”
卫承安和王曼柔无奈对视一眼,这父女两,真是一脉相承的天真愚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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