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冷不冷？”
空调提前打开，开门的瞬间热气迎面扑来，刚刚还没觉得有多冷,此时接触到热气突然感觉身上满是寒气。
叶星然嘿嘿笑着,现在都一点多了，他们没注意时间,那么多烟花可是放了好一阵子,“不冷。”
霍肆予无奈，星星怎么像个小孩儿似的，“好,不冷也要去泡个澡去去寒气,你先换衣服，我去放水。”
叶星然连连点头,现在这么晚了不愿意出去吃他们就买了一些小吃带回来,等一会洗完澡就可以吃饭了。
“嗡——嗡——”手机在茶几上震动着。
乔哥。
他该给乔哥打过去的。
“乔哥，新年快乐。”
那边好一会儿才传来回话,“星然，新年快乐。”
叶星然一愣，乔哥这是喝多了,他起身坐到桌边打开电脑。
【新年快乐，小刘。今晚祝总有应酬？】
【叶总新年快乐。是的叶总，和四五家公司老总聚餐。为了明年的合作。】
【好，辛苦。】
叶星然明白了，这个项目几个月前他一手创立的，如果没意外,也应该是他一手推进。
“辛苦了，乔哥。”
祝乔在那边轻笑一声,“星然，我找了一个医生。国外的，我想让你去看看。”
天花板上的灯散发着护眼的黄光，叶星然盯着看了一会仍感觉眼前发黑。
“乔哥，我……”
“星然，这么大一个公司。要让我自己来管吗？”
静静地没说话。
那边祝乔像是刚进门，电子锁反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那边人凌乱着步伐坐在沙发上。
“最近项目推进得很顺利，明年，”那边一顿，“今年，你创立的项目会正式进入研发阶段。”
“叶星然，慈善项目在国内很难推进。对我来讲，盈利少，我不会用心去做。”
那边又是一声玻璃碰撞的声音，“如果它推进不下去，我没办法。”
祝乔看着窗边漆黑的窗帘，没有一丝光线透得进来，就好像他这两个月，用尽全力去工作，想去忘记叶星然的事。
但一起合作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能说忘就忘。
叶星然愣愣盯着桌面上的电脑，没有人会比他更想去做这件事，从福利院走到现在，他很清楚一个人该去做什么事。
即便他现在是集团董事长，道德的那道线也会让他去做该做的事，这件事他很早之前就知道。
“我知道，乔哥。”
“好，那等你从北城回来，我带你去检查。”
从祝乔的话中能听得见他的欣喜，叶星然心中挣扎，“可是这件事改变不了了。”
电话那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叶星然……”
叶星然抬头，浴室那边的水声停了，“乔哥，你是不是又忘了喝醒酒汤，上次不是刚买了一箱放在你冰箱里。”
“好，我一会去喝。”
对面那人有些不对劲，叶星然想了半天还是开口，“乔哥，你想说什么？”
“星然，我……”
话音顿住，叶星然与祝乔同时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脚步声。
“嗯？”
祝乔叹口气，“没什么，今天喝多了。先和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是我该给你打过去，新年快乐乔哥。”
“好，早些休息。”
叶星然对霍肆予摆手指着电话，悄声说：我马上去洗澡。
“别忘了喝醒酒汤。”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好。”
叶星然挂断电话，又打开小刘的对话框，直接转出去一大笔奖金。
【年终奖。】
【叶总新年快乐、大吉大利、财源滚滚、百年好合……】
叶星然顿感好笑。
【那几个人的简历我让人打给你，你好好查查，最后把能用的招进来。】
【好的叶总。】
终于放下手机。
“怎么了？”
霍肆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坐在沙发一角，叶星然看着自己在沙发上居中一坐，突然感觉自己像土皇帝。
霍肆予压下心头闷死，芜湖眨眼，“星星，我刚给你放好了洗澡水。”
就听到你和别的男人打电话……
“谢谢。”
两人视线对上，叶星然看到了霍肆予眼底的委屈，“你要去洗？”
更委屈了？
他面上带了几分错愕，“那要不要我们先吃饭，你是不是饿了？”声音逐渐心虚减弱，“可那样水就凉了。”
那你岂不是白放了。
霍肆予低头，那模样更是让叶星然搞不清到底怎么了。
“你和他说了两次新年快乐。”
“两次？”
好像确实，刚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一次，最后挂断之前又一次。不过第一次的时候霍肆予不是在放水吗？
这也听得到？叶星然在心里嘀咕。
莫不是因为这不开心……
叶星然突然憋不住笑，怎么像在幼儿园问老师要小红花的孩子，“霍肆予。”
男人抬头，盯着叶星然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知道哪儿错了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凑近，叶星然坐在他身边，面对面郑重其事的开口，“霍肆予，新年快乐。和你在一起跨年，我特别快乐。”
特别两个字被着重强调。
男人面上的委屈瞬间消失，带着惬意。叶星然瞪大眼睛，“你——”
脸上落下一个吻，霍肆予笑得得意，“那就原谅星星了。”
“叶星然，新年快乐。”他起身把叶星然扶正，“快去洗澡。”
叶星然笑了。
“好。”
一年中的第一天热闹非凡，前一天的人山人海延续一年，在冰城中人多得摩肩接踵，两人手牵手走在一起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流冲散了。
“星星，这边。”
“好。”
可算是到了一个分岔路，两人连忙冲着人少那边走去，“呼——怎么这么多人啊。”
霍肆予，“夏天会好一些，冬天是北城特色。”
不过能出来玩已经很开心了，叶星然不计较这么多，“那他们应该都是为了那冰滑梯去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有四五层楼高的滑梯屹立在整座冰城的最中心。
整座冰城都是由人工打造，块块晶莹剔透的冰砖堆砌在一起，组成如今壮观景象，冰城之内放置着许多由冰雕刻而成的雕像，其中最多的就是新年的生肖。
“好可爱，”叶星然对面就是一座由冰雕刻成的兔子，惟妙惟肖好像下一秒就跳走了。
霍肆予抬手就是一张照片，惹得叶星然发笑，“怎么这么爱拍照。”
“星星好看。”
叶星然点头，他确实好看，不过霍肆予也好看。
“我们一起拍。”
这几天两人的自拍成几何倍的增长，霍肆予看着相册人都开朗了。
“先生们过年好，如果二位喜欢冰雕，可以去那边的馆里尝试自己雕刻自己喜欢的物件。”
一位工作人员笑呵呵对两人说，说要不等两人反应过来摆摆手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冰雕？”
“去看看。”
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在上手尝试，冰雕会用力也会用到一些锋利器具，馆里明文规定不准儿童独自尝试。
“两位。”
买了体验券，两人拿着工作人员给的工具包进到里面。
走进冰屋的一瞬间寒气贯穿全身，叶星然打了个冷颤，“这么冷啊。”
前边带路的小姑娘笑呵呵转头，“不然冰都化了。”
那也是，他哈哈笑了两声。
“好了，这是二位的冰，我们会有统一的老师进行指导，二位放心玩儿，冰有的是。”
那小姑娘搓搓手出去了，两人带着馆里发的手套把桌上的冰块拿起来，看样子是二十厘米左右的正方体，“还挺重的。”
生怕摔了，叶星然连忙放回去。
老师教得都是很基础的东西，剩下只能看个人悟性。
霍肆予看着一下子把冰去了半个角的叶星然，挑眉问，“这是要做什么？”
那人自信仰头，“等着看吧。”
好，那他等等看。
霍肆予的余光一直在看着身边人，叶星然今天穿着那身紫色的羽绒服，原本瘦瘦高高的男生把自己裹成木乃伊一般，浑身上下的装备都变成了羽绒的。
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冬日里清澈明亮。
“怎么了？”
男人视线明显，叶星然想不注意都难。
“没事。”
行吧，他说没事就没事。叶星然又专注自己的创作。
霍肆予长叹一口气，那他也开始吧。
高中时候上过那点雕塑课的知识没想到还能在这儿用上，在工具包里翻看一会，他拿着一把最大的铲子开动。
细碎的冰茬儿崩得到处都是，不过也好在这里本身就是冰屋，落在地上的碎冰化成水后会再次冻结在地面上。
“怎么样？”
一个小时之后。
叶星然看着自己的大作信心满满，他可是照着刚刚看到的那只小兔子雕的，百分百学到了精髓。
霍肆予转头，眼里的笑意顿时涌动，“这是，小猪？”
叶星然：？
“这分明是包子！”
霍肆予刚开始还以为他说的是吃的那个包子，后来转念一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星星带回家给包子看看，看它认不认识。”
叶星然撇嘴，他还是觉得自己的作品很可爱，“看看你的。”
“嗯。”
瞳孔放大，他满眼都带着不可置信，“你大学学的什么？”
“金融。”
叶星然错愕，“我以为你学雕塑的。”
“高中学过一段时间。”
点头，叶星然看着那冰雕喜欢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满眼都是欣喜。
霍肆予竟然雕了一个Q版的自己。
“照着超话里粉丝画的雕的，送给你。”
叶星然忙接过来，冰雕上的自己好像穿着的就是身上这件衣服，他想起来了，是在第一期综艺上，他拉着霍肆予扭秧歌。
没想到，“哈哈哈哈哈哈，”叶星然笑弯了眼，“我还以为你不会去看那一段。”
霍肆予不置可否，“没怎么看。”
没看自己，全在看叶星然。
一人一猫放在一起，这时候霍肆予突然能看出来几分猫相了。
“少了点什么。”
“少什么？”
叶星然想起来了，“少了个你，快快快，把那个扭秧歌的你也雕出来。”
对面桌子上放着满满的冰块，叶星然兴致冲冲拿回来一块，“开始吧。”
霍肆予心底那一块被填满，“这么大工作量啊？”
“还好吧。”
看着那立方体，叶星然心虚地说。
“没动力，星星奖励我一下？”
男人伸手就把口罩扯了下来，叶星然差点应激，“快戴上！”
“亲我一下，不然不戴。”
旁边的位置没人，但那边还有几对小情侣，叶星然深吸一口气，“啵！”地一声。
伸手就把口罩给他扯上去，“快开始吧。”
那模样像极了压榨员工的资本家，霍肆予笑个不停，“好的叶总。”
“那就辛苦小霍了。”
“为叶总效劳，是我的荣幸。”
叶星然听得美滋滋，然抬头对上霍肆予视线的时候，怎么觉得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
叶星然：？
霍肆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