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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家,灯还没开,门刚关上,池镜就被余闻嘉压在门板上吻住了。行李箱在池镜脚边,他转身靠过来的时候,膝盖不小心在箱子上撞了一下,挺大的一声响,池镜赶忙推开他,抬手去摸墙上的开关,把廊灯打开了。
“撞哪儿了?”池镜低下头看了眼。
“没事。”话音未落,余闻嘉又捏住他的下巴吻了过来。
池镜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余闻嘉往前一抵,压他更紧。两个人胯抵着胯,轻轻磨蹭。余闻嘉搭在池镜腰间的手缓缓下移,抚到他腿侧。他微微下腰,手托住池镜的大腿把他抱了起来,转身朝客厅走去。
家里只有廊灯亮着,越往里走越暗。
余闻嘉没回卧室,抱着池镜走到沙发那儿,俯身把池镜压倒在沙发上。客厅空旷,阳台门开着,窗帘也没拉,他们在一个相对开放的空间,这让池镜有点不习惯,他被余闻嘉困在身下,深入触碰让他气息不稳。
“闻嘉……”他喘息着叫余闻嘉的名字,“去把窗帘拉上。”
“没人看见。”余闻嘉手上动作不停,“已经很晚了。”
他今天有些急躁,以往都会注意不在池镜脖子上留痕迹,今天却没收住,唇抵在池镜颈侧脉搏处,轻轻吮吸。池镜偏过头缩了一下脖子,提醒地叫了声“闻嘉”。
余闻嘉回过神,及时止住了。
池镜的职业不比其他,他不能在露肤的地方留下这种痕迹。
余闻嘉舔了舔他颈侧,低声说:“对不起。”
池镜捧住他的脸,含笑道:“又说对不起。”
“以后注意。”余闻嘉说着一动。
池镜闭上眼浑身一抖,之后便无暇再说话了,嘴里只有一声声低哼。
余闻嘉伏低身子,在他耳旁低声说着“想你”。
结束之后,池镜整个人趴在余闻嘉身上,两个人摞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缓了一会儿,余闻嘉搂着池镜的腰把他抱起来,池镜两条腿轻车熟路地缠上他的腰,挂在他身上。天热了,活动完两人一身汗,身上有点黏。余闻嘉把池镜抱去浴室洗澡,从洗水台置物柜里拿了一整盒湿巾,去收拾客厅。
好在沙发是皮的,收拾起来比较方便。他俩刚才挺荒唐,连茶几都弄得一塌糊涂。余闻嘉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扔进阳台洗衣机里,然后拿湿巾把沙发和茶几擦干净,也擦了擦地板。这一通收拾,用了半盒湿巾。
他又回浴室拿了块干净的大毛巾,过水之后又去客厅把沙发和茶几擦了一遍,擦完顺便把地也拖了一下。
池镜洗完澡出来,客厅已经没有那股味道了,余闻嘉穿着条内裤,站在沙发那儿喷清新剂。
池镜累得刚才冲澡的时候都懒得动,谁知道他洗个澡的工夫,余闻嘉都已经把客厅收拾干净了。
他看着余闻嘉笑了下:“你精力怎么那么好呢。”
余闻嘉抬眼看过来,说:“我这个年纪精力不好才有问题。”
池镜笑着朝卧室走去,“你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好了。快去洗澡,洗完回来陪我睡觉。”
余闻嘉洗完澡把池镜的行李箱推到了卧室,拉开拉链把箱子展开,问池镜哪些衣服是脏的,要洗,他现在拿去放洗衣机里一起洗了。
“都干净的,”池镜说,“都在酒店里洗过了。”
余闻嘉把他衬衫拿出来,抻开打算挂衣柜里,池镜说:“放那儿就行,不用挂起来。”
余闻嘉抬头看他一眼。
池镜过几天还得出趟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余闻嘉说这事,明明才刚回来。
池镜眉心微蹙,余闻嘉放下衣服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来,看着他问:“皱什么眉?”
池镜拉住了他的手,一时间没说话。
“是不是过几天还要出差?”余闻嘉问他。
池镜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下周三。”
余闻嘉躺上床,抓着他的手指捏了捏,问他:“累不累?”
“不累。”池镜转头看了他一眼。
余闻嘉虽然现在会大大方方地黏人,池镜周末不陪他他会发点“小脾气”,直白地表达自己不高兴,但如果池镜是因为工作出差没办法在家陪他,他就完全不会这样,他甚至不会在池镜面前表现出不舍的情绪。
“明天休息吗?”池镜问他。
“不休。”
池镜一愣:“你明天还要上班?”
“要。”
池镜看了眼墙上的钟,都快两点了。
“你怎么不早说,这一通折腾。”池镜关上床头灯,“明天你怎么起得来。”
“早说了就不会折腾了?”余闻嘉在黑暗中说,“我想折腾你也拦不住。”
“确实拦不住,谁能拦得住你。”池镜笑着轻拍他的胸口,“你快睡吧小祖宗。”
余闻嘉握着他的手,低声问他:“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池镜凑到他耳边,亲了亲他的耳垂:“想。不想我也不会今天晚上就赶回来了。”
余闻嘉翻身将他搂在了怀里。
余闻嘉这周末连着两天都加班,周日老爷子本来想让他陪自己去钓鱼,又赶上他上班没时间,正好池镜这天休息,就替他陪老爷子钓鱼去了。下午收获颇丰,池镜还钓了条大草鱼,摘钩的时候鱼直扑棱,跳到他身上,从胸口直溜溜滑下去,蹭得他衣服上都是水痕。
钓完鱼,池镜开车带老爷子回了老宅。他被那条大青鱼弄得一身水,身上一股腥味,老爷子让他去余闻嘉的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
家里他妈和姥姥在,都是女士,家里地方又小,他回家洗澡确实不太方便。
余闻嘉的卧室在东房,一间独立的大屋子,卧室旁边就是卫生间。
老爷子让池镜穿余闻嘉的衣服,让他自己在他衣柜里找。
正巧余闻嘉打了通电话过来,问他钓完鱼没。
“钓完了。”池镜说,“你下班了?”
“下了。”
老爷子转头看向池镜,说:“让他一会儿过来吃晚饭。”
池镜点了点头,跟余闻嘉说:“你直接来爷爷这吃晚饭吧。要接你吗?”
“不用,我已经上地铁了。”
“行。”池镜朝余闻嘉的房间走去,“跟你打个报告,我现在要进你房间了,还要征用一下你的卫生间和你的衣服。”
“这需要打报告吗?”
池镜笑了下:“还是需要的。”
“你要打报告你就别用了。”
池镜笑道:“不让我用啊?”
“不让。”余闻嘉说,“进个房间还要打报告,我们俩不熟是吗。”
“熟,最熟了。”池镜低头笑着,“让吧,我下次不打报告了。我都到你房门口了。”
“让不让啊?”池镜问。
余闻嘉“嗯”了声,说:“让。”
“谢谢领导。”池镜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了?钓鱼把身上弄脏了?”余闻嘉问。
“啊,鱼扑我身上,弄我一身水,一股味儿。”
余闻嘉这间屋子平时没人住,但保姆每周都会打扫,所以屋里很干净。
眼前的一切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池镜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找余闻嘉,那是个冬日的周末,他说好要带余闻嘉去冰场滑冰,来家里找他却听他爷爷说他发烧了,刚挂完水,还在屋里睡着。
池镜敲门进屋,余闻嘉躺在床上,半张脸被被子挡住,他微微睁开眼往门口看了一眼。
池镜走到床边,弯下腰问:“怎么样了?好点没?”
余闻嘉病恹恹的,嗓子也有点哑:“我再躺半小时就好了,你等我。”
池镜笑了:“都这样了还想着去滑冰呢。”
余闻嘉小时候体质弱,隔三差五就生病,这时候他初二,很黏池镜。
“我可以滑。”余闻嘉说。
“你不可以。”池镜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好好睡觉。”
“我不要睡觉。”
“你要。”池镜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别跟我犟,再犟以后都不带你滑冰了。”
余闻嘉拧着眉,没吭声。
没过片刻,池明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还走不走了啊?”
他看了眼睡在床上的余闻嘉,走过来道:“这是咋了?生病了啊?”
“发烧了。”池镜说。
“挂水没?”
“挂了。”
“那你在家好好歇着吧。”池明招呼他哥,“咱走吧哥,让他睡。”
没等池镜说话,余闻嘉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攥住了他的手,他沉默地盯着池镜,池镜俯下身来问他:“怎么了?”
他抿了抿嘴,垂下眼眸小声说:“别走。”
池镜在床边坐下来,“行,不走。”
余闻嘉把他手拉进被窝里,紧紧攥着。
“不是……”池明站一旁笑了,“你小子生病怎么还限制我哥的人身自由呢。你不去滑冰了啊哥?”
“你自己去吧。”池镜转头看他一眼,“又不是找不着人陪你。”
池明“啧”了一声:“到底谁是你弟,我真的要吃醋了。”
“吃吧。”池镜笑了笑,“没人拦着你。”
同样是弟弟,余闻嘉比池明会撒娇,没办法,池镜很吃这一套。而且余闻嘉比池明还小三岁,正经还是个小男生,性格又有点敏感,招人疼,池镜肯定会下意识更宠他一点。
池明站在那儿还不走,余闻嘉生怕他把池镜带走,冷酷地赶人:“你还不走?”
池明双手抱胸:“我不走你能怎么的。”
余闻嘉眉头拧了起来,看向池镜:“哥,他在这影响我休息。”
池镜看着池明:“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杵着了,明天早上给你买鸡蛋饼。”
池明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要加俩里脊。”
池镜点头,随后摆摆手,示意他走人。
池明走后,余闻嘉转过头,把脸贴在池镜的胳膊上,闭上眼嘀咕了一句:“真烦人。”
池镜笑着弹了弹他额头:“心眼还挺多。”
余闻嘉睁开眼睛,池镜问他:“我在这就不影响你休息了?”
余闻嘉拿脸轻轻蹭着他的手腕,一生病更黏人:“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