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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巧克力

迟来月色 嗜酒吃茶 2390 2024-01-28 21:41:31

大课间跑完步所有人都气喘吁吁,许皎白上楼时候遇到正往下走的季横,季横三步走两步晃的悠闲模样一看就是逃了课间活动。

自上次操场遇到过了两个星期,那张速写画了不到一半就被搁置在画本里,许皎白也没期待能画完。

两个人从楼梯上擦肩而过,季横忽然停下来,“伸手。”

许皎白刚运动完还在喘气,衬衫贴着背,汗水带着微微潮气,从发梢到额头再到睫毛都浸着一股湿软的气息。他没想到是在叫自己,头都没有抬,肩膀被碰了才有反应,往后躲了一下迅速看过去。

季横像没看到他满脸戒备,也不管自己站着不动挡了其他人的道,“跟你说话呢,伸手。”

许皎白犹豫着把手伸出来,季横把手里的巧克力悬空,一松手掉落在许皎白的手心里。

“给你了。”季横说完往下走,有同学好奇侧目又被许皎白冷淡的神色吓了回去。

许皎白只是在思索,季横无缘无故干嘛给自己吃的。

下午最后一堂课下课,许皎白开始收拾书包,他和老师申请过免上晚自习,要赶去画室上课。

因为有很长的一段休息时间,大部分学生都去食堂吃饭了,他刚背起书包,季横踏进教室,“矮子,吃饭去了。”

“去你妈的矮子啊!”管向童边叫唤边站起来,“季横你嘴上能积点德吗?”

季横懒得搭腔没回应管向童,反而走到许皎白桌前问:“巧克力你吃了吗?”

许皎白再一次愣住,季横敲了敲桌子才缓缓回:“没有。”

管向童在一旁惊奇地瞪大眼。

“吃吧。”季横说,“我看着你吃。”

这对话着实奇怪,管向童都忍不住开口:“季横你干嘛呢?”

季横随便拉过来一张椅子,腿一跨坐上去瞅着许皎白,“上次那张画你还画吗?明天课间我在教室。”

其实画不画都无所谓,许皎白又不缺速写素材,但却还是问:“吃了就能画吗?”

季横倒没想过这一茬,许皎白提了他索性扯出笑容顺着往下说:“嗯,可以。”

许皎白把那块巧克力拿出来,撕开包装,整整一下午巧克力都放在口袋里,早已在温热的体温下融化没了形状。他凑到指尖处,张嘴含进去,牙齿咬到包装袋,巧克力被推进口中,细腻绵软的味道扩散在嘴巴里余下浓郁的甜。

“好吃吗?”

许皎白说:“还行。”他其实不太喜欢吃巧克力,味道浓郁的甜食他都不喜欢。

季横满意的笑,“那下次再给你。”

第二天的课间,许皎白真的拿了速写本去找季横,季横趴在桌子上睡觉,他又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直到预备铃响了季横才醒过来,他看许皎白就坐在对面,“……找我画画?”

“嗯。”

“干嘛不叫我起来?”季横问,“你也翘课了?”他指课间活动。

“和老师说一声就行了。”

“这么方便?”季横想起什么,看了许皎白一眼,“哦对,你是可以请假不去,我就不行了。”

“这都要上课了也没时间画了,下次吧?”季横又随便许了一个“下次”,懒洋洋靠在座椅上。

许皎白说:“已经画的差不多了,你睡着的时候。”

“那岂不是很丑?”季横也没有要看画的意思,歪着身子在桌堂翻着什么,“你等等别走。”他从里面翻出几块糖,有昨天那种巧克力也有奶糖和酥糖,一股脑全塞给许皎白,“都给你了。”许皎白一下接不住这么多,季横就放在他的速写本上,“都拿走。”

许皎白不明白,眨巴着眼睛问:“为什么给我糖?”

“你不是得吃糖吗?”季横个子高,歪在桌子上校服也不好好穿,半袖前面两个扣都解开了,颈部和锁骨露出来,因为常年在户外打篮球和许皎白完全不是一个色调,“你不是有低血糖吗?反正我也不吃,你就拿着吧。”

楼道里响起凌乱的走步声,学生们已经回教学楼,许皎白想不到更好的拒绝方法只好说“谢谢”。

季横轻轻笑一下,随意歪头,“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你到底哪里不好说话了?”

还不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阳光照过每个窗户,风和花香,光线里抖落的微尘和乱哄哄的脚步声,许皎白的视线不知道该落在那里,最终定格在自己的速写本上,手指轻轻碰一下,觉得刚刚季横的笑容有点好看,应该画下来。

这天放学后季横没有来许皎白的教室,管向童却凑过来,他高一就和许皎白在一个班,两个人却没有正经交谈过。

“你和季横,你俩怎么这么熟了?明明咱俩一个班这么久我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

那少年一双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盯着许皎白看,看得许皎白怪不自在想躲开,他不习惯被这样强烈的注视。话没说几句,楼底下有人吆喝管向童打球,直到管向童走了,许皎白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最开始相处会很困难,他紧绷着那根神经,别人也会不耐烦和他说话,所以他一直一个人,一个人吃饭、画画、看甜甜的恋爱剧,最后再一个人回家。

尽管太阳下山了炎热依旧不减,从教学楼走出去,操场有叫喊声还有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

许皎白路过那里,看到站在场外喝水的季横,不自觉停下来,季横喝水喝得很猛,矿泉水顺着下颌流进衣领没入起伏的胸膛。他们的校服短袖是纯白色,刺眼的白,在昏沉的天地间异常晃目。季横好像看到他了,水瓶堪堪拿在手里摇晃,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另一边管向童突然叫唤起来:“季横!我他妈又被那个傻大个盖帽了!你水喝完了吗?”

季横没再往上面看,转过头不怎么耐烦的回应:“听到了,要么说你菜,瞎叫唤什么?”

天边晕染出昏黄,恹恹坠在地平线,慵懒的晴空底下是一个个被拉长的影子。许皎白有一点羡慕,只有一点点。他自己也可以,一个人可以干很多事,况且他本身就不是招人喜欢的性格,在这一点上,许皎白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可他还是忍不住在操场上追逐季横的身影,那是很耀眼的一个人,一眼就能看到,落汗的脸颊和张扬的笑容,手臂肌肉紧实跑动时小腿强劲有力。

许皎白还是想画他,用另一种方式去描摹少年的脸颊轮廓,用更细腻的方式去画这个人,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唇,落下的每一笔都应该好好考量。当然他只是心里想想,绝对不会开口提。许皎白自己都没发现,他早在心里给季横打上了好人的标签,并悄悄默许了他的靠近。

毕竟给他糖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结果一连好多天许皎白在各处遇到季横,两个人在一个楼层,遇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以前没交际也就不太注意,现在不同了,一连四天,季横逮到许皎白就往他口袋里塞糖。

季横第一次这么干许皎白下意识就把伸过来的手挡开了,不得不说许皎白那张脸极具欺诈性,即使慌得不行,也是第一时间抿着嘴巴抬眼看人,那一眼冷淡的不行,季横还以为他生气了忙把手收回来。

许皎白却在看清人后乖乖把手伸出来。

季横试探着把糖放在他手里,指尖碰到掌心。

许皎白说:“谢谢。”

次数多了季横就会直接把糖放进许皎白的衬衫口袋里,离左胸口很近的位置,手指点一点,不等许皎白说话就走掉。

许皎白收了那么多糖也说了很多句谢谢,走廊里自然有人看到,大家暗地里惊叹季横居然能接近许皎白又不被排斥。毕竟在同年级的人眼里,季横虽然各项成绩都很优异篮球也打的好,但还是许皎白更为特殊一点。

在一群汗津津的男生堆里许皎白过于干净了,挺直的脊背,手指修长,就算夏天穿着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也清清爽爽,话不多声音却好听,又会画画,像女孩子爱看的漫画书里的人。

——会令人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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