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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谁能扛得住!

如果文物有执念 相与步于中庭 2288 2024-11-27 11:13:56

袁祈穿好衣服和纪宁一起下楼,刘勇已经坐在餐桌前看晨间新闻,导播标准普通话的背景声下,保姆王妈忙着把冒热气的各色早点摆上桌。

电视频道是建安本市的,美女记者正在报道早高峰的路段拥堵情况。

刘勇坐在位子上,不知道是没睡够还是没睡醒,双目呆滞盯着前方撒癔症,听见脚步声才回过神,仰头见袁祈下来了,赶忙站起迎。

“袁大师,早饭准备好了,您和这位纪先生赶紧入座。”

袁祈笑问:“刘老板怎么起这么早。”

袁祈绕过楼梯口摆金蟾的架子走过来,扫了眼电视,见桌上七个碟子八个碗,茶楼有的这里一样不缺,包子油条也都是刚出锅的,南北合璧,色香味俱全,笑着说:“大清早就这么丰盛,让我真是过意不去。”

“哎哎。”刘勇跟着干笑了几声,笑容没动脸也没动皮,招呼两人入座后递过筷子去,“您太客气了。”

袁祈顺手将接过来包银的骨筷递给纪宁,纪宁接过后挨着他坐下,王妈给袁祈上筷子,又问他们喝什么。

袁祈听着比他存款都要多的汤饭,选择了白粥,纪宁跟他一样。

白粥又软又糯,袁祈拿了个酥糖饼泡在里边慢吞吞吃,纪宁目光扫来,袁祈见他迟迟不动筷子,自作主张拿起半块剥了皮的咸鸭蛋给他放进粥里。

放完以后才问:“你不挑食吧。”

纪宁低垂眼眸,淡淡回了个“不”。

袁祈看刘勇脸色很差,估计送他们回房后一宿没睡,满脸写满“心神不宁”,夹了片糖蒜就咖啡吃,也不知道是什么味。

昨晚他就看出这个脑满肠肥的刘老板心里藏了事儿,估计还是不能为人知损阴德的大事,正憋的印堂发黑。

袁祈又给纪宁夹了片火腿,嘴角露出点事不关己看热闹的笑意。

早饭吃的非常沉静,站在桌边的王婶也不说话,只有桌上偶尔传来一两声碗勺相碰的音,才显得有点人气,整个厅内只有电视最热闹。

“上个月十五号,我市七岁的李某某不慎溺水,就在我们身后这条河里,民警经过半个月的打捞工作,遗体至今没有发现,家属现已放弃搜寻……这个消息让我们感到……”

可能昨天接触的小孩有点多,袁祈对于溺水儿童的年龄十分过敏,下意识抬头望去——小孩父亲正对着镜头抹眼泪,手里捧了张黑白照片,那张照片似乎是孩子刚满月时候照的,瞪着大眼睛迷茫盯向前方。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小孩已经死去的关系,袁祈觉着照片里那双眼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孩童该有的灵动天真,目光穿过显示屏,直勾勾瞪向电视外。

袁祈不小心跟他对视,觉着有点渗人。

纪宁微微抬眼。

袁祈收回目光,把着勺闲聊天,打破安静气氛,“现在养大个孩子可真不容易。”

在座的大概就王妈和刘勇有孩子,王妈又不说话,摆明了这话是抛给刘勇接。

果不其然,刘勇叹息一声打开话匣:“可不是。”

“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我儿子抵抗力差,三天两头发烧感冒上医院,只要一有流感热感的,他准要得上一个没跑,上次生水痘,住了半个月的院,把我都快吓死了,我跟他妈怕冷着怕热着,就差捧在手心里了,他妈为了他,改吃素好几年了……唉……”

一说起儿子,刘勇的担忧就跟绝了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

他深深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宝贝儿子现在的处境,说:“我要是做了孽,冲我自个儿来,要死要活要下降头都冲我来,我儿子什么都不懂,关他什么事儿!”

袁祈听他这话笑了,果然是巴掌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开玩笑似得问:“刘老板您还做过孽呢。”

刘勇一怔,干巴巴陪笑说:“这不是老话说的吗,是人自带三分孽,我挡了别人财路,不也是造孽。”

“是啊。”

袁祈瞄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纪宁,“相逢是缘分,缘分尽了就是孽。”

吃完饭刘勇要叫家里司机送他们去工地现场,纪宁说“不用,我有车”,只要了地址。

刘勇又想给他们找个熟悉的人介绍工地情况,又被袁祈婉拒。

虽然明灵被镇压后有自动删除记忆的功能,但出于私心他认为,遇到危险时,纪宁救一个的负担和救两个的负担还是有区别的。

刘勇两次都被拒绝,插不进一点手,越发觉着不安,整个早晨都没有笑脸,将两人送到门口,纪宁去取车,袁祈抽着从他家里顺出来的烟,余光瞥着有一搭没一搭等他开口。

“袁大师……”

刘勇像根萝卜一样杵在袁祈旁边,踌躇半晌,话临出口又改了主意,不放心问:“我儿子不会有事吧。”

袁祈抽着烟,烟灰被风带着往下飘,并不给自己戴高帽,“我也不知道。”

刘勇:“啊?”

袁祈:“具体怎么样,得去现场看了再说。刘老板……”

他侧过身,笑意浮在那双多情眸中,盯着对方问,“您真就没想过自己有什么杀子灭门的仇家?”

“哪有,没有的事儿!”刘勇脸色刷的白了,“什么杀子灭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当条子都是吃白饭的!”

晨风吹来,烟草味混着从山顶寺庙飘来的淡淡香火气。

袁祈指尖轻弹烟灰笑了笑,没再说话。

都叫“条子”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弥漫起来的沉默有点尴尬,刘勇也意识到刚才反应太激动,可他还有求于袁祈,沉默半晌,拉下脸没话找话,“袁大师,我看您跟您这舍友感情状况好像不太稳定。”

袁祈最佩服他这点:“什么?”

“感情状况”不稳定是几个意思,俩陌生人有个屁的感情状况。

“我说过了,我俩不是……”

刘勇自顾自说:“山顶上有个丹霞寺,求姻缘特别灵,您去法物流通那里买个菩提串,拿到佛前拜拜,保准就成。”

袁祈眼神逐渐变得又沉又复杂,刘勇以为他不信:“年轻人都说灵,网红款,有代购过来,一行李箱一行李箱的买,上边带的那块绿松石叫三生石,不是有句话叫‘前世姻缘,三生石上旧精魂’。”

袁祈心说你这是哪个朝代的非主流语录了。

刘勇话里槽点太多,他不知道该先反驳哪句,脱口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想留他了?”

话出口他又觉着自己抓的重点不对,怪刘勇太极打的有水平,一来二去顺利把他带沟里了。

“我们不是……”

“您也别不好意思,都说漏嘴了。”刘勇脸上露出猥琐又意味深长的笑,两根手指指向双目:“我是真的不歧视,这双眼啊,看到太多这种事儿了,就你俩对视那眼神,都快拉丝儿了,要不是有十年感情基础,就是三生石上旧情人,平常嗯嗯啊啊心照不宣,室友哪有这默契。”

袁祈冷漠说:“我建议你去看看眼睛。”

瞎眼看人基。

刘勇还当他在娇羞,一拍脑门,啧下嘴钻进车库自己的大车里。

不一会回来,手上多了个小袋——红底,包塑料膜,里边有条白色绿顶珠的菩提串。

他朝袁祈大方一递,“前些天散步,路过时候凑热闹捎了串,一直放在车上没拆封也没戴过啊,您拿上,去寺庙里拜拜开光,找主持提我名字,让他给你在三生石上刻名,你这舍友,保准跑不了了。”

袁祈连连推手:“谢谢,我真的不用。”

“您甭客气。”刘勇给他塞进怀里,“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您拿着吧。”

袁祈心说我留着更没有用,这玩意儿说的跟下咒一样。

他盯着红色小袋如避蛇蝎,想着要用在纪宁身上,浑身鸡皮疙瘩嗖都起来了,骨头先酥。

本来那人对他的吸引力就已经够犯规了,再下点东西,谁能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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