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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小鸢尾栽养日记 是笙 2821 2024-01-08 09:51:05

接下来几天, 家里气氛就有些沉闷。

温楚又变得不大爱和傅宗延说话,常常一个人待着,有时候会在房间待整天。他不知道从哪翻出一本空白的笔记本, 一连好几日, 一个人在书桌前写写擦擦。

傅宗延挺想看看他在写什么的。但未经同意就翻别人的笔记本,傅宗延做不出这样的事。于是好几天, 温楚背朝他坐书桌前埋头奋笔疾书的时候, 傅宗延就会来回走个那么几次。不过温楚一次都没抬头注意他就是了。他写得实在认真,笔记本很快写了一半。傅宗延从没见过温楚这么旺盛的表达欲。

慢慢地,在这个家里, 傅宗延感觉自己像空气。

他是有点委屈的。后来,时间久了, 这种委屈越来越憋屈。

赌气似的,终于有一天, 他和温楚说今晚不回来。温楚握着笔从书桌上抬头瞧他。傅宗延难得没看他眼睛, 顾左右继续道:“你按时吃饭,早点睡觉。”

“不要等我了……”傅宗延不是很有底气地说。

照理他也有点年纪了, 外面身份也比较特殊, 可家里说话总没底气——傅宗延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

小鸢尾盯着他不作声。像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被牢牢盯住的几秒,傅宗延走也不是,不走更奇怪。他不是撂下话就出尔反尔的那种人。

过了会,他转身走到玄关,一边拿下大衣, 一边扭头问温楚:“你在写什么?”不是那么好奇的语气, 听着也十分随意, 好像只是忽然想起就这么问出口了。

温楚瞪他,不想和他说话但也忍不住, 于是他大声对傅宗延说:“写你坏话!”

傅宗延:“……”

他信了——怎么不是呢。

联邦中央政府和海布拉鲁流亡政府的谈判进程按部就班。

等一系列文件签字生效,最棘手的问题,就只剩第三方谈判场所的地点到底落在哪。这不是一般的谈判,选一个规格高点的会议室就万事大吉。刺杀、投毒,甚至是炸弹埋伏,都有可能发生。战争持续的这些年,两边对彼此的伎俩早就心知肚明。

不过最后的选择范围还是划在了东部。

毕竟人心太散,消息走漏也快——一旦真有什么,两边都是半透明的。

就是东部也很大,排除了军区,埃德蒙自治州内的城区,不是地方太小,就是太寒碜。

讨论的会场上,忽然有人提出教堂。

一时间,问题迎刃而解。好像之前一阵像是灯下黑。明明就有无比合适的教堂。于是,谈判地点落在了东部最大的教堂:法兰比奇。

交予法兰比奇和流亡政府的文件在会后直接发了出去。

傅宗延签字确认无误,会议场上也没几个人了。陆昂川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奇怪道:“你不打算飞奔回去告诉你的Omega?”他阴阳怪气,笑得揶揄。

傅宗延没理他,翻了翻手边几沓文件,忽然翻到一本超厚的空白笔记本。如果这个给温楚记,能记好一阵了吧……傅宗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个。笔记本握在手里,他又想,坏话就坏话吧。只要是记和他有关的都行。

陆昂川被他脸上展露的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目舒展的神情弄得莫名其妙,走近问:“不回去吗?”

傅宗延实话道:“嗯。”

陆昂川乐了:“吵架了。”

傅宗延:“没有——你很闲吗?”

陆昂川:“晚上一起喝酒?因为谈判的事阎坤都抑郁了,你去疏导疏导。”

傅宗延无语:“我不干这个。”

陆昂川不解:“可你不是没事干吗。”

傅宗延:“…………”

不过这个酒喝到半夜傅宗延就憋不住了。

不知为何,他隐隐有种预感,好像今晚要是真不回去,日后再想起,估计会锤死自己。

这大概也属于一种“自觉”。

送他回来的士兵分外热情,还要帮傅上校开门倒水。傅宗延如临大敌,站在自家门口严肃地让人赶紧回去。开什么玩笑,这都几点了,开门声音再大点,他怀疑明天那本笔记本就记到头了。

屋子里果然没给他留灯。

黑漆漆的,傅宗延叹气,这样黑,大概只有温楚的心可以比拟了。

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反思了这阵自己的言行。其实除了那次问违反中立宣言,后面他就没再问过以前的事了。

傅宗延仰头靠上沙发,整个人有些提不起劲,不知道陆昂川后来给他倒了什么酒,晕是晕,但脑子格外清醒。

“啪嗒”一声。

眼前一阵白光。

穿着睡衣的温楚站在卧室门边瞪他。头发有点乱,整张脸透着刚从被窝出来的暖意,眼睫乌黑,一双碧澄澄的眼格外有精神,望着Alpha,不作声,

傅宗延立马坐直了些许,张嘴想说什么,可酒精浸泡过度的喉咙口格外哑。他清了清嗓子,只是实在没想好说什么,于是清了好一阵。

温楚莫名都有点想笑。他朝厨房走去,准备给傅宗延倒点水。他没睡着。躺床上的时候偶尔会想自己是不是对他太不好了,下秒又觉得忘记了他的傅宗延实在可恨,当即便打好了明天笔记的草稿。

但是开灯见到这样喝多了不知所措的傅宗延,一瞬间,温楚就好像又看到了之前的傅宗延。

倒水的时候,一个高大的影子覆了上来。

厨房没开灯,阴影将客厅的光遮得严严实实。温楚皱眉:“别挡我。”傅宗延不作声,低头仔细注视他,闻言,进来又往温楚身边挤了挤。

温楚气笑了,扭头:“你干嘛。”傅宗延还是不说话,他低头埋进温楚颈间,馥郁温暖的鸢尾香气让他很重很重地深吸了口气。温楚被他弄得肩膀微颤。Alpha气息滚烫,带着潮湿的热度,粘稠辛辣的酒意熏上Omega雪白的面颊。

“能不能不要生气了?”傅宗延低声,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本超级厚的笔记本,塞到温楚手里:“再记这一本就别记了。”

温楚瞪着手里的笔记本,哭笑不得。他没说话。指尖翻了几页,放到一边,问傅宗延要不要喝水。傅宗延似乎对他脖子上瘾,等鸢尾香气被霸道强势的酒精和橡木沾透,他才忍不住抬头去盯温楚的面颊。

视线垂落在水杯上,外面的光落在眼睫边缘,映着眼底细碎透明的光。温楚嘴角微微弯起,神情变得有些怀念,似乎是想到什么了,又似乎只是在走神。

傅宗延渐渐冷静,他抱着人,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温楚微愣。他不明白傅宗延为什么会突然说这句。但傅宗延的语气太笃定,一时间他都有些失语。

凝视半晌,傅宗延叹气:“你不喜欢我。”

“你喜欢的是那个和你有着共同记忆的傅宗延。”

“对不对?”

不知道是被哪句话触动,也许是傅宗延颇有自知之明的认定,或者是他对温楚的了解,又或者,仅仅是他语气里的落寞与沮丧,温楚转身面对面看着他,没有立即说话。

某种程度上,傅宗延说的是对的。

那半年的记忆,构成了他们感情的基础,没有那半年,一切就好比空中阁楼,稍有不慎就会让人心痛难捱。

但温楚总是心软的。他忍不住替傅宗延想,可是这世上也确确实实只有一个你啊。

如果不喜欢你,那之前的记忆又有什么意义。

就真是只是一场梦了。

温楚忍不住摸了摸傅宗延额头。Alpha额头宽阔,眉目凌然深邃,冷静注视温楚的样子沉稳又克制。

“喜欢的。”他说。

傅宗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望着美丽的Omega,十分专注,但确实没反应过来。

温楚笑着移开眼,伸手要去拿水杯。

傅宗延干脆把人抱上台面,盯着人仔细问:“你说什么?”骤然的腾空让温楚有些无措,他左右看了看。Alpha撑在两边的手臂健硕又粗壮,温楚下意识握住傅宗延小臂,另一手护着小腹,不满轻声:“你干嘛啊……”

厨房窄窄的窗玻璃上映出两人极近的姿势。不知道几点了,外面悄默无声。

傅宗延实在是渴了,他压近低头就去亲温楚的嘴唇。Omega嘴唇里的鸢尾更加好闻,他像是渴疯了的猛兽,恨不得叼着人家舌头吮。温楚被他弄得吞咽不及,慢慢也口干舌燥起来。

水声开始时很轻很低,发生在极小的范围里,渐渐地就有点收不住。四处蔓延,伴随近乎狼吞虎咽的粗鲁动静。倒好的一杯水天快亮的时候依旧是满的。无人动过的痕迹。厨房台面下全是淅淅沥沥的水,水纹清浅,映着温楚绷直的脚尖。

醒来脑袋还有点晕,温楚从没那么被弄过,整个人好像要掉下来,却又始终没掉下,就这么悬着,心头都有些发慌。傅宗延一直护着他的肚子,只是Alpha笨手笨脚,控制不好力道,温楚几次都被弄得腿抽筋。

“醒了?”头顶传来书页翻动的声响,紧接着,面颊被吻了下,傅宗延笑着对他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坐得很远?”

“那会是不是在医院?我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算太远吧?”

“不过第二次是很远……”

话音未落,温楚瞬间清醒,抬手就要去抢傅宗延手里的笔记本。

傅宗延举高:“你昨天说要给我好好看看的。”

温楚瞪他,想起来了,但还是红着脸咬牙:“我忘了。”

傅宗延望着他笑,等瞧够了,才把笔记本还回去。

小鸢尾一把抱紧到怀里,转身缩进被窝。傅宗延从后面抱住人,下意识亲他后颈最脆弱的标记部位,过了会,一个念头忽然冒进脑海,让傅宗延动作微顿。

为什么不标记他。

既然之前他没做,那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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