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开枪的是丧钟。

一枚子弹冲破疗养院的玻璃窗, 在护工们的尖叫声中射入小丑的脑袋，在墙面上留下红白相间的血花。

“丧钟？”

【虽然你没有付这笔费用，但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自作主张先把他干掉吧？】丧钟收好枪，在混乱中潜进疗养院, 【如果这个小丑是真的, 你赚了, 如果是假的……由于雇主情报错误导致任务失败, 我可不会退定金。】

【希望你那边是真的。】稻草人躲在草丛里, 像真正的稻草人一样一动都不敢动。远处至少有上百个像贝恩一样可怕的大块头, 跟在小丑身后缓缓靠近阿卡姆，这让躲在阿卡姆围墙外的稻草人压力很大，【真不明白小丑哪来的资金搞出来这么大的事！这几年他不都在蝙蝠侠鼻子底下吗！那么多人盯着还让他跑出来真是废物！我现在就是一只被丧尸军团包围的喷射蘑菇，所以哪位好心人愿意前来拯救可怜的克莱恩和他的阿卡姆同胞？】

频道内突然沉默。

“抱歉克莱恩, 我的人得防守教堂。”骑士遗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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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克莱恩, 我得去扛摄像机了。】这是忙碌的双面人。

【抱歉克莱恩，我这边的小丑是假的。】本来准备进入现场查看小丑尸体的丧钟狠狠皱眉。这家伙刚死没多久，腹部就爆炸出了一个血洞, 溅了周围人一身血。很明显这是个傀儡, 他不打算进去了。【还有一件事。】

绿色的烟雾从尸体肚子上的破洞里冒了出来, 丧钟往后退了几步, 见吸到这些气体的护工们脸上露出和小丑一般无二的笑容, 只觉遍体生寒。

【你们谁有疾控中心的电话？】他下意识摸了摸面罩里面的过滤器，转头往外跑：【如果没有A级防护服, 我是不会进去的。】

稻草人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泰坦军团：【那我怎么办？】

双面人：【或许你可以期待一下从天而降的蝙蝠侠。】

“……你还是自救吧, 克莱恩。”骑士最后冷漠地挂断通讯。

准备进行下一项仪式的乔纳森忽然看见脚边有一个红色的光点, 他抬头往上看：骑士在最高层收回狙·击·枪, 伸手给他打了个手势。

“专心点神父。”旁边的老主教嘴唇微动, “电视直播呢。”

“抱歉。”乔纳森收回目光，强打精神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仪式上。

准备撤退。

神父把蜡烛放在祭台上，和老主教一起吟诵祷告词，将这四个字抛在脑后。

今天是复活节，他能退到哪里呢。

阿卡姆精神病院门口，小丑双手插在兜里，静静等待着。小丑女却沉不住气：“我们还在等什么呢？不是说好了一起去教堂大干一场，给他们派发复活节彩蛋吗？”

“耐心点，亲爱的。”小丑慢悠悠地说，“给我们的客人和合作伙伴一点时间。毕竟我们都等三年了。”

若不是几天前那个讨人厌烦的伪神父带着打手过来，他早就顺利和哈莉汇合，带着他的泰坦军团复出了。三年来他一直在明面上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他都没想过他能坚持这么久……其实也没有太久，只是每次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从阿卡姆跑出来时，都因为些或大或小的事故耽搁了，就比如前两年，一切都计划好了，只是在路上出了些意外。

就连哥谭本地人似乎也渐渐遗忘了小丑的名字。小丑眼中一片阴郁，不过没关系，马上他就会让哥谭人重新记起他们的王，继续把蝙蝠侠耍的团团转。小丑觉得从哪里跌倒就该从哪里爬起来，他很乐意新仇旧恨一起算，这一切都将从大教堂开始！

哈莉闻言，扭头看了眼阿卡姆里面亮着灯的窗户：“一群胆小鬼。真是辛苦你了，亲爱的。”她心疼的双手捧着小丑的脸颊，“你瞧瞧，他们都把你……喂肿了！”

“……”小丑挣开她的手，看着已经抵达阿卡姆的泰坦大军，挑起另一个话题：“你说，我们的客人会不会已经到了？”

“当然，我毫不怀疑。”哈莉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注意身后亲爱的甜心，那些小鸟们就喜欢从人背后——”她猛地转身，挥动棒球棍。

“叮！”一只飞镖应声而落。

“我说什么来着？”哈莉挑眉，笑着转动着手腕，一簇簇紧实的肌肉线条鼓起傲人的弧度，“暗地偷袭的小鸟~为什么不和哈莉姐姐光明正大的交流一番呐？”

不是蝙蝠侠。小丑失望的别开脸，如果是蝙蝠侠早就打过来了——哪怕是面对他的泰坦军团。

角落里的一棵树上，夜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是活见鬼了。他的手紧紧握着卡里棍，暗自计算着进攻时机。今天他是来给神父看场子的，谁让今天是复活节，这里还是神父得罪人数最多的地方阿卡姆。夜翼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他，他也愿意选在这天给神父一点颜色瞧瞧。

但谁能想到首先跳出来的会是小丑？这家伙明明断了几十根骨头应该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哪来的手段搞出来这么一群生化人？

是的，生化人。除了这个夜翼想不到别的解释，看看那些大块头身上的肌肉吧，一看就是拿药水灌出来的。还有这个小丑女又是怎么回事？几天前她还没这个体型呢，瞧瞧那肌肉线条和反应速度，刷上绿漆简直能去cos女浩克！

不过没关系。夜翼轻巧的从树上冲下去。获得强大力量必会付出代价，就算小丑给他的手下打了药，也一定会留下破绽！光凭外表看，似乎小丑女获得的改变更为先进，增加了力量和灵活度。至于这些看起来庞大的小丑帮军团，这些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似乎改造对他们的神智产生了一些影响……也可能是小丑女也有影响，只不过她够疯所以看不出来。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树上劈下，狠狠踢在一个大块头脖子上，以他的力道来算就连杀手鳄来了至少都会懵一下。

“咔嚓！”夜翼隐隐听见自己脚踝发出微弱的声音。

糟糕。

只见那个大块头只是略微踉跄一步，反手抓住夜翼的小腿，拽着他往下一砸，随着□□撞击地面的沉闷声，本就被炸成废墟的地面荡起一大片尘土。

“……咳。”夜翼眼前一片漆黑，用力咳出冲进嘴里的沙土，刚想挣扎一下，随即失重感再次传来，又一次砸在地上。

“啧啧啧。”稻草人在草丛里看得直摇头。

小丑得意的蹲到暂起不能的夜翼面前，扯着他沾了血迹的头发让他抬起头。

“诶呦，这不是飞到布鲁德海文的小蓝鸟吗？”他状似好心的帮夜翼擦了擦脸上的尘土，“你怎么就落单了呢？你家大蝙蝠呢？”

夜翼勉强睁开眼看着他，一声不吭。

“好吧，你们这些小鸟的嘴都硬的很。”小丑无趣的放开他，又露出满足的笑容，“没关系，我等得起，他总会为我来的。”说着，他冲泰坦军团们招招手，指着夜翼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在这之前，我们要先为客人准备好菜肴才是待客之道。一份布鲁德海文风味的鲜肉酱如何？我的大蝙蝠一定会喜欢。”

改造过的泰坦军团跟着小丑疯狂的大笑起来，迫不及待的冲过来聚在一起将夜翼紧紧围住，差点还因为谁先下手而互相打起来。

糟糕了。夜翼强打起精神，用还能动的胳膊费力往信号发射器的方向摸去。

一个罐子骨碌碌地滚过泰坦军团的脚边，出现在夜翼的视线里，下一秒，夜翼眼前一片绿色。

“见鬼！”

失去意识前，夜翼隐隐听到小丑的咒骂，以及——

“你也只有聚怪的用处了。”

小丑狠咳了一阵，跑出了绿色烟雾的笼罩范围，只觉得喉咙里有了血腥味。

泰坦毒液的副作用正在他身上体现出来。但小丑脸上丝毫不见着急的神色，等他抬起头时，阿卡姆的门前只剩下了他一人。

“恐惧毒气？还是毒藤女的迷幻气体？”小丑笑了起来，由衷的为对方鼓掌，“真不错，找到能对付我的毒气废了你们不少时间吧？”

等他再次转头时，蝙蝠侠出现在他面前。

“哦吼，真是老套。”小丑皱起眉，“怎么总是有人认为我会怕蝙蝠侠？”

蝙蝠侠嘴角紧绷，冷冷的盯着他。

“你说错了，小丑。”

小丑笑了起来：“哈，那你觉得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蝙蝠侠像是看白痴一样盯了他几秒，从斗篷里掏出三个橘子塞给他。

“少说废话，多抛橘子。”

“？”小丑低头看了眼橘子，再抬眼，周围的场景变了。

穿着病号服的小丑站在一个熟悉的舞台上，暖黄的射灯照亮舞台，台下放着一堆折叠板凳，靠近舞台处坐着一群带着红色尖顶帽的老熟人：企鹅人，日历人，杀手鳄，毒藤女，双面人，黑面具……总之都是阿卡姆的老狱友。空气里回荡着“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旋律的音乐。

至于这个熟悉的舞台……小丑转过头，看见墙壁上挂着红底金字的条幅：

【阿卡姆养老院圣诞俱乐部】

观众们冷漠的目光扫过小丑。

“这家伙是谁？”

“不认识，把他赶下去！”

“别管他了，那根本不重要，我们是来看蝙蝠侠的。”

就这？小丑不屑的勾起嘴角，从腰间掏出手·枪，就算是幻境也是他的主宰场，没人能困住一个小丑……看着手里的香蕉，小丑沉默片刻。

“好吧，我承认这有点意思。不过就算我手无寸铁也没人可以……”看着走到舞台中央的乔纳森神父，小丑眼中逐渐燃起复仇的火焰。他聪明的脑袋自然能想到破坏幻境的基点就能回归现实。

“晚上好，各位阿卡姆的家人们，欢迎大家参加我们的圣诞晚会！”乔纳森神父一呼百应，所有观众都欢呼着一起站起来。

“哈利路亚！”整齐的呐喊声震得小丑耳膜生疼。

“我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大蝙蝠还在外面等我呢。”小丑想着，穿过舞台走到神父背后，抓住他的头咔嚓一声旋转了180度。

幻境没有消散。

头被扭了180度的神父看着小丑，眨眨眼，张开嘴“哈哈哈”干笑了三声。

观众席上响起一片嘘声：

“这个笑话不好笑！”

“就这？真是太无聊了。”

“他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小丑！”

“没错！我们要换一个小丑！把他赶下去！”

很快，换小丑的声音占据了上峰。后台处走出一个和小丑长得一摸一样，穿着西装的小丑。他不屑的看了小丑一眼，一把推开他。

“别挡道，你这个无能的失败者。”西装小丑把小丑推下舞台，扬起狰狞的笑脸，取代了小丑的位置站在舞台的阴影处，掏出三个橘子沉默地轮着抛起来。

小丑不屑的抽搐嘴角，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这幻境可真无聊。

乔纳森神父拎着话筒，站在蝙蝠侠旁边主持道：“首先是大家最喜爱的颁奖环节！让我们宣布，本年度蝙蝠侠最爱的人是——”

小丑无聊地竖起耳朵。

“哈莉·奎因小姐！”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哈莉面色通红地冲到舞台上，抱着蝙蝠侠和他交换了法式深吻。“哦，我的甜心，我的布丁！”哈莉深情的看着蝙蝠侠的眼睛，“我为你而活！”

难道会有人觉得他会生气吗？小丑翻了个白眼。这些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他到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毫无疑问，乔纳森神父一定是这个幻境的支点——现在的哥谭就他有强大的催眠能力。

小丑嘴上虽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

“接下来是，本年度哥谭最可怕的敌人——”乔纳森看了一眼名单，宣布道：“风筝人！”

观众席上一阵欢呼，风筝人被众反派们激动地高高抛起。

“最后是大家最期待的奖项——蝙蝠侠最强大的死敌！”神父高高举起蝙蝠侠的右手：“让我们恭喜泥脸和杀手蛾组合！”

金色的纸屑中，穿着粉色紧身衣、背着粉色大翅膀、扑棱扑楞往下落闪粉的杀手蛾和老实巴交的泥脸激动地和在场的每一个人握手。

“很好，我现在有点生气了。”小丑绷紧了嘴角，这太荒唐了。

蝙蝠侠清了清嗓子：“诸位，我有三件事要告诉大家，第一，我要永久退休了！”

一片欢呼声中，只有小丑脸色铁青。

“第二，下一任蝙蝠侠将由小丑先生担任！”蝙蝠侠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穿西装正在接球的小丑。

“干得漂亮，蝙蝠侠！”观众们赞叹道。

“这下我们哥谭有救了！”

小丑的拳头慢慢捏紧。不气，他不气。

“第三，”蝙蝠侠沉默片刻，猛地取下脸上的头罩宣布道：“我的真实身份是谜语人！”

“你怎么敢！”众人的欢呼声中，小丑简直快要气炸了，可所有观众没人在乎他的声音。

“太棒了谜语人！”

“我就知道你成就不凡！”

乔纳森神父接着说：“下面请欣赏骑士伴奏，蝙蝠侠独唱的著名歌曲《滴水兽与大教堂》。”

众人瞩目下，小丑看见几天前狠狠地打过他一顿，穿的神似蝙蝠侠的家伙出现在舞台上，手里还握着两根……撬棍？

神父也很疑惑：“骑士先生，您的架子鼓呢？”

“找一个就是了。”冷酷的骑士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落单的小丑身上，颠了颠手里的两根撬棍。

原本把小丑当空气的观众们也幽幽的看过来，盯着小丑的脑壳，似乎在判断他们能听个什么响儿。

“……算你狠，稻草人！”小丑也不多说废话，一头撞在墙壁上。

一片星光出现在小丑视线里。

现实中，小丑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看着又跑又爬，有一半已经乱做一团的泰坦军团，趴在地上痛苦哀嚎小丑名字的小丑女，以及地上滚落的“稻草人牌杀虫剂”包装瓶，脸上罕见地失去笑容。

作者有话说：

稻草人：你们不来开团我就先冲为敬啦！

一写小丑就卡，烦死了，下一本不会再写小丑了。

说一下字数问题，之前说的100章大概有点悬，按照大纲进度最起码要一百二三往上吧。

前两天翻夹子，发现开文时的同期同学新文都上架了，我嘛emmmm，我似乎除了忏悔没有别的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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