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到家就瞧见哥哥正慵懒的靠在落地窗前的吧台边, 右手端着一杯红酒,就那样目光沉静的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天空。
“哥哥你绝对想不到我们今天遇到了什么!”中原中也兴奋的飘过来,整个人宛如一只蝙蝠一样倒挂在天花板上, 头朝下笑嘻嘻的望着托尼。
瞥嚣张的弟弟一眼,托尼指尖上翻起一道金光, 一副若隐若现的画卷悬浮在他头顶之上,散发着极为威严的气势,令人久不可视。
托尼指尖挥动,一团颤巍巍的金光像喝醉酒的醉汉一样左晃晃右晃晃的向中原中也飞上去,然后轻轻磕了磕。
“哎呦!”中原中也一个脱力就直接掉下来了, 幸好他及时在半空中调整身体,帅气潇洒的轻巧落在地上。
他有些哀怨的看着哥哥,“哥哥你干什么啊。”
托尼摇晃红酒杯,非常没有诚意的耸耸肩,说道:“唔, 据说老是吊在顶上的人以后会长不高哦。”
中原中也无语,“哥哥你什么时候学得和太宰一样了。”
“你说我吗, 这不是事实吗, 现在我的个子可是比你的高半个头哦。”太宰治笑得一脸恶劣。
中原中也咬紧牙关,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毕竟他身高摆在这里。
太宰治让乔治和凯文先离开, 自己则捏着抱枕慢悠悠的走过来,抬头瞅着那副若隐若现的画卷, 说道:“哥哥你这里面契约的妖怪全都跑进倒影世界里去了, 那岂不是说这副画卷已经没有啥用了?”
托尼指尖上的黯淡金光, 想到了酒吞童子与茨木童子等妖,自从千年前分别, 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而且画卷上关于他们的契约也没有重新连上。
他沉默片刻,说道:“也许他们现在就在倒影世界里,妖怪和人类之间的联系实在太过脆弱了,一个不慎就是双方的受伤。”
“也许无论对妖怪还是对人类来说,互不接触才是最安全的保护方式吧。”
“哥哥,终有一天你与他们一定还会再次相见的。”中原中也态度笃定的说道。
托尼只是无奈的喝了一口红酒,避重就轻的说道:“对了,你们之前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我看你们都很兴奋。”
他们知道哥哥是在回避,但现在他们除了劝说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中原中也不知所措的扣扣手指头,他隐晦的瞧出了哥哥眼神深处的哀伤,心里有些难受,他似乎说错了什么话。
这时候,太宰治声音欢快的接着托尼的话,分享似的说道:“哥哥你一定不知道,奥利尔现在变成了变种人!”
“什么?!”托尼是真的惊讶了,连手中的红酒杯都拿不稳,索性就干脆放在吧台上,眉心微微蹙着,若有所思的说道:“所以奥利尔是因为害怕才不敢回家的吗。”
“哥哥你怎么知道的?”中原中也诧异问道。
托尼回答,“奥利尔的爸爸打电话给我了,因为你们是奥利尔最好的朋友,他们以为你俩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原来如此,那这样的话奥利尔应该就可以不用太过担心了吧。”中原中也脸上带出笑意,他不希望看到奥利尔失望悲伤的样子。
太宰治却在这时候泼了一盆冷水,淡淡说道:“也不一定,毕竟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已经成为了变种人,这样的列子我看到已经有太多了。”
他耸耸肩,语气中是深深的讽刺,还有一丝极淡的叹息 ,“永远也不要考验人性,因为这经不起考验。”
“……是在网上看到的吗。”中原中也问道。
“对啊,有一对夫妻在女儿突变成一位变种人的时候,原本的疼爱一下子就变了,他们竟然把原先如此宠爱有加的孩子卖给了一家私人研究所,最后在报道上还美名其曰他们原先的女儿其实已经死了,现在的只不过是被恶魔占据了身体。”
太宰治嘴角挑起一丝冷漠的笑意,他双手随意的捏着抱枕玩弄,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很不开心,所以后来我找到了那家研究所,在弘树的帮助下将里面所有被折磨的变种人都放了出来。”
闻言,托尼和中原中也都惊呆了。
“弘树,你什么时候帮太宰的?!”托尼震惊不已,他竟然都不知道。
最近痴迷于和别人游戏PK的泽田弘树熟练的一心二用,一道淡淡的投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泽田弘树一身嘻哈风格的穿着,整个人帅气活泼的像学校里极受欢迎的高人气小狼狗学弟。
现在的他相比起曾经的压抑,已经改变了太多,或许就算是以前的他看到现在的泽田弘树,也只会以为这是有着同样长相的另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他看到三人,挑眉问道:“怎么了?”
中原中也立马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是不是以前和太宰一起将一家研究所里面的变种人都释放出来了?”
原来是这件小事啊,泽田弘树痛快点头,“是啊,怎么了,都已经过去了两年了不会是有什么后续麻烦找上来吧?”
他有些困惑,他记得他是把尾巴扫得很干净啊,除非是贾维斯出手不然是不可能找到他们踪迹的。
中原中也摇头,神情复杂的说道:“没有,只是我和哥哥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所以找你问问清楚。”
“说起来,你和太宰真是隐瞒得太好了吧,要不是太宰刚才主动提起来,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这只是些小事而已。”泽田弘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托尼:“……”一个两个都是给惯的!
他摆手,无力的说道:“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泽田弘树并没有马上离开,瞧见三人神情中隐隐约约的困恼,也反思了一下,他是不是在外面浪得太过了,以至于家里发生了什么时候他都不知晓。
不过泽田弘树死前也就只是初中生的年龄,本来就是对这个世界好奇心旺盛并且玩心甚重的时候。
他联系贾维斯询问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被告知是因为奥利尔突变成为了变种人,他们担心对方父母不会接受。
泽田弘树恍然大悟,对托尼他们说道:“要不要我先去探探路?”
太宰治沉吟,最后还是摇头了,说道:“奥利尔不会喜欢这样的,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泽田弘树闻言,无奈的摇摇头,提醒道:“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我已经见过太多的悲剧了。”
是啊,美国对变种人的态度几乎算是世界上极为苛刻的国家之一了。
在这样对变种人的国家里发生过太过数也数不清的悲剧,他们不知道奥利尔一家是不是也会变成悲剧中的一员。
他们希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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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儿子平安通讯的夫妻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奥利尔妈妈松了一口气,随即就生气了起来,忍不住双手叉腰,“这个臭小子是不是欠收拾啊!”
奥利尔爸爸冷笑一声,他拿起新买的除尘毯子在空中挥了挥,愤怒的喊道:“等他回来,我非得狠狠打他一顿不可!”
奥利尔妈妈瞪了一眼丈夫,那眼神宛如护崽的母狮一样,吓得男人烫手般扔掉了除尘毯子,讪讪的说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啊。”
奥利尔妈妈见状忍不住笑起来,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家庭非常幸福,明天儿子就会回来了,她要赶紧去买菜做上一顿大餐。
她让丈夫去将家里全部打扫一遍,自己则是提着车钥匙去超市大购物一番。
开车路上,女人露出幸福的微笑,如果可以,她希望这样完整幸福的家庭能够一直一直这样走下去!
中原中也正低头盯着奥利尔那双正在不停发抖的大腿,嘴角微抽,无奈的说道:“奥利尔你太紧张了,你要尽量拿出平常心去对待,你就当作这是你平常的考试。”
奥利尔用力捶打自己那不争气的双腿,欲哭无泪,神情特别委屈,“我,我就是紧张啊,而且我就是考试的时候也会很紧张。”
太宰治在路边买了一杯热可可递给奥利尔,淡淡说道:“先喝着缓缓吧。”
接过触感温暖的热可可,奥利尔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他喝了一口香甜的热可可,温热的液体缓缓流淌进胃袋,紧张疲惫的身体似乎也放松了一点。
他低着头,踌躇不安的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半响开口,“万一……”
“不要去想那万一的结果,奥利尔这是你的人生,不要过多的借鉴他人人生。”中原中也低声警告说道。
“我,我知道的,可是我害怕。”他喃喃的说着,“我好害怕他们不要我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以后该怎么办?”
他们沉默,纵使中原中也直觉强悍精准,太宰治谋略滔天、精于心计,但他们都想不到后面会怎么样的发展。
因为人心向来不可控制。
叮咚——
听到门铃声,奥利尔妈妈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连忙上前打开防盗门,果然在开门后看到了自己宝贝儿子,她惊喜的喊道:“哦,我的奥利尔!”
“妈妈!”奥利尔忍不住眼红,扑过去用力抱住了妈妈,哽咽的说道:“妈妈,我好想你啊!”
“你这个臭小子这两天跑到哪里去了?”奥利尔妈妈揪住儿子的耳朵,生气的说道。
奥利尔并没有反抗,只是低声说道:“妈妈,我们进去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女人瞧见儿子脸上的苦涩,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心中烦乱间,奥利尔妈妈只是草草的招呼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让他们进来坐。
“奥利尔你这两天到底去哪里了!”奥利尔爸爸听到儿子的声音,连忙跑出来急急叫住他。
“爸爸……”奥利尔眼眶微红,冲上去也同样抱住了爸爸。
面对儿子异于寻常的表现,夫妻俩都一脸惊疑。
瞧见儿子这样一副心酸的样子,夫妻俩也不忍心再指责下去,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你带着你朋友们去坐坐,美味的大餐很快就好了。”
“等等,爸爸妈妈……我有话要对你们说。”犹豫了半天,奥利尔咬牙,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对视一眼,心不约而同纷纷提起来。
“你们不是想要知道我这两天去了哪里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奥利尔死死的握紧拳头,心跳一阵絮乱,紧张的连大脑都一阵阵发昏。
在强烈的紧张之下,他根本感知不到身体皮肤在隐隐约约的发烫。
“你们还记得我那几天一直都没有出来,就呆在房间里吗。”
“我就是在那几天……成了变种人。”
奥利尔紧紧抿住唇,脸色涨红,双眸期待的望着自己父母。
闻言,奥利尔的父母都傻住了,怔愣在原地。
“爸爸妈妈,我就只是拥有了一个超能力而已,我还是以前的我,还是你们的儿子!”奥利尔见他们久久没有动静,控制不住内心的煎熬,激动的上前一步。
然而……
“你不要过来!”奥利尔爸爸下意识作出驱赶的动作。
就像是被人用铁锤重重的敲击在脑袋上,奥利尔只觉得眼前一花,眼泪倾泻的滚落在脸颊上,“爸爸……”
就在这时,奥利尔妈妈开口了,这个平常最疼爱儿子的女人此时就像是疯了一样恶狠狠的瞪着他,“魔鬼,你就是个魔鬼!”
“把我的奥利尔还给我啊!”
然而即便如此,两人依旧没有上前拼命,反而恐惧似的连连后退。
奥利尔彻底怔住了,身体僵硬,任由泪水满面。
“我,我就是奥利尔啊!我不是魔鬼也不是什么恶魔,我就是你们的孩子啊——!”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啊!
轰——
一股无形的力瞬间以奥利尔为中心爆发出来,周遭的一切事物被破坏得轰然炸碎。
“为什么!”
“啊啊啊魔鬼啊——”他们瞧见奥利尔身体透明,体内有规律性的流窜着绿色数据链,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人类,只觉得可怖怪异。
“奥利尔!”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大惊失色。
砰。
在巨大的力量波动下,整栋别墅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