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端一身运动衣裤站在那儿,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是求爱被拒的那种,满身落拓,说:“你想让我回答‘是’还是‘不是’?”
贝铭无奈:“掩耳盗铃还有这种方式?”
褚云端的手揣进兜里,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
贝铭苦笑一声,说:“这世上会这么等我的,除了你,就只有我亲爹了。而我亲爹这辈子这么等过的人也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我另一个爹。今天之前我真的一直洗脑自己是自作多情。”说完又看向他,“健身房里有吹风机吗?你进去吹干头发咱们再走。”
褚云端觉得他的态度软化了,他会关心他头发有没有干,一时脸上露出一点收敛的笑容,说:“没关系,我们直接去吃饭吧。”
贝铭推了他一下,把他推进门里,说:“快别废话了,你感冒了我还得伺候你。”
褚云端从这句话里听出端倪,贝铭还是会继续跟他过日子的,这是变相的表态接受他了吗?忍不住问:“你接受我了吗?”
贝铭没有回答,只说:“你先去洗澡吹头发吧,我在大厅等你。”
下班时间,健身房里正是人头攒动的时候,贝铭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想着刚刚褚云端等他时的样子。他想,到底是他魅力太大还是褚云端太容易喜欢别人,俩人结婚才几天,褚云端这喜欢来得也太快了一点。
手机嗡嗡震动了一声,NUBE的消息打断了他的思路,上面写:“你跟自习室那个漂亮小男孩怎么样了?”
贝儿公主说:“还能怎么样?我一个已婚人士。”他简单把褚云端下午去自习室捉奸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总结,“他喜欢我。”
NUBE问:“你反感吗?”
贝儿公主:“不反感。”
NUBE:“那你打算接受他吗?”
贝儿公主说:“不管我接不接受,都不可能因为他喜欢我而离婚,况且我每月还拿着生孩子的钱呢。”他顿了一下又说,“我怀疑褚云端是不是早就认识我,否则怎么会挖下这么个婚姻的陷阱给我跳。”
褚云端坐在浴室外的更衣间里握着手机不敢吱声。
贝铭还在说:“就像那种古早偶像剧,比如我小学或者中学的时候跟他有过一段渊源,救过他一命什么的,从此他就对我念念不忘,终于在我成年之后把持不住来找我结婚。”说完又说,“中间我可能还丢失了一段记忆,因为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
褚云端坐在更衣室里喷笑。
贝铭:“牛哥?”
褚云端:“所以……你既不打算接受他,也不打算拒绝他?”
贝铭说:“不是不接受,是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我俩天天这么同床共枕,接受不接受拒绝不拒绝还有意义吗?再说我跟他结婚第一天就说,将来万一爱上他也挺好,虽然当时是为了钓他。”
褚云端想起那天上午因为他这句话自己美了一整天。
贝铭又说:“我怀疑我老公是不是掉澡堂子里了,怎么还不出来。”
更衣室里的褚云端:“……”
手机里的NUBE:“我有点其他事,明天再聊。”
休息区里茶果不断,前台小哥为了卖卡,不遗余力给贝铭抛了好几个媚眼儿。贝铭咽着口水往旁边又挪了半个屁股。
褚云端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招呼了他一声,说:“这是我先生。”
前台不抛媚眼儿了,立刻改换话术,说:“那你们两个办家庭卡也很合适。”
褚云端原本还打算让贝铭一起用他的卡,现在看这些小骚gay的态度,就不太想让他过来了。
贝铭自己也不太喜欢,说:“卡先不办了,我饿了,去吃饭吧。”
褚云端答应一声,两人一起去公司停车场开车。
路上有少量积雪,还有冻成坚冰的雪水。贝铭一个不小心滑了个趔趄,褚云端立刻扶了他一把,把他揽到怀里。
贝铭:“……”
褚云端抱了他一下赶紧松开,欲盖弥彰地干咳了一声,说:“小心。”
贝铭心想,褚总还挺会见缝插针。
褚云端扭头去看他脸色,见贝铭并没有反感的意思,又高兴了,大着胆子把手放到了别人肩上。
贝铭:“……”
褚云端又低头看他,见他也看过来,赶紧又松了手。
贝铭忽然觉得他有点可爱,问:“你之前跟我说你是直男,是骗我的吧?”
这回轮到褚云端沉默不语了。
贝铭斜着眼睛看他:“默认了?”又说,“没谈过恋爱也是假的吧?”
褚云端还是不说话。
贝铭哼了一声。
褚云端立刻觉察出一点甜蜜的痕迹,说:“你是吃醋了吗?”
贝铭只是笑着没说话。
褚云端就很开心了,又揽了一下他的肩膀,主动承认错误:“今天下午是我不对,是我反应过度了,我不应该不信任你。”
贝铭心想,要不是褚云端来这么一出,他还真保不齐得心猿意马,就算不犯原则性错误,在褚云端那种高道德标准之下肯定也是有嫌疑的,因此还是抿起嘴来不开腔。
褚云端见他这个态度,又说:“你随便去哪儿上自习吧,我不会再那样不给你面子了。”
“不怕我给你戴绿帽子了?”贝铭斜着眼睛看他。
褚云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希望你不要辜负组织的信任。”
早上贝铭去自习室之前打包了两杯咖啡,褚云端看见问:“给那个小男孩的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强行在问句的句尾加上一个哦字的。
贝铭无语:“别学人说话。”
褚云端说:“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
贝铭这才领悟,昨天褚云端当着苏卿的面学人说话是为了恶心人,今天在他面前这样学却是以为他喜欢,在故意撒娇。贝铭心里涌起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并不讨厌,诚如他昨晚的坦白,这辈子对他这么好的人,除了褚云端就只剩下他亲爹了。
褚云端见他不表态,只好说:“那我去上班了。”
贝铭说:“要来个临别的拥抱吗?”
褚云端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等理智回神,贝铭已经张开双臂跟他拥抱了一下。
这个拥抱太短暂了,短暂到褚云端还没来得及感受,就已经结束了。
贝铭说:“中午再联系。”
褚云端等不到中午再跟他联系,立刻重新把他抱进怀里,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另一手揽住他的腰,不同于贝铭那种革命友谊式的拥抱,他恨不能把人揉进自己的怀里,两个人揉成一个人。
早高峰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贝铭有点不好意思了,下巴都被挤变形了,说:“快去上班吧。”
褚云端依依不舍松开手,趁他不注意,侧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转身就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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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丽脱俗的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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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隐
天气晚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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