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说吧,打探到什么了?”
夜鸦把汇总后的消息告诉谢恒。
两只雀鸟听得都不是很全面,有些时候说话声音太少,还有就是说话内容太多,有些记不住。
谢恒有特别注意锻炼这些小动物们的记忆力,但有的见效不错,有的就差一点,这次带过来的两只雀鸟已经算是记忆力很好的了,还是他们谈话的内容太多。
不过从零零散散的话语中,谢恒还是大致推断出了蛮国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也亏他们想得出来,要从宣阳和宣朝下手。
也可见他们大瑾国这两位皇子的内斗有多厉害,就连他国都已经知道,甚至还想着利用两人内斗来加大大瑾国的内耗,偏偏这两人还都心动了!那蛮国的人看似好话说尽,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怎么鄙夷两人,真是丢人现眼!
谢恒让夜鸦嘱咐两只雀鸟继续盯着,他得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将军。
宣景那边已经知道舞草公主和韦敏智深夜前往太子和三皇子的营帐,看到舞草衣衫不整的出来时,胡靖还以为舞草公主是去跟太子鬼混了,但这时间也未免太短了点,太子这么不行的吗?但很快胡靖又想起将军说的舞草公主是有那种特殊癖好的人,太子应该是正常的啊!总不会跟舞草公主做那种事吧?
猜来猜去,胡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将自己看到的报告给将军。
正巧今日没什么活动,所有人可自由狩猎。
谢恒老早就去找了宣景,以至于后来阮时衡去找谢恒的时候都扑了个空。
谢恒将自己得到的消息碎片告诉宣景,而不是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他不想让自己的想法干涉到将军。将军在这方面的经验到底比他丰富,说不定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一些情况,他贸然说出自己的想法只会对将军造成影响。
最后宣景得出来的看法在大方向上跟谢恒一致,谢恒松口气,那就说明他的想法没有大的纰漏,这就好。
宣景脸色沉重,眼中带着肃杀之意:“广陵关!他们竟然敢提广陵关!”
哪怕这只是韦敏智用来降低三皇子戒心的借口,宣景也已经对韦敏智动了杀心!
但年卫铭战死广陵关的消息传到北境,他看着卫显扬惊得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
广陵关一战,卫铭牺牲,将士们也死伤无数,那是一场真正的“惨胜”!为了守住广陵关,南境军付出了太过沉重的代价!
韦敏智以此为饵是可气,而宣阳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就此事与韦敏智说笑便是可恨!
在宣阳眼中,广陵关是什么?那么多将士的牺牲是什么?他可以与有血海深仇的仇敌谈笑,甚至答应合作达成后将那染满了大瑾将士鲜血的广陵关拱手送人!
有那么一刻宣景甚至想闯进宣阳的帐子中打断他的手脚,让他跪在广陵关门口忏悔自己的罪孽!
咔嚓一声,宣景手中的茶杯被硬生生捏碎,碎片扎进手掌,鲜红的血顿时流出。
谢恒一惊,赶紧掰开宣景的手小心翼翼地将碎瓷片挑拣出来。他知道宣景的帐子里有医药箱,便赶紧找出来替宣景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处理完伤口,谢恒瞧着宣景那依旧仿若凝成实质的杀气,心中十分担忧,双手捧着宣景受伤的手,轻声喊着:“将军……”
宣景狠狠闭眼,深吸一口气,“我没事。”
这都快气得冒烟儿了还没事呢?
谢恒对着宣景受伤的掌心吹了两下,安抚道:“将军莫要生气,左右我们已经知道了敌人的打算,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他们这个计划的最大漏洞就是太子和三皇子之间并不相互知晓,如果他们知道蛮国一边向他们各自表示交好,一边又跟另一方交往密切,两头支持,那就一定能反应过来蛮国在打什么主意。也就不会再甘心被利用。”
跟这两人讲家国大义是讲不通的,只能从他们自身的利益下手。
宣景:“但要他们主动发现恐怕会很困难,蛮国那边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会防止太子和三皇子之间相互通气,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对头关系,即便有一方有所怀疑,也会考虑这是不是圈套,最严谨的办法就是让他们……”
两人异口同声:“眼见为实。”
宣景和谢恒对视一眼。
谢恒见宣景的表情总算稍微放松下来了,心里也好过了些。
谢恒:“韦敏智谨慎,我看还是得从舞草公主那里下手。为了吊住太子,舞草公主会时不时地给太子点甜头,要是这种时候被三皇子撞见了,那至少三皇子这边会开始怀疑蛮国的可信程度,运气好的话太子那边也会透过三皇子的反应有所察觉。”
宣景点头:“是个好主意,得想想怎么运作才能不留痕迹。”
两人讨论了一会,最后总算拿出来一个可行的章程。还得是舞草公主那特殊的爱好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中午。
宣阳在自己帐子中用膳,吃完后叫人进来收拾,可喊第一声却没人应声,直到他喊第二声留在外头等候传唤的侍从才赶紧进来收拾。
看着侍从匆匆进来,宣阳皱眉:“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惫懒到这种程度,叫都叫不动你们了?”
那侍从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也不敢辩解。
宣阳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问道:“刚刚在外面做什么才会听不到传唤?”
主子问话,那侍从自然不敢不回答。
“启禀殿下,奴才是听到……听到有人在议论舞草公主,一时好奇,就忍不住多听了一会。”
宣阳哼笑一声,“他们讨论舞草公主什么能让你听得这样入神?”这侍从跟在他身边伺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轻易当不会这般不着调,宣阳用着也习惯,不然也不会还给这侍从辩解的机会。
这次那侍从却犹豫了一会,没有立即开口。
宣阳脸色沉下来,“本殿下问话你竟然敢避而不答!”
侍从惶恐地磕了一个头,“奴才不敢,只是担心这些话说出来会污了殿下的耳朵。”
宣阳皱眉:“到底在说什么你照实说就是,污不污耳朵本殿下都不会怪你!快说!”
“是!”那侍从又叩了一个头才开始讲述自己无意中听到的,“他们说……说舞草公主身边跟着的侍女中其实有四个都是男扮女装,他们实际上是舞草公主的男宠!而且几乎每天晚上舞草公主都要叫两个男宠进去,这就是为何舞草公主不让我们大瑾国侍卫守着帐篷的原因,是不想被发现她夜夜叫男宠。这事还是一个前儿个半夜出去方便的宫人无意中发现的,也有其他宫人作证,说曾经远远看到过早上从公主帐子中出来的两个侍女还没来得及梳妆打扮,分明就是男人模样!”
宣景眉心皱得更深:“此事当真?”
侍从:“既然不是一个人看到,那想来就是真的。奴才之前倒是也曾多看过两眼,舞草公主的侍女中确实有几个看着身材比一般的女子要高许多,骨架更大,但体态却不丰腴,确实像是男人所扮。”
宣景眼中闪过几分厌恶的神色,心道这位蛮国公主也未免太不检点了些,过来和亲居然还带着男宠,难道真不怕被发现?要是真被发现了,什么进宫为妃吹枕边风就都别指望了!堂堂公主居然放荡至此,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她就那么缺男人不成?公主都这样,可见那蛮国皇室得乱到何种程度!
不过到底蛮国是站在自己这边,到时候还要指望舞草公主能勾住父皇,自己还是要帮衬两把,给她兜一兜,回头再找韦敏智去警告一番!
宣阳正要多叫几个人进来,让他们去警告那些背后议论舞草公主的人不可再议论蛮国公主,可一看那跪在地上的侍从神色有异,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说。
“还有何情况你一次性说出来,再藏着掖着本殿下定要重重罚你!”
那侍从把脑袋都要埋进地里了,声音闷闷地说:“他们还说、说舞草公主的爱好跟别人不一般,不是想被男人弄,而是想……想弄男人!”
宣阳愣了一下,“什么?你说舞草公主想什么?”
侍从:“看见未曾梳妆的男宠从舞草公主帐子里出来的人说,男宠出来后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似乎有些困难,腿都没有合拢,倒像是经历过激烈床事之后女子的反应。有偏了解过蛮国情况的人说,蛮国的一些女子喜好、喜好用器物当做男人胯下那物,去、去弄男人的后面,以此得到满足。特别是一些身份贵重的女子,偏好以此来获得征服男子的兴奋感觉。”
宣阳彻底傻愣住,在今日之前他从来没听过如此荒唐之事!
从前他就很不理解那些喜欢豢养男宠的男子,他不好此道,也觉得这种是太过匪夷所思。
可今日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离谱!这不是阴阳颠倒吗?蛮国女子怎可如此行事?实在是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