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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在床上躺了五天,大多时候都是半昏半睡的状态,现在精神大好,尤其是看着傅歌和小决依偎着躺在他床上睡的那么乖,他自然不肯浪费时间睡觉了。
他先给两人把每一个被角都仔细抻好,然后把傅歌垫在脸颊下的手拿了出来,怕他一会儿把自己压麻了,最后侧躺在小决那一侧,小心翼翼地释放了一些信息素给他们闻。
桔梗花味的信息素非常特殊,既可以攻击也可以安抚。
戚寒全盛时期可以在短时间内将释放的信息素浓度骤然提高上百倍,隐形的威压像一张竖起尖刺的网密布在周身,五十米以内不能近人。
但当它收起尖刺时,那柔和幽远的香味又是对伴侣来说最有效的安抚,即使傅歌闻不到味道,也能感受到覆在自己身上的桔梗香有多温柔馥郁。
一大一小两个宝宝都舒服得在枕头上蹭了蹭,尤其傅歌,感受到熟悉的气味就在附近,他闭着眼皱起小鼻尖,一吸一动地寻找。
戚寒看的好笑,把手指伸到他鼻子前面摩挲了一下,呢喃着问:“在找我吗?”
小beta连眼皮都没睁,只抬起手勾住他的手指,放在自己脸上,然后满足地深吸了一大口。
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却在用每一个再微小不过的细节来告诉戚寒,自己无时无刻不在需要他。
而对戚寒来说,被需要是最幸福不过的事,尤其是被亲人和爱人需要。
大多数高等级的alpha虽然骨子里有不可摒弃的劣根性和近乎变态的占有欲,但他们对家庭和爱人又有着强烈的责任感,绝不可能出轨或者背叛,反而会像守护狼群的头狼一样,永远陪伴护佑在家人左右。
他拥有的东西很多,但真正想要的却很少。
*
小孩子是第一次闻到戚寒的信息素,却意外地比傅歌还要敏感一些,戚寒猜测他以后可能会分化成alpha或者omega,不过不管是A是O都好,戚寒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照顾。
正想着呢小家伙就黏黏糊糊地叫了声papa,放在脸蛋旁边的小胖手不安地抓了抓,像在找东西。
“是要你爸爸吗?”戚寒牵起傅歌的指尖,放在他手心里,小胖手倏地抱住了爸爸的手指,抓得紧紧的。
戚寒看的想笑,刚要起身就听到小孩儿又闭着眼叫了声:“憨papa……手手……”
Alpha愣了一瞬,还有点不敢置信,“要……我?”
他莫名紧张起来,甚至有些无所适从,俯身半躺在床边,特别小心地把食指放进小孩子另一只手心里,被抱住的一瞬间,心脏猝然软了。
幼小的生命、柔软的掌心、来自小孩子的信任与依恋……这些都是戚寒做梦都不敢奢求的东西。
就在一周前,他彻底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做好了孤身赴死的准备,甚至连一件可以陪葬的遗物都没有。
可一周后,不仅他的爱人重新回到身边,他还多了一个可爱柔软的孩子,有了一个梦寐以求的三口之家。
仿佛这七个月的痛苦折磨只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了,苦痛就散了,而傅歌从十八岁到现在一直都陪在他身边,从未受苦,也从未离散。
等小孩子重新睡熟后他才起身,温热的手掌帮小决捋过额发,在那肉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谢谢你不怕我,谢谢你愿意和小歌一起,给我一个家。
关掉闪光灯,他就着窗外路灯微弱的光给三个人拍了张合照,照片自然是昏暗的,傅歌和他的脸都看不太清晰,但灯光好像格外识趣,正好打在小孩儿一左一右抓着他们的手上。
戚寒在照片上珍重地落了个吻,万般珍惜地写下备注——新的一年春,我有了自己的家人。
*
傅歌被他折腾了一下午,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怕人醒过来会饿,戚寒打算下楼给两人弄点吃的。
他养病的地方是傅歌的私人会所,隐蔽性高也安全得多,从里到外都是自己人,他现在的身份还是死刑犯,起码在伤好之前绝对不能出去抛头露面。
从专用电梯下到一楼,拐角就是小厨房,戚寒进去时大厨正在熬骨头汤,浓郁的肉香混着淮山的清甜飘散满室,让他都不禁食指大动。
“呦,您怎么来了。”大厨对他很是尊敬,弓身说:“汤要明天才好,您吃点什么?我帮您做。”
“不用,我自己来。”
戚寒拿过围裙熟练地穿上,又挑了几颗土豆,准备给傅歌炸薯条。
一旁厨师都看呆了,见他切菜的动作有模有样熟练得很还挺惊讶,“是给小少爷做的吗?”
“不是,给小先生。”
大厨皱起眉,“这可不行吃啊,大病初愈的人得喝汤,老吃这些乱七八糟的垃圾食品怎么行。”
戚寒有些意外:“他平时从没让您做过薯条吗?”
大厨:“没啊。”
戚寒一愣,随即笑起来,以为傅歌是不太好意思让人知道他这些小孩儿似的爱好才不提,可实际上小beta在他离开后就没再吃过一次薯条了。
把处理好的土豆下锅,戚寒脑袋里全是傅歌捧着薯条盘一点点认真吃光的样子,他嘱咐厨师:“小歌有些贪嘴,爱吃这些不大正经的零食,我不在的时候您想着帮他做一点,别太多,一小蝶就行,吃多了他就又不爱吃饭了。”
厨师摸摸自己的大肚子,笑得特别憨厚:“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爱吃这些小孩儿的嚼食,小先生还挺有意思。”
戚寒也跟着笑,像是炫耀孩子的家长,“嗯,有时候好像长不大似的。”
想吃薯条却从不主动说,那么爱撒娇又嘴硬不承认,喜欢听睡前故事也总是等戚寒主动发现……明明自己也幼稚,却总在他面前装成熟,想要保护他。
戚寒只要一想起这些心口就柔软得不像话,整颗心脏都变成了收集幸福的容器,被傅歌装的很满很满。
“要是真能永远长不大还好了,一辈子当个少爷,哪还会像几年前那样让人作践。”厨师不知想起什么,感慨地咋舌。
戚寒手上一顿,心口骤然掐紧,“您以前认识他?”
“认识啊,那时候我在饭店打杂,先生负责洗菜洗碗,他长得打眼,没几天大家都知道他就是新闻上那个杀千刀的傅镇英的儿子了,大厨看不过眼,联合后厨的人一块欺负他。”
戚寒嘴唇颤动,胸口仿佛被人开了个大洞,疼得他不敢呼吸,“那些人是怎么……怎么欺负他的?”
大厨摘了帽子扔在桌上,气恨地说:“还能怎么,就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小伎俩呗。”
“知道他有肺病,身板弱,还故意让他做脏活累活,倒厨余垃圾,楼上楼下的搬桶装水,在冷水里削土豆,还逼他给其他帮厨洗衣服,往他饭里加醋加盐,先生当时还没满十九呢吧,遭了太多罪了。”
指尖猛地掐进手心,戚寒殷红的眼眸僵滞地眨了眨,连心跳都停了,“你说他有肺病,他……他还生过肺病……那后来治好了吗?”
“肺病烧钱,他哪有钱啊,被人在饭店里欺负了一个月,天天咯血,好不容易该拿到工资能去买药了,您猜怎么着?”
戚寒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眶殷红:“怎么了……”
“大股东来饭店吃饭,说他太瘦了影响食欲,老板当天就把他赶走了,一分钱没给!”
“哐啷”一声盘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Alpha呆滞地站在一地薯条后面,低哑的嗓子仿佛要把喉咙撕裂:“饭店……名字叫什么?”
厨师说:“悦翔。”
一把刀直直插进心窝,戚寒张着嘴巴,彻底怔住了。
他的记忆力超群,不失控时能记得发生在身边的大部分事的大小细节,因为那天下了雨,车子抛锚,他的鞋子还被泥打湿,所以印象尤为深刻。
戚寒记得自己受邀到一家餐厅视察,隔着老远就看到一个瘦成麻秆儿的人戴着厨师帽缩成一团,好像营养不良似的,让人没食欲。
如果是平时他压根就不会管,但那天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故意挑了句毛病,指着那人说:“以后请人也要注意形象。”
却万万没想到就是这句话,让傅歌丢掉了辛苦坚持的工作,和拼命赚来的救命钱。
小beta知道自己没认出他来吗?知道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吗?知道自己不是故意要把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给斩断吗?
戚寒无从得知,也不敢求证。
肺病严重起来是会死人的,他那时候已经频繁咯血,再耽搁下去就治不了了。
傅歌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快不行了,所以才会拼了命地干活,再苦再累都没有放弃,任由别人羞辱打骂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不是多坚韧不屈,他只是不想就这么死了,他刚十九岁,他想再活出个人样儿来。
但戚寒一句话,就把他的努力全毁了。
活生生折断他半条命的爱人,还要把他最后一点卑微可怜的希望也尽数掐灭。
戚寒想,小歌那天缩在肥大的厨师帽后面眼睁睁看着自己时,看着曾经那么深爱的男孩儿,连最后一条活路都不留给他时,心里在想什么呢?
应该只有那句藏在心底很多年都想不通的疑问:你怎么就能……对我这么狠……
眼前一暗,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滑在地上,大厨惊呼一声赶紧过来扶他,而戚寒只是怔怔地推开人的手,说:“您先出去吧……”
他望着掉在地上的薯条,泡在水里的土豆,突然把手伸进了盆中,只不过五分钟指尖就被冻得发麻了,可他的小beta要把手放在冷水里浸上一整天。
那是用来画画的手啊……
平日里拿稍微重一点、烫一点的东西戚寒都舍不得的,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遭了这种罪,还不是一时半刻,而是整整两年。
那么娇气的人,到底要怎么咬着牙才能坚持下来呢……
他被人赶走时有求过别人给他钱吗?
他被人欺负时有求过别人放过他吗?
他一次次咯血性命垂危却连买药的钱都没有时,有求过老天爷不要再折磨他了吗?
他看着戚寒坐在高档餐厅里吃着他一个月工资都负担不起的饭菜还满脸嫌弃时,有想过求他救救自己吗?
应该是没有的,至少最后一个没有。
因为他的肺病甚至都是被囚禁的那十四天里落下的,被虐待到整晚做噩梦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去哀求作践自己的刽子手呢……
戚寒想,自己比那些欺负他的大厨还要歹毒,他们至少没有害过傅歌的命,而自己,却连续两次要他死。
插进胸口的刀把心脏捅穿捅烂,泊泊地冒出血来,戚寒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碎片,指腹被划破了好几道还浑然不觉。
雾气模糊了双眼,一滴泪从他空洞的眼眸中夺眶而出,alpha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
无尽的悔恨像钢丝一般割开脑袋,整个人都被串在刀山火海上炙烤,他永远不可能原谅自己犯下的那些罪行,心脏犹如浮萍飘在水面,再也没有着陆的可能。
*
戚寒又重新炸了一盘薯条带回楼上,他全程动作都很 机械,像是没有装眼珠的机器人,僵硬又呆板。
刚出电梯就在楼道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祁川看着他手里的盘子,无奈一笑,“谈谈?”
“长话短说,他们该醒了。”
祁川点头,拿了一沓破旧的画纸给他,“看看吧。”
戚寒翻了几页,全部都是线条凌乱的草稿,有的能勉强看出来是个男人,有的只是黑乎乎一团,“这是小歌画的吗?”
“嗯,我刚找到他的那个月,他画的是他亲生父亲。”
戚寒眼底茫然一瞬,“为什么这么……”
“乱?”祁川帮他把最后那个字补全,“因为他不记得他生父的样子了。”
“他自幼丧父,脑袋里关于父亲的记忆本就不多,全靠家里一些旧照片和玩具来排遣思念,但是傅镇英落网后警方只给了他一天的时间拿走自己的东西。”
戚寒闻言瞳孔骤然,猛地抬起眼,听见祁川说:“拜你所赐,他没能赶回去,什么都没了。”
“林川路三十四号,是你父亲的墓地对吗?”祁川望向病房里睡熟的人,说:“这几年,我带他偷偷去过无数次了,清明寒食,中秋春节,他都要等你离开后在戚先生墓前坐一会儿,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戚寒早就已经傻了,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每一丝血肉都疼到发麻,喘息间都带着火:“为……为什么?”
祁川说:“因为他找不到他父亲的墓了。”
“或许你还记得五年前他被你囚禁的最后一天,不惜答应去陪酒也要求你让他见傅镇英一面吗?”
戚寒已经不会说话了,只怔怔地眨了眨眼,布满血丝的眼珠仿佛要被撑爆。
祁川散淡开口,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因为这世上只有傅镇英知道他父亲埋在那儿,小歌那么卑微地哀求你,只是为了问出他父亲的埋骨地。”
“可是,你食言了。”
“他没能保住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点东西,因为唯一一天期限时正被你囚禁。他尝试了无数次想给父亲画像,但因为那些痛苦的经历他再也没能拿起笔。他把你父亲当成自己的父亲去尊敬祭拜,因为他再也不可能找到自己的父亲究竟在哪儿了。”
祁川理了理衣领,转过身,端端正正地对他说出最后一句:“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小歌重新原谅你,只是祁家向来尊重他的决定。”
“五年前他出事时我和外公去晚了一步,五年后你再敢伤他一次,我会豁出命去。”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只留给戚寒一个很小的锦盒。
戚寒瘫在地上,一手扶着墙一手撑着地,吐出的血和渗出的汗在他嘴角糊成脏污的一团。
他充血的眼珠痴呆般望着前方,整个人麻木到已经不能用行尸走肉来形容了,简直就像一团被搅碎又黏在一起的血腥肉块。
锦盒打开是一把精致的水晶钥匙,底下压着一张写着房间号的字条,戚寒拖着自己一步步走到房间门口,钥匙捅进去,打开门。
只一眼,就僵在了原地。
熊,全是小熊,好多好多小熊……
房间的墙壁挂满了粉色的小熊,各式各样的小熊玩偶铺满了地板,绕着墙壁摆了整整三圈展示架。
戚寒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上面放着的,全是他和傅歌的回忆。
高中的蓝白校服、数学课的笔记、傅歌随手画的两人牵手的涂鸦、小beta等他打篮球时最爱买的石榴味气泡水,还有一朵已经做成标本的山楂花……
再旁边是一本崭新的画册,翻开第一页,入目就是一个在夕阳下打篮球的少年,右下角的折页上写着一模一样的小字——
“他明明是全场最高大的alpha,可在我眼里,他拿篮球的样子却像一只抱着蜂蜜罐的小熊。喜欢阿寒的第一天,他很可爱。”
日期是七年前的夏末,他们对彼此一见钟情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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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写着3.11的画册只不过是傅歌的障眼法,这本画册才是小beta真正补给他的礼物。
他在恨到极点时烧毁了戚寒的遗物,重归于好后,就用五天时间把自己仅剩的回忆全都补给了他。
最后一页画册翻完,戚寒脱力般顺着门板滑了下去,头顶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是和圣德医院404挂着的一模一样的木牌。
上面傅歌用雕刻刀刻了一行不算工整的小字——
小熊博物馆,送给我挚爱的先生,愿他余生再无苦痛,岁月风平。
泪流满面的alpha抱住了自己的双腿,把脸埋进膝盖里,一声声压抑的抽噎把夜色搅碎,他紧紧攥着那本画册,疼得嗓音都嘶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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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了,我喜欢一些hzc之后揭开不为人知的苦痛而忏悔的戏码,沉疴旧疾得连根拔起哇。ꉂ(ˊᗜˋ*)
拜托大嘎,恋痛在冲榜,有多余的海星和评论可以给小情侣扔点嘛ʘᴗ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