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
这要他怎么回答?
罚人家抄字的是您,现在看不过去赐下玉露膏的又是您。
您还来问我?
王保公公觉得御前大总管这个差事儿可真是越来越难了。
也没指望王保回答,萧桓问完之后只看到王保苦笑着的一张老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
谢翎没想到这玉露膏还真这么管用,只是涂抹了一个时辰,昨天晚上写字的肿痛就全消除了,而且还没有一点不适。
这东西……神药啊!
谢翎拿着小瓶子啧啧称奇,没想到古代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不过这里面还剩了挺多的,他用完要不要还回去啊?
系统:……
“武帝应该没那么抠门。”
都赐给你用了还能再要回去,怎么可能。
谢翎一想也是,皇帝也是要面子的,不可能这么小气。于是他放心了,鬼鬼祟祟的把这瓶珍贵的玉露膏藏在了他榻上的枕头旁。
亲眼见到他诡异动作的系统都没眼看了,好在殿内没人对谢翎的举动表示异议。
一连几天,谢翎都在两点一线的上课回侧殿写小说,而宫外,那天参与诗会时的变故这时候却隐秘的发酵起来。
东山学派的那位陈司业被拉下去后贬为庶民,其他涉事的学子也一一受罚,东山学派整个沉寂了下来。
一直到这场风波过后张景才冷静下来后怕不已,当时站出来揭穿的时候他完全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脑子一热就起身了。现在看到东山学派这些人的下场,难免有些唏嘘。
这段时间国子监的学子竟然直接少了五分之一,下课后大家都各回各家,再没有之前拉帮结派一起去酒栏瓦舍的场景。
看着零散的同窗,张景摇了森*晚*整*理摇头,不知道怎么的却忽然想起了那天在诗会上见到的那个红衣青年。
说起来,他原本以为对方也是国子监的学子,可是这几日好像在国子监内从来没有见到过对方。
他刚皱了下眉,这时候身边一起走的好友就发现了,撞了一下他。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张景回过神来:“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诗会上喝茶的那个小兄弟?”
同行的同窗回忆了一下,摸着下巴也想起来了。
无他,谢翎模样实在太过昳丽,简直算他生平仅见,要想不记得都难。
张景叹了口气,有些遗憾:“那日匆匆一瞥,可惜当时匆忙没来得及结交那位小兄弟,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学子。”
“要是能认识一下就好了。”
“嗐,你半天就想这个啊。”
“早说啊,这还不简单。”吴善来摇了摇头:“我今晚回去帮你打听打听。”
同在京城又能参加诗会,查找起来应该不难。
身为国子监交友最为广泛的人,吴善来信誓旦旦,准备回去把那长的漂亮的小兄弟画像画下来再一一打听。
只是这一打听,他没找到谢翎本尊,倒是先让定毅侯府察觉到了。
自从送进宫内的家书杳无音信之后,定毅侯本来对谢翎是否还在已经有些存疑了,但是没想到今日侯府世子出行的时候,却碰到了忠勇侯家那位吴世子打听画像。
本来谢呈只是随意一看,没想到却看到了他家庶出三弟的模样。
这……
这不就是谢翎吗?
谢呈面上不动声色,没有回复吴善来,交谈了几句要了画像之后就连忙回家,把画给了父亲。
“父亲,你说三弟这分明没出事,还在宫内风生水起的,怎么一点儿也不联系家里?”
谢世子表情焦急,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家里那位三弟入宫之后他这心就怎么也安宁不下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定毅侯脸色也微微沉了些,老狐狸想的就是比别人多些,这时候已经开始怀疑:莫不是谢翎攀上了皇帝,就想要抛开家里?
他可别忘了是谁生他养他给他提供机会的!
定毅侯冷哼了一声,闭着眼睛半天才沉声道:“这件事你先暂且装作不知道。”
“我再想想。”
谢呈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微微点了点头。
等到人离开定毅侯才眯起眼,看样子谢翎现在有脱离侯府的打算了。不过因为掌握有三儿子的把柄,定毅侯倒是并不过分担心。如果他真的有异心大不了便毁了这个儿子,只是这样一来便是一分好处也沾不到了……
或许应该先警告一番?
……
桌面微微叩了一下,萧桓在宫里收到消息之后冷嗤了一声。
“这老不死的现在居然还想着卖子求荣。”
宫外的消息全程都在他掌控之中,尤其是定毅侯府,自从知道定毅侯妄图联系谢翎,私下小动作不断之后萧桓就命令鹰卫一直在暗地里监视着。
本来定毅侯不知道谢翎具体情况还安分了几天,结果没想到国子监恰好会有学子寻找谢翎,正好又被定毅侯世子看到了,倒是又引出了心思。
听着两人对话,萧桓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语气却冷漠下来。
王保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前段时间还生谢公子气呢,怎么现在陛下又为人家抱起不平来。
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说了就有打脸陛下的嫌疑了,这时候只能装作听不懂。
萧桓沉默了半天,思来想去还是没有隐瞒谢翎,让人将这封信递给王保。
“拿去给谢翎。”
“是,陛下。”
王保深吸了口气,没想到陛下连这个都给谢公子看。
这都不用避嫌的吗?毕竟事关谢公子亲族,按理来说怎么着也该避一避的。然而陛下却丝毫不介意这些。
两人一个自然,一个坦荡,谢翎收到信后心里的想法简直和萧桓如出一辙,忍不住感慨:
“这老东西还没死心呐。”
所以这定毅侯到底私底下里商量了什么啊?
怀着瞻仰的心理打开,谢翎一抬头就看到定毅侯在和幕僚商量该如何再次联系到他,这一次不能只是询问,而是要隐晦的表露出握有自己的把柄,让他忌惮听话。
嗯,至于把柄。
——和赵永年勾结不就是最大的把柄吗?
定毅侯见谢翎这么活蹦乱跳,回过味儿来以为陛下并不知道谢翎和赵永年的事情,这时候还把这件事当杀手锏呢,想着能够借此遏制住心大了的三儿子。
毕竟在他看来,没有一个帝王能容忍得了算计,谢翎现在能这么活蹦乱跳是因为武帝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谢翎:……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这么活蹦乱跳,但是绝对和赵永年没关。要知道他第一天见赵永年被拉下去的时候武帝就是知道了的。
啧,他们要是想打这个算盘,那可是打错了。
谢翎摇了摇头,看着这封信更诡异的是:这么私人的事陛下居然知道?
想了想满是鹰卫的定毅侯府,谢翎默默地替他们默哀了一下,就面无表情的收了信。
“谢公子。”
王保看着他的表情,正斟酌着该怎么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见谢翎转过身义正言辞。
“还请王公公转告陛下,请陛下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王保:……
陛下不是这个意思啊!
等等,他也不是这个意思。
原本想要安慰谢公子的话被一瞬间忘记,他噎了一下古怪的看向谢翎,也不知道谢公子是怎么想到同流合污这种事情上的?
“谢公子,陛下的意思是叫你安心上课,不用理会这封信。”
既然知道谢翎身份,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因为定毅侯府而疑心谢翎。
这便是萧桓的态度。
王保不知道谢翎身份问题,但是他知道陛下为人。要知道这可是帝王难得的信任,他说出来的时候都有些酸了。
他就没见过陛下这么信重谁的,即使是谢家不安分也丝毫不怀疑谢公子,这份皇恩,简直叫人拜服。
欸?
谢翎眨了眨眼,也没想到武帝居然是这个意思,他还以为对方是在敲打他呢?
“所以系统,他前两天不许我用取的新字不是因为这件事啊?”
刚刚看到这封信的一瞬间谢翎还恍然大悟了一下呢,为自己前两天的无辜受罚找到了理由,结果现在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系统:……
“武帝不是那么秋后算账的人。”
萧桓早就知道他是赵永年进献上来的,要算账早就算了,还能等到现在。
谢翎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前几天到底是触犯了什么天条?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谢翎只好抛之脑后。
王保说完后又想起什么,忽然顿了一下,小声问:
“听说谢公子前几日在诗会上还新认识了几位朋友?”
他忽然发问,谢翎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朋友?没有啊。
他不是一直和孙博士跟老师呆在一起吗?中途也就是有几个学霸过来搭话想要讨论茶经而已,不过发现自己牛嚼牡丹,不合适就离开了。
看清楚谢公子眼底真实的茫然,王保就知道妥了,能交差了!笑着寒暄了两句满意地回到了万年馆。
萧桓刚刚处理完东山学派的后续,这时候看着各省总督上报,见到王保来了也没有抬头,一直到中午,他才忙完停下来喝了口茶。
王保识相的立刻上前,续上茶水后将谢公子的反应包括动作都描述了一遍。
“谢公子一看信,就立刻和陛下表忠心呢。”
“可见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
萧桓:……
想到谢翎那可能参杂着其他东西的忠君之心,他嘴角微微抽了抽,心情有些古怪。不过很快,他就被王保接下来的话吸引了注意。
“他说没有认识其他人?”
所以说张景那几个人的画像完全是他们自己画的?
萧桓眼底微顿了一下,即使是知道那天诗会上发生的全程事情,但是在骤然看到这张画像时他还是有些不悦,一瞬间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觊觎了一样。
虽然他与谢翎并没有任何关系并且自己也不好慕男色,但萧桓就是不舒服。这种烦闷没有缘由,却足足持续了一下午。
近前伺候的内侍们不明所以,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倒是王保大胆猜测是因为谢公子的那幅画像,这时候才斗胆多问了一句。
果然在他说完之后陛下眉梢虽然没有舒展,但是身上冷意却消散了些。
萧桓反应过来自己是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简直完全不像是往常的他一样,微微皱了皱眉。
见王保觍着脸笑看着他,瞥了眼。
“你这老奴。”
他淡淡骂了句却没有再说什么。
王保就知道,行了,陛下心情恢复了,他不敢再揣测上意,这时候恭敬地立在了一边。
……
谢翎原本以为定毅侯府即使是写了信,也会商量几天再有所行动,但是没想到对方动作居然那么快,在他刚刚出宫准备到老师府上的时候就找了上来。
因为陛下批准,谢翎这几日也稍微能出宫去一会儿了,当然位置仅限于从宫内到郑大儒府上这一条路。
早上好不容易熬到坐上马车出来,谢翎还没靠着放松一会儿呢,就察觉到“砰”的一下他的马车被人撞了。
谢翎:……
出事了?
第一反应就是撞车,万万没想到古代的马车也能撞路的谢翎刚准备掀起帘子来看看,这时候一个纸团子就猝不及防的隔着帘子扔进来。
谢翎一脸懵逼的看着对面帘子快速放下,这时候打开纸团来。
“午后未时,东坊朱家酒楼。”
短短一句话,上面前因后果都没有交代清,像是对暗号儿一样。沉思了半天,谢翎不可置信:等等,这不会是定毅侯父子搞的吧?
前几天刚威胁了他现在就要见面了?
这行动力这么迅速的吗。
谢翎迟疑了一下:“你说我要不要把这纸团告诉皇上?”
那当然必须的啊!
不然他一个人去酒楼,要是定毅侯恼羞成怒出事儿了怎么办。如果要是不去的话……啧,这家伙都敢偷偷来撞他马车了,要是不去谁知道还有什么手段。
还是见一面看看他要搞什么事儿吧。
谢翎正襟危坐,等到前面的撞车处理好之后轻轻敲了敲窗户。
“鹰卫大哥?”
“大哥?有人吗?”
他本来也只是随便一试,想要看看自己身边有没有武帝的人。毕竟众所周知,乾武朝的鹰卫简直无孔不入。
谢翎叫完之后几息过去,忽然车顶上出现了一道人影。听到谢翎的声音之后翻身下来。
“谢公子需要做什么?”
嚯,居然还是鹰卫统领梁春大人。
谢翎目瞪口呆,他现在的监视级别居然这么高吗?居然还能用得着梁春大人。
谢翎不知道不是他监视级别高,而是在今日出宫之时萧桓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定毅侯父子,担心这两人又搞什么事,干脆就让鹰卫跟着了,谁知道便让谢翎误会了。
谢翎神色古怪的将纸团交给梁春:“劳烦大人将纸团转交给陛下。”
“告诉陛下我午饭过后想过去看一看。”
本来谢翎就拿定主意了,现在有梁春在就更放心了。
梁春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这么有胆量,微微点了点头后就迅速将东西送进宫里给了陛下。
一早上过去,谢翎照常的在老师府中学习顺便放松,等到了未时的时候顺利的和郑大儒告别。
他刚刚坐上马车就看到钱明给他使了个眼色,这时候反应过来是梁春回来了。
嗯,不能暴露梁大人。
于是谢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自然的收回目光,让车夫赶往东坊市。
萧桓原本并没有对谢翎的决定多说什么,毕竟有梁春这个鹰卫统领在怎么也不可能出事。只是在提笔批完奏折之后他却忽然有些心神不宁,做什么都做不进去。
过了会儿,萧桓烦躁的闭了闭眼。
“几时了?”
他冷声问。
“刚刚到未时,陛下。”
王保俯身回应了一句,等着陛下吩咐,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见陛下开口。
萧桓沉默了半天,才睁开眼睛:“算了。”
“备马,朕要出宫。”
“是”嗯?
出宫?
等等,陛下今日没有出宫的行程啊,这不是下午的时候还打算召几位郡王入宫商量秋闱的事吗,怎么忽然就要出宫了?
王保愣了一下之后忽然反应过来,陛下该不会是要去找……谢公子吧?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这个念头,王保闭上嘴巴迅速地出去传令。
萧桓想着,自己只是出去看看,今日定毅侯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即使是有鹰卫在侧,以谢翎的脑子也不一定能反应的过来。
毕竟他又不是原来的谢翎,不知道这群人心思龌龊。
他面无表情,等到马匹牵过来之后干脆翻身上马。一群护卫在身后跟着,萧桓没有大张旗鼓只是悄悄的出了宫。
……
谢翎正在马车内昏昏欲睡呢就听到“吁”的一下,东坊市到了,车夫看向对面的酒楼有些为难。
“公子,朱家酒楼这儿有些拥堵,可能需要等一会儿。”
“您要是有急事……”
“啊不,没急事。”
他能有什么急事,谢翎摇了摇头,看车夫还在艰难的等着,干脆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在午集上逛了一圈儿买了一杯甘蔗饮慢悠悠的这才回来。
对面楼上:谢呈看到他三弟的时候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敢认,实在是对方这些日子变化太大了。当初见到画像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难以认出,若不是五官一致他也不会觉得这是谢翎。
可是现在亲眼再见,短短一个多月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谢翎红衣袖子挽起,低头喝了口甘蔗饮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阳光下气质竟有些灼人。
谢呈皱了皱眉,本能的警惕不喜,尤其是他看到对方分明已经来了还“摆架子”在底下不上来。
“真以为自己攀上皇家,就高枕无忧了?”
谢呈还算端正的脸上有些不忿。
定毅侯瞪了他一眼,也有些皱眉谢翎不上来。
两人原本以为他是在拿乔,结果等着等着,前面堵塞的路通了谢翎这才爬上马车,喝着冰饮过来。
定毅侯:……
“所以他是在等路通?”
就一百米的距离他竟然都不愿意走吗?
刚刚还阴谋论的谢呈一下子哑口无言,只觉得自己无语至极。
等了半天,谢翎才慢悠悠的终于到了,光是在楼上看着就看的人火大。
谢呈猛地关上窗户,等到外面有人敲门时也准备晾一晾这三弟。然而他刚有这个想法,就听到门外道:“咦,没人吗?难道是酒楼号写错了。”
“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说走就走,谢翎没带一点儿犹豫的。
谢呈脸色气的发白,被定毅侯看着只好深吸了口气,过去打开了门。
一开门,谢翎甚至都走到楼梯口了,再晚一步就是真的下去了。
谢呈:……
“三弟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和父亲都在里面呢。”
酒楼里不方便说话,谢呈声音压低了些。
谢翎恍然大悟。
“我还以为没人呢。”
谢呈噎了一下:“可能是刚才敲门没听见吧,既然来了,三弟就和我进来见见父亲吧。”
谢翎来的目的本来也不是在外面耍他,见这人迫不及待的,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察觉到鹰卫有提示之后就准备进去看看。
“系统帮我盯着点儿啊。”谢翎可不想翻车。
系统应了一声,严阵以待。一行人进去之后定毅侯这才仔细打量他这儿子。说实话,侯府子嗣众多他对谢翎并不熟悉,对方唯一能拿的出的优点就是相貌不错,但也仅此而已。今日一见倒是叫他惊了一下,难怪陛下会将谢翎留下。
这段时日倒是……越发长开了些。
定毅侯老奸巨猾,即使是心里再不满这时候一瞬间脸上也挂上了笑。
“阿翎这段时日在宫中真是受苦了。”
“本来为父还以为宫中规矩森严你今日出不来呢,看来还是陛下宠爱。”
一句话能品出十个意思,谢翎点了点头,就在定毅侯以为谢翎也会说些什么服软的父子和谐的场面话时,谢翎来了一句。
“您谬赞。”
这下连定毅侯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什么话?
谢翎泰然自若的坐着:“您找我来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总不能就是来叙旧的吧?这风险也太大了。
定毅侯见他不接茬,这时候忽然笑了起来。
“吾儿果然聪明不少。”
他心里不悦,嘴上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近来阿翎一直不联系家里,为父有些担心罢了。”
分明是担心他脱离掌控这才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但从定毅侯嘴里就成了关心他。
说着说着定毅侯还示意谢呈给他倒了杯水。
“一路走过来口渴了吧?”
“先喝口茶休息会儿,为父再慢慢说。”
谢翎:……
“系统扫描一下。”这一看就有问题。
像宫斗小说取过经的谢翎迅速觉醒,鬼鬼祟祟地兴奋看向杯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下毒?”
里面有什么?控制人的蛊虫,还是什么一月必须吃解药才能不死的经典毒药?
第一次见这种名场面谢翎简直恨不得拿摄像机记录下来,可惜系统没有实事录像功能。
系统:……
人家给你下毒欸,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不过他扫描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被谢翎说对了。
“真是那种一个月一次的药。”
“不是蛊虫啊。”谢翎还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能看到经典的南疆蛊虫呢。
系统:……
“那都是小说里的,现实里哪有这种东西。”茶杯里的水根本没有活性,系统检测出来大概是什么毒吧,只不过具体还需要一点时间分析。
宿主别喝就行。
谢翎早就知道有问题,当然不会去喝这茶水。
见他半晌不动,无论怎么劝就是不抬手。定毅侯脸色微沉,只觉得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刚要说什么,这时候门却被推开了。
他下意识抬起头来,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一瞬间叫他肝胆俱裂!
赶来的萧桓一把推开了门,冷笑一声:“定毅侯准备让谢翎喝什么,不如让朕也尝尝?”
定毅侯:!!!
万万没有想到陛下会突然过来,在场的人都蒙了,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是下跪请罪。
就连谢翎也惊讶了一下。
咦,陛下怎么过来了?
不是有梁大人就行了吗?
四目相对了一瞬间眼神移开,萧桓刚才一进门就看到了定毅侯正逼着谢翎喝茶,这时候眯起眼睛:这老东西果然不安好心。
鹰卫迅速地将场面控制住,萧桓才坐下来。
地上定毅侯父子跪着,萧桓语气淡淡:
“朕本来不想发作你们的。”
因为科考在即最近已经处置了太多人,萧桓不想影响朝堂暂时便没有动一直上蹿下跳的定毅侯父子,却没想到他们连两个月也等不了,现在居然还想给谢翎下毒?
这简直触碰到了萧桓的逆鳞。
他目光落在这茶中,一想到若是他没进来谢翎可能会被逼喝这个,一股叫人焦躁的无名怒火就涌了上来。
甚至忽略了还有鹰卫的存在。
萧桓瞥了眼茶杯,面无表情干脆地准备让人把这杯茶灌给定毅侯父子,好叫他们自食恶果。结果这茶刚一拿起来,拿着茶杯的鹰卫一阵头晕,忽然面色赤红起来,就连茶杯也没拿稳。
“砰”的一声,杯子猛地碎落在地上,那鹰卫也吓了一跳,连忙控制住自己请罪。
“陛下,这茶有问题!”
跪地的定毅侯父子面色煞白,像是不敢开口一样。
谢翎也意识到不对了。
嗯?
这毒这么厉害吗?隔空闻一下就能中毒?
“系统等等,我不会已经中毒了吧?”
大意了,没想到居然是空气传播,竟然被阴了!
系统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是想着等结果出来再说,就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萧桓脸色难看,站起身来屏住呼吸不开口。
鹰卫迅速地上前控制住两人卸下手臂,无视定毅侯父子惨白的面色。
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萧桓一言不发地带着谢翎离开,一直到出了酒楼才沉声道:“迅速回宫叫夏昌礼来。”
没有跟进去的内侍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见陛下脸色阴沉,立刻快马加鞭往宫内赶。
而萧桓,他微闭了闭眼克制住自己,翻身上马一把将谢翎带上来就想先回宫,叫夏昌礼过来看看是什么毒。
只是在将谢翎拉上马的一瞬间,两人一个激灵都抖了一下。
一股叫人颤栗的灼热从接触的地方传来,萧桓身体猛地僵住。
谢翎睁大眼睛,听到脑海中系统傻了的声音。
“等等宿主,检测错了。”
“这不是什么毒药。”
“这是……前朝特有的.暖.情.春夜香啊!”
谢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