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距离抚溪还是有些远,若是人脚程快些,十日左右就能到,水泥路修好之后,脚程能缩短至七八日左右。
张迁他们回来的时侯,水泥路也已经修了快百里的路程了,除了正在修的那段路,后面的水泥路已经可以放车马上去走动。因此张迁他们回来要比去南越时快上许多。
他们一行人回来时,各家各户都到村口来看热闹,瞧他们都从南越带了些什么回来。
一起去的同村人也不是傻子,都带了不少南越特产回来,当即就拉到水泥广场,东西摆出来供村里人看,也顺带着支起摊子起来。他们带回不少好东西,村里人若是看得上就尽管买去,改天他们还要去镇上再摆几天摊子呢!
张迁没参与进去,他只负责将村里人带出去,也将他们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就好。
张迁买回来的东西不比村里其他人少,但他们家里现在已经不缺银钱,没必要去摆摊子。
张迁带回来的大多都是水果,这些都是谢雨青爱吃的,他急着回去见谢雨青。这一来一回,加上在南越停留的那几日,就去了快一月。
谢雨青现在还怀着身孕,张迁心里怎么能不惦念?和一路去的人打过招呼,就牵着驴车回家。
大白跟着他跑了一路也辛苦了,回去是得给它多喂些饲料,让它好好歇歇才是。
“青哥儿,我回来了!我还带了好些臭刺团儿、菠萝回来。摘的时侯还没成熟,现在路上放了几天,刚好能吃。”人还没进屋,张迁就忍不住先分享着。
“回来了!橡胶厂的事情办的怎么样?”谢雨青高兴得迎接上去,接过张迁递给他的一个小榴莲,熟度刚刚好,凑近还能闻到榴莲的清香味,手捏住榴莲尖尖,轻轻一掰开就露出里面橙黄的果肉了。
谢雨青坐下来,边吃边和张迁聊天。“这臭刺团儿熟的刚好,你要吃一个吗?”
这个榴莲小,一房肉没多少,张迁摇摇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你吃,这回我带了不少回来,但是路途太远,好些果子还是放不住,一路上扔不少了。”
谢雨青点头:“这个天气果子是不好放,再加上路途太远了。对了,还没和我说橡胶厂呢,快和我说说南越那边怎么样?”
张迁知道谢雨青这样问并非是想知道南越的风土人情,便尽量简单些讲,挑谢雨青感兴趣的东西说,谢雨青最感兴趣的,当然还得是橡胶厂的事情。
张迁先喝杯茶水润润喉,接着就说道:“橡胶厂的事情定下来了。南越那边山林瞧着比我们这边旺盛些,那几日我就往南越城外跑。在一座山头上找到了橡胶树林,我就花钱把那片山头给买下来。然后雇人把其他杂草杂树给砍了,只留橡胶树,照你说得那样修建橡胶厂。”
谢雨青听得认真,“那座山头有多大?山上的橡胶树多吗?”
张迁从怀中掏出地契,“地契在这儿呢。那山怕是有五百来亩地,山上的橡胶树约莫占了大半山头。橡胶树在南越几乎是到处都能见到,但多是稀稀落落的长,唯独那片山头多些。”
谢雨青看过地契,心里踏实了很多,这么大一片山头呢!“橡胶厂修起来,那有雇人去割橡胶树吗?”谢雨青最关心的还是这个,毕竟种橡胶树、修橡胶厂,最终想得到的也只有橡胶这个东西而已。
张迁点头,这些谢雨青交待的话,他都一一办妥当了。“这是自然,不过山林太大,也只清理出来小片橡胶林。都叫人按照你说的割树,将汁液都给接起来。其他开辟出来的地方,也都派人种上橡胶树了。周太守怕我忙不过来,还给我介绍了一位账房先生。账房先生很有本事,我思虑过后,就和账房先生签下契书,由他代管橡胶厂了。即使我们不在南越,有他在,想必橡胶厂也能继续安稳的经营下去。”
谢雨青松口气,张迁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夸夸!当甩手掌柜的滋味不错!
说完南越的事情,谢雨青也开口和张迁讲讲这大半月来家里发生的小事。“前些天你们刚走,我就抽空去了趟镇上,看看账本。许久没看账本了,初一看,我还有些头疼。天气渐渐冷下来,没三伏天那么热,凉皮凉粉就没夏天受欢迎。再加上凉皮做起来也麻烦,索性我就让何飞给撤了。改成鸡蛋仔卖,鸡蛋仔也很受欢迎。”
“还有家里的干草堆起不少了,稻草也都收起来,要是干草不够用就给兔子喂稻草。我上次去院子看,发现土堆上的兔子洞又多上不少,土堆不够用了。该再挖些土倒里面,好让它们打洞用。这段日子兔子们好像又有不少怀孕的,我都见着好几窝小兔子了。”
说起兔子,谢雨青忽然想起张迁接下的那笔皮毛订单,“对了,什么时侯做兔皮?那三百张皮子是什么时侯交货来着?”
张迁答道:“来年三月交货。做皮子不急,眼下也才秋天,等入了冬,天气冷起来再做。最好是下过几场雪,那时候兔子皮毛最是毛多皮厚,做出来的皮子也受人欢迎。”
谢雨青表示了解,皮毛这种东西,就是要保暖嘛。“可是这样时间会不会太短了,来得及做皮子吗?”
张迁:“时间是有些紧,不过三百张兔皮不算多大的单子,兔皮鞣制没有鹿皮羊皮那样复杂,挤一挤还是能赶上的。”
张迁做事有分寸,谢雨青听他这么说了,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
第一批橡胶差不多一个月后送来,因为橡胶厂初起步,雇佣的工人很多都还不熟练,再加上开辟出来的橡胶林少,因此第一批橡胶并没有多少。
不过有就不错了,谢雨青和张迁一起尝试,最终觉得将这一批橡胶全都做成鞋底。
鞋底实用,想来也好卖出去。
不过因为众人的鞋码都不一样,要把橡胶制成鞋底那必然要制作多个尺码。
但这批橡胶比较少,要是把所有尺码的鞋底都给做出来,那不同尺码的鞋底分批次产出来,每个尺码都很少了。
谢雨青就做主,不做小孩儿尺码的鞋底,最大尺码的鞋底也先做到张迁的脚码,这样就要方便很多。
据谢雨青观察,张迁的脚码应该是他见过最大的了,张江的脚码和张迁差不多。
缩小脚码的范围,那这样成本也会下降不少。再说了,头次先把尺码给定下来,往后橡胶稳定生产了,也好按照这个规定来。
不过谢雨青还是让厂子里的人将鞋码给稍微做大一些。
这时候人们的动人能力很强,若是拿到手的橡胶鞋底大了,可以按照自己的尺码,在橡胶鞋底上裁出自己尺码鞋底来。剩余的那些边角料,拼拼凑凑,攒一攒也可以再缝一个鞋底出来。只不过这用边角料缝出来的鞋底走起路来就没完整裁下来的橡胶鞋底防水。
鞋底买大了好办,修剪一下便是,买小了那才叫没办法。
第一批橡胶鞋底,卖出去的只占一半,因为橡胶实在太少。而好东西自然要先紧着自己人先用。
谢雨青给家里人各留下五双橡胶鞋底,又给芳哥儿、外公他们送了几双橡胶鞋底去,还有些橡胶鞋底,谢雨青打算给铺子里的伙计一人发两双,他们也辛苦了。这橡胶鞋底也算年终奖之一。
剩下的一些,被张江要了去,说是要送人。谢雨青也便都给了张江,让他拿去便是。
橡胶原本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物,只是先前人们不知道橡胶树还能割出橡胶来,而橡胶可以制成各种用具吧。
橡胶鞋底谢雨青定价并不贵,一双八文钱,毕竟也不是成鞋,只卖个鞋底罢了。
张迁笑着说:“一双鞋底八文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把本钱赚回来。”张迁说这话也只是调侃罢了,他清楚谢雨青,不是那等奸商性子,许多时侯更像是凭心情做事。
谢雨青不认为橡胶鞋底卖八文一双就赚不回本钱,相反,这个价钱不贵,很多人都买得起。把橡胶鞋底定位为日常消耗品而非奢饰品,最后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成绩呢。
谢雨青给张迁解释一番他的理念,话毕,谢雨青又说道:“再说了,就算赚不回本也不要紧。推广橡胶鞋底也算是好事一件,就当是给咱们的孩子积福了。”
张迁神情顿时柔软不少,伸手贴上谢雨青的小腹,笑道:“听到没有?你阿嬷在给你积福呢,你在肚子里乖乖的,可别让你阿嬷操心。”
谢雨青忽然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动,像是在回应张迁刚刚说得话。
张迁的手覆在谢雨青的小腹上,自然是没错过孩子刚刚闹出的小动静,他和谢雨青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惊喜。“刚刚孩子动了!疼不疼?”
谢雨青笑着摇摇头:“不疼。刚刚宝宝在和我们互动呢!”
张迁爱怜的摸摸谢雨青的小腹,他离开这一个月,这小家伙又长大不少,孕肚都快遮不住了。不过想来也是,青哥儿怀上这个孩子也都快五个月了,明年一月,就该是孩子的预产期了。
张迁小心翼翼的将头贴向谢雨青的小腹,想听听孩子的动静。
谢雨青笑着向他,恍然间竟有种张迁也是自己孩子的感觉。谢雨青摇摇头,将这种荒谬的想法甩出头。
肚子又有动静,张迁惊喜的起身,“看来他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谢雨青笑笑:“再过几月,他就能和你见面了。不止会翻身,还会哭呢。”
张迁也笑:“会哭好啊,会哭的孩子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