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翎懵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不就是给陛下送生辰礼物吗?不过陛下这反应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啊。
谢翎原本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被武帝这样目光看着,莫名的也觉得:他是不是有点送错东西了?
给性别同为男子的人送寝衣,在这个时代还是太过超前了?
谢翎迟疑了一下:“陛下若是不喜欢的话,那要不……还给我?”
唉,这里面还有他辛苦三天绣出来的Q版小人呢,而且玉兰香刚刚才熏的,正是好闻的时候。
不用谢翎提醒,萧桓都闻到了,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淡淡的玉兰花香就飘散在了室内,和谢翎身上的香气如出一辙。
这家伙不仅是送他寝衣,把自己和他绣在一起,而且还熏了香……
萧桓额头跳了跳,此时僵.硬.着甚至不敢再看这寝衣一眼,只是听到谢翎的话后,却冷笑了一声。
“还回去?不可能!”
故意送这个扰乱朕的心绪,现在却又要拿回去,怎么可能?
而且这是给朕的贺礼,还回去又要给谁?
谢翎当然不可能再把送给皇帝的东西转交给其他人,那不是妥妥的害了人家吗?他就是寻思着武帝陛下要是实在不喜欢了,他自己晚上偷偷珍藏抱着睡。
这布料可是上好的云锦,摸着软软的,就算不穿抱着也可舒服了。只是被疾言厉色的拒绝谢翎只好可惜的咽下去了口中的话。
一会儿问他确不确定,一会儿又不许他收回去。
所以陛下到底是想干嘛啊?
萧桓想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脑海中一片纷乱,刚刚的冷静自持都被这直白又别有意味的寝衣给打断了。好在殿内此时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看到谢翎送的是什么。
深吸了口气,挥手让其他人先下去,直到只剩下了他和谢翎两个萧桓才抿了抿唇,声音沙哑道:“既然是你亲手所做的一片心意,那朕便勉强收下了。”
毕竟身为臣下,谢翎都已经主动到了这个份上……萧桓此时喉间的干痒还没有压下去,这时候满脑子还都是刚才的东西。
谢翎见东西被收下,眨了眨眼还有些疑惑。
啊,这怎么又收下了?
“那陛下会穿吗?”他绣寝衣就是要穿的,如果陛下束之高阁的话好可惜啊。
萧桓:……!
不仅仅是送,他还要让朕穿?
想到那天下午被对方撞见沐浴结束后时谢翎的神情,萧桓第一次体会到了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只是谢翎的表情实在太真诚了。
可怜巴巴的,还为此伤了手。
萧桓想:朕只是不想浪费这一件寝衣而已,毕竟明年就要起战事,朕身为皇帝以身作则还是要节俭一些的。
于是在对方期待地看着他时,皱眉道:“朕自会穿的。”
只是这句话说出来时连他自己也没料到,心尖儿滚烫的厉害,仿佛被什么烧灼了一下一样。
谢翎满意了,谢翎高兴了,虽然刚开始打开的方式有点不对,但是最后结果是正常的。
嗯,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送错。
这礼物果然是送到陛下心坎上了呢,毕竟陛下都答应穿了。
虽然说不能等到晚上亲眼看到陛下换上寝衣还有些遗憾,不过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谢翎点了点头,头顶上的金字一闪而逝。
萧桓表情隐忍,看到后面色变了一下。
他还想要亲自看朕穿?
实在是得寸进尺!
萧桓闭上眼睛,斥责的话却实在说不出口。
恍然不知的谢翎眨了眨眼,计算了下时间:“那个,既然礼物已经送到了,那么草民就先退下了?”
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谢翎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打扰陛下了,既然礼物送出去了,就干脆识相的退下。
萧桓本来是还想要说什么的,但是被今日的礼物冲击,此时也没心情多想了。在谢翎准备告退的时候,只是皱眉应了一声。
对面穿着红衣的青年走到门口,却忽然想起什么,在门边转过头来。
“对了,差点忘了说:陛下生辰快乐!”
礼物是礼物,但是亲口祝陛下生辰快乐也不能少。
萧桓怔了一下,不自觉地移开目光。
“朕知道了。”
这家伙……上一刻还惹的朕眉头紧皱,下一刻又会卖乖。不过生辰快乐,他也有许久没有听过这句话了。
萧桓按着眉心看着手上的盒子,眼神莫测,本来是想要让内侍先拿下去的,但是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开口。
当晚,萧桓就如谢翎所愿的再次打开了这个装了寝衣的木盒。左右的内侍都屏退下去,即使只是开盒这个动作就叫他手指仿佛有千斤重一样。
深吸了口气,那件谢翎亲手所制的玄色寝衣又出现在了眼前。
傍晚的时候因为心绪起伏过大,萧桓当时只看了一眼,此时才算是认认真真的再次看起了这件寝衣。
素玄色泽简单自然,倒是符合他审美喜好,只是这腰侧的地方微微绣了两个……Q版小人。
萧桓也是在经过谢翎之前的河灯后才能认出来这Q版的,只是这里面绣的什么,他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
——是他抱着谢翎骑马的场景。
啧,如果不是那“树枝”后面有个尾巴,他肯定认不出来这就是那匹汗血马。
而马上的人……依旧很丑,胖胖圆圆的两个软团子一个拉着一个,只是看着却顺眼了许多。
萧桓看了眼其中一个一脸严肃的团子,又看向后面笑的傻兮兮的谢翎,挑了挑眉。以谢翎的水平能绣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毕竟那家伙一看就是第一次绣这种东西。
莫名其妙的盯着那两个破坏面料的团子看了半天,萧桓想着:朕也不是那么猎奇的人,只是答应了的事情不好反悔。
罢了,今夜就暂且穿着这个吧。
宫内顶级绣师绣出来的龙袍被放在一边,萧桓换上谢翎新制的衣服后若无其事。只是夜半躺在榻上却难免想多了些。
淡淡的玉兰花香气从寝衣上散发出来,萧桓喉间干渴,翻了个身,莫名竟觉得……像是谢翎躺在他身侧一样。
那家伙送朕寝衣,是不是便是这个目的?
想要叫朕时时都记得他,就连深夜就寝时也不例外。
……
谢翎晚上刚洗漱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奇怪,谁晚上念叨他呢?
大晚上的都不让人好好睡觉。
系统立刻自证:“反正不是我,宿主可别往我身上赖。”
谢翎:……
“我有说什么吗?”
系统怎么反应这么大,搞的他好像是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一样。
系统憋住气,欲言又止。
谢翎摇了摇头,感觉或许应该是明天要降温,外面的窗户开太大,风吹进来有些受凉才叫他打了个喷嚏。
这时候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这下好了,能睡个好觉了。”
礼物总算是送出去了。
嗯,今天晚上什么都不用多想,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系统眼睁睁地看着谢翎裹着被子睡的舒舒服服,而殿内另一边却有人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萧桓闭上眼睛一直到快三更天了才睡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寝衣是谢翎送的的缘故。他夜晚睡着之后竟有些燥热难耐。
心脏那股闷跳的感觉又再次出现,甚至就连脖颈都有些发热。
王保在外面等着,眼看着时间都已经快到了里面还没有动静,此时忍不住敲了一下门。
“陛下?该起了。”
陛下作息时间一向规律,往常这个时间早就应该已经起了,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何到这会儿了还没有动静。
萧桓正做着梦,忽然睁开眼睛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天已经亮了。
——该上朝了。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想要回忆昨晚的梦却有些回忆不起来。
不过,怎么这么热?
伸手解开脖颈扣子,萧桓缓了会儿才让内侍进来伺候。
王保端着盆净手的水,一边走一边道:“陛下,昨晚起了阵子风,早上看着像是有雨,殿内湿冷恐怕要穿厚些了。”
他刚准备让人把炭火端上来,就看到了微微有些燥热的陛下,口中的话一下子卡住。
萧桓后背浸湿了些,此时缓了会儿燥热才降下来。
“倒杯茶来。”
他顿了一下见王保起身才道:“冷茶。”
在阴冷天气中热的喝冷茶,若是其他人肯定会惹人侧目,但那可是陛下啊,谁敢置喙?
王保重新换了杯冷茶过来。
一直到冰冷的涩茶顺着喉咙滑下去,萧桓才睁开眼。
“几时了?”
“快卯时了,陛下。”
“嗯。”萧桓调解过来后掀开被子站起身来。他昨晚换寝衣时让人都退下了,因此王保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陛下身上的衣服。
一直等到陛下起身之后王保才发现:等等,陛下这一身怎么和昨日穿的好像不一样?
不是错觉。身为御前内侍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王保定睛一看就看出了区别。之前陛下穿的寝衣上简简单单什么花纹图案都没有。而今天这一身……在腰侧的时候好像绣了什么东西。
因为不敢直视圣颜,王保也不知道到底绣了什么,只是在诧异了一瞬之后就低下了头。
倒是萧桓刚刚洗漱完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寝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昨晚自己换寝衣了。
想到那对潦草的Q版小人,萧桓身体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殿下,见其他人都没有看到这才道:“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朕自己换衣。”
“是,陛下。”王保挥了挥拂尘带着内侍们退下。一直到人走了,萧桓才看了眼自己腰侧团子,深吸了口气。
……
今日上朝的时间比之前稍微迟了那么一点,等候在殿外的朝臣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互相看了看。好在只是迟了半柱香时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郑万云上完朝之后回到藏书阁,刚一到,就看到谢翎已经坐在那儿了,甚至还十分自觉的开始温习起来。
谢翎本来是掐着时间来的,到了之后看到老师没来还有些奇怪。
嗯?
这会儿不是应该早就下朝了吗,怎么老师还没到?
等了半天他都把半册书看完了郑大儒才过来,不由有些好奇:
“老师刚刚做什么去了?”
郑万云摇了摇头:“没什么。”
“只是今日早朝下的迟了些,陛下早上比往常推迟了段时间。”
欸,早朝推迟了?谢翎有些诧异。昨天看着还好好的,难不成武帝陛下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会忽然迟了。
系统当然也不知道,不过在听到郑大儒说后提议道:“宿主要是好奇,不如课业结束后去看看。”
这也算是刷脸了,毕竟武帝今日份更新还没看呢。
谢翎:……
说实话其实他有点不太想去呢,最近复习时间有点紧张,再有不到一周就要科考,他再见上司一来一回就有点懒了。
不过想到再怎么科考武帝都是他的顶顶顶头上司,关系还是要搞好的,于是在下课之后谢翎就绕路去了万年馆。
萧桓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总觉得闷的厉害。分明天气刚刚降温,外面甚至下起了雨,但是坐着低头看奏折,无端就是一股躁意袭来,仿佛是昨夜那模糊的梦还在影响他一样。
他顿了顿,眉头微皱,在王保小心上前来时从手中奏折上抬起头来。
“打开窗户。”
“是,陛下。”
王保其实心里有些迟疑,陛下今日穿的单薄,若是开窗再吹一吹万一感染风寒怎么办?只是帝王的命令不好违背,这时候只好转身向着窗边走过去。
他刚走到窗户旁边一抬头远远地就看到谢公子来了,下意识地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陛下,谢公子过来了。”
萧桓:……他来做什么?
心跳微不可察地快了一瞬,甚至快速的叫他自己也无法发觉,萧桓瞥了一眼外面:
“叫他进来吧。”
谢翎还不知道自己在窗户前被王公公给看到了,刚过来就顺利的进入了万年馆。只是这一进去冷风嗖嗖的就直往衣服里灌,谢翎差点怀疑自己是进入了什么冰窖里。
“阿嚏”。怎么这么冷啊?
虽然这万年馆是在四面环水的亭台中间,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他刚刚一路走过来都没有这么秋寒料峭。
谢翎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往旁边看了眼。
好家伙,破案了。
谁把窗户开那么大啊,这不是冷死人吗?
萧桓刚刚凉快了点,就看到谢翎揉着通红的鼻子,眼巴巴地抬起头。
“陛下,你都生病了怎么还开着窗啊。”
“我去把窗户关了。”
萧桓:……
因为早上迟那么一阵子,所有人都以为他龙体有恙,萧桓也懒得解释了。本来是想要看完奏折之后叫夏昌礼来看看这燥热之症是什么缘故,没想到还没等找太医院,谢翎就先来了。
青年显然是刚下课,连膳食都未曾用就过来了。这是听闻朕身体不适所以才担心朕?
萧桓微皱了下眉,于是王保眼睁睁地看着陛下刚刚叫打开的窗户又被谢公子一一给关了上去,而陛下却没说一句话。
王保:……
懂了,这窗户不是不能关,是不能由他们来关。看来下次有什么事情还是得找谢公子啊。
谢翎一边关窗,一边还被吹进来的冷风灌了一个大激灵,脸红红的不停的打起喷嚏来。等到关上窗户转过头时不止是鼻头红,就连眼睛都红红的了。一时之间竟叫人分不出到底是谁生病了。
萧桓抽了抽嘴角,目光落在他带着薄红的眼底,嗤笑了声。
刚关完窗户的谢翎:……
等等,他刚刚听到是有人笑了吧?
“陛下刚刚在嘲笑我?”
头顶上的金字一闪而逝,谢翎忍不住有些狐疑。
萧桓只是觉得这家伙锻炼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虚弱,一阵风就吹成了个红眼猫,外面的猫崽子都没他脆弱。
他眉头微皱了一下,和谢翎怀疑地目光对视,一瞬间移开。
“朕还有些折子要看,既然来了就安静呆在一边温习。”萧桓咳嗽了声,声音淡淡。
谢翎下意识点了下头,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他是来关心陛下病体的怎么三言两语就被打发了?
这必然不行。
“陛下,那你什么时候叫医官?”
虽然武帝是个卷王,但是都生病了还是要休息一下的吧,毕竟是人又不是神仙。
谢翎神情严肃。
萧桓没想到他今天胆子这么大,定定看了他一眼。
谢翎被看的面不改色,下一刻就听到武帝道:“下午批完奏折就传夏昌礼。”
得到答案的谢翎心满意足,一直到和王公公走到他的专属温习座位时才反应过来。
等等,我靠!
我刚刚居然质疑武帝了。
“我怎么这么勇?”
刚刚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到语气,一直到这会儿看到王公公看勇士的眼神谢翎才意识到他那会儿的语气是有多莽。
而更叫人震惊的是——他居然还把武帝给劝下来了。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而没有生气。
“系统,你电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系统:……
虽然它也很震惊,但确实是真的。宿主大概是古往今来第一人,给武帝上谏没有被拉下去的吧。
一人一统安静如鸡,谢翎深吸了口气。
“看来我终究是被这宫里的富贵给腐蚀了,统子,下次我再不经过大脑开口的时候,你提醒我一下。”
系统也很想,但是它数据紊乱了一下,心情复杂。
“你都不经过大脑了,我怎么提醒你?”
就算是提醒也是要有载体的吧?
谢翎:……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看武帝刚刚的样子应该是没生气吧?
谢翎坐在椅子上偷偷向左边看了眼。
嗯,陛下这会儿正在看折子,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应该是没事。他悄悄又收回眼神,看的旁边静立的王保抽了抽嘴角。
谢公子这偷看也太明显了吧?陛下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这时候只不过是装作没发现而已。
王保眼观鼻鼻观心对殿内发生的事情“丝毫不觉”,只当自己是面墙。
谢翎观察了半天确认没问题,今天不会被追责之后,便终于把心思收了回来,翻开了带回来的课业。
嗯,今天晚上要写的东西还挺多的,写完之后还得再背一背。
加油,谢翎,拿出当年冲刺考大学的气势来,一定能上岸的。
头顶上的金字闪了又消失,萧桓抬起头来:考大学……嗯,在谢翎的那个时代也是要考试的?
想来这家伙应该能适应的不错。
他眉梢微松,就看到在谢翎认真开始温习之后头顶上乱七八糟的字体渐渐变化,这时候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小说页面。
昨日刚刚更新的小说被放了出来,萧桓一目扫过。
《三句话,让陛下为我神魂颠倒》
啧,不知道为什么,往常分明都已经习惯了,但是今日看到这份标题时萧桓身上那股怪异感又来了。尤其是在谢翎关了门窗,这时候封闭了万年馆的情况下。
沉闷的空气叫他心底莫名有些焦躁,萧桓强行忍了忍,面无表情地克制着。
“——好消息,为了印证楼主预言的匈奴部族消息是不是真的,楼主被延后处斩了。”
“目前暂时住在大理寺。”
萧桓:……
这好像也没比之前的处境好多少?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审问案件,关押重犯的,以这小医官表现出的神异,应该被关在——最底层吧。
果然。
“楼主穿戴整齐被送入了大理寺狱中。”
“嗯,上次这么高规模入狱的还是意图造反的成郡王呢。”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萧桓虽然是正统太子登基,但是耐不住先帝父亲有一个宠妃,当然还有一个标配的意图太子之位的宠妃之子。成郡王便是如此,不过刚刚八九岁就被封了郡王特赐了封地,甚至还被允许和太子一起听学。
简直是笑话。
萧桓自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面对意图害他夺取他皇位的这位“弟弟”,登基第一年就干脆利落的下手让对方露出马脚,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关押在了大理寺狱中。
多少年没想起来的名字恍惚被提起,叫萧桓都有些微微恍然。
萧桓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怎么关押在了大理寺狱中底层?若是碰到了成郡王怎么办?
即使是成郡王谋夺帝位在先,他现在也没有半分后悔,然而下森*晚*整*理意识地萧桓还是不想让谢翎,不,这小医官见到成郡王。
只是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那小医官还是被押送到了底部,遇到了疯癫的成郡王。
萧桓微闭了下眼,王保就立刻将茶壶里的水倒了一杯。
“陛下。”
微微带着冷意的冰茶落在手指,叫萧桓平静下来。
“啊谁懂啊,刚说到成郡王楼主一下来就遇到人家了。”
“不过这家伙被囚了这么多年是不是疯了?”
“还敢骂武帝?”
“他哪儿有资格啊。”
一口气顺了下来,萧桓挑了挑眉。
“披甲出征的是武帝,在皇宫锦衣玉食的是他,这家伙还要抢占武帝功劳。”
“而且武帝陛下可是千古明君啊,他呢,仗着老皇帝宠爱鱼肉百姓,侵吞民田,史书上都臭名远扬了好吧。”
“就这样还敢诅咒陛下?”
“看我不和他骂回去!”
被嘎多次,谢翎自己可以骂骂咧咧,心头怒火燃烧,但是别人绝对不可以!
尤其是这个成郡王,武帝陛下这辈子就没受过委屈,唯一的气就是当太子时这家伙给的,看的人就气愤。
原本担心小医官被成郡王凄惨的样子蛊惑,萧桓眉头一直紧皱着,此时不自觉的松了下来,就连面上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这家伙……
他唇角勾起心情极速好转,瞬间便由阴云回弹到了晴空。王保只看到陛下喝了口冷茶盯着谢公子看了几眼,忽然心情就好转了,不由满头问号?
这又是怎么了?
萧桓咳嗽了一声,只觉得今天这份更新写的倒是不错。他喉间痒了痒,垂下眼望着低头写课业的谢翎不由越看越顺眼。
这家伙好像叫朕看着就眉梢舒展了起来。
皮肤白皙,脸颊也软软的,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出来了点肉,在低头时微微露出了点梨涡来。
鸦黑的披散在肩头十分明丽。
还有眼睫,眼睛,鼻梁,和……唇瓣。
唇瓣倒是略微有些苍白,看起来还是气血稍有不足,也不知道那些补血的都吃到哪里去了。
萧桓盯着谢翎看的时间长了些,眼神落在对方因为思考课业而下意识抿起的唇上。
看着看着,那股原本被冰茶压下去的燥热又猛地涌了上来,想起了……之前中药时那个在浴池中未遂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