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屹闻是被热醒的,睡前他把空调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半梦半醒之际总觉得有一个热源在不停地蹭着他。
Alpha还处在易感期,抑制剂在慢慢失去效果。程屹闻拦了几次都没挡住那个热源,很快他就被弄得睡意全无。
程屹闻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转身打开了壁灯,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是上午八点。
地下室不开灯就非常昏暗,暖黄的光晕在人的脸上镀上一层金粉。程屹闻瞧着缩在他怀里特别不安分的Omega,哑着嗓子开口:“干什么啊宝宝?”
“热……”程屹闻的睡衣领口早就被扯开了,虞以诺跟八爪鱼似地趴在他身上,脸颊在他胸口那片泛着凉意的皮肤上来回地蹭。程屹闻本来体温就偏低,Omega抱着他跟抱着冰块似的,可冰块只能治皮肤的热,不能治身体里的热。
Omega乱糟糟的头发擦过下巴,搅得Alpha一阵痒。程屹闻去推他的脑袋,虞以诺看起来根本就没醒,赖在他身上无意识地哭喊:“……热,难受,好难受……”
程屹闻嗅到Omega身上越来越浓重的草莓香气,忽然意识到一个事情——Alpha在临时标记Omega以后O会有一定的适应期,适应期与发情期非常类似,Omega会在这个时期里呈现出和发情期一模一样的状态,会控制不住地向自己的Alpha求欢。
虞以诺上一次的适应期是靠Omega抑制剂度过的,然而现在标记自己的Alpha就在身边,他肯定会向程屹闻寻求帮助。
Alpha一个不留神自己的睡衣睡裤就被Omega扒掉了,程屹闻有些哭笑不得地掐住虞以诺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
——虞以诺确实是闭着眼睛的,他有点怀疑他在装睡。然而程屹闻很快反应过来两人现在的关系,虞以诺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跟他装了。
Omega摸索着吻上来的时候程屹闻并没有拒绝,湿滑滚烫的舌尖毫无章法地钻了进来,Alpha睁着眼睛望着虞以诺陷入情欲的面容。昨晚睡前程屹闻拿毛巾给他敷了一会儿眼睛,如今虞以诺的眼皮也没有那么肿了。
宽大的领口歪斜下来,虞以诺注意到Alpha毫无回应,皱着小脸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简单的亲吻当然不能满足他,Omega不停地抚摸着程屹闻微凉的胸膛、肩膀和脸颊,程屹闻被虞以诺糊了一脸口水,最后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宝宝,”程屹闻垂下眼睛去摸虞以诺细瘦的腰,手腕微微用力,冷淡的声线如今听起来像蛊惑,“自己坐上来。”
程屹闻很喜欢上位的姿势,因为这样虞以诺在他面前就会毫无保留。以往虞以诺强迫两人做/爱的时候也时常以这个姿势作为开端,不过他太娇气,常常做一会儿就没力气了。接着他就会想方设法地勾引程屹闻,让Alpha掌握主动权。
眼下也是一样的情况,程屹闻留意到虞以诺已经睁开了眼睛,不过眼神并不清明。Omega的双手放在Alpha的腹部,扭着腰慢慢地喘。很快他皱着眉就俯身去吻程屹闻,偶尔从鼻腔里发出一两声黏腻的哭腔。
程屹闻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抬眼去摸Omega漂亮的眼睛,去碰他的敏感点,然后跟他讲:“宝宝,叫我的名字。”
虞以诺像是舒服又像是难耐地眯起眼睛,他贴着程屹闻的胸膛模糊地应了声:“……嗯?”
Alpha垂着眼睛揉他的头发,又伸出手去掐他的下巴,看他沉迷于欲望的痴态,嗓音淡淡的:“叫我的名字。”
即便Omega不甚清醒,他也能辨别出属于自己的Alpha的声音。他听话地喊他,乖巧极了:“……程……程屹闻……”
虞以诺去抓掐着自己下巴上的那只手,口齿不清地撒娇:“……要抱。”
浓郁的Omega信息素让Alpha抑制剂完全失去了效果,后来两人做了两次,虞以诺的脑袋不停地撞上床头,又被掐住腰拖了回去。最后程屹闻贴在虞以诺颈侧,嗅到从他腺体处渗出来丝丝缕缕的薄荷香才终于把理智捡了回来。
他翻身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支抑制剂给自己注射,注射完转头察觉虞以诺已经睡着了。处在适应期的Omega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再加上程屹闻释放的安抚性的信息素,如今虞以诺偏着脑袋睡得人事不知。
程屹闻瞧着他安静的睡容,总觉得虞以诺有点睡完就不认人的意味。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算是好事,不然要是虞以诺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又主动求着程屹闻做/爱,肯定又要咬着牙掉眼泪了。
眼看着离约定时间越来越近,程屹闻给虞以诺擦洗完,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了。临走前他拿出上次虞以诺涂的那支消肿的药膏,给Omega身上那些明显的淤痕都涂了一遍。
*
程屹闻和程世泽约了一起吃午饭,去餐厅的路上虞以诺的手机又进来一条微信消息,是虞书朗发给他的。
昨晚虞以诺从家里跑出来以后虞书朗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发了好些消息,警告他如果再胡闹就不许他再出门了。最后这些消息是在凌晨得到回复的,程屹闻用虞以诺的口吻给虞书朗道歉,说以后不会这样了,今天晚上会回家吃饭。
从虞书朗发过来的这些消息大致可以推断出虞以诺做了什么,程屹闻轻而易举地打消了虞书朗的顾虑。程世泽定的是一家高级餐厅,聊的是昨晚没聊完的内容。
从已知的信息来看程屹闻回程家也只是个傀儡,程世泽向他分析了如今程家的家族关系。由于太复杂程屹闻只听懂个大概,大致就是程屹闻回去接手一家公司以及一整条产业链,让别人知道他是程家人就行了。
接手以后韩霄会成为他的助理,帮他处理工作上的一切事务。程世泽承诺只需要几年,等他处理完一些棘手的人之后就会让程屹闻离开程家。
这家高级餐厅是南城十分有名的,隐私性极好也很难预约。程屹闻是上午十一点进餐厅的,出来的时间是下午四点。韩霄照例开着那辆黑色越野车同程世泽离开,程屹闻坐上车,想到一整个下午程世泽不断提到的一个名字。
——施抒佑。
上回绑架徐岷的人,似乎是虞以诺的朋友。
不过程世泽提到施抒佑肯定不会是因为这种事。程屹闻看了眼时间,收拾好思绪踩下了油门。
他回了一趟家,打开了那间上锁的客房,从客房里拿了点东西下了楼。
程屹闻回到别墅的时候虞以诺已经醒了,正好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又沉又长的脚镣走起路来特别费劲,虞以诺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腿软得不行,洗个澡都差点摔倒。
听到门外的动静虞以诺转过头,恰好对上了程屹闻的目光。虞以诺木木地把头转回去,三两步走到床上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虞以诺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也不知道清晨自己发情的事情。他现在看见程屹闻是又恨又烦,本来就像浆糊一样的脑袋愈发不清醒了。
耳畔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接着沉重的脚镣清脆地响了起来,虞以诺随即感到脚腕一轻,倏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是程屹闻拿钥匙解开了他的脚镣,Alpha还保持着弯腰的姿态,程屹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开口:“陪我看个东西吧。”
地下室所有的灯都被关上了,只有电视荧幕发出的幽幽白光。Omega细细的哭喘声从电视里传出来,虞以诺看见了华丽的吊灯,奢华的总统套房,还有自己布满泪痕的脸。
熟悉的布景完美地填补了虞以诺那段空白的记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段视频,程屹闻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上,等Omega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程屹闻面前了。
Alpha稳稳接下了他的拳头,顺带单手抓住他两只细瘦的手腕把他扣进了怀里。虞以诺咬牙切齿地抬膝,程屹闻险险避开,干脆把他直接按在了墙上,浑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手脚都被制住,虞以诺气得浑身都在抖。程屹闻低头看着他,非常平静地问他:“你说这段视频如果被你哥哥和你的那群朋友看到他们会怎么想?”
虞以诺瞳孔一缩,脸色瞬间白了。
背景音是Omega甜腻的叫声,程屹闻感受着虞以诺浑身发颤的身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哦,视频里我好像也露了脸,不过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的。”
“宝宝,”他还是喊他宝宝,却用异常冷淡的口吻询问,“你呢?你在意吗?”
虞以诺红着眼睛仰头看他,借着荧幕的那点光亮程屹闻看见了他的眼泪。Alpha伸手用指尖去刮他的泪水,语气稀松平常:“怎么又哭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你哥哥很担心你,晚上你回家吃晚饭吧。”程屹闻轻描淡写的,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吃完饭记得马上来找我。”
程屹闻的威胁致命又危险,他再也不跟虞以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直接拿捏住了他的弱点。Omega死死咬住唇,程屹闻静静地看了他片刻,低下头吻住了他。
Alpha身上的薄荷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程屹闻用舌尖把虞以诺的唇瓣描绘了一遍,然后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命令他:“张嘴。”
程屹闻下手并不温柔,虞以诺最终还是疼得泄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泣音。Alpha趁势攻城略地,逗弄着虞以诺的舌尖一点一点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唇瓣分开时程屹闻用指腹去抹Omega唇边的水渍,虞以诺看准时机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他咬着牙用了浑身的力气,血腥味很快溢满了整个口腔。
然而程屹闻却没有露出丝毫疼痛的表情,他甚至屈起手指用指节顶开了虞以诺的牙关。虞以诺睁大眼,眼泪流得更凶了,像是一只受伤又走投无路的小兽。
程屹闻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指,顺势用那根手指去擦虞以诺脸上的眼泪。血和泪融合在一起,在Omega昳丽的眉眼上开出一朵丑陋诡谲的花。
“好像太宠你了。”寂静的地下室只有电视机在不断传出令人面红耳热的声音,程屹闻低头咬住虞以诺的唇,惩罚性地在他沾血的唇瓣留下了一行浅浅的牙印,“你乖一点吧。”