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龚正在父亲诸侯的指导下炼器, 他打着赤膊,露出健硕的身体肌肉,尽管他现在才只是15岁但是由于时常干着炼器的体力活, 所以他现在的身材完全不像是15岁少年郎该有削瘦体型。
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年长身体都很快,身体营养往往跟不上身体成长速度。
他擦了擦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最后给炉子输送了一道灵力,对爸爸说道:“爸爸,神农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闻言,诸侯微微摇头,说道:“现在双方有点僵持,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我们这边占上风。”
诸龚叹气,“要不是神农门掌门闭关了,也轮不到斯克鲁人和玄阴教嚣张。”
“他们选的时机非常好,神农门掌门闭关就意味神农门的最强战力没了,要是在平常时候的确不会出什么事, 可偏偏冒出了外星人搅局。”诸侯给自己的儿子仔细的分析道,“要是在末法时代前的修真界就算是掌门闭关了, 门派内也有众多修为高深的长老保护门派, 可是现在谁让掌门偏偏就是一个门派内最高的战力呢。”
“时代已经变了,也不知道今后的修真界要何去何从……”诸侯并没有因为儿子在就避讳谈论这些, 相反他更要对他讲明这些。
明白自家老爸的苦心, 但诸龚却很乐观,“我相信一切都很好起来的, 蜀山派有徐妙妙、玄宝门有我、金顶寺有清涟、天心派有张怜……我们一定会改变末法时代的!”
说话间, 他的神采极其自信, 透着一股少年郎不惧世间一切艰险的斗志昂扬,看得人不由会心一笑。
看着看着, 诸侯的眼神就不由软下来,这个他一手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托着一手炼制好的水晶塔,诸龚打算打个电话问问中原中也他们最近的近况。
“hello,你们在蜀山派感觉怎么样?我听说现在蜀山派有点乱哎。”他用肩膀夹着手机,侧着脑袋接听。
坐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中原中也无聊的趴在桌子上,他把手机开免提了,“还好啦,反正我们都一直躲在院子里没有出去。”
诸龚怜悯的摇摇头,“好惨哦,我们玄宝门没有蜀山派那么混乱,就只揪出几个奸细,现在一切风平浪静。”
太宰治从梅花树上跳下来,坐在石凳上,托着腮奇怪的说道:“不过有点怪,明明蜀山派是正道第一大门派,怎么感觉在这次行动中反而是蜀山派揪出的斯克鲁人最多?”
“这有什么奇怪的,就是因为是第一大门派所以派进来的敌人才最多啊。”中原中也理所当然的想着。
对中原中也的话不置可否,太宰治耸耸肩,“如果我是斯克鲁人的话,我一定会最先选择蚕食其他的门派,然后横纵联合齐齐包抄蜀山派。
不仅如此,我还会在特异局埋下眼线,在包抄蜀山派的关键时候误导特异局,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就像是现在神农门一样,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落幕了。
于是斯克鲁人掌握了修真界正邪两道,由此进一步控制住特异局,然后施行他们的最终计划——统治地球!”
“不要觉得我胡说哦,斯克鲁人的种族天赋的确非常BUG,要不是我们碰巧知晓了斯克鲁人的阴谋,鬼知道修真界有多少人被他们替换掉。”
“想想看,在身边和你们有说有笑的人其实人皮底下是个长相怪异的异族人,时时刻刻准备蚕食掉你,这不可怕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太宰治的表情一直都是微笑的,看起来就像是反派的邪恶微笑。
中原中也和诸龚听的毛骨悚然,差点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在电话那头,诸龚使劲搓搓手臂,一脸恶心,“啊不要说了,真是恶心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种族在啊?!”
“盗取别人的身体、力量、记忆、感情……他们能拥有的全都是属于别人的东西。就算是死了也没有真正记住他们,只会记住他们模仿的那些人,说到底斯克鲁族就是个可悲可恨的种族。”
“哇,诸龚你对斯克鲁族意见好大啊。”中原中也感叹道。
“那是自然的吧,我平生最恨窃贼!”诸龚语气冰冷不屑,仔细看还能瞧见他脸上的咬牙切齿。
太宰治玩味的笑道:“我敢保证诸龚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说起来能让我们听听吗?”
诸龚:“……”黑着脸犹豫半天最终还是说了。
想当初他第一次行走在外界的时候就被一个可恨的邪修化作可爱的小姑娘,他们谈天谈地谈理想,越是聊天两人越是亲密,诸龚甚至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一位红颜知己,结果……
他被那位红颜知己骗得只剩下一条内裤,身上携带的众多灵器和钱财全被掏了个精光。
当时诸龚人都傻了,最后跟个傻狍子似的被诸侯带了回去。
“哈哈哈哈——我猜你当时肯定是穿着浑身金灿灿的衣服吧?”太宰治差点笑喷了,从玄宝门的建筑风格和服饰设计就能知道玄宝门的人平日在外一定就像是行走的暴发户,又由于常年不接触外界导致傻fufu的性格,这不是找人骗吗。
中原中也也忍笑不已,试图极力忍笑但很可惜笑声还是被电话那头的诸龚听见了。
诸龚怒极反笑,“斯塔克先生是纽约首富,我还就不信了你们没有被人骗过钱财?!”
“很遗憾的告诉你,就算是头脑简单的蛞蝓也还从来没有被人骗过呢。”太宰治笑嘻嘻的插刀。
其实主要是还是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除了六班的同学,海瑟薇老师,学校校长知道他们是来自斯塔克家,学校里的其他人还真不知道他们家那么有钱呢,所以也没有不长眼的人凑到他们跟头乱献殷勤。
不过这话就不必告诉诸龚了。
他们在电话里愉快的聊天,而诸龚也不知道他门外有个人一直听他们讲话,当听到诸龚对斯克鲁族的评价时默默的低下了头,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和悲戚。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外面有个偷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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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个非常普通的一天,阳光依旧的灿烂,诸龚按照往常的习惯来到爸爸所在的元宝殿,在他余光瞥见大殿的一瞬间他就瞧见浑身绿皮的家伙。
他的大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迅速的将自己躲藏在角落里,小心的拿出隐匿灵器遮掩住自己的气息和身形。
所有的一切他都是下意识做出来的,尽管直到现在他的大脑都一片空白。
“柯利弗德你不要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当了十几年的诸侯你不会真的忘记自己其实是个斯克鲁人吧。”站在诸侯面前的斯克鲁人身着一身长款襦衣,绿色皮肤和布满褶皱的下巴让这一身古式男装显得怪异又不搭。
“……我没有忘记。”
这个熟悉的他甚至是从孩提时代就伴随着他成长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炸在耳畔之间。
诸龚微微瞪大眼睛,表情彻底僵住了。
“那你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现在特异局的主力都被我们牵制在神农门那边,几天后的昆仑虚就是我们最好的时机!我们好不容易让你取代诸侯,就是为了利用玄宝门众多的灵器和钱财!
可是前段时间要你拿出灵器支援,你竟然拖拖拉拉,你是不是当了十几年的诸侯就以为自己真的是人类了?”身着襦衣的斯克鲁人一脸讽刺的盯着坐在上位的同伴。
“英格马,你应该知道为了掩饰在玄宝门内的族人,我让那群小黄人拿着灵器到处捣乱,不然玄宝门的异常早就被发现了。”坐在上位的男人一脸冷漠。
诸龚动作僵硬的探过头去瞧外面说话的两个“人”。
然后他看见了坐在上面的男人,他长着爸爸的脸,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冰冷邪恶的神情说话。
而说话的斯克鲁人穿着他最熟悉的属于大长老的服饰,而一个长相怪异的外星人穿着中国古式的儒雅男装看起来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
两者完全格格不入。
他的大脑有些眩晕,他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冲过去大声质问、会愤怒的攻击他们……
可是他的脚却死死的钉在原地,让他被迫完整又清晰的偷听两个斯克鲁人的对话。
“中原中也的记忆没有出现披露吧?”英格马还是有些担忧,当初就是他将中原中也带走的,为了避免出现差错,他直接让柯利弗德模糊了中原中也当时的记忆,也幸好他当时的小心谨慎,不然现在肯定全都暴露了。
“你以为我是你吗,绑架人竟然用自己的面貌去,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外表扮了那么多年的老人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搞糊涂了。”现在轮到柯利弗德嘲笑对方了。
“哼。”英格马没有反驳,因为那的确是他的失误。
“好了,尽快将一批灵器和金钱送过去,那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那群可恶的真该去死的克里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们的计划想要捣乱,现在我们只能提前进行了。”英格马脸色阴沉,口中对克里人进行着各种要被晋江封掉的辱骂词。
“我明白了。”
如坠冰窖,他的手脚都是颤抖的发冷,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是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
好冷……
诸龚缓缓的从墙体滑落,整个人蹲在地上紧紧的抱住自己,姿态就像是一个小婴儿一般惶恐不安。
小时候那个会搀扶着他学习走路、会每天给他讲睡前故事、会手把手教他炼器、会检查他修为的男人……
怎么就突然不是自己的爸爸了?怎么就突然不是了啊……
如果……如果这十几年来他不是我的爸爸,那我真正的爸爸去哪儿了?
那个最可怕的结果让他根本连想都不敢去想。
不知不觉间,他的脸上全是黯淡斑驳的泪痕,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飘散在漆黑的夜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