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很吵闹,没有人发现两人之间的小争执。
江祁莫名其妙念叨完那些话后就不再开口了,他趴在桌面,只留给舒荷一个后脑勺,舒荷完全不知道他突然闹的什么情绪,呆呆坐着看他,雪白昳丽的小脸写满茫然无措。
可以说,从小到大舒荷都没见过江祁这样,连别人送的小礼物都不许他收。
真的好不讲道理呀。
只是收藏而已。
舒荷轻轻蹙着眉尖,抿着唇在心底和系统悄悄咕哝两句,然后更郁闷了,扭头用手指去戳江祁搁桌上的手臂。
男生没点反应。
“江祁。”
江祁闭着发涩的眼,很想硬气地置若罔闻,可他到底怕自己装太久会将这次的小争执演变成冷战,也怕舒荷会为此委屈,喉咙哽了两下,江祁头也不回地发出很粗地一声“嗯”
“你到底怎么啦。”舒荷思来想去,觉得江祁可能是遇到别的事,有了小情绪。
他继续戳戳他的手臂,趴在桌上小声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呀?”
江祁闭了闭眼,又泄气地睁眼将脑袋翻了个面,去看舒荷枕着脸颊看自己的模样。
“没有别的事,就只是为礼物这事。”江祁说,“我希望你别收,但我知道自己没立场。”
舒荷:“……可是,我不是很明白。”
他茫然地说:“只是收个礼物,人家折了几个月的。”
“嗯,只是收个礼物。”
江祁松开手坐直,视线缓慢落在桌面,眼中没有聚焦,“只是收个礼物,确实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你到底怎么了嘛。”
“我在发神经。”
江祁偏头,看不清表情,“这件事翻篇吧宝宝,你就当我刚刚脑子出问题了。”
他话是这样讲,可舒荷听了却更担忧了。
怕是江家又出了什么事影响到了主角的积极性,下午回家,舒荷就向父母打听了这些事。
然而,江家最近风平浪静。
年初那会儿小三携子上门朝江父讨要说法,打的是想将孩子送到江家生活的目的,可私生子这事到底上不得台面,为了江家和自己的名声,江父都不可能同意。
不仅如此,还压了消息。
私生子被他安排在外面由人看管照顾,至于那个情人,他则花了些钱将人打发到国外去了。
江家这才恢复了短暂性的和平。
舒荷怎么都想不明白,沮丧地问系统说任务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系统沉默了会儿,“有没有一种可能……”
半天没下文,舒荷追问什么可能。
“没什么。”系统的青年机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竟显得莫名迟疑,“我认为,任务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主角这个年纪正是青春叛逆期,莫名其妙点也算正常。”
舒荷听完安心了,轻轻松了口气,可想了一会儿今天江祁莫名其妙的模样,又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说自己就没什么青春叛逆期。
青春叛逆期真讨厌哼。
———
一段时间后,中考落幕,班里的同学积极组织了毕业聚会。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精力无穷无尽的时候,这场毕业聚会持续到夜里一点钟,都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舒荷的爸爸妈妈已经打电话来问了,可人尝了点果酒,这会儿又困又醉的,包厢里也嘈杂得根本听不清,舒荷将手机贴着耳朵,腮颊发红,唇瓣微张,努力打起精神发出好哦是的没错之类乱七八糟的回答。
江祁实在看不过眼,就拿过他的手机捂着他温热的额头,偏头打电话。
“我们马上就回来了,嗯小荷喝了一点,就两口。”
“我已经叫了司机,还有五分钟。”
舒母又讲了一些,可包厢里实在太吵,江祁分辨来去都听不清楚,没了办法,他回头小声告诉宝宝不要乱走,他打个电话就回来。
舒荷睁开惺忪的眼。
这双清丽的杏眼含着潋滟水光,茫然迟钝,醉得糊涂,好像在问你说什么?江祁看得心软,特地环顾一圈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他才在那白皙的脸颊上碰了一下,说等两分钟他就回来。
舒荷看不出听没听懂。
嘴里倒严肃认真地回答了好啊是的之类的字眼,江祁垂眸盯着他,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转身去外面接电话。
陆陆续续,包厢里已经有同学离开了。
留下来的大部分是班级里那些比较外向活泼的同学,有的在唱歌,剩下的在鼓掌。
舒荷困得眼皮打架。
他吸了吸泛红的鼻尖,偏头闭着眼睛,思绪昏沉间,面前的玻璃桌台突然发出了轻微的碰撞放置声,杏眼睁开缝隙,一个酒保打扮的年轻红毛开了酒,哄着问舒荷要不要喝点,很好喝的。
舒荷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呆呆钝钝的,年轻红毛见状直接给他倒了一小杯,然后把杯子递到他嘴边。
酒味苦苦的。
舒荷茫然地抿着杯沿,小动物似抿了一口后就不要了,瞧着乖,但脾气也娇,说不要就一直闭着嘴,哪怕醉得理智都没有了也没张。
年轻红毛也不勉强,这瓶酒业绩算在他头上,今夜挣了,他端着酒盘去寻找下一个醉得糊涂的学生。
学生最好骗了。
年轻红毛如此想着,然后就接连碰了一鼻子灰,被“哄”喝酒的中学生醉得撩起眼睛,发脾气地喊他滚开,浑身是被养出来的大少爷气场,年轻红毛浑身一震,忙不迭放下酒离开。
江祁回来的时候,发现舒荷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更醉了。
刚开始醉,好歹还能睁开眼睛看人,回答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现在这才几分钟不见,这个偏头贴着沙发的小少年就连眼睛都不肯睁开了,湿红的嘴巴紧紧闭着,嘴里一直含糊地嘀咕我不喝我不喝。
江祁皱眉扫了眼玻璃桌前的酒瓶,意识到什么,表情不太好地问唱歌的那几个同学谁点给小荷点的酒?
歌声停下,同学们都看到了那瓶挺烈的酒,纷纷面面相觑茫然地说不知道啊。
“……”
江祁弯腰把舒荷抱起来。
打电话的时候,司机已经到了,就停在马路边。
他搂着舒荷出去,脚步停下忽然想到什么,鼻尖凑到少年柔软的唇边,嗅了嗅酒的味道,果然不是果酒味。
舒荷突然动了动。
像是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他往前,搂住江祁脖颈。
柔软湿红的唇,就这么从江祁高挺的鼻梁蹭过,留下了有些令人心跳漏一拍的水润触感。
江祁默默抱紧了怀里的人。
闷头往外走,同学们也都准备散了,提出聚会的同学带着手机去结账的时候,发现账单有些对不上,莫名其妙多了三瓶不知道是谁点的酒。
他们还都是初中生,家里看的都挺严的,喝也是喝那种味道偏向饮料的果酒。
谁会点这种酒?
问了一圈,人太多实在不好分清谁点的,付钱的同学纳闷极了,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付了钱就走。
———
舒荷不想坐车。
坐进车里已经有五分钟的舒荷抓着江祁的手,表情有些严肃地这样告诉他。
江祁很忙,拿着毛巾给舒荷擦脸,又去拿晕车贴:“晕车了吗?宝宝还有十分钟。”
舒荷表情严肃,可声音却很呆很钝地说自己脑袋疼,一双杏眼湿润极了,发直发愣,江祁看着他,指腹按了按他的太阳穴,侧头让司机靠边停。
司机是江家的,“少爷,还有八分钟就到了,晕车忍一忍就行了。”
“靠边停听不懂吗。”
吱呀一声,舒荷茫然地栽倒在江祁怀里。
江祁打开车门把他背起,然后就这么沿着面前这条发白的路灯往家的方向走。
舒荷趴在江祁后颈里,呼吸发热地闭着眼,他有点热,睁不开眼地转着尾音小声撒娇,江祁也热,但背着他又觉得甜。
搂着少年腿弯的手下意识紧了些,江祁偏头,告诉舒荷回家就不热了。
舒荷闭着眼,思绪昏昏沉沉地喔了声,伴着路旁灌木丛里发出的夏季虫鸣,江祁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些话,没得到回应也不要紧,他低头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看着自己肩头那只毛绒绒的脑袋,没忍住笑了笑。
“宝宝。”
舒荷唔了声。
“宝宝。”
江祁这么念了一路,实在喜欢这幕,以至于脑袋里翻来覆去想到一些事。
他的宝宝这么可爱,被很多人喜欢那不是很正常吗?收到很多礼物那不也是很正常吗?这些人都是过客而已,只有他是家。
只有他一直陪着宝宝。
江祁黑眸聚焦,他不能再莫名其妙吃醋了。
不然宝宝总要苦恼他奇怪的情绪。
只要宝宝没有喜欢的人……
江祁掐了这段,重新去想以后晨跑的时候要不然都背着宝宝跑吧?
可惜宝宝起不来。
他唉声叹气。
———
喝了解酒的药后舒荷就睡着了。
快得药效没来得及发挥。
江祁也不忍心叫醒他,忙活一阵就打了水来给他擦擦脸擦擦手脚,然后关灯进了被窝,心满意足将人搂进怀里。
舒荷在他怀里翻身,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暑假不期然来临,陈靖辰也放假了,一个月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要来找舒荷。
剩下三分之二赶通告,当明星很忙的,他每天都想退圈。
陈靖辰烦心事非常多,学习和职场,还有小荷和江祁。
上次真心话大冒险后陈靖辰就消极了一段时间,因为他发现江祁这人不管说什么,在小荷看来都是正常的事。
亲脸,表白,在小荷看来都是开玩笑。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
陈靖辰也是从小看着江祁黏小荷到大。
记得幼儿园的时候,他看江祁亲小荷脸也嘴馋了,觉得小荷的脸像个刚出炉还在冒水蒸气的白面馒头,软软的白白的,咬一口白面馒头得哭五分钟。
那时候陈靖辰试了一次,还没亲到,就被江祁跟头牛似的撞翻在地,这下哭五分钟的成了他自己。
这件事陈靖辰从小记到大。
无法释怀,根本无法释怀!
而亲脸这事,长大后,和小荷一样出于一种固定思维误区,陈靖辰竟然也没觉得江祁老亲小荷脸有什么不对。
毕竟这俩从小就黏,从小就关系好,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陈靖辰还是很明白的,虽然大家都一起长大,相遇的时间算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可小荷和江祁之间的磁场氛围确实更特殊。
他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亲脸的缘故。
一直到初中,陈靖辰虽然觉得江祁行为不妥,但想到他从小到大都这样,因此也没想到别的地方去。
直到那个春节,那封情书。
一切都说得通了。
陈靖辰从小演戏,大点后转歌手路线,戏演得少了,可他看过不少剧本,看过不少演员前辈在片场的氛围。
猜测一出,一切串联上,陈靖辰就彻底确实江祁是在暗恋小荷了。
尽管江祁从没单独回他消息承认。
但也用不着承认了。
陈靖辰琢磨着,必须得要小荷发现这事,江祁这种人性格偏执,以后纠缠越深保不齐会出什么事。
陈靖辰摸出手机,约小荷在周末见面,地点是公园。
舒荷一下答应了。
周末当天,上午九点,天气一片晴朗,两人在公园的相亲角碰面。
舒荷坐到石墩子上,好奇地问陈靖辰是有什么事找自己,陈靖辰在思索,在酝酿,在斟酌。
一副有什么大事的模样,舒荷情不自禁就认真起来,纤薄的背脊也挺得直直的,像是一杆青竹。
圆润杏眼盯着男生看。
陈靖辰偶然抬头,看到他明亮的眼睛时怔了一瞬,顿时什么都不想了,轻声问:“小荷,你觉得江祁怎么样?”
有舒荷在的地方,自然也有江祁。
江祁去给舒荷买冰激凌,回来的时候没成想刚好就听到这个问题,他怔了一下,脚步下意识停住,站在相亲角的那个宣传牌后。
“欸?”舒荷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闻言茫然了瞬息,原本对待大问题的心态顿时如水闸一泻千里,他温温吞吞地哦了声,说江祁呀人挺好的。
陈靖辰:“就没有更细致的评价了吗?”
舒荷绞尽脑汁,“你是要做调研吗?”
“……你当是也可以。”
“好吧。”舒荷老老实实回答,“江祁性格很好,虽然有时候会奇怪一些,但我还是很喜欢和他玩。”
横向宣传牌后,江祁听得耳廓一红,他就听到喜欢俩字了。
“缺点的话,就是太喜欢亲我脸了,我觉得长这么大不适合再这样了,但他说不听。”
舒荷往下撇着小嘴,“我就问了一次,他就一副我是不是嫌弃他的样子,我不好说了。”
陈靖辰:“……是的,这点江祁真的是太过了,从小就亲你长大还亲你,我都没亲过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老亲你,耽误你谈恋爱怎么办?”
“或者说,你以后想和谁谈恋爱了,江祁能制止自己吗?”
舒荷倒还没想到这些。
陈靖辰越说条理约清晰,“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以后你谈恋爱了,江祁作为你从小到大的朋友,很难说不会越线。”
“……”江祁差点要把手里的冰激凌捏碎。
他忍得手背青筋狰狞,才忍住把舒荷爱吃的冰激凌捏碎砸这死小子头上的冲动。
之前试探他就算了,这次还来挑拨他和小荷的关系。江祁黑眸翻滚阴郁戾气,紧着后槽牙继续往下听。
他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
舒荷清软的声音透着一点迟疑和茫然,“我应该,不会谈恋爱的。”
陈靖辰一怔。
“什么意思?”
江祁也怔住了。
“我没想过这些。”舒荷小声说,“我也没想谈,以后应该也不会谈。”
陈靖辰一时有点听不懂这话的意思,“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呢?”
“应该不会吧。”舒荷揪着手指,声音更小了,还有点小扭捏,“我要求好高的哦,我家长都说这个要求不可以。”
陈靖辰:“什么要求?”
江祁垂眸侧耳。
非人。
舒荷眨巴眼睛,不敢讲这俩字。
他长大的时候,家长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受生长环境影响,舒荷不太想找人,想找家长一样的怪兽。
可是他的家长说他是人。
人就得找人,找怪物是不可以的。
舒荷能怎么办嘛。
这只是一个无法成为怪兽的小人类的,最单纯的想法,实际上他自己也没深想过这些问题。
舒荷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江祁有点失望垂眸。
那个同学录里抽象的理想型难道是真的?
陈靖辰还挺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要求的,可舒荷看起来不太想说,他只能作罢,沉默一会儿,陈靖辰又开口了:“江祁要是谈恋爱呢?”
舒荷:“那就谈嘛,不过他好像挺难谈到的。”
“为什么?”
剧情里的主角都无cp呀。
一开始系统就告诉舒荷这些主角全都注孤生,终身成就是事业。
陈靖辰见舒荷好像很难回答的样子,突然问:“那他要是和你谈恋爱呢?”
“我?”
舒荷眼睛茫然睁大,江祁低头看着快要融化的冰激凌,在出去和不出去之间摇摆不定。
“他喜欢你。”陈靖辰一鼓作气道,“记得吗?去年他给你表白。”
舒荷:“……那个是真心话大冒险啊。”
“他选的真心话,所以这个答案就是真心话。”陈靖辰道,“我很确定,小荷你别不信,你看看哪个同龄人会老亲自己朋友的脸?你会这么亲江祁吗?”
“……”
舒荷小心翼翼低头。
他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雪白的腮颊鼓起,轻轻吭声,说会的。有时候高兴,他也会亲亲江祁的脸。
从小就这样呀,怎么不行。
陈靖辰:“……”
大意了。
江祁弯起了唇。
他心定下来,直接拿着快要融化的冰激凌走了出去,看都没看看到他满脸震惊的陈靖辰一眼,温柔将快融化的冰激凌抵到舒荷唇边,舒荷咬了一口,然后自己拿着,抱怨他好慢哦。
江祁:“对不起宝宝,路上看到有人吵架,没忍住旁听了一会儿。”
八卦是人的天性。
舒荷表示理解地喔了声,陈靖辰在这时总算反应过来,噌地一下起身,瞪着江祁脱口而出:“你怎么也来了?!”
江祁淡漠瞥他,“公园是你家开的?我不能来?”
“……”
草。
他绝对听到了!
舒荷粉嫩的舌尖舔着冒冷气的冰激凌,慢吞吞起身,单纯地说江祁要陪着他来。
陈靖辰懊恼不已,是他忘记和小荷说要单独谈了,江祁从小就黏小荷,这种场合怎么可能会不跟着?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陈靖辰没有半分预料,他的大脑一时乱得不行,只想赶紧逃离这个社死的场地,陈靖辰眼睛乱看,绷着神色说自己先走了。
说完溜得比谁都要快,到后面甚至是用跑的了,背影显得社死,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舒荷呆呆喔了声,江祁搁一旁站着,好像没发觉陈靖辰的异常似的,垂眸去看还剩半个球的冰激凌,说他也想吃。
舒荷回神。
他张嘴一口把半个球吃进嘴里,然后艰难地鼓着脸颊,湿红的唇瓣含糊地吐出一些字眼,说就剩个蛋筒了耶你要吗?
江祁笑,专注地看着他说:“我要。”
“喏。”
接过蛋筒,江祁几口就给吃完了,随后两人一起走在太阳下回家,舒荷被那半个冰激凌球冰得脸颊都有些发凉 ,用手揉来揉去的,咬着舌尖缓了好一会儿才茫然说:“小辰好像不高兴,他刚刚和我说了很多。”
“嗯。”江祁低头踩他的人影,“宝宝,我不谈恋爱。”
舒荷说好巧哦,他也不谈。
“亲脸是可以的。”江祁又说,没有隐瞒自己其实听到聊天内容的事,他说着,偏头去看舒荷白皙的侧脸,“陈靖辰没有可以亲脸的朋友,那是他的问题,而我有,你也有。”
舒荷信任地说:“是哦但你也不能老亲。”
江祁嘀咕:“也没有老是亲吧,有时候两天才一次。”
舒荷走在他面前,去抓前面的蝴蝶,声音清脆,“可你有时候一天好几次耶!”
“均匀一下,也没有很多次啊宝宝。”
舒荷没理了。
他抓住了蝴蝶,花蝴蝶停留在掌心里,轻轻煽动翅膀,没有要飞走的意思。
“我不谈恋爱,你也不谈恋爱,以后我们一起事业有成,白头到老。”
江祁走了过来。
舒荷胡乱点头,接着小心翼翼嘘了一声,把手递过去,给他看自己手心的花蝴蝶。江祁装模作样低头,说好看,其实余光一直在盯面前眼睛弯弯显得很高兴的少年。
抓只蝴蝶就这么高兴了。
好乖,怎么那么好哄啊。
花蝴蝶最终被放走了。
捧高的手心将它松开,蝴蝶煽动翅膀停留,一直盘旋在舒荷回家的路上,许久才离开。
———
这段时间天一直很炙热,所以除了那天被陈靖辰约出门外,舒荷就窝在家里不怎么出去了。
他靠在江祁边儿上打游戏。
费力地抬手去拿桌上的牛奶的时候,舒荷看到一个好眼熟的人。
他困惑睁着眼,不远处有个满头红发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在小心翼翼擦花瓶生怕打碎,是舒家的临时清洁工。
好眼熟。
舒荷为了想明白,看得有点久。
拿牛奶的手不知不觉已经垂在了沙发上,江祁偏头,见他拿不到又不愿意起来,于是探身帮他拿。
递过去的时候,江祁注意到舒荷入神的表情,顿了顿,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对面。
一个红毛。
不知道哪里吸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