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灯光映照在男人侧脸上,面上皮肤恍若被跳动烛火映衬着,带着些莹润温雅的亮色,像是一块上好的璞玉。
他话音落下,周遭几道视线一齐落在身上,江瑜仿若未闻,脸上笑意依旧。
晏沉方才漫不经心的神色退去,视线落在江瑜脸上,仿佛才得了趣一般缓缓坐直身子,目光落在那张薄唇上,语调中含着微微的讶异:“江少?”
他用手背抵在下巴,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自己手里的那张牌,撩了撩眼皮道:“你愿不愿意玩这个?”
众人不约而同地屏息,听着答案。
无论是国王游戏还是one-minute-stand好玩之处都在于尺度,众目睽睽之下的神情还是羞耻反应落在这群二世祖面前都是取乐的视觉盛宴,就像是看一场有意思的戏。
但这种被人观赏的游戏放在晏沉和江瑜身上显然从未有过的事,前者是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后者是在这个圈子里始终洁身自好。
江瑜视线落在对面的那张脸上,依旧是散漫的姿态,长眉入鬓,一截阴影落在高挺的鼻梁侧面,神情看起来有些似笑非笑。
他指腹在一起轻轻捻了捻,一如既往温沉着嗓音:“既然赌,那当然要服输。”
晏沉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坐到江瑜面前,勾了勾唇:“开始吧。”
昏暗灯光下,两人彼此看着对方,随着逐渐靠近气息交融,江瑜能嗅到鼻尖一股浅浅的烟草气息。
晏沉不自觉地用目光去临摹江瑜那近在咫尺的唇,唇色很浅,嗯,看起来就很柔软。
他目光肆无忌惮地掠过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神情中带着满满的兴味,突然侧过脸昂头就贴了过去,用唇去攫取那另一张薄唇。
双唇相贴,对方毫无反应,神情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
晏沉眯了眯眼,突然毫无征兆地探出舌头。
他唇舌灵活,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霸道进攻,柔软的舌头径直地去舔对方上颚,贴着舌根研磨,灼热的吐息尽数流露。
江瑜一着没有动作,直到这时才忽然微微侧过脸,他这一举动毫无征兆,原本贴着他唇的男人突然被移开,神情顷刻间便阴沉下来。
江瑜抬了抬眼,他好整以暇将那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收入眼中,对方眼中还带着未散去的怒气和占有欲,眸底覆一层薄霜。
那是一张阴沉的美人脸,妖孽而邪肆,在头灯昏暗灯光之下带着摄人心魂的锐利,江瑜笑笑,接着又侧头贴了过去。
他的气息很舒缓,微微阖着眸子,气息缓缓地滑过近在咫尺的唇,唇瓣抵住唇瓣擦过。
晏沉下意识的想含住对方的唇,却见江瑜只是微微一笑,他的吻轻轻浅浅,只是伴着气息向下,从侧脸上滑过,一路轻柔落在修长颈部。
晏沉的手狠狠地攥了一下。
他似乎想要捏住什么似的,掌心用力地握住,鼻息呼吸越来越重。
江瑜的吻还在,他用牙齿轻咬住对方衬衫扣子,不知道是为了系还是解开,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唇擦过那凸起的喉结。
他动作总是慢条斯理的,哪怕是在玩这种游戏时也不见急躁,就像是摩挲擦拭着一件极其合他意的瓷器,游刃有余且从容不迫。
两人凑得极近,头颅抵在一起遮住有些场面,在头顶昏暗灯光下众人只能见到两人先是亲吻在一起,再是亲吻落在颈边。
晏沉又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脖颈边的吐息温热,仿佛是被根羽毛轻轻搔过,不轻不重的拨撩就像是隔靴搔痒,他突然眯了眯眼睛,下一瞬径直伸手扣住对方后颈,重重地在唇上亲了上去。
他现在才不管什么不能动手只能唇舌点到为止的狗屁规定,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要亲死姓江的。
原本那种拨撩又一下子激烈起来,他几乎是放肆的在对方唇舌里拨撩搅弄,这种暴烈的吻法甚至让口腔中带上一股血腥味,他们几乎像是在角斗一般,逼着对方去迎战和臣服。
短短的六十秒像是被人拉长,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晏沉听见旁边沈起出声:“一分钟时间到。”
晏沉骤然回神,他手还搭在对方脖颈上,面前人依旧是温敛如玉的神色,温沉着开口:“晏少,能放开我吗?”
晏沉看着对方的唇,眸底滑过一抹暗色,他缓缓地收回手,指腹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轻轻搓捻片刻,神色莫名。
江瑜敛下眸中深意,再抬眼时依旧是那副温雅如玉的神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看着一众已经惊呆了的众人:“还继续玩吗?”
沈起恍然回神,众人也被这一声惊醒过来,才恍惚着继续着刚才的游戏。
接下来的时间又有几个人轮流当国王,提出规则尺度也比较大,但有这两人在前,剩下的一切总觉得不够劲爆。
就那样玩了几局之后游戏也散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一群衣着清凉的泳装美女轮流着下水,头发湿漉漉的贴着。
江瑜手机有消息提示,他打开看还是公司的事情,寻了个安静地方回消息,听见身后脚步声后回头去看,不知何时晏沉就站在他身后。
对方倚着一面黑色墙站着,光影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分割线,照得那张面容半明半暗,他视线直勾勾地落在江瑜身上,末了半响之后勾唇道了一声:“江少。”
江瑜将手机收好,他嗓音清冽平和:“晏少怎么来这了?”
晏沉突然一笑,他笑时有种满室花开的感觉,仿佛一室的艳丽就集中在这张脸上,挑着眉地开口:“觉得那里无聊。”
江瑜笑笑,还欲说什么,手机又传来消息提示音。
他向晏沉说了声抱歉,对方也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电话接通,晏沉看着江瑜神色略微严肃起来,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他低声吐出几个字:“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晏沉道:“江少大忙人又有公事了?”
江瑜否认,只说了一句见笑了。
他眉间带着一种遇到公事的严谨,西装马甲还穿在身上,身上那温润的气质稍稍减弱,取而带之的是一种斯文和禁欲感。
晏沉视线在那腰处流连几眼,突然一笑:“我一个闲人也不好再打扰江少了,免得耽误事。”
江瑜笑笑,晏沉道:“走,我去送送江少。”
两人沿着电梯下去,一直等到江瑜坐在车内,晏沉仍旧还未离开。
江瑜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他脸上出现一种略带歉意的笑容:“今天麻烦晏少了。”
晏沉手臂半撑在车窗上,他突然伸手去拽了拽江瑜身上的安全带,抬手的时候手掌碰在一起。
他的手掌似是不经意间拂过江瑜的手背,腕骨摩挲一瞬后收回。
江瑜抬眸,晏沉笑笑,随意开口:“不好意思。”
江瑜自然是说没关系。
晏沉眼看着那辆车在他眼前离去,后车尾灯没入滚滚车流之中,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他靠在地下车库,从兜里抽出一支烟点上。
乍亮的火光映在眼眸,温暖的簇火将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苍白的烟雾缓缓升起。
晏沉眸色中带着一股深沉的意味,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睨着那一小截灰落在地上。
要是江瑜身后没有江家,要是他是个出生一般的人,他早就能把弄上床了。
江家、江盛集团。
晏沉眯了眯眼,又用舌尖抵了抵脸侧。
先从哪里下手呢?
晏沉认真思考,从哪里下手才能让他知道痛,知道疼,然后变得听话起来,反正也是个圆滑又玲珑的人,他倒很期待对方那知情识趣的模样。
别人或许没劲,但一想到江瑜要是变成这样,那一定很有趣。
一支烟燃尽,晏沉瞥了一眼,随意抛下。
*
江瑜开车回到江盛,等处理完突发情况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门被人敲响,两声之后就被人推开,一抬眼,发现是陈覆盎。
这位显然也刚下班,带着一脸的倦色,直戳戳地往办公室沙发上一躺:“资本家也不容易,都晚上了还在加班。”
江瑜道:“法官大人也不容易,为人民服务辛苦了。”
陈覆盎用手背遮住眼睛,声音很低:“前一阵子出事的罗家你知道不?”
江瑜:“听过。”
陈覆盎啧了一声:“脏得很,家里有人卷了钱跑了,他现在在里面撇关系,咬死了不吐一字。”
江瑜微微挑了挑眉。
还没等他开口,陈覆盎突然道:“你今天和......那位玩了?”
这话题没由来的一转,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什么。
江瑜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玩游戏输了,遵守规则罢了。”
陈覆盎眸中有一抹深意滑过:“你要是不愿意,能输?”
对方那纸牌玩得是出神入化,神不知鬼不觉地换牌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他话音落在,却见对方笑笑,落地窗外是灯火璀璨的高楼大厦,那双桃花眼里映照着窗外翻涌无尽的夜色,无数的光影似乎在他眼中聚集,但到最后眸底只剩下凉薄的墨色与高处的灯。
江瑜淡声道:“也就是玩玩而已。”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游戏还是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晏沉:想办法弄到手玩玩。
江瑜:也就是玩玩而已。
啧啧啧,两个渣渣......
这是文案上的,前半段是晏沉视角,后半段是江瑜视角。
我知道你精明且野心勃勃;我知道你荒唐且恶劣非常。
我知道你工于心计;我知道你心怀不轨。
我知道你伪善败类;我知道你狠厉轻挑。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非良人;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你非善类;
可同样——
我知道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