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芳回到女儿跟前, 爱抚着她稚嫩的脸颊,“没事了, 奇奇被妈妈关到阳台了。”
施子萱表情一黯, 担心的道:“可是阳台好冷,奇奇会冻坏的。”
邢芳心里一酸,女儿是她善良的小天使, 可是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孩子要遭受现在这一切,父亲离世,又被坏蛋绑架,怎么倒霉事都找上她们娘俩。
不过,女儿已经平安了, 一切都过去了,“没事的, 妈妈给奇奇准备了暖和的被子, 它不冷。”
施子萱忧伤的道:“奇奇为什么咬我,它不喜欢我了吗?”
“怎么会呢,奇奇最喜欢子萱了。可能……它在和你闹脾气吧,过两天就好了。”邢芳为女儿整理好枕头, 拉过被子替女儿掖好,“累不累,要不再睡一觉吧。”
施子萱拉住妈妈的手,“妈妈, 我怕,你不要走。”
“不走不走, 妈妈陪你。”邢芳坐在床边,朝女儿笑道。
施子萱嘴角露出了笑容,发自内心的轻松,忽略掉狗的叫声,这真是一个轻松惬意的一天。
新生如此美妙,过往的一切污秽都烟消云散了,现在的她,终于可以轻松的睡一觉了。
——
“死了?”薛斐听到高振江死亡的消息,不可置信的道。
“是啊,自杀,死得透透的。”伍烁在电话里道:“本来绑架了个小姑娘,但在最后关头似乎良心发现把人给放了,自己用注射麻醉剂的方式下地狱了。真便宜他了。”
“不是,不应该吧,他手下的人尚且勒索钻石,打算外逃,他一个幕后主事者竟然就这么服输自杀了?”薛斐道:“正常的操作不该是乔装潜逃吗?要不然死前搞点大事,怎么就这么挂了?”
“觉得走投无路了呗,有很多人性子特别傲,让他承认失败,还不如自己去死。”伍烁说着自己的分析。
“还有他死前绑架一个小姑娘干什么?难道他……”
“那倒没有,小女孩没受到任何伤害,据说高振江就跟她哭哭啼啼诉说心中的苦闷来着。可能临死之前想找个聆听者吧。压力太大都这样。”伍烁道。
“你确定人真的死了?”
“死了,冷成冻猪肉了。难不成你想看看尸体?”
薛斐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就像玩游戏眼看打到关口,准备挑战boss,却被告知boss自尽了,还是带着秘密自尽的,着实叫人不甘心。
“想看看。”
伍烁想了想,“好吧,正好我有那么一丢丢好奇,一起去殡仪馆看看吧,我一会就去接你,尽快过去。因为弄不好明后天就要火化了。”
约好时间,挂断电话。
薛斐昨晚住在宾馆里,没敢回家住,不过现在高振江死了,他应该可以回去搬家了。
简单的收拾了下,正要出门去大厅等伍烁,就接到了戚铭的电话,那边上来就道:“你知道吗?高振江自杀了。”
“刚知道,我正打算去殡仪馆看看他的尸体。”
“没必要吧,你又不认识他,就算看到他的尸体又有什么意义。”
的确如此,就算殡仪馆里躺着的不是高振江,薛斐也辨认不出真假,但他就想看看,“好奇,想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你不好奇吗?”
“凑合,不是很好奇,不过你想看的话,我陪你好了。”
“那就一起来吧。我约了伍烁,待会一起过去。”
既然是看尸体,人越多越好,这一次戚铭对伍烁的出现没意见,“一会见。”
去殡仪馆的路上,戚铭跟薛斐讲起了他在警察那边听来的消息,“据他手下交代,高振江这人特别古怪,情绪化很严重,高兴的时候像小孩子一样能给你跳一段舞,不高兴了翻脸不认人。而且,好像还有点神通。”
“神通?”薛斐一直惦记着所谓的神秘力量。
“对,神通,徐悦说他能掐会算,钻石在我手里,就是高振江在不经意间提及的。有一次,徐悦在物色肥羊,寻思找个富人下手,开始看钻石拍卖记录,看到了爱神之泪,但报道上只说是一位神秘的亚洲买家。徐悦和她男朋友小山说,不知道是哪个富豪,本来就是提一嘴,却被旁边的高振江听到了。第二天高振江一本正经的说,钻石在戚承嵘的儿子戚铭手里。
徐悦说,一般高振江认真告诉的他们的信息,准确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绝对不会错。所以他们就记在了心里,这次房野的事情翻车,徐悦打算外逃,就想起了我手里的钻石。”
薛斐挑挑眉,“他可挺邪的。”
“徐悦说,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他们原本也打算逃的。毕竟高振江没有一个活着的直系亲属,全部死于非命,这种人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跟他共事太久。”戚铭道:“我派人查过了,他身边真的围绕着死亡,爸爸和弟弟失踪,母亲车祸,后来抚养他的舅舅全家坐长途大巴遇到车祸去世。
好像他大学快毕业那会绑架了一个女生,幸运的是,少女被人救了下来,他被判了缓刑,学位也没了,自此之后好像就开始犯罪了。”
薛斐眼睛一亮,“这女生叫什么名字?你能托人找到她吗?”
“你别说,我还真顺口问了一句,这女生现在做什么,过得好吗?结果被告知,女生没多久淹死在游泳馆深水区了。警察为此还找过高振江,但是高振江不仅没作案时间,最关键的是监控录像显示女生溺死的时候旁边没人,应该是场意外。”
“他是死神吗?”薛斐咧嘴,他就知道这次任务没那么简单。
“就算是死神也死了。”戚铭故作轻松的笑道,安慰戚铭,“别担心了,人都凉了。”
薛斐也笑,“是啊,那咱们就看看他到底多凉吧。”
事实证明,非常凉。
他们三个看着被工作人员从挺尸柜中拽出来的高振江尸体,从青白的肤色和紫绀的嘴唇来看,这家伙确实死得透透的了。
戚铭扫了一眼就转身了,“我看完了。”
伍烁多看了几眼,然后也道:“我也看完了。”
薛斐见高振江是个三十多岁的圆脸男人,五官普通,掉人堆里都找不到那种。
但不管他生前做了什么,现在铁一般的事实摆在前面,他死了。
薛斐忍不住微微仰头叹气,你他妈倒是死了,可我的任务可怎么办?那个蓝精灵到底是谁啊?你带着秘密死了,可让我为难了。
戚铭在角落抱着肩膀道:“怎么样?是凉透了吧?”
薛斐转身失望的道:“我承认他确实已经狗带了。”
伍烁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高兴的道:“他不能再害人了,一切终于结束了。”
薛斐却不高兴,心里悲哀的想,靠,蓝精灵到底是谁啊?
——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施子萱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的写着作业,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周,母亲请的事假也结束了,开始回到编辑部上班了。
现在的母亲邢芳在市里一家报社上班,现在的实体报纸举步维艰,看她愁眉苦脸样子,应该维持不了多久就得停刊,不过这些倒是无所谓,他有的是办法补贴这个家。
虽然施子萱的家境不是特意挑选的,但却十分符合理想。
她讨厌父亲的角色,这个家没有父亲真的是太好了。
“汪汪汪!汪汪汪!”奇奇在阳台仍旧叫个不停。
施子萱放下手里的笔,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冷冰冰的看着它。
奇奇站起来,两个前爪不停的挠着玻璃,“汪汪汪!汪汪汪!”
“你真是太烦人了。”她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开了一盒狗罐头往里加了几滴,放到客厅的地面上。
接着打开了阳台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房间,将门牢牢关严。
一开始奇奇还追到门口不停的叫,但没几分钟,它就走掉了,应该是被罐头吸引了。
十五分钟后,施子萱悄悄打开门,看到奇奇已经瘫到了地上,旁边还有半盒吃剩的罐头。
施子萱走过去,蹲身拖脸叹气,“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你真的好重啊。”
……
邢芳进小区后,刚到自家楼下就看到一帮人围聚在一起,透过缝隙,她看到了女儿熟悉的背影,吓得她赶紧跑过去,“子萱——”
就见女儿扑在奇奇身上,哭得死去活来,看到她来了,又扑到她怀里,“妈妈,奇奇跳楼了。”
旁边一个住户作证,“是啊,我正巧从楼底下过,一个大狗突然掉下来,差点砸到我。”
邢芳惊慌的看向奇奇,见它已经没了呼吸,吐着舌头,嘴边一滩血,她抱紧女儿,压住眼泪,跟这人赔不是,“真对不起,就孩子和狗在家,没看住。”
“可得看住啊,万一掉下来的孩子可怎么办。”见邢芳赔礼道歉,这住户也不计较了,“就是孩子可怜,狗死了,也够难受的。”
邢芳揽着女儿入怀,安慰道:“别怕别怕,子萱不怕,没事了。”
施子萱抹着泪道:“奇奇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跳楼?”
是啊,奇奇为什么要跳楼,邢芳也不明白,最近真的太多为什么了,她应接不暇。
邢芳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奇奇怎么掉下来的?”
“我不知道,我听到砰的一声,去阳台看,窗户开着,奇奇不见了。”女儿呜呜哭着,反咬一口埋怨妈妈,“你为什么不关好窗户?”
邢芳被反问,不由得愣住了,她明明记得关好窗子了,可却不敢咬定,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有些事情她也记不清,或许是今早给奇奇喂饭后开窗透风,忘了关好了?
看着哭泣的女儿,邢芳也只好认了,“不要哭,妈妈再给你买一只。”
施子萱把戏演到底,“不,我就要奇奇。”
邢芳哄了好久,直到半夜,女儿可能闹累了,沉沉睡去。
她离开女儿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看着手机里保存的丈夫照片,眼泪止不住的掉:“……伟国……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哭着哭着就这么抱着手机睡着了。
——
儿童的世界是很残酷的,谁长得漂亮,谁学习好,谁家有钱,不像成年人之间那样有遮掩,孩子的世界,歧视表现得赤裸裸的。
如果有班主任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更加残酷了。
施子萱发现这具身体面临的问题还不少,其中一个就来自班主任。
虽然放假了,但班主任谢敏却一点没放松,每天晚上都会在家长群里@几个学生的家长,督促他们检查孩子的作业,其中就有施子萱。
因为施子萱前段时间的遭遇,没有完成应有的作业进度,被班主任在家长群里点名批评。
邢芳好声好气的解释:老师,你给你打电话解释过了的啊。孩子的作业进度等她休息好了,我一定会让她追上进度。
班主任的回答则是:施子萱出了事,我知道了,不行的话,休学吧。可能她的心理状态不太适合继学业。
邢芳马上写道:施子萱虽然受到了惊吓,但已经恢复了,不用休学的。
班主任:不用勉强呀,毕竟出了那种事,我们都理解。
这时候家长群里的已经有人找邢芳私聊了,有的上来就问:你家孩子出什么事了?
还有人知道点内幕,就胡乱猜测:孩子是被性侵了吗?听老师的休学吧,否则上学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邢芳错愕,她从没想过一个九岁的孩子居然也会被人胡乱猜测指摘,她愤怒的在家长群打下:施子萱虽然被绑架,并没有收到侵犯,她只是受到了惊吓,已经休息好了,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
班主任道:天啊,施子萱妈妈你在说什么,你是在指责我吗?我用“那个”代替,只是想在家长群里保护施子萱的隐私,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么会往别的地方想?
老师这么一说,其他的家长纷纷附和,包括刚才私聊质问她的家长。
——施子萱妈妈不要太敏感,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
——老师没那个意思啦,没出事就没出事,为什么生气呢,家长群里和和气气不好吗。
——我觉得谢老师说得对,家长情绪都这么不稳定,孩子心理能不出问题吗?我同意施子萱休学,我不想让孩子跟心理不健康的同学在一起上课。
邢芳捏着手机,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打字的手直颤抖,在屏幕上打下一大串字后,犹豫再三选择了删除。
惹怒了老师和其他家长,事情会变得更难办,孩子还得在班主任的管理下学习三年,她只有忍气吞声。将群消息设置为不提醒,希望这个寒假将一切都揭过去,开学后什么都过去了。
可这种憋气的感觉,她没法消解,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女儿走到了她床前,拿走她的手机。
施子萱对邢芳抱着手机不是掉眼泪就是咬牙的很好奇,趁她睡觉一探究竟。
照片库里保存的是一家三口的甜蜜合照,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家男主人的样貌,可能怕女儿伤心,家里明面上没有一张男主人的照片。
不感兴趣,她随意点开通讯工具,就看到了家长群里的聊天记录。
“哼。”施子萱撇嘴,“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心理不健康。”
——
都说老师有寒暑假,值得羡慕,但很多人并不知道老师的假期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长,学生放假了,不仅要被安排在学校值班,有的时候还要参加学校组织的培训。
班主任谢敏此时就坐在学校的多媒体教室中,参加学校聘请教育专家举办的先进教学理念培训班。
各个班的班主任都有参与,她觉得无聊极了,幸好已经过了五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终于要结束了,她这样想,心不在焉的看着前方的大屏幕。
专家边走边讲,用手里的操控器变换着屏幕上的PPT。
突然,他发现遥控器不好使了,页面无法变换,他转身面对大家笑道:“好像软件出点了点问题,不过没关系,这个环节不看屏幕也可以,我来做个总结。”
却不想,猛地有一个女教师捂着嘴巴尖叫了起来:“妈呀——”
他好奇的回头,在看到屏幕的瞬间石化了,那是一张高清的限制级图片,正因为太高清了,特定部位堪比医学课上的人体示例图。
他忙冲向讲台,胡乱点着鼠标,但就是关不掉,“怎么回事?”
天作证,这真和他无关,因为就算他收集这种图片,也不会收集图片里这么难看的女人的!
“是3年12班的班主任!”有人脱口而出。
学校不小,但也不大,尤其是同年级的班主任间更是熟络,况且现在就算别的年纪不熟悉,也能听过众人目光锁定某个人。
谢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是真的,她指着屏幕大喊:“这是合成的,不是真的!有人要害我!”
话音刚落,她发现手机震动,她有不好的预感。
而周围人的手机有响铃的有震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人拿出来看了,便嫌弃的一扔,“天啊,怎么又是她的那种照片,究竟是发的?”
她的那种照片……那种……谢敏虽然没看照片,但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有人整我,都是假的,我要报警!我这就报警!谁看了都要被追究责任,你们懂吗?”
一听被追究责任,有别的年级的班主任不满了,哼道:“好像谁想看一样,你得罪人了辣我们眼睛!有话不会好好说吗,嚷嚷什么啊?”
这时候拔掉电源潮插头的专家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大家冷静一下……”
话音刚落,就听屋角的广播出现了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广播里响起:“那里那里,就是那里……你比我老公厉害……”
分明就是谢敏的声音。
众人哗然,有的女教师听不下去,已经抱紧自己的东西大步出了门。
“假的,这也是假的!”谢敏大喊,脸红得仿佛滴血,“都是合成的!”她拼命的往广播室跑,临出门还摔了一跤,四仰八叉,在摔倒的时候,她听到了讥笑声。
“你们相信我,那不是我,都是假的!!”
“好了,我们都信你,不要再喊了。”
也有人窃窃私语,“可是声音分明就是她啊,还有照片上,脖子上胳膊上痣的位置,都和她一样诶。”
……
与此同时,施子萱在楼下一个空教室听着外面传来的吵嚷声,合上笔记本电脑,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照片和语音其实都是合成的,照片不用说,合成的时候,她特意找了她许多照片看,把外人能看到的特征都表现了出来。
语音其实也很简单,现在的AI技术,有足够的语音包,就能随意合成任何一段听起来像是本人亲口说出来的话。
为了合成上面那几段话,她特意看了谢敏的公开课视频。
这个贱女人应该庆幸她现在的对手只是个九岁的小孩,否则的话,就不单单是这样了。
施子萱看了下时间,她得回去了,邢芳就要下班了。
出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舞蹈兴趣班的学生下课,她夹在其中出了校门,往家走去。
刚才给其他班主任发消息的时候,她顺便给本班的家长们也都发了一遍,现在群里肯定炸了。
谢敏做不成她的班主任是肯定的,至于能不能继续做教师也不一定了。
目的达到了,可是她不开心,原因很简单,太无聊了,整治一个普通的女教师真的没成就感。
她获得新生,该金盆洗手了,她以后的人设是自立自强,聪明漂亮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市女状元。
才进家门,就听到有人敲门,她从猫眼看了眼,看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个黑皮本子。
她打开门,隔着防盗窗,天真的问:“你找谁?”
薛斐一怔,他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容易就打开了门,虽然还隔着一道防盗窗门,但遭遇到绑架事件后,她竟然还这么没有防备心,出乎他的意料。
“小朋友,你妈妈在家吗?”薛斐尽量笑容温和的问。
他查了高振江别墅附近的录像,看到了小姑娘的影像,用寻人指南一路找来的。
高振江死了,唯一的线索就在最后被他绑架的小女孩身上了。
他的目的很简单,他想通过问问小女孩的妈妈,孩子在高振江身边看没看到什么奇怪的“蓝精灵”。
薛斐相信,只要信息再充足一点,他就能查出那个蓝精灵到底是什么玩意。
“你找我妈妈做什么?”施子萱警惕的道,但眼神一直装作很天真的样子。
“有一些事情想和她商量,那哥哥在这里等她回来好了。”薛斐往旁边退了几步,靠着墙等待。
施子萱上下打量薛斐,因为钻石绑架案是徐悦和小山单独做的,因此她并没见过薛斐。
但他有种预感,这个男人会带来麻烦,“哥哥,你是警察吗?”
“不是。”
“那哥哥是做什么的呢?”施子萱问道。
薛斐刚要回答,就听一个女人又惊又怒的道:“你是谁?!”
薛斐回头,看到一个穿大衣女人对他怒目而视,不用说应该就是施子萱的妈妈了,他伸出手,“您好。我是……”
不等说完,就听屋内的施子萱道:“妈妈,你回来的正好,这位哥哥让我开门,说我长得漂亮要给我拍几张穿小背心的照片。”
薛斐和邢芳都惊呆了。
薛斐很少被惊到,但此时此刻还是被一个来自小女孩的恶意吓到了。
他们才见面吧,为什么要诬陷他?
邢芳一把抓住薛斐,气急败坏的道:“你不要走,我要报警,死变态!”
这世界怎么了,坏人为什么要偏挑她们娘俩欺负。
薛斐忙道:“你先别急,我不是坏人,我有证据。”薛斐拿出兜里的手机,上面录音的时间还在走着,他按了停止,保存录音,重新开始放。
录音中出现的声音,是他一开始敲门的声响,接着是施子萱打开门,问他:“你找谁?”
随着录音的播放,邢芳的脸色渐渐缓和,慢慢放开了抓住薛斐的手。
录音显示,这个人根本没说任何过分的话,是女儿在撒谎。
她奇怪的看向女儿,她为什么要诬陷对方?还那么驾轻就熟,完全是一张嘴一串谎言。
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自己的乖宝宝从什么时候起这么会骗人了?
薛斐放完录音,看了眼小姑娘,见她双手抓着防盗门的栏杆,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
大概是被当她妈妈的面打脸,产生了怨恨。
邢芳一指屋内,“你先关门回屋去,咱们一会再谈。”
施子萱不满的撅着嘴走了。
等她走了,薛斐拿出一张名片,“我是心理辅导中心的社工,我们辅导中心有一项针对心理创伤儿童的辅导计划。我们了解到你家可能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我上门找你谈谈。你也看到了,你女儿的状况……”
邢芳愁苦的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所以极有可能就是心理创伤导致的,我们这项服务完全免费,可以上门服务。您放心,我们的辅导专家都是有资质的,您可以选择全程陪同。”薛斐打开笔记本,上面是一张表格,“您要是有意向,可以填一下这张表,资料我们绝对保密,绝不外泄,当然如果您犹豫的话,也可以加我的联系方式,进一步咨询。”
邢芳想了想掉下阳台的奇奇,还有刚才女儿的表现,填写了表格。
之后打开门,进了家门,回头对薛斐道:“我先登个记,辅不辅导,我再想想。”
“好的。我们等您电话。”薛斐笑道,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的面色沉了下来。
薛斐看了眼登记表上面的名字:施子萱,九岁……
这个小姑娘究竟怎么回事?跟个小恶魔一样。
刚才要是没录音,他今天就说不清,这会可能已经被邢芳报警抓起来了。
完全不像个普通小女孩,高振江绑架她,肯定有别的原因。
薛斐带着对施子萱的深深怀疑,走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