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玩了两天,两人趁法定节假日结束又去了好多地方。人少了,更能体会到北城的乐趣。
隔天一早,飞机从北城机场起飞。
“再睡会,还没到。”叶星然睡得晕晕乎乎的,听到霍肆予这么说着又闭上了眼。
半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叶星然被霍肆予带着起身,一直到上了车,他仍然觉得脑袋晕沉沉的。
霍肆予早就正了神色,“司机,去医院。”
“不去!”叶星然费力睁开眼,“我要回家。”
霍肆予拧眉,他从来没对他重过语气,但这件事却不能由着叶星然任性,“星星,你发烧了。”
“我知道。”
“听话,我们去医院,开了药就回家。”
叶星然摇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生病,可能是因为他的器官在衰竭,毕竟还剩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霍肆予,我不要去医院,我要回家。”
声音中透露着委屈和不安,“我还要回家拆快递,不知道他们化了没有。”
霍肆予无奈,“冷链送过来的,不会化。星星信我。”
“不要。”
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在一处红绿灯过后司机也不知道往哪儿开,问,“先生,去医院还是……”
“回家!”叶星然皱眉说。
霍肆予不吭声,对着司机无奈点头。
“得。”司机踩下油门,专心开他的车。
长叹一口气,生了病的叶星然突然变得娇气起来,霍肆予把人抱在怀里,“星星,生病了是要去医院的。”
“不要,”叶星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歪在他身上,嗓子变得嘶哑,声音听着提不起力气,“发烧而已,买个药就行了。”
霍肆予不认同,他没出声,在心里默默想着,要是等晚上还没退烧,他就算是把医生带到家里也要给叶星然看病。
“睡吧。”
平层里看得到整座A市的风景,跨年的这几天A市也下了雪,亮银色分布在各个角落。霍肆予没空细看,他把叶星然安置在床上,给他脱了衣服打开空调。
正好药到了,霍肆予也烧好了开水,“星星,先把药吃了。”
叶星然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烧红了,他抬眼看到端着杯子的霍肆予,“你怎么没去拍戏。”
“没我的戏份。”
声音温柔低沉,“况且星星病了,我要在家陪你。”
把杯里的药喝光,现在他尝不出味道,叶星然心里酸涩着,“好,我要你陪我。”
“好。”
霍肆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比刚刚更烫了一些,“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
叶星然不应声,他睡不着,但全身都提不起力气,伸手把玩着霍肆予的手指,他身上都烫得厉害,此时男人的大手好像上好的白玉,摸起来冰冰凉。
霍肆予也躺上床,把人抱住,笑道,“星星现在像个小火炉。”
“我很烫吗?”
霍肆予摇头,“不烫,热乎。”
两人相视一笑,叶星然心情好了一瞬,这几天玩得太开心了,总有几个瞬间会忘记他生病的事。
“星星,要是晚上还不退烧,我找个家庭医生来好不好?”
“不要。”
叶星然把手抽了回来,刚刚还笑着下一秒就变了脸色。一副霍肆予再提这件事就不跟他玩了的模样。
“星星……”
叶星然扭头不理。
霍肆予眼底的担心无处安放,耐着性子说,“星星小朋友看医生好不好?看完医生病就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盯着叶星然的背影,霍肆予等了好一会没人应声,还以为叶星然又睡了,他直起身子去看。
却没想到。
叶星然眼眶红着,侧身躺在床上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哽咽开口,“霍肆予,我不要看医生!”
“星星!”
霍肆予急了,立马蹲在这一侧的窗边,握紧叶星然的手安抚,“好好好,我错了星星。”
“我们不去看医生。”
叶星然小心翼翼看着他,像是不相信他的话,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消失在枕头上,“也不要医生来。”
“嗯,医生也不来。”
那两行泪烫得霍肆予心疼,他恨不得此时躺在床上的是自己,也庆幸现在能陪在叶星然身边的是自己。
不厌其烦地回答每一句话,霍肆予带着担心与爱意看着面前的人,叶星然说累了,幽幽睡了过去,睡之前最后一句话还在念叨着,“霍肆予,不要医生。”
“好,不看医生。”
长叹一口气,霍肆予拧眉。
薄唇抿着微微泛白,他站起身。在床边蹲了半个多小时,起身时踉跄了两步,他连忙撑着墙面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叶星然面颊泛着粉红,眉头不安地皱在一起,缓了一会霍肆予再次上前,伸手推开他眉间的不安,“星星放心,不会有医生过来的。”
无奈中透露着心疼,他不清楚叶星然为什么这么抗拒医生,明明之前在游乐场并没有什么异样。
那是他儿时留下的阴影吗……
一抹苦笑,他还是了解星星了解得太少了。盯着人看了一会,霍肆予摸了两下趴在一边的狸花猫,“乖,陪着星星。”
小猫好像也在担心,“喵”一声,安安静静趴在叶星然枕头边。
天色由深蓝变成昏黄,最后暗红着变成黑色,天空的繁星比北城少了许多,带着都市的气息与喧嚣。
霍肆予在窗边收回视线,时间到了。他关了电饭煲的电源,雾气中带着甜香。
快步走到卧室,叶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转头和包子互相盯着看,小猫也不动,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星星。”
听见霍肆予说话,叶星然转头望去对上男人温柔的视线,声音不自觉带着亲昵,“我想喝水。”
“嗯。”
桌上的蜂蜜水温热着,杯里的吸管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叶星然喝了一大杯才觉得嗓子舒服不少。
“感觉怎么样?”
点点头,叶星然觉得脑子舒服多了,“谢谢。”
男人摇头,“那你快点好,陪我出去玩。”
噗嗤笑出声,“霍影帝这么喜欢玩。”
“嗯,想去雪山,还想去赤道。星星陪我?”
叶星然没说话,他看着霍肆予的眼睛沉默好一阵子,转头压住包子一只爪子,“再说吧。”
霍肆予轻笑出声,“嗯,那要等我把星星养得健健康康的再去。饿不饿?”
本来没感觉,但经过他这么一说也饿了,上一顿饭还是在飞机上的飞机餐,“饿。”
“想吃面还是喝粥?”
叶星然想了一会,抱怨道,“好清淡。”
“那等你好了,我们去吃大餐。”
妥协点头,“那喝粥吧。”
“行,等我一会。”
叶星然没什么胃口,喝下大半碗之后就觉得饱了,“不想喝了。”
霍肆予点头,伸手拿过来一口气把剩下的小半碗喝光,顺手把碗放在一边。
“你——”
叶星然一愣,他还生着病呢,怎么能用一个碗。
“没事儿,我身体好。”
“哦。”
他现在仍是低烧,“我想再睡一会。”
“把药喝了再睡。”
又一杯药喝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退烧药里有助眠成份,霍肆予出去刷碗的功夫,再回来人就已经睡着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两下。
【肖一钦:你回来了?怎么样,表白成功没?】
【还没。等星星生日吧。】
【肖一钦:啧,你这么谨慎。不过生日也行,那到时候我们来给你热场子。】
【好。】
唇边带着浅笑,抬头看向叶星然的眼里荡漾起星星点点的光芒。
从电脑包里抽出那几张纸,上面像是写了一些东西,霍肆予坐在窗边的小茶几旁,提笔落字。
一直到凌晨一点,他看着满满的三四张纸,眼底散发着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温柔缱绻。
“霍……”
声音细微如同一根针落在地上。
“星星。”
霍肆予上前,立马眉头拧着,怎么又烧起来了。
手机被他握在手里,一个电话号码躺在列表里,在他马上就要点出时,屏幕被熄灭。霍肆予眉头久久不能舒展,睫毛颤了颤。
他起身,拿着微凉的毛巾搭在叶星然额头。
躺在床上的男生微微张着唇,睡着也不安稳。看着叶星然难受的样子,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一般。
五分钟换一次毛巾,但看着手机上的帖子,霍肆予打开一瓶酒,仔仔细细用酒擦了一遍叶星然的手脚。
直至天光微微泛白,手下的温度逐渐趋于平稳,心底的担忧才有了消散的趋势。
简单洗漱一下,霍肆予动作轻缓躺在叶星然身边,直到看见体温计上的数字远离临界线,男人才算是真的松下一口气。
动作轻缓把人搂在怀里,迎着晨光入睡。
感觉到自己处在一个温热的怀里,叶星然缓缓睁开眼,他能感觉到自己退烧了。
轻声嘟囔,“手心里好多汗。”
好热。
叶星然扭头,霍肆予两只手把他牢牢搂在怀里,他睡得并不安稳,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
什么时候见大影帝这么憔悴过。
心底被填满,叶星然好像记得自己醒过好几次,霍肆予都没睡。
不是在帮他擦身子就是守在床边看着他。
“霍肆予……”
不自觉喃喃着对方的名字,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
他心想,怕不是上辈子两人就是情侣。那好可惜,这辈子做不成了。
“星星?”
“我吵醒你了吗?”
霍肆予摇头,“没。饿了吗?我去给你煮面。”
“不要。”叶星然一把把人拉回来。
两个人离得极近,“再睡一会,你陪我睡。”
男人笑开了,“嗯,那就再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