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永安侯府为引,文武百官纷纷效仿,即便没有永安侯如此魄力,也是从那些人身上扒了层皮下来,所以赈灾物资很快就募齐了。
沈词安随着陆应淮出发,有了陆嘉言的前车之鉴,又加上陆应淮本也不是莽撞的性子,如今多加了几分小心。
路上也遇到了几次不大不小的‘意外’,但是陆应淮这一次准备充足,也都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沈词安看着地上吐血而亡的最后一个‘山贼’,手中的佩剑散发着凛冽的寒光,有猩红的液体顺着剑身落下。
这已经是他们遇到的第三波‘山贼’了,陆嘉言如今真的是坐不住了呀……
不过他此时倒是谨慎,找的这些人竟然是连一点儿马脚都没有漏下,当真是有男主光环在的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沈词安把剑对着地上的尸体擦了两下,把剑身上的血全部擦干净了才收回鞘中。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山贼’的衣服,内里的夹层处有一块金色的碎片掉落出来。
陆应淮坐在马车里,这些小打小闹他本不欲让沈词安沾染,可偏偏沈词安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听到点动静便从马车中窜了出去。
一连三次,陆应淮怎么会不知道没有这么多的‘山贼’,他这是被人给盯上了。
至于是谁呢,陆应淮的心里隐约有着猜测,自古帝王之争就没有不见血的,只是他这个四哥着实手段太低了些,狗急跳墙不过如此了。
赈灾一事让他在朝中与百姓心中的一落千丈,他是坐不住了呀。
陆应淮也知道,陆嘉言的本意并不是要取他性命,而是对着赈灾物资来的。
他是要两败俱伤,要陆应淮也如他一样,这样他还有机会争一争。
如此不考虑皇室声誉,他这个四哥实在难当大任。
以前陆应淮并未觉得有何,可现在遇到事情便能发现陆嘉言实在太过自私冷血,只要能伤人,自损八百也毫不手软。
这般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位好的君王。
陆应淮听见外面的动静消失,伸手拉开马车的帘子,“词安,外面冷,快进来。”
沈词安转头看他,潋滟的桃花眼里似蕴无尽的笑意,“微臣就来。”
因为这些不大不小的麻烦,略微耽搁了几日,他们只得快马加鞭几乎算得上昼夜不分赶路,终于在某个清晨第一束日光起的时候到达了灾区。
天不过才亮,镇上已经有很多人,陆应淮掀开帘子站在马车上去看,狭长的丹凤眼怔了一瞬,似有悲痛闪过。
如今已是冬季,可是入目的人中大半都还穿着春秋时期的衣服,更有孩子赤着脚被母亲抱在怀里,脸颊冻得通红。
陆应淮从未见过这种画面,自小的锦衣玉食让他连想都想不到竟然有人在过着这种生活。
马车来袭的动静太大,有人陆陆续续的朝着这边望了过来,恰好在此时朝阳从云后探出了头,有彩色的云盘旋在在天空,似乎有人听见天空中似有一阵长啸般,有一缕异彩落在了站着的陆应淮身上。
灾民隔着光看不清人,但是在这种民不聊生的情况下,这副场面无异于是一丝温暖的希望。
“神仙,有神仙!!!”
“有天神大人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
“天神大人来了,天神大人求您救救我们!!!”
一时间所有的灾民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聚集在一起虔诚的跪拜了起来。
沈词安坐在马车内,闭着眼睛假寐,听到外面的响动,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
这个就当作他给陆应淮额外的baff吧。
古人信神佛,单陆嘉言赈灾遇祸并不足以让人多想,即便是陆应淮此事妥帖,也只是能力强,民心所向,可是随着时间推移难保不会淡化,可若是沾上神佛之是,那陆应淮在百姓的心中便是无人能敌了,这是他的一大助力。
其实即便没有这一出,沈词安也能保陆嘉言再无和陆应淮相争的可能,但是他就想让陆应淮再多点筹码。
没办法,谁让他喜欢极了他这个前夫,总觉得即使给的再多都不够。
陆应淮出现在灾区时的情形很快的就传到了京城。
帝王龙颜大悦,京城里百官隐约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皇室的争斗似乎还没开始就落下了帷幕。
陆嘉言正在禁足,却也知道这件事儿,他恨的双目赤红,四皇子府近几日都是一片寂静,几乎没人敢大声说话深怕那句话说错了触怒了陆嘉言。
寝殿内狼藉一片,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就连碎片划伤了都不敢动。
陆嘉言喘息着,一张俊俏的脸色满是厉色。
天神下凡!!!
灾星降世!!!
凭什么他是灾星,陆应淮就成了那个天神!!!
陆应淮只是运气好罢了,那是天灾导致的物资被毁,如果是陆应淮结局肯定也是一样,怎么他就倒了霉,凭白的给陆应淮探了路,做了嫁衣!!!
现在陆应淮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圣上,那些之前巴结他的权贵现在也都没了影子,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告诉他大势已去!!!
不,不是的,他还有机会的,陆嘉言眸光亮了亮,他看向小厮,“我写封信,你悄悄地去递给永安侯府。”
他还有沈清河,他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永安侯手里的兵权了,老早之前沈清河告诉他永安侯曾许诺他不论他嫁给谁都会用一半的兵权作为嫁妆,现下不知还做不做数……
若是能有一半兵权,那他岂不是还有翻身的机会。
纵使沈清河不是永安侯亲生,但是爱护之心众人皆可以见得,到时候沈清河若是哭闹一番,即便永安侯因为沈清河非他亲生不给兵权,但是也一定会因为沈清河而支持他才是,他依然可以逆风翻盘。
如今他要牢牢的握住沈清河的心,现在时机未定,一切皆有变数,他的心悬着放不下。
他的做些什么,彻底让沈清河把这件事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