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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称职

红尘审判 贰两肉 2147 2024-01-03 10:10:13

十里荷境远比看上去的损伤惨重,越靠近竹屋水榭的地方,荷叶枯的速度越快。

白尽泽一言既出,便出手帮他救一救这荷塘。

云挽苏立在栈道前,红袍不知何时沾湿了,两袖的颜色尤其深,忧心忡忡望着他的荷塘,面色没有幻境中那般红润,像是病了。

余羡在他身旁站定,打量许久终于开口:“十余里荷塘,我不明白。你乃一枝莲,为何如此喜欢荷花?”

云挽苏笑了一声,纠正他:“荷与莲只是称呼不同,实质并无区别。”

“你如何听不懂我的意思。虽长得像,细分下来区别大了。”余羡睨他一眼,不介意和他细细道来,“有藕是荷,而你则是无藕睡莲,红的。”

云挽苏沉默一刻,轻松地笑道“我费心费力的藏,倒让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愧是白尽泽教出来的。”

他将刚才的问题拎出来,不答反问:“雪凰怕冷我且不提,为何心悦之人不是你们凤凰一族,却是那位?”他用下巴点一点不远处的白尽泽,笑道:“当然,我能明白,顶天立地又玉树临风,是我肯定做不到你这样矜持。”

他见余羡闭口不答,来了兴趣,就想逗一逗,“我会沐浴熏香,躺在他的榻上一丝不挂,让他为所欲为。”

“闭嘴!”

云挽苏嬉皮笑脸,愣是要和他反着来,“和我就别装了,幻境发生的事,即便我不在场,画面也在脑中同步,余羡,我都看到了,你就差裤子没扒。”

“我让你闭嘴!”

云挽苏咂咂嘴,“赏心悦目的活春宫啊,可惜了,只是亲一亲怎么过瘾,我可期盼着能看到点别的呢。”

感受到余羡周身弥漫的杀气,云挽苏点到即止。

他就嘴巴敢说,身体很是诚实,往后退了好几步,岔开话题,眸子一动,说:“我听闻审判者上任前要先喝一碗...断七情六欲酒?拿酒辛辣得很,同样七情六欲断得干净。”

余羡闻所未闻,皱眉问他:“谁与你说的?”

“说了是听闻。”

云挽苏能屈能伸,见他感兴趣了便适当凑近,道:“审判者应当无情无欲无求,肯定要喝,怎么?你师父没同你说过?你想啊,若有七情六欲还如何审判别人?将来有一天被审判的是你相识之人,是不是就会下不去手?你...”

余羡打断他的话,“我不会。”

“不会?”云挽苏忽而捂着肚子夸张地笑弯了腰,“余羡,莫要说笑了。要有天躺在棺材底下的是你师父呢?”

“我...”

“你什么你,别端着了。不忍就是不忍,从你开始犹豫的那一刻起,你这个审判者就已经不称职了。”

“不称职...”余羡略有一丝失落,皱眉越来越深。

若云挽苏和白尽泽先前就识得,那他现在说的不一定有假。

这么多年来白尽泽不曾提,他也没问,所以也没正经想过。若真是如此,白尽泽便是注定无情无爱的...

“是了,你有情有义,当不了审判者。”云挽苏灰飞的扇子修好了又拿在手里晃,“余羡,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

“你说,夫好男子是不是离经叛道,有悖常伦?”

余羡被难住了,藏在袖中的手发凉,生了一层薄汗,憋红了脸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无关男女,相爱便可偕老。”白尽泽答完,把手里捏的东西送到余羡手里,“这孩子自小喜欢漂亮的小玩意,在你荷塘看到玉莲子,掉了几颗在叶上,想来你无用就送给喜欢它的人吧。”

“多的是,白大人...”云挽苏瞄一眼余羡,“我是说,余羡若喜欢我摘了亲自送去极之渊,什么成色的都有,前几年摘下的。”

“不必。”余羡将白尽泽送来的三颗好好收在袖囊中。

心道他们在十里荷境耽误了太多时间,得想办法诱暗处的人出来,白尽泽方才说得去张府再看看,他也觉得,红泥落在张府的大门口,偷荷花的贼和诱引他至此的是同一个人,也许就在张府内。

白尽泽看着不急,一旁的云挽苏更是一派悠闲。

云挽苏说:“白大人,你替我解了刚才的疑,不妨再帮我一帮?”

白尽泽:“但说无妨。”

“既然相爱便可偕老,我有个好奇,他们通常在什么时候亲吻?”

‘亲吻’一词一经出口,余羡瞳孔忽而睁大,屏息一怔,四肢似被封印不得动弹。

怪不得别人,他不允许自己动,哪怕是呼吸的起伏,唯一能做的是死死盯着云挽苏,似要将这人杀死在眼光里。

“互通心,将别离,再重逢。”白尽泽淡然道:“你守着这荷塘,时不时也往人间走一趟,难道不明白?”

“不明白,当然不明白。余羡,你明白吗?”

余羡收了视线背对着他们,表现出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冷漠。

云挽苏道:“等我有了心爱之人,才不管什么时候,亲亲抱抱,日日下不来床才好。”

云挽苏无声无息欺负人,逗得差不多了摇摇扇子回归正题:“此行我与你们一起,看看谁的主意打到我头上...”

话未说完,入口那片遮挡视线的竹林一阵淅索,余羡反应最为敏锐,也可能急于避开这个话题,朝暗处的东西追去。

动作过大,落下了腰上的玉佩落在栈道上。

白尽泽捡起,擦了上面的灰捏在手里。

他问云挽苏:“幻境里他看到了什么?”

“这...”云挽苏此时同在余羡面前的动作如出一辙,退了好几步保持安全距离,摇头道:“不可说,那是他的秘密,除非他愿意告诉白大人。”

白尽泽同他对视一眼,嗓音慵懒,幽幽提醒道:“我其实并没看上去那么好说话。”

“我知道,可真不...”最后一个字音被他拉得老长。

云挽苏见他不像说笑,也实在担心十里荷境的安危,放炮仗似的边比动作一通往外说。

“我进去首先看到一个大雪峰,眼前白茫茫一片,地上树上都是冰碴子。你也知道,我畏寒根本待不住。”说着他搓了搓胳膊,仿佛身临其境般打了个寒战,“极之渊简直不是人待的,要不白大人考虑考虑挪个地儿?”

白尽泽隐隐不悦:“别和我废话。”

“不愧是师徒,说这五个字的语气神情都一样。”他念叨的小声。

白尽泽迈步走了,云挽苏连忙追上去,“我看到你徒弟被什么寒冰兽伤了,幻境中的你将他带回去疗伤。”

白尽泽记得这些,没回头,显然不信。

云挽苏并不想里外不是人,道:“白大人,余羡不让说,并且恼羞成怒在里边和我大打出手,若让他知道我说了,我...”

白尽泽皱眉舒展,摆手道:“罢了。”

此举倒将云挽苏弄得一愣。

罢?了?

竹林泥地里留了一串脚印,云挽苏蹲着仔细辨了辨,这一带就没有这种沙漠里的颗粒黄沙。不止这一处,抬眼望去有脚印的地方都散着这类黄沙。

云挽苏起身。摇着扇子大惑不解。才要问出口。

余羡追凶未果折回来,一寸一寸地挪,像在找什么,他看了眼过来的白尽泽,低声说:“我的玉佩掉了。”

白尽泽点头:“原来你还知道掉了。”

余羡再看他一眼,怕让逃走的士兵捡走,抱着侥幸的心想去十里荷境再找找。

白尽泽拦着他,拿出玉佩重新别在他腰上,“丢三落四。”

白尽泽问:“追到了吗?”

“没追上。”余羡将一把黄沙散在白尽泽手心,“穿盔甲的士兵,戴银面具,这沙是他朝我撒的。”

云挽苏眸子一亮,啪一声合扇,高声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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