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陆应淮大抵就是他那个不值钱的前夫,沈词安便放肆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堪和恼怒,仿佛是因为面前的男人身份尊贵而不能反抗的无力感。
“四皇子与清河有婚约,不必避嫌。”
沈词安的这句话解释的意味儿很重,却并没有消退陆应淮的戾气,理智告诉他沈词安做的没错,因着这个原因的话确实不必避嫌,可是这件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圣旨之前!!!
沈词安不可能不知道那纸婚约正处在一个微妙的境地,依着沈词安的性子,应该在一切还未可知的时候避嫌才是,可是没有!!!
现在说避嫌,只是托词和借口罢了。
“哦,是吗?”
陆应淮的指尖微动,动作轻缓的摩擦着沈词安下巴,手下的那一小块肌肤滑腻微凉,触手便让人不想放开。
沈词安再难忍受,微微瑟缩了下,眼底里有些明显的抗拒,这抹抗拒落在了陆应淮的眼中,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陆应淮用最大的自制力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嗓音沙哑低沉,“孤先走了,东宫的一应衣食住行都比永安侯府更适合世子修养,为了世子的身体,这两日就过去吧。”
陆应淮说完狭长的丹凤眼深深的看了眼沈词安而后转身离开。
价值连城的凝肤露委委屈屈的落在被子上,外面的细微的脚步越来越远,直至悄然无声,门被关上,房间里的灯依然再亮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良久,沈词安那是凝肤露,只觉得这个白玉罐子上仿佛还有陆应淮的温度。
沈词安看着这个漂亮精巧散发着清浅香味儿的罐子,倏然低笑出声,嗓音含着浓重的愉悦感,让他觉得胃部的疼痛都不那么明显了起来。
沈词安召唤出巴啦啦,“这次是陆应淮是吧。”
……
巴啦啦乱码了一下,告诉自己小场面,这都小场面。
“是的,时卿大人。”
怎么回事呀,怎么回事!!!
明明没怎么接触呀,上次他知道是因为那碗阳春面,那现在呢,这一个副本主神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呀!!!
这两人怎么回事儿!!!
好像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巴啦啦下线之后,沈词安慢悠悠的起身倒了杯热茶,他这几日睡的足本身就没什么困意,这么闹了一出,他倒是不困了。
沈词安想了下,取了件纯白色狐皮大氅把自己圈了进去,现在天气虽然有些冷,但是现在用狐皮大氅还是快了些,只是他里面只穿了亵衣,古代的衣服繁琐,他懒得穿,便随手拿了件。
这是许柔给他准备的,他这一回来,许柔给他准备的一年四季的一应衣服怕是一天换一件都够穿好几个月的。
沈词安裹紧大氅,推开门,冷风被隔绝在了狐皮之外,只是脸上的皮肤还是感觉到了些凉意,却也意外的有种舒适感。
今夜的月色很美,漂亮的月亮缺了一小半儿,像一只饱满的饺子,柔柔的光落在地上,让他的视野并没有那么差。
沈词安抬起脚慢悠悠的溜达着,这个时辰的永安侯府一片寂静,地下有稀疏的落叶,这是白天看不到的,白天的永安侯府干净的仿佛一尘不染。
一棵巨大的梧桐的立在这走廊的假山鱼池旁边,沈词安借着月色低下头去看鱼池里还要活跃的几尾锦鲤,有一条通体全红的小鲤鱼像是被惊到了一般突然越出了水面,沈词安嘴角扯出一抹愉悦的笑,脸上被溅到了些凉凉的水滴。
“小调皮。”
大约是夜色的感染,沈词安的声音非常柔,几乎比这池子里的水还要柔,有月光落在他身上,沈词安直起身,重新看向了那轮明月,潋滟的桃花眼里有着很温柔的情绪。
如瀑的长发垂在腰际,大约是脸颊被不算大寒风吹的有些冷,泛着微微的红,在月光下仿佛有一层柔光。
沈词安就这样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了,拢了拢狐皮大氅回了自己的院子,在转身之后他的唇微微的扯出了一抹笑,恶劣又邪肆。
等到沈词安的身影消失之后,陆嘉言才伸手抚上自己的心里,那里跳的剧烈,他只觉得口干舌燥。
刚才他在假山后仿佛看到了仙子一般。
有一个瞬间,他仿佛觉得沈词安随时会飞升而去。
而他像是一个卑微的的信徒一般窥视着神明,通过假山狭窄却不影响视线的那个小洞。
陆嘉言好久才平复下来自己的心灵,手心里精致小巧布料华贵的荷包在他的摧残下已经有了些褶皱。
这是沈清河送他的,在他知道沈清河会成为他的侧妃的气候,陆嘉言的开心是毋庸置疑的,而沈清河大概也是因为两人的事情已定,不再刻意疏远,给他回了信,让他来找他,告诉他,他那段时间的冷淡是因为有苦衷,然后满脸通红,眉眼含笑的把这个荷包塞给他,告诉他,“我心依旧从未更改,望君莫负。”
他告诉沈清河荷包他会视若珍宝,人也亦是。
可是现在不过短短一柱香的时间,那个他说会视若珍宝的荷包已经被他不小心弄的几乎变形了。
陆嘉言看着荷包脑海中却全是沈词安刚才的样子,一种难言的莫名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间,他强迫自己把沈词安从他的脑海中挥去,可是大脑却根本不受控制,所以他有意的去想沈清河,沈清河才是他一直想要的人,他该想着沈清河才是。
沈清河娇羞的模样和沈词安刚才清冷绝世的模样不停的在陆嘉言的脑海中来回交替,可他越是去想沈清河那股难言的情绪就越是强烈,因为越是这样沈词安的脸就越清晰,把他脑海中沈清河的脸对比的一文不值。
陆嘉言想去把荷包抚平,可是荷包还是留下了褶皱……
沈清河躺在床上,脸上带着笑,沉浸在陆嘉言爱慕难耐的眼神中,丝毫不知道在这一晚上陆嘉言的的心绪发生了怎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