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洮颤了一下身子, 尽管严祎珄站在他的身后,可是他还是能够感受的到严祎珄身上的温度。
因为太过熟悉了,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虞洮之前很想见严祎珄, 但是他没有想到见到严祎珄要说什么, 可能就是单纯的想要闹一场,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难过?离婚的第二天严祎珄还能够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出差, 他住院的时候, 严祎珄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就只是让助理来给他送了一点东西。
虞洮知道自己并不成熟, 面对严祎珄的很多时候,他表现的都像是个孩子, 严祎珄也从来都不会与他争锋相对,只要他哭了,严祎珄就会做出退让, 吻去他脸上的泪痕,哄他开心。
离婚的前一天,他听完严祎珄的话太过伤心,都没有来得及多问问就逃离了严祎珄的面前。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严祎珄,如果是严祎珄确认下来的事情,无论他去问多少遍,都会是同一个结果。
侍者手臂给握的生疼,可是当他对上严祎珄阴翳的眼眸时,国粹的话在嘴边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颤抖着身子, 五官都快拧到了一块去, “严……严董,这个人擅自闯入您的球场, 我是想要将人赶出去,赶出去……”
他在这里工作久了,见到的都是一些有钱人,得到的小费也是越来越多,不知不觉中竟然觉得自己也是高人一等的,所以在看到穿着普通的虞洮,他无意识的对虞洮产生了鄙夷。
严祎珄居高临下的看着虞洮脖后细嫩的肌肤,想到虞洮被他含住脖颈的嫩肉后总会轻颤着睫羽的样子,在经理心中忐忑不安走过来的时候,他眸光一转,又变得晦暗不明。
经理连忙道歉,期间悄悄打量过虞洮,可是虞洮一直低着头,他也未能看出来虞洮是不是这里的常客,还是说……严董有了心上人。
严祎珄松开手,用纸巾擦了擦掌心,仿佛之前触碰到极其污秽的东西,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经理一眼,经理就知道严祎珄的意思。
在这里球场,以后都不会有人见到这个侍者了。
这个侍者还不清楚自己要面对些什么,只想在这件事情上极力的撇清自己,他指着低着头的虞洮,“是这位先生撞到了我,严董你的酒……”
虞洮猛然惊醒,被酒水打湿的衣服贴在他的胸口,风一吹,从肌肤到骨髓都冷的要命。
严祎珄抬起眼尾,虞洮本就是白色的短T,被打湿后就更加的透了,他垂下睫羽,在虞洮的耳畔,低沉道:“湿了?该怎么办呢?”
虞洮听出了严祎珄言语中的戏谑,纵使他还没有回头,他也敢肯定严祎珄一定认出了他。
他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想要离开这里,他不想要自己这么狼狈的出现在严祎珄的面前。
经理注意到严祎珄的面色已经阴沉下来,连忙让侍者离开,可是他们这个时候再想要走已经晚了。
“等等,”严祎珄敛着眸子,将他用了很久的网球拍扔到了助理的怀中,“还没有听听这位先生的解释。”
虞洮眼眶里挤满了泪光,他能够感受的到,在严祎珄话声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就如同处刑般,他想要遮掩的狼狈不堪被严祎珄一点一点剥去伪装。
“不想说点什么?”严祎珄好性子的问虞洮,可是虞洮埋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从严祎珄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够看到虞洮瘦削的下巴,肌肤白的近乎要透明,隐约能够看到青色的血管,虞洮和几个月之前想比瘦了很多。
“既然这样,”严祎珄看向惊魂未定的侍者,他那双黑沉的眼眸好似从来都没有温度过,“你给这位先生磕头认错,我就让你走。”
侍者脸色苍白,笑容僵在了脸上,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直到他看到经理向他投来怜悯的目光,催促他般对着他点了点头。
“不……我……”
他大脑一片空白,知道他是做服务行业的,常常要面对乱发脾气的客人,他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不能够得罪这些人,但是他从来都没有预料过有一天他的自尊会被这些有钱人轻贱的踩在脚下,而他自己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经理见他不跪,就让他强行压着他的头跪,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钱是真的可以随便轻贱其他人。
可是他没有意识到,方才他就是这种心态去欺辱虞洮的,只不过他现在的报复要更严重些。
“够了,”虞洮抬起印着泪痕的脸,声音哽咽的质问严祎珄:“你到底想要怎样?”
几个月不见,严祎珄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在他说完话后,眸光冷的好似能冻伤人,浅色的唇淡淡的抿着,卷着漩涡的眼眸深不见底。
助理才认出来严祎珄面前的人是虞洮,他下意识的将在场的人都给清走,要说他家老板不在意虞洮吧,可是又让他时时探听着虞洮那边的消息,要说在意吧,老板又毫无缘由的和虞洮离婚了。
尽管虞洮戴着帽子,但是半张脸依旧被阳光照的粉红,被雾气掩埋的眼眸多了些破碎的美感,脖颈纤细雪白的像是天鹅。
严祎珄淡漠的扬了扬唇角,他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他不爱笑,“舍不得了?我们的虞少还真的是心软。”
虞洮既然见不得这些,那为什么当初可以心安理得的坐在高位上,看着他被人把头按在泥地里。
虞洮咬着下唇,强忍着嗓子里的酸涩感,感觉自己真的是狼狈极了,他不想要严祎珄看到他哭的样子,所以拉下帽子就要走。
他是想走,可是严祎珄却突然不想要放他走了,因为他发现虞洮走路姿势奇怪,一眼就看到了虞洮微微红肿的脚踝。
在虞洮微站稳身子前,严祎珄拉住了虞洮的手臂,将虞洮往他怀里一带,人就只能够依靠在他的身上。
熟悉的剃须水和男士香水味将虞洮的意识麻痹,严祎珄的胸口贴在他的后背上,不怎么闷热,实际上严祎珄这个人很少出汗,除了在床上的时候。
“你做什么?放开我!”虞洮像是炸了毛的猫用力的去掰严祎珄的手指,可是严祎珄的手像是焊在了他的手腕上一般,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起效果。
严祎珄见虞洮闹累了,他直接将虞洮横抱了起来,手上却好似没怎么用力般,吓得不想要摔到地上的虞洮只能够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严祎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放我下来。”虞洮握起的拳头推了推严祎珄的胸口,严祎珄身上的熟悉感让他想要逃离,他害怕自己会再一次沉沦进去。
严祎珄太知道如何让他喜欢的无法自拔了,也很少有单身的男生能够拒绝的了他。
严祎珄虽是比他大上一岁,但是他的成熟稳重充满了魅力,这是岁月沉积下来的精华,是时间对他的偏爱。
不像他,没有了从前的风华正茂就只有被人嫌弃的份了。
严祎珄低眸看着虞洮红红的眼睛,一副有气却无处发泄的好模样,唇瓣上还留着浅浅的牙印,“你脚扭了。”
“管你什么事?你凭什么来管我?”
虞洮讨厌对他说过那些刺痛他心的话的严祎珄又对他施以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