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陶家舶尝试再说一些让他在意的问题点,裴淮年凑上来,轻吻他的额头,眼睛,还有鼻尖。
深蓝色的眼眸凝望着他,把自己的手机递上去。
“干嘛”,陶家舶脸颊微微发烫。
”你可以检查我的聊天记录”。
陶家舶曾经对交往后检查对方手机这种事嗤之以鼻,真男人就要百分百相信对方。如果连巴掌大的手机都装不住信任,两个人如何白头偕老?
于是他打开巴掌大的手机,冷声问:“密码?”
“1028”
裴淮年的生日是3月份,1028像是另一个人的生日,家人吗?自己对裴淮年的了解果然很少。
打开WI,聊天窗口不多,但每一个名字的姓氏都很响当当。手指划了几下就翻到底了,陶家舶从手机里抬头,表情冰冷。“我呢?”
他没有在手机里看到自己的聊天框!
裴淮年轻点了一下手机边框,页面跳回首页,置顶的人叫:Rich Tao。
陶家舶:….明天就改名!
裴淮年饶有兴致地欣赏陶家舶五颜六色的表情,又说:”我这里没有Francis的电话,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叫Aria告诉你。哦,Aria是我在伦敦的行政秘书“。
他这么说,是彻底阶段陶家舶的后路。
手机被抽走,陶家舶的手指落入他的掌心,裴淮年仔细地把玩着,将他重新搂进怀里。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会在伦敦陪你,你还有别的问题要问我吗?陶,任何问题都可以”。
庄园主开放了他的隐秘池,那里也许有陶家舶想知道的,也有不能知道的。
陶家舶摇摇头,泄劲儿的将上半身埋入对方的怀抱。
“那么我有问题要问你”,裴淮年用手指揉了揉刚才被他轻咬的耳垂,问:“过去三天为什么不联系我?”
“为什么要联系你?我很忙”。
“可你不开心,为什么要憋着?”
“不开心?谁说我不开心?”,陶家舶闷着的音量突然放大,他猛地推开裴淮年,站起身。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挡住,锁骨处横着身后人的小臂,他整个人被锁在裴淮年的怀里。
姿势有点像在躲雨的别墅,但没有那么屈辱。
洗过澡的裴淮年体温略高隔着上乘的布料,陶家舶后背的皮肤被火热的温度熨烫得如针扎,一片火热,顺着血液向下燃烧。
另一侧是热烈的,像被蒸发出来的威士忌酒精一般浓烈。
裴淮年等待着陶家舶的挣扎,他无意在今晚强迫些什么。
陶家舶突然拧过身体完全投入裴淮年的怀抱,陶家舶在酒精与紫罗兰的碰撞中准确找到那对饱满的唇。
那个夜晚,他等待的,落空的唇。
裴淮年惊讶了一下,很快回应着爱人的吻。他的疑问在此刻消失,他的爱人有一颗最炽热的心。
裴淮年将陶家舶搂得很紧,掌心握住腰身,在扭动中陶家舶腰线的系带垂落,身下的长绒地毯吸纳了所有的声音。晚风吹打着玻璃窗,皎洁的月色透进来,笼罩着人们交织的喘息。
陶家舶的手指停在裴淮年的衣领上,被拉开的锁骨上刻着一枚他刚咬出来的印记,陶家舶说:“我很想你”。
————
高级公寓出口,车来车往,保安一年里见不到几个活人业主。
今早一下见了两位。
劳斯莱斯车门敞开,陶家舶的身影越离越远,裴淮年望着他的背影,半晌坐进车里。
秘书在副驾汇报工作,这周裴淮年还需要去两个国家洽谈公务。
“帕特里克先生,下周学生会的活动您要出席吗?”
裴淮年从平板里抬起头,“下周?”。
他虽然很少去学校,但是学生会的名誉代表。而下周则是学生会每年的迎新活动。
迎的自然不是大一新生,而是学生会每年吸纳的高级成员。一般来说他们都是从出生开始排进同一个圈子的熟人。
“嗯,我知道了。那件事处理好了吗?”
威廉家族琐事不少,秘书却一瞬间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处理好了,但Francis少爷坚持要见您一面”。
裴淮年听到这个名字,眼里罕见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威廉本家的继承人,一言一行,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会被其他人过度解读。他自懂事以来,从不对外泄露自己的好恶。
秘书暗自观察了一番,补充说:“他还说,如果您不答应,就不去做那件事”。
这种威胁似隔靴搔痒,裴淮年笑说:“既然他不愿意就送到德国吧。比斯克先生最喜欢他这样金头发的小男孩”。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计算着陶家舶从学校回来的时间,最后吩咐说:“转告他母亲,威廉家族对他们的帮助到此为止。我保留收回他们目前所得的权利”。
秘书极有眼色,转移了话题,不再提那个倒胃口的名字。
“陶先生的紧急联络人,需要他本人确认...我们也可以跟移民局那边打招呼,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他本人?”
裴淮年眸光一闪,以他的习惯,除了家族内超过一年且金额超过百亿的项目,他无需向任何人请示。但裴淮年相当了解自己那位爱人,思索片刻,说:“我会找机会跟他提”。
从陶家舶与李秋打架那次,裴淮年心有余悸,起心动念想要把他的紧急联络人改成自己。
这一定会迎来陶陶的强烈拒绝,裴淮年深谙人心,他像一名成熟的猎人,不动声色等待最好的时机。
这个时机很快就来了。
晚上接到陶家舶,他在车上频频出神,裴淮年握住他的手,五指分开,十指相扣。
“今天在学校还好吗?”
“嗯?哦,还好,维克多教授布置了小组作业。我和Edy分开了”,裴淮年眉头微蹙,“你经常和Edy联系?”
陶家舶不觉有他,“我们是同学啊,经常一个组”。他想到什么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眯着眼睛,不慎友善地问:“你不会是在吃Edy的醋吧。他说你们还有远亲关系”。
裴淮年一脸淡然,“如果我说是,你会跟他保持距离吗?”
陶家舶一眼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斩钉截铁:“不会!”
裴淮年比了一个Well的手势,想下次要用什么把柄去警告Edy,毕竟他手握的材料太多了。
回到家,裴淮年特地吩咐厨师做一些中式菜,开饭比平时晚了一些。陶家舶进屋换了轻便的衣服,磨磨蹭蹭,被前来找人的裴淮年堵在门口。
“陶,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不能跟我分享吗”,裴淮年努力保持平和的语气,但周身散发的气场都在强调自己的不满。
陶家舶被搂着腰,下巴正好抵住裴淮年的锁骨。这件事倒不是不能提,他挑起眼皮,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知道咱们学校的学生会吗?我被邀请了,但我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关于这次迎新聚会,我一点概念都没有,论坛上能查到的资料也少得可怜。Leo说我尽量穿得正式一些...”
“Leo是谁?”
“划船社的社长,在新生集会上认识的。你别转移话题,你了解学生会的迎新吗?”
裴淮年还在心里琢磨那个Leo,闻言说:“先吃饭吧,有你的家乡菜”。
夜晚的风争先恐后地拍打着玻璃,屋内隔音很好,将一切噪声都隔绝在外。
陶家舶夹起一筷子毛血旺,看裴淮年不着痕迹地轻轻皱眉。“陶,你能介绍一下这里的...额,食材吗”
一盆红的黑的,乱七八糟,裴淮年越来越觉得心惊。他看一眼陶家舶碗里的米饭,已经是第三碗了,终于问出心里的疑问。
“你说毛血旺啊”,陶家舶不知道英文咋说,直接说了拼音,又把一块鸭血盖在米饭,大口吞下。
“这是鸭血,真正意义上的血。这是毛肚,一种内脏。还有豆芽,哦对了,你是哪里找来的厨师。这个午餐肉放得不对”。
国际名厨根本想不到自己的职业滑铁卢是因为一盆毛血旺。
“咳咳”,裴淮年往嘴里送了一根豆芽,是那盆菜里唯一看起来正常的食材。他怎么都想不通,古老的文明古国为什么会把动物的血做成一盘菜?
辛辣的味道实在过于显眼,裴淮年只吃了两口便放下手里的刀叉,接着之前的话题说:“学生会的迎新会针对一些高年级的学生,你不用有心理压力,就当成一次酒会。吃些糕点,喝点...我不希望你在那里喝酒”。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裴淮年对陶家舶的干涉上升到三餐,甚至不再掩饰自己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的占有欲。
“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活动吧”,陶家舶有些担心,他听说北欧一些国家保留着动乱年代,如牛饮血的奇怪传统。
“关于这一点...”,裴淮年故弄玄虚,不肯再说了。
陶家舶洗漱后,在阳台上找到他。
裴淮年背对着与人讲电话。
他好像永远没有休息的时候,陶家舶摸了摸青茬,算着圣诞节他或许可以约裴淮年出去放松放松。
“陶?”,庄园主先叫住他,裴淮年握住他的身体一同拉入阳台。晚上的风着实有点寒冷,酷人设的陶家舶也不免缩了缩脖子。看对方坦然自若地站着,男人到底不灭的胜负心又起来。
“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不急”,裴淮年俯下身,两个人身上单薄的睡袍挡不住彼此的体温。陶家舶腰间的系带被裴淮年拉住,他后背重重地抵在墙上。
胸膛压着胸膛,裴淮年一条腿顺势挤在陶家舶腿间。陶家舶先是一僵,而后放松,用手钩着裴淮年的后颈,
“唔,你还没说完,裴淮年!别咬”,陶家舶半仰着下巴,觉得裴淮年上辈子怕不是属狗的。非常喜欢咬他,或是脖子或是锁骨。
这种在陶家舶看来是野兽圈领地的行为,他抗议过几次,未果,也就随他了。
他将自己这种妥协归为内心的一种不安。
好像被裴淮年印上自己的痕迹,就能将他们签上某种联系。
一种契约。
裴淮年吻得急,喉结快速滚动。津液从二人嘴角溢出一些,陶家舶的脖颈毫无意外地落入对方手中。
“陶陶,在交谈之前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他陶陶宝贝的叫着,陶家舶闷哼一声,不得不点头。火热的口腔被里里外外的侵蚀了一遍,裴淮年抵着他的额头,说:“很高兴成为你的紧急联络人”。
【作者有话说】
陶陶:谁给老子在更改联络人上签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