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内发生了一场争执。

“我们说好的布鲁斯, 你答应过我们，不去找神父的麻烦。”夜翼死死地按着蝙蝠车的车门不让他进去。

蝙蝠侠紧绷着下巴：“我没说要去找他的麻烦，你明知道当时我的神智不清醒……”

“不清醒？”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如果我刚才没听错, 您拒绝为前几天的行为负责？”

“我不是这个意思,”蝙蝠侠看起来有点紧张, “正常情况下我不会……”

“不会什么？你打算收回送给赛琳娜小姐的花？砸了被漆成金色的那辆蝙蝠车？从巴里和哈尔胃里把送出去的小甜饼掏出来？”夜翼飞快接话。“你当然能像双面人一样把这些都推给布鲁斯·韦恩, 把它们归于意外导致的错误。但你不能否认, 那是你的一部分。”

“在我们面前你不必逼迫自己当一只蝙蝠。坦诚点吧布鲁斯, 扎塔娜都说了那不是魔法，你明明玩的很开心。”提姆喝了口咖啡，强打精神。布鲁斯在瞭望塔\'休假\'了七天，他和夜翼在蝙蝠洞值了七天的夜班, 虽然大家都累了点, 但就连阿福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尤其是得知布鲁斯半夜开着蝙蝠车带猫女兜风后。

“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坏处，”阿尔弗雷德看起来有些忧郁，却动作强硬的拿走提姆手里的咖啡。“哥谭需要蝙蝠侠, 韦恩企业需要布鲁斯, 我只希望您能做真实的自己——至少在家里是这样。”

“我不真实？”蝙蝠侠眼角动了动, “你们觉得真实的我应该是什么样？”

提姆：“有自己的爱好和合理的作息时间。不会天天拉着一张脸。”

迪克：“懂得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别看我提姆, 我是在为你争取, 他肯定不知道你失恋这回事。”

阿尔弗雷德：“给韦恩庄园找个女主人或者继承人……”

蝙蝠侠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他宁愿去阿卡姆教育小丑。

“……我只是想和他谈谈。”蝙蝠侠选择转移话题, 他知道有人和神父串通了消息, 不然神父不会回来的这么快, 昨天他才恢复正常, 今天神父便出现在机场的乘客名单里。“我们都知道，当时他能力失控，我变成这样只是意外。虽然后续带给我不少麻烦，这些问题我都能解决。”

不管是作为布鲁斯还是蝙蝠侠，他都不会迁怒于神父。

迪克和提姆面面相觑：“那你打算和他谈什么？”

“今天早上得到消息，企鹅人以神父已死为借口想把杀手鳄叫去谋划些什么。”杀手鳄已经被他抓回阿卡姆了，企鹅人不知道是不是在阿卡姆关了太久失去了戒心，总之这个消息传到了蝙蝠侠的手里。

企鹅人他们自从越狱后已经好几天没冒头，蝙蝠侠有理由相信他们会有大动作。

哥谭机场。

乔纳森整了整口罩，小心翼翼的走下飞机。

很好，一路平安。没有炸弹，没有人劫机，没有人在机场搞袭击。

“乔纳森神父？真巧啊，你从纽约回来了？”一个轻快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

乔纳森猛地回头，下意识的想掏出圣经装样子，手伸到兜里摸了个空，他这才意识到上飞机时几乎什么都没带，圣经和衣服都在哈维手里——现在说不定被当做证物保管在纽约警局。

“哦，中午好韦恩先生。”见到来人，乔纳森熟练地扬起笑容。布鲁斯·韦恩，和斯塔克先生一样大方的首富。尽管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但乔纳森仍然能清晰地回忆起他在教堂签支票的爽快劲儿。“您是在等人吗？”他看着停在韦恩先生旁边的低调豪车。

“我已经等到人了。”布鲁斯对他眨眨眼，“上车聊怎么样？咱们两个都挺显眼的。”

他说的没错，乔纳森已经发现有人在往这边看了，为了防止有人见财起意绑架这位哥谭首富，神父听话的跟着布鲁斯钻进车里。

韦恩先生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乔纳森心想，之前他见到韦恩先生就像见到蝙蝠侠似的，控制不住颤栗的本能，显然是韦恩先生沾染上了他男朋友的气场，但这次再见到他乔纳森觉得自己好受多了。

难道两人分手了？神父把想法压进肚子里，打算抽时间看看哥谭的报纸，别不小心触了霉头。

“您是在等我吗韦恩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坐了这班飞机？”乔纳森感到有些奇怪，他回哥谭是临时决定的，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才对。

“我们这种人总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布鲁斯摆摆手，转移话题，“你可终于回来了神父，前两天我还担心你会把颁奖典礼忘了，差点去纽约找你——你知道颁奖流程的对吧？”

“当然，三天后晚上八点，大剧院一楼，哥谭电视台全程直播，会有神秘嘉宾为我颁发奖杯……”看着韦恩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乔纳森心里有了猜测：“……您不是神秘嘉宾吧？”

“为什么不呢？如果没有赞助市政厅哪来的钱给你铸一座金奖杯？”布鲁斯耸耸肩，“韦恩企业独家赞助，难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为了你我可是专门空出来一个宝贵的晚上。”

布鲁斯本来不想接这个任务，他的夜巡时间这么宝贵，哪有闲工夫当颁奖嘉宾，推给提姆或者迪克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两个人一个是警视厅之光，一个是众所周知的韦恩企业代理人，既能代表哥谭和赞助商韦恩，而且和神父的私交甚笃。

但得知企鹅人有阴谋，还是对神父的阴谋后，布鲁斯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件事。他太了解这群哥谭罪犯了，神父在阿卡姆对他们关爱有加，当越狱后得知临近神父的颁奖典礼，他们怎么能忍受这么大的诱惑。就连小丑埋炸弹都会找个独立日复活日当借口。

令他在意的是，企鹅人为什么会告诉杀手鳄神父死了？是想欺骗杀手鳄还是他真的认为神父死了？如果是后者……布鲁斯若有所思的瞅着神父，这倒霉蛋还在为他的金奖杯高兴呢，也不知道在纽约经历了什么。

“我的荣幸，韦恩先生，”乔纳森诚惶诚恐，对他来说名声可比那个金奖杯重要多了，“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您知道的这是我第一次获奖，我该准备什么？需要演讲稿吗？一套得体的西装？”说到这里他有些懊恼，他的衣服在哈维那里。

“不用担心神父，演讲轮不到你，你只需要捧着奖杯微笑就好，或许最后会让你感谢一些人，如果你背不下来词，可以装成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他们就吃这一套。”布鲁斯有着丰富的摸鱼经验，“我想跟你讨论的不是这个，最近哥谭人都在讨论你会不会留在纽约……”

“当然不会！”乔纳森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做这种事！”

“……我当然相信你神父。”布鲁斯心情有些复杂，“总之，我希望能给大家一个惊喜。在大家都怀疑你会不会回到哥谭的时候，突然出现在颁奖典礼上。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布鲁斯心想，只要暂时封锁消息，让企鹅人他们得不到神父明确的情报，他们的阴谋总会露出破绽。

“我喜欢惊喜，”乔纳森欣然同意，空降的热度总是比按部就班来要高，目前他在哥谭的名气也只是两三个城区比较显赫，那场惊险的直播让他名声大振，但也给他带来不少负面影响，如今冷却一段时间之后正合适。“所以我暂时不回教堂？”

“在颁奖典礼前保密，我为你找了一个隐秘的住处，保证不会有记者打扰你。”布鲁斯递给他一把钥匙，“钻石区的独栋公寓，这两天小心点，不要被熟人或者记者发现。”这也能保护神父不被企鹅人伤害。

乔纳森兴高采烈地住了进去，当天晚上，这个隐秘的住所迎来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深夜，一个漆黑的，带着尖耳朵的黑影落在落地窗上。

刚刚结束祷告的乔纳森做足了心理准备，哆哆嗦嗦拉开窗帘。

“晚，晚上好，蝙蝠侠先生。”

蝙蝠侠面无表情的盯着让他\'众叛亲离\'的罪魁祸首，直到盯得乔纳森差点忍不住冒黑气，才在耳机里的催促声中低沉地开口。

“欢迎回到哥谭，神父。”

【三天后】

下午7:30，布鲁斯和他的司机如约来接神父。

贴着黑色薄膜的车窗掩盖了车内的秘密。谁也不知道这辆一路同行的商务车里坐的两位乘客有多么特殊：一个是这两天搅得满城风雨的乔纳森神父，另一个是哥谭的万人迷小王子布鲁斯韦恩。

坐在驾驶座上的提姆从后视镜里看着嘴里念念有词的乔纳森，有些疑惑。

“晚上好神父，你在背什么？”提姆忍不住问道。

“感谢名单。哦，晚上好德雷克先生。”乔纳森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他闻见德雷克身上的咖啡味了，闻起来今晚他心情不是很美妙。

提姆的心情确实不太好。哥谭某个工厂又丢了一批危险的化工产品，出事前这里曾经是企鹅人的地盘，他和布鲁斯不得不怀疑企鹅人会把它们用在神父的颁奖典礼上。

停车等红灯的间隙，提姆忍不住提醒他：“别过分紧张神父，就算你念错名字也不会有人在意。”

“我不是紧张，我只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分散一下注意力，”乔纳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总觉得一会儿在典礼上会发生什么。”

坐在前面的提姆和布鲁斯没吭声，心想，神父的灵性直觉还挺强。

“你们说，会不会是小丑？”乔纳森惴惴不安，“我和小丑有过节，他要是知道今天给我颁发和/平奖，会不会找我的麻烦？这个获奖时间太巧了，简直像踩着小丑登顶一样，如果他往我的典礼上藏什么□□……”

“你多虑了神父，”提姆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上周小丑在阿卡姆被打断，不，摔断了两条腿，报纸上还刊登了专家会诊的结果，就算他想来也来不了……”

“你确定？”乔纳森反常的出声道，他看着窗外，有些惊疑不定。

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丝毫不顾及红色的信号灯，横冲直撞地出现在马路上，两只手将轮子转出了残影，嚣张的逼停了好几辆车后扬长而去，荧光绿的头发在傍晚的微光中显得夺目又耀眼。

“刚才那个，不是他，对吧？”乔纳森结结巴巴的问他。

“……我觉得，应该，不是吧？”提姆注意到的时候太晚，只看到一个绿色的后脑勺，他求证地看向布鲁斯。

他看到了明显下垂的嘴角。

作者有话说：

写的有点迷糊，睡醒再修文，建议修完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