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吃野山菌中毒了?”
闻逍回忆了一下, 昨晚的确有一道菌子,滋味很鲜美, 他把一盘都吃完了,还拿烤肉片蘸了蘸盘子上的汤汁。
蔺月盏微微颔首,将破幻养胃药递给他:“仙山上灵气充足,野山菌受其影响,滋味比一般的野山菌更加鲜美,但毒性也更强,就算是修道之人都无法抵抗其带来的迷幻作用。”
早就听说吃菌子会中毒, 可能把自己想象成动物和植物,闻逍记得以前看到过一个人觉得自己是杯奶昔,按着自己的头说要洒出来了。
他对菌子的魔力一无所知,当时还嘲笑了对方好久。
现在……
闻逍仰头吞下药,眼泪在心里苦涩地流, 做一朵会开花的荷叶,好像没有比一杯会洒出来的奶昔好太多。
“有毒的菜怎么还往桌子上端,这厨子该换了。”闻逍愤愤道。
蔺月盏不置可否:“野山菌味美, 无论是谁做,都会带点毒性,这一点怪不到厨子身上。”
闻逍震惊:“你别告诉我,你们一直吃的就是有毒的菌子?”
蔺月盏:“?”
闻逍捶了捶没有知觉的腿,略带同情地问道:“我的意思是, 你们没吃过没毒的菌子吗?”
“都有毒的。”蔺月盏拿起安胎药, 吃了一粒,“菌子都有毒的, 无论怎么做都有毒,毒性无法提前去除, 但先吃了药后再吃菌子就没事了。”
闻逍无语,看着手上的一瓶破幻养胃药,让他大胆地猜一下,这个药必定很畅销。
闻逍无法理解:“菌子有毒,不吃不就好了,何必要一边吃药一边吃它。”
关于这一点,蔺月盏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说菌子味美吧,显得他们嘴馋,但除了味美……好像也没有其他的理由了。
蔺月盏在床边坐下,握住他的脚踝,灵力顺着经脉往里推:“昨晚你太闹腾了,我以为你喝醉了,就将酒都逼到了你的腿上……总之你的四条腿没有感觉是正常的,不是不能用了。”
有灵力的催动,发软的双腿慢慢变热了。
闻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这才敢放下,小声问道:“我昨晚很闹腾吗?”
蔺月盏抬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说呢?”
闻逍抠了抠手,声音很低,听不出太多底气:“我幻想自己是一片长了花苞的荷叶,荷叶好歹是植物,我再闹腾也闹腾不到哪里去吧,你可别趁机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因为你开花开得不好看吗?”
“……”
闻逍心尖一抖,这个反问听起来就充满了故事。
闻逍后悔了,他没事提这茬干嘛,昨晚的蠢是昨晚的闻逍犯的,和今日的他有什么关系,他就该管好自己的嘴,让昨晚的事情永远埋藏!
但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晚了,蔺月盏眼尾一弯,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了一块留影石:“就知道你会耍赖不认账,我都录下来了。”
闻逍想逃,但两条腿还没有完全恢复成可以使用的状态,被蔺月盏按在床头,一起观看昨晚的珍贵影像。
昨晚——
“为什么不能碰你的脸?”
“这不是我的脸,这是我的花苞,很脆弱的,你碰了,我就不能开花了。”
蔺月盏唇角一勾,眼底浮现出点点兴味:“你还会开花?”
“我长了花苞,当然会开花。”闻逍理直气壮,被按在藤椅上坐着,蔺月盏俯下身,客气地询问道,“那我能看一下你是怎么开花的吗?”
正值午后,阳光散落在水榭花苑上,整个水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露台上溅了一层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也闪烁着微光。
闻逍眨了眨眼睛:“你想看我开花?”
蔺月盏放轻了声音,微笑:“对,可以给我看吗?”
“不可以。”闻逍嘴角拉平,致力于做一朵冷酷的荷花苞,“我不开花给比我高的人看。”
“哈哈哈哈……”蔺月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从他成为人开始,他就没有这么放肆地笑过了。
闻·荷花苞·逍投来不解的眼神。
蔺月盏揉揉笑得发疼的肚子,破天荒地没有嫌弃肚子里的那颗蛋,自言自语:“崽崽,你爹变得更傻了,怎么办?”
“你的肚子里有崽崽吗?”
变成荷花后的闻逍没有记忆,惊讶地看着蔺月盏鼓起来的肚子,一直聚在头顶上的“荷叶”蠢蠢欲动。
蔺月盏善解人意道:“你可以给我的崽崽打伞吗?”
“当然可以。”闻逍立马把手放到了他鼓起来的肚子上,“是蛋!”
蔺月盏“嗯”了声,在藤椅的另一边坐下。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藤椅的位置有限,两人不可避免的贴在一起,隔着两层湿透的衣服,体温逐渐传递到对方的身体之中。
蔺月盏心念一动,挑着眉眼看他:“现在我比你矮了,可以开花给我看了吗?”
闻逍将目光从蛋上挪开,注视着他,将手举高,放在他头顶,矜持道:“可以,但是开花需要养分,我现在的养分还不够,得吸收一下。”
“怎么吸收?”
“当然是从荷花的根往上吸收。”闻逍的视线往腿上瞟了眼,忽然拔高了声音,掷地有声道,“其他的荷花只有一条根,但是我有四条根,这是我的秘密,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了。”
蔺月盏跟不上他的思维,平日里的闻逍就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醉得忘了自己是人的闻逍说的话就更让人难以理解了。
好在闻·荷花苞·逍耐心又坦诚,会一遍遍解释,言语解释不通,就用行动来解释。
他拉过蔺月盏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先从第一条根开始吧,根是堵塞的,养分没办法传递到花苞中,自然就开不了花了,所以想要看我开花,首先得帮我把堵塞的根疏通。”
……
留影石的影像晃了晃,变成了一片黑色,看不见的画面更显得暧昧。
闻逍僵住,脑海中隐隐闪过几个画面,还有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不是吧不是吧,那个借着开花,一本正经地拉着蔺月盏的手想……的人是他?
真的是纯洁的他?
救命,闻逍整个人都要炸了,开花就够社死了,万万没想到,还有比开花更令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为什么发情期过去了,他的潜意识里还潜藏着想酱酱酿酿的心?
蔺月盏翻过身,跨坐在他腿上,似笑非笑地勾了勾他的花苞……不,下巴:“我觉得你今天可以开个更好看的花,要试试吗?”
闻逍冷酷地推开他,一本正经道:“你转过身去,先让我自己吸收一次养分,然后再告诉你试不试。”
他的腿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万一他的根还是坏的……
他丢不起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