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枝郁反应极快, 在被带下水的时候就伸手攀住了祁返的肩膀。
其实祁返也只是想把他抱下来,结果小猫抱得太紧,他反倒差点一起落到水里去。
盛枝郁察觉到他的踉跄, 在接吻的间隙狠狠地咬了一口祁返的舌尖,低声道:“不准把我摔下水。”
祁返低声轻笑, 鱼尾浮水, 很快重新保持稳定。
他说:“可是你昏睡的时候反复高热出了很多汗, 不打算洗洗吗?”
盛枝郁指尖徐徐用力抓握,却忽然意识到祁返现在上半身是裸/着, 触到哪里都是肌肤相贴。
好在没有僵持太久, 因为祁返在感觉到他的不自在之后, 便轻轻地把他抱到岸边。
裤腿已经浸湿大半, 盛枝郁蹙眉垂眸想去把衣角拧干,祁返的双手却落到了他的腰侧,慢慢地将他环住。
“真的不洗一下么?这片水域被我净化过, 有轻微的疗养效果,能加速伤口愈合。”
……他本来打算用受伤了不能碰水去拒绝祁返。
水里的人饶有耐心地看着他, 细长的指尖还轻轻捧起沁凉的水, 低声道:“洗么?”
猫科动物本来就爱干净, 盛枝郁经历了坠崖和高热, 身上本来就不是很舒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看到祁返站在主导方。
事事由他邀请主动, 就好像显得自己有多保守。
于是祁返就看到盛枝郁垂下眼, 一言不发地解开了作战服的纽扣, 把衣服一件又一件褪下。
“洗。”
一个字的回答, 就搅浑了他先前的从容悠然。
他以为盛枝郁不会答应,自己就能退而求其次地帮他擦擦身子。
可是真的看到盛枝郁一件件解开衣服, 露出精瘦的腰腹,白皙的皮肤时,倒是他先受不住。
总觉得,有些眩晕。
他低头后退,避让地垂下视线:“那你注意脚下,不要走太深。”
他们之间的主动和被动,大胆和羞怯好像维持着某种守恒定理,只要有一方出格,另一方就会回退。
盛枝郁解开了缠绕在腰上的绷带,一点点浸入净澈的水流,微微的冷意和刺痛之后,伤口处的粘稠和隐痛渐渐消失。
他靠到岸边的石头上,沾了水的黑瞳有些湿润。
水域是海洋系生物的栖息地,在祁返眼里也算是某种象征着边界的区域,而现在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浸泡在水里,某些隐隐的躁动仿佛被唤醒。
他表面沉静地稳住自己的心跳,随后鱼尾轻摇,悄无声息地靠近。
但在刚刚停到盛枝郁身侧,就见他轻声开口:“在来六十九之前,你还调查过什么?”
祁返看着他被水流沁湿的后背和洇染的眼尾,心中微微摇曳。
“调查过挺多的,几乎每一个偏远的任务我都有随行。”
“你不怕被发现么?”
“怕就不会去调查了。”
“……所以你查到什么?”
“第一批使用催化剂的哨兵基本已经到寿命的尽头,盛懿的目的就是要他们死得无知无觉,所以不管他们的异化程度如何,都会被打成污染源进行清除……但有一部分的哨兵,并没有完全异化。”
盛枝郁顿了顿,随后似意识到什么:“也就是说……有一部分哨兵其实还有救?”
近距离感受到哨兵的情绪变化,祁返又一次地肯定了盛枝郁和盛懿的不一样。
他笑了笑,但依然遗憾:“只能算苟延残喘。”
要阻止这部分低级哨兵的异化,需要向导用大量的精神力去稳定。
……也许还有其他办法去挽救,但因为一切都由盛懿掌控,所以他们只有死这条路。
毕竟那个人从最开始就把接受了催化剂的人当作“牺牲品”。
“所以,”盛枝郁回过头,“还有幸存者吗?”
祁返望着那双纯粹的黑瞳,轻笑:“你想做什么?”
“做我能做的。”
祁返怔了一下,后知后觉这轻飘飘的五个字有怎样的重量。
他唇角稍挽:“你不是被盛懿养大的么?为什么好像没有什么犹豫和挣扎?”
犹豫和挣扎,能比得上是非对错吗?
“我只是被盛懿捡回去,不算是被他养大。”盛枝郁别过脸。
从第一次和盛懿见面开始,盛枝郁就隐约地察觉到,盛懿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因为军部要务繁忙,所以盛懿和他相处的时间严格来说并不长,但是他却好似很热衷于“哥哥”这个身份。
捡到了盛枝郁之后,他像是某种病态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找到了宣泄的容具,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盛枝郁知晓他做的一切,只不过因为“救命恩人”的前缀,选择默许,随遇而安。
因为并不在意,所以盛懿是怎么看他的都没有所谓,他只要做自己就行。
可是现在……盛枝郁抬眸看向身侧的人。
祁返对上他的视线,略微一怔,随后轻笑着贴近:“为什么这么看我?”
盛枝郁回头抽回目光,淡淡道:“没什么。”
祁返眉梢微挑,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抚过盛枝郁的脸颊:“对你的向导也要这么隐瞒么?”
……你的向导。
听起来平平无奇,细思却再暧昧不过的身份。
好像自愿套了个从属的颈环,并且将其中一端递到了盛枝郁的手里。
盛枝郁别过脸躲开他的指尖,冷淡地哼了一声:“你好像很擅长说这种话。”
祁返视线描过他的轮廓,随后才徐徐笑开:“怎么会呢,我到这么大只有过你一个恋人。”
更进一步地明确了自己的身份。
盛枝郁蜷在身侧的指尖缓缓收紧,依然抿唇不语。
但身侧的人却好像找到了探问的契机,问话随声而来:“那你呢?在我之前,你又有过多少个向导?”
……盛枝郁有没有过向导,塔里记录在案,明明只要翻阅一下资料就能查证的事情,祁返却要听他亲口回答。
而答案当然是没有。
盛枝郁从没对任何人感兴趣过。
但。
“向导的话……只有你一个。不过进过我精神图景的,还有盛懿。”
精神图景是哨兵最隐秘的地方,象征着内心世界,也是供精神体修养活动的区域。
除了紧急情况下的安抚疗愈,若没有哨兵的许可,向导一般情况下是无法连接的。
那大概是刚觉醒不久的事情,盛枝郁在实战的场上受伤,精神体有些暴走的迹象,盛懿本来是想给予安抚,但因为小猎豹排斥他,所以他强行进入了盛枝郁的精神图景。
祁返的眸色暗了暗。
他知道盛懿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又对盛枝郁有这么强烈的控制欲……没进入过盛枝郁的精神图景才是令人意外的事情。
可即便知道这一点,心口现在还是会蔓延起无边无际的嫉妒和隐怒。
因为要调查催化剂和拯救异化的哨兵,出于救人的目的,祁返也进过别的哨兵的精神图景。
低级哨兵的精神图景没有高级哨兵那么宽阔辽源,但大多都是象征平静美好的回忆,也是内心深处最柔远的地方。
但盛枝郁的精神图景只有一片狼藉,代表着他的精神世界里其实有一道很重的创口。
盛懿看见过这样的景象,却从没想过帮小郁抚平过去,而是任由他溃烂。
既要占有,又不珍惜。
没有等到回话,盛枝郁略微回头看向身侧,却对上了祁返有些沉重而哀伤的视线。
他怔了一下,有些茫然。
祁返的手却重新落到他的颊边,好似很喜爱这样触碰他,嗓音低淡:“那从今天开始,我会负责保护你的精神图景的。”
轻飘飘地许了一个沉重的诺言,盛枝郁刚想回绝,肚子却抢先一步发出了咕咕地轻声。
太突然了,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按住,听觉却捕捉到祁返低低的笑声。
“毕竟快三天没吃饭了,饿到小猫了?”
盛枝郁皱眉:“……也还好。”
“等着,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他很快从水中起身,收敛了外放的精神体,重新穿上衣服。
之前在山洞里也许还有些困难,但现在在河流附近,一切都好办了。
盛枝郁看着他的背影在河边滞留了片刻,随后就是破开的水声。
很快,祁返带着两条鱼回来。
盛枝郁看着两条扑腾的鱼尾,忍住了舔嘴唇的冲动。
本以为能获得一顿简单的烤鱼,却没想到祁返生了火之后,从作战服的一侧翻出匕首。
先把内脏去掉,随后翻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香料诱人的味道很快就加重了饥饿感。
祁返仔细地涂抹之后,才将鱼用树枝穿起来,在火上一点点烤过。
盛枝郁双腿曲在身前,手臂环抱着,用姿势的调整抵抗着饥饿感:“你好像很熟练。”
“嗯,调查的时候常常需要风餐露宿。”祁返回答。
盛枝郁哦了一声,随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跟前的火堆。
他虽然跟着上一线的次数不少,但基本上都是大部队兜底,盛懿也不允许他擅自行动,所以陷入孤立无援的处境,他其实是第一次。
祁返表面上专注于鱼的料理,实际上余光却全都落在盛枝郁身上。
现在的盛枝郁卸下了在四区刻意端着的高高在上和疏冷,更贴近真实,即便表面上想装沉稳,但实际上背后轻摇的尾巴却暴露了他的期待。
很可爱。
直至熟透,祁返将冒着热气的鱼肉从骨头上剔到一片干净的叶子上,随后才递给盛枝郁:“有点磕碜,不要嫌弃。”
说是这么说,但香气却已经勾得人食欲大发。
盛枝郁哦了一声,用树枝戳了一块儿放进嘴里。
……是比视觉和嗅觉反馈得更加好吃的味道。
不腥不腻,很鲜嫩,香料的调味也恰到好处。
祁返看着他圆润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些,然后依然矜持地进食时,略微地闪过了一丝……失落。
还以为能看到小猫狼吞虎咽呢。
两条鱼足够肥美,盛枝郁的饥饿感最后得到了满足,甚至还有一点剩余。
他本来犹豫着要不要把剩下的这点吃光,毕竟野外食物珍贵,但祁返已经自然地把手伸过来取走。
盛枝郁抬眸:“……你不够吗?”
祁返轻笑:“没有啊,只不过我听说,猫不可以吃太饱,容易消化不好。”
好像已经无法改变这个人对他的定位了。
盛枝郁懒得反驳,起身去河边观察流向。
有了河流,那么自然就有上游和下游,他需要做的只是判断哪一处会通向外界。
袁羯死了,六十九其他十名成员的安全他还无法确定,军部的援军什么时候到达,盛懿知道六十九出事的消息之后会怎么做……
一大堆被他短暂搁浅的问题又重新卷了回来。
如果找不到出口怎么办?
如果盛懿察觉到了什么,为了不让自己的目的暴露而舍弃六十九怎么办?
如果……还有其他队员变异了怎么办?
问题接连不断时,盛枝郁的腰却被祁返从身后环住。
向导很自然地感受到他有些沉闷的情绪,随后贴在他的颈窝处轻轻蹭了蹭,嗓音低哑:“在想什么呢?眉头锁得那么深?”
盛枝郁垂眼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有那么一瞬的僵硬,但又不想推开。
随后,就这么听之任之地让他抱住。
“我在想,我当时让你去照顾好其他队员,你为什么不听。”
“哦。”祁返挽唇亲了亲他的后颈,余调漫长,“原来是秋后算账。”
“……”盛枝郁偏过了头,忍住了皮肤上蔓延的痒意,“六十九被惩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不听从军令,擅自行动。”
“嗯。”
祁返笑着应了一声,随后又理所当然:“但我是卧底,卧底是不用听从命令的。”
……听起来还挺骄傲的。
“不要焦虑,越是困难的处境越需要冷静。”祁返的手徐徐下落,触到盛枝郁伤口的位置,“这里还疼吗?”
盛枝郁低头。
从水里出来的时候,他稍微观察过自己的伤,已经没有刚受伤溃烂时那么严重,但确实没有进一步加深了。
“不疼了。”
祁返很轻地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又问:“如果军部的救援队来了,我们被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做?”
打算怎么做?当然是回去。
如果不回去,他要怎么和盛懿对峙?
但这样的回答盛枝郁并没有说出口。
盛懿对他的占有欲很明显,就算是自我意识过剩,盛枝郁也断定他不会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六十九出意外。
能让盛懿这么做的原因很可能只有一个,六十九里面有什么人非死不可。
这个人对盛懿来说,肯定是个不能掌握的存在,符合这样条件的只有一个——冒充哨兵七分的祁返。
而以盛枝郁对盛懿的了解,他一旦布局,那么就会有备用计划。
盛懿要祁返死,又不能让盛枝郁察觉,所以只能利用已经被回收的“薛翼”刺激袁羯,让袁羯异变,将整支六十九埋没在边境任务之外。
毕竟六十九在军部本来就有个不听命令,作风散漫的坏名声。
任务一旦出事,他肯定会安排人进行搜查,以盛枝郁高级哨兵的能力,面对突发意外,只要舍弃队伍,自保肯定没问题。
届时他只需要及时派人搜救,把盛枝郁带回去,就能完美解决隐患。
……只是盛懿没想到,盛枝郁会为了一支相处不到半年的队伍做到这一步。
他和祁返一起失踪,大概就是意外中的意外。
思绪至此,盛枝郁的手覆落到自己的腰际,轻轻握住了祁返的手。
“你这么问,是希望我们不被找到吗?”
祁返的思绪被戳穿,低敛的眼睫徐徐上抬。
“我当然是希望,我们不被找到。”
离开了这里,盛枝郁就又是盛懿的弟弟,那个人能用手中的权和势去阻隔遮掩。
以祁返现在的处境,背负的责任……
“小郁。”他轻轻唤住了怀里的人的名字,“我们私奔吧。”
一个古早且老套的字眼,在脑海浮现的一瞬,就被他用言语化为实质。
盛枝郁的指尖沿着祁返的手臂轻轻划过,低淡地笑:“你怎么好像,很害怕失去我?”
害怕?
好像是这样的。
祁返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从何而起,只是在看到盛枝郁的第一眼就好像觉得很熟悉。
不过对他的喜欢不是从这样的熟悉蔓延出来的,而是后来的种种……越看得久,和盛枝郁有关的一切都好像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祁返甚至觉得,这像个无解的轮回。
他好像生来就注定会在意盛枝郁,追随盛枝郁,喜欢盛枝郁。
想到这里,那阵无法平息的躁动就更加明显。
真可笑,明明他的主动是为了安抚眼前的哨兵的,可是最后却是他有些慌乱。
祁返合上眼睛:“说不定,我也对你有偏执的占有欲。”
“是么?”
盛枝郁忽然握住了祁返环在腰间的手,然后一点点将他推开。
这瞬间,那阵落空的情绪达到极致。
祁返低垂着眼,有些仓皇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却被紧紧控住,转为十指相扣。
“那么,做吗?”盛枝郁望住了他的眼睛,嗓音平稳,“我可以满足你的占有欲。”
他太过平静,仿佛不觉自己轻易地投下了一颗怎样的炸弹。
祁返被轰得只剩下一片空白。
……小郁刚刚说了什么?
他说的话,是自己理解的意思吗?
满足……什么叫满足?
见跟前的人仿佛僵住不会动了,盛枝郁轻叹了一口气,抬手解开了自己的作战服。
祁返看着他脖颈处的扣子被解开,那片白皙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倏然回神捉住了他的袖子。
他垂下眼:“小郁,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你不需要这样。”
盛枝郁的动作因为袖子上的坠感而微微停顿了片刻,随后又继续:“哪怕是出于喜欢你的目的也不可以?”
砰。
又一颗炸弹。
祁返那道克制的线像是骤然被模糊了,他重新抬眼,低头吻住了盛枝郁的唇。
那只本来在慢吞吞解开衣扣的手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祁返更加急躁的动作。
唇舌交缠在一遍遍的生涩中进化为熟稔,纠缠也更为潋滟。
因为上一顿饭是烤鱼,盛枝郁还记得鱼肉的鲜美,接吻的过程里不免有些比较。
……没有鱼肉那样令他有食欲。
却也很美味。
但美味慢慢失去了温柔,转变为凶悍,盛枝郁甚至有种错觉,祁返想吃了他。
氧气的逐渐缺失让他有阵眩晕感,随后不得不后撤躲避。
但祁返的手却在这个时候精准无误地落到他的后腰,在尾椎上侧轻轻一拂。
盛枝郁瞬间软了腰。
祁返搂住了他,微喘而性/感的气息落到他的耳廓,低低哑哑:“不是你要的么,怎么受不住了?”
盛枝郁毕竟是个没有恋爱经验的新手,刚刚的主动其实沾了点挑衅意味。
他以为一切都和单挑一样简单,即便没有经验,但是在过招的时候总能反应过来闪退还是回击。
更何况,祁返只是个向导,他还能应付不了一个向导?
……结果,完全是他想当然。
向导天生就会捕捉哨兵的情绪,知道怎样的安抚能让他们温驯,知道怎么样的掠夺更显得无害,盛枝郁的主导权就这么一点点地被占了出去。
黑瞳里闪过慌乱和雾濛濛的羞怯,祁返终于得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情绪,内心里的偏执蔓延出更深更浓的恶劣。
他知道盛枝郁后背敏感,便这么一寸寸地揉着,势要看他瘫软在自己的怀里。
平日里威风凛凛盛气凌人的小队长被他抚弄得软乎,无知无觉地涉入了身后的河水之中。
他妄图用微微低冷的水温去换回一点意识,却不知道水域才是祁返的主场。
祁返吻过他的鼻尖,颊面,最后在他唇边辗转,低声诱哄:“猫猫,把尾巴放出来好不好?”
“不。”盛枝郁嗅到了陷阱的味道,不由地抬手攥住了祁返的衣角,嗓音哑得几乎要勾醒祁返心里的破坏欲。
……怎么会这么可爱。
盛枝郁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成了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只是依循本能:“你……这个时候,要拿我的尾巴做什么?”
话音刚落,后腰的那只手就触到了水面以下的腰。
微冷的水温之中潜入了温烫的指尖,盛枝郁感觉自己好像被灼了一下,却又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追寻暖意。
完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
好像还是要掉进陷阱里了。
果不其然,祁返下一刻就贴到他的耳边,轻声细语。
“我想要你的尾巴,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